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无邪-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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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的人?皇兄他居然想要金屋藏娇吗?”
知聆心中一震,面上却只淡淡地:“王爷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永安王见她神情冷冷地,如此绝色,又这样清冷出尘的气质……他心中惊疑,见知聆迈步往前,美人姗姗,令人过目难忘,永安王目不转睛看着,此刻便失声说道:“你是方纯明?”
知聆脚下一顿,绝对想不到这位荒唐王爷居然会猜到自己是谁,她转头来看他,永安王爷上前,重又打量了知聆一遍:“果真给我说对了吗?”
知聆皱着眉,不知是该直接承认的好还是……当下只说:“王爷说什么。”
永安王见她神色疏离,便道:“你还说你不是?这京内除了她,还能有谁是这样……咳!总之你可知道……这两天段重言为了你,快把京城给翻过来了。”
知聆忽然间听到“段重言”三字,心头猛地跳了两跳,想问,却又没出声。
永安王双手掌一拍,了然似的说道:“怪不得竟怎么也找不到人,我还答应了兴玮帮着找,原来你竟入了宫……”他自言自语似地说着,忽然间又惊道,“兴玮说是段家卖了你,难道说是皇兄买了你?怎么会这么快……又让你入宫当了女官?”
知聆皱眉:“王爷。”
永安王爷欲言又止,只是狐疑地看着知聆,他也不笨,想了会儿,便哼道:“罢了罢了……我什么也没有说。”
知聆垂眸,永安王爷看着她,忍不住又多嘴一句:“你可知道?段重言为了你,把头都给磕破了,我听兴玮说,流了好多血,人也因此晕了。他像是找你找的要疯了。”
知聆听着,心里居然隐隐作痛,想到段重言,想到他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说毫不动容,那是假的。
这一刻,外头脚步声又响起来,但这一次永安王爷却没有躲,外间进来的宫女道:“恭使,唐嬷嬷说饭菜准备好了……”忽然看到永安王爷,便惊呼一声:“奴婢见过王爷。”
永安王爷却安然道:“别急,我来看皇上的,皇上不在,我就要走了,你不用声张,先出去吧。”
那宫女规矩低头,退了出去。
永安王便又看知聆:“我要出宫去了,你……究竟在这里是被迫的还是……”
知聆不言。永安王看着她的脸,慢慢地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问……只不过,我要出去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
知聆低声说道:“王爷觉得,告诉他我在这里是好事吗?”
永安王一怔:“但是……”
知聆道:“就算是跟他说了,又能如何呢?王爷知道我的身份,被人买来卖去不过等闲,身不由己罢了,何况如今出手的人是皇上,我倒是不怕给段重言知道的,但是我怕的是他知道了后……”
永安王爷呆了呆,脑中飞快地想了想,也觉得头大,却又道:“可是他这样没头没脑地找寻……也不是法子。”
知聆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很平淡冷漠,说道:“我跟他原本就是没缘分的,这样分开,未尝不是好事,他找了一阵或许就死心了……又或者,将来他自会知道也说不定。”
永安王爷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多事了。对了,我从前头过来的时候,听几个出宫的大臣说,皇兄要派段重言去山东,啧啧,那个地方如今可不太平,先前一个监察御史就在那里不明不白地遇害了……你可担心他?”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知聆反应,却见她面上浮现一种怅惘的神情来,永安王爷乃是情场老手,自然了然。
知聆缓缓垂头:“段大人是朝廷重臣,人也坚毅果决,必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王爷,我先告退了。”
知聆别了永安王爷,到了外头,见满桌佳肴,色香味俱全,然而她心中想到永安王所说的关于段重言的事,却只觉得胸口如噎,毫无胃口。
此夜,知聆靠在窗边,看着天上那轮月,想到好些人:兰斯洛特,赵宁哲,段逸……然而除了段逸之外,出现最多的竟然是段重言。
知聆抬手压在胸口,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自从穿越后,发现自己委身于他,她就一直都觉得别扭,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当是一梦,然而后来……毕竟她早认定自己是赵宁哲的妻子,没有办法彻底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再……
起初是为了段逸而虚与委蛇,知道自己要离开段府的时候也毫无留恋之意,因为她觉得她本来就跟段重言——或者段深竹毫无关系,离开了才是天经地义。
但是现在……知聆怔怔地看着月色,记起永安王的话,心里不由自主地想:“他伤的厉害吗,如果伤的厉害,得好好地休养才是,要是没头苍蝇一样找……万一伤势不妙的话……但是现在不能让他知道我在皇宫,不然若是他按捺不住闹了起来……可是赵哲让他去山东是为什么,他总不会是想……”
知聆想到这里便打了个寒战,悚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为段重言担忧,她呆了呆,便抬手抱住头,默默念道:“不……不去