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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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到原先官姨娘住的东厢房里,有……有……有哭声儿,奴婢吓的魂……都快没了。”
“作死的东西,竟敢胡说,这天光白日的,就是那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能够出来的。”青梅她娘道。
这寿春堂闹鬼的事儿,可不是一回两回了,袁瑶倒是有心去瞧一瞧的。
听罢,袁瑶就往寿春堂后院门去了。
见袁瑶要去,青梅她娘就劝道:“二奶奶是尊贵人,自然是不怕是那些个‘东西’的,就怕那些‘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的害人。”
袁瑶笑道:“你不是说了,天光白日的那里来那些‘东西’的。”说着就往里头去了。
寿春堂虽没人住里头了,可到底还是有人打扫的,还不至于霜雪满地,泥泞不堪的。
袁瑶沿着青砖铺的一条小道,往寿春堂上房后房门去了。
进了后房门,迎面就是回字纹的槅扇,沿着着槅扇而行,走了一段推开一扇槅扇,就是一屏楠木镜面镶团寿的屏风,绕过屏风就是上房的正间。
屋里不论是地上的红毡,榻上的靠背座褥,开是隔开次间、梢间的帷幔等,一概都没有了,除了桌椅箱笼,都空荡荡的。没了帘栊的门,寒风一阵一阵地往屋里灌。
当日染上了官陶阳血的地方,早不知被洗过几回了,屋里的墙也被粉刷过了一遍。
看着本应是焕然一新的,可袁瑶却感觉不出来,只觉着阴冷压抑,甚至还能感觉到当日那冲天的血腥味儿。
袁瑶真的不喜欢这里。
跟着袁瑶一并进来的人,都知道官陶阳是暴毙死在这里的,虽胆子都不小,可难免没自己吓自己的,一时就觉着这里阴森恐怖得很了。
就在大伙都心里作祟时,紧闭了槅扇的碧纱橱里传来了声响。
一时大伙都齐看向了碧纱橱处,却谁也不敢过去。
只见糊了菱纱的槅扇似乎有人影在里头走动。
那个霍老太君指来的婆子,不禁尖叫了一声。
原本大伙就疑神疑鬼的,被她这么一嗓子,就是心里没鬼的袁瑶都吓了一跳。
青梅她娘威胁道:“再敢叫唤,就让你到里头瞧缘故去。”
那婆子只得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却捂不住自己眼中的恐惧。
袁瑶回头看看这些人,只身走向碧纱橱,一手推开槅扇,就见里头的窗子没关严实,被风吹得咔咔作响,也吹得顶上的花灯晃荡,从外头看就像有东西映在槅扇上动一般。
大伙一瞧清楚这动静,都松了口气,才要回头到正间去,就听到,“呜呜……”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哭声像是被风从外头送进来的,也像是一直就在她们身边。
一时间,大伙就觉着两耳和颈后一阵一阵的泛寒,头皮发麻,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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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回霍韵出嫁(二)
这时;“喵呜呜……”一声猫叫传来。
大伙回头,就见一只通体黝黑的猫从没关严实的窗页缝钻进来。
那猫两眼发绿;要是在夜里定不知有多吓人的。
霍老太君指来的婆子却又疯叫了,“官姨娘回来……”
青梅的娘甩开膀子;就给那婆子一个嘴巴子,直接打晕了。
猫早被婆子的叫声给吓跑了。
青梅的娘道:“果然都是自个吓的自个。眼看就要开春了;猫叫chun那声儿;就跟人哭似的。”
大伙也都这么以为才要松口气;就听哭声又传来了;“呜呜……我好疼……呜呜……”
这回还清楚地听到说话声了。
猫可不能说话的;大伙立时又屏住了呼吸,寒气又冒了出来。
其实哭声很轻,都没风大;只是夹在那风声中,就显得诡异了。
大伙越听越是害怕,只袁瑶听了愈发要前凑的。
青梅的娘急忙拦住袁瑶,“二奶奶这可使不得,这‘东西’敢在白日里头出来,定有不得了的怨气,最是伤人。”
袁瑶拨开她,道:“什么这东西那东西,明明是小孩的哭声。”
大伙愣了下,袁瑶已出了上房,沿着抄手游廊往东厢房去了。
都出了上房,果然清楚地听到哭声从东厢房传来。
当袁瑶一把推开厢房门,那哭声便止住了。
东厢房里没有半分人气儿,冷清清的,地上还蒙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几个脚印踩在上头。
东厢房里的帷幔、帐子还在,被门口灌入的风吹得漫天飞舞,乍一看就像有人在张牙舞爪,一时让这厢房比上房还让人害怕的。
袁瑶也不去看那些,只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沿着脚印一路到了架子床边的屏风后头。
就在屏风后头,一个孩子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额头上青紫,脸颊上红肿,两眼含泪,惊恐地看着袁瑶。
“俍哥儿。”袁瑶轻声唤道。
大皇子府的先生已回京了,按说俍哥儿也该去大皇子府做伴读去的,只是霍荣见官陶阳刚没了,就留了俍哥儿在府里,等过了十五再送去。
俍哥儿听到有人唤他,越发往后退了退。
见孩子如同惊弓之鸟般,袁瑶觉着阵阵心酸。
大人造的孽,孩子何其无辜的。
袁瑶未走过去,而是蹲了下来,柔声道:“俍哥儿别怕,婶婶不过去。可俍哥儿能告诉婶婶,你为何会在这吗?”
俍哥儿见袁瑶果然没过来,又见袁瑶柔和可亲,就像小时他娘抱着他的那样,俍哥儿不禁又哭了,小声道:“我想我姨娘,呜呜……”
袁瑶叹了口气,“你姨娘已不在这了。”
俍哥儿哽咽道:“她们说我姨娘死了。”
袁瑶道:“那俍哥儿知道什么是死了吗?”
俍哥儿摇摇头。
“那俍哥儿可知道你姨娘得病了?”袁瑶诱导道。
俍哥儿点点头,“她们说我姨娘病得不轻,人也不认得了,还会伤人。”
袁瑶道:“所以你姨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俍哥儿问道:“是去医病了吗?”
袁瑶点点头,“是呀。”
俍哥儿又问:“那姨娘还会回来吗?”
袁瑶迟疑了好一会子,看着俍哥儿渴望而可怜的眼神,袁瑶到底还是狠下了心摇了摇头道:“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俍哥儿紧张道:“为什么?”
袁瑶慢慢地移近俍哥儿,拿出丝帕给他擦擦眼泪,“虽然你姨娘回不来了,可她能知道俍哥儿每天都做了什么。俍哥儿今儿有没书,书念到第几本了,有没听先生的话,有没贪玩了,她都能知道。”
俍哥儿低下了头,“我……我……今儿有描了字,我只是太想姨娘了,才躲这来了。”
袁瑶轻笑道:“嗯,你姨娘都知道了,俍哥儿没偷懒,所以她才没怪你。来,同婶婶出来,看你哭得跟小花猫似的了。”
俍哥儿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递手给袁瑶了,只是袁瑶一碰,他就喊疼。
袁瑶忙抱起俍哥儿到亮堂去,小心地翻开俍哥儿的衣袖,就见里头一道道的青紫。
“作孽,谁把孩子打成这样?”青梅她娘道。
宋凤兰如今还顾不上有这心思的,下头的人谅他们也不敢的,那就只有霍杙了。
袁瑶不做声,拿身上的斗篷拢了拢紧俍哥儿,就往西院去了。
还没进漱墨阁上房,就听到佑哥儿的声儿,“嗷嗷……哒噗,羊,羊,哒噗。”佑哥儿这是闹脾气了。
袁瑶进了屋里,果然见一屋子的丫头都在手忙脚乱的,就是青素没能哄住佑哥儿。
佑哥儿闹得一脸的通红,一脑门的汗,泪汪汪的。
“佑哥儿,娘在这呢。”袁瑶忙放下俍哥儿,过去抱佑哥儿。
“羊,羊……”佑哥儿伸手抱紧袁瑶,就不撒手了。
袁瑶哄了佑哥儿好一会子,佑哥儿才止住了。
袁瑶抱着佑哥儿坐在炕沿上,向俍哥儿招招手,“来,俍哥儿,坐婶婶身边来。瞧瞧,这是你四弟弟,叫佑哥儿。”
俍哥儿小心地近前来,看看佑哥儿,道:“我知道,他是我的小堂弟。”
袁瑶摸摸俍哥儿的头,“没错,俍哥儿真聪明。”
可佑哥儿见袁瑶摸俍哥儿,他不乐意的,扯着袁瑶的手不让摸,又伸过小脑门过来,“羊,哒噗,哒噗。”让袁瑶摸他。
袁瑶拿儿子没法子,只得也摸摸佑哥儿。
罢了,袁瑶让佑哥儿坐腿上,让青素绞来热帕子,“看来两只小花猫。”
袁瑶先给佑哥儿擦了脸,完了又换了帕子避开俍哥儿脸上的伤,也给他擦脸了。
佑哥儿又不乐意,在袁瑶怀里蹭着,把小脸蛋也伸了过来,“羊,哒噗。”他还要擦。
袁瑶笑只得又给佑哥儿擦了一回,还亲了一大口,佑哥儿这才高兴了,还得意地看着俍哥儿。
青丝取来药膏了,袁瑶让她们小心些给俍哥儿上药。
看着俍哥儿上身的伤,没有不可怜他的。
袁瑶知道,从今往后俍哥儿在大皇子府就罢了,要是在府里,俍哥儿是不能再留东院了,没准哪天就被霍杙给打死了。
可俍哥儿祖父祖母,父母一概还在,没有做叔叔婶婶越俎代庖的,说出去也没站得住的道理,还少不得要同霍杙撕破了脸,又闹得家宅不宁的。
但放着不管也不成,不能看着孩子受苦。
袁瑶想了一会子,心下就有了主意,便招呼着俍哥儿同佑哥儿玩。
俍哥儿到底还小,没一会子就同佑哥儿玩闹开了,所以的伤心和害怕都被笑颜驱散了。
当霍榷落衙回来,正好瞧见俍哥儿正拿着书教佑哥儿念的。
俍哥儿坐炕里头摇着头,一派小的先生模样,教道:“兄道友,弟道恭。”
佑哥儿盘着短腿坐在炕桌上,高兴地挥着胖手,“啊呀,咿呀哟。”
霍榷:“……”就算音儿不对,好歹也字数上凑够了去呀,儿子。
袁瑶坐这边炕上,看着他们念书,笑得不行。
“二爷回来。”屋里的丫头们都给霍榷蹲福的。
佑哥儿听见了,回头瞧见果然是霍榷,高兴地爬下炕桌到炕沿边上,伸手要抱,“弟弟,哒噗。”
“……”霍榷决心今晚一定要让儿子叫清楚了,
俍哥儿下炕来,有模有样地向霍榷作揖,道:“二叔。”然后又回头对佑哥儿道:“佑哥儿,二叔是你爹,不是你弟弟,要喊爹。”
佑哥儿歪着头,嘴巴一张,露出两颗小白牙来,“爹。”
霍榷觉着就像喜从天降,终于不用被儿子称兄道弟了,恢复了辈分的霍榷抱起儿子就举了起来,抛了两下,再亲一大口,“好儿子,再叫一回爹。”
佑哥儿被抛得高兴了,抱着霍榷直喊:“爹,哒噗,爹哒噗。”
袁瑶便叹道:“原来二爷和我,都不如俍哥儿教的。”
霍榷和佑哥儿父子俩腻歪了好一会子,这才分开了。
袁瑶让佑哥儿同俍哥儿玩,自己随霍榷到碧纱橱去更衣。
“俍哥儿怎么在我们家,脸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霍榷边更衣,边问道。
袁瑶就把今天的事儿说了,最后道:“……所以我琢磨着,老太太在那小院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府里除了老太太,没人能一心待俍哥儿好的。老太太养俍哥儿在膝下,一来站得住理儿,二来老太太有了寄托,三则俍哥儿也有安身之处的。”
在听说是霍杙把孩子伤成这副模样时,霍榷便染了怒气,再听袁瑶说,有意让霍老太君抚养俍哥儿的,霍榷是没有不同意的。
这日西院留了俍哥儿一块早早用了晚饭,比往日早了不少到小院去给霍老太君昏定的。
虽说每回霍老太君都不见,可霍荣还是每日带着儿孙们来。
霍榷抱着佑哥儿,俍哥儿跟在袁瑶身边,一道慢慢往家庙去。
俍哥儿又恢复了那老学究的做派,小心而拘谨着。
袁瑶牵过佑哥儿的手来,道:“俍哥儿的举止可也是先生教的?”
俍哥儿摇摇头,“是我偷偷学先生的。”
“为什么?”霍榷问道。
佑哥儿也凑一份,“哒噗。”
俍哥儿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是大儒,行走坐卧另有一番气度,我很是仰慕,所以就偷学了来。”后又对霍榷道:“二叔也自有风度,只是我无论如何都学不来。”
袁瑶给俍哥儿理了理衣襟,道:“先生的气度是以深厚的学识为底蕴的,俍哥儿还小,以后书多了也自有属于的自己气度,勿用去学任何人的。”
“真的吗?”俍哥儿问道。
霍榷道:“二叔的恩师是前翰林院掌院学士,恩师风骨不凡,我也曾很是仰慕,小时也模仿过,却是东施效尤。在先生的教导之下,如今二叔也有了自己的一番接人待物的言谈举止,虽与恩师不同,却也得了俍哥儿的仰慕不是?”
俍哥儿笑了,点点头,“我懂了。”
说罢,俍哥儿又恢复了同佑哥儿玩耍是模样。
佑哥儿不懂袁瑶他们在说什么,可不乐意被忽略了,所以对霍榷就是一阵咿咿呀呀的。
霍老太君如今住的小院,原是给下头的人住的,就一个很小的院子。
霍榷把佑哥儿给了袁瑶,上前叩门。
小院门从里头开了,一个婆子从里头开门出来,给霍榷和袁瑶见礼,道:“二爷、二奶奶安,俍哥儿、佑哥儿好。今儿来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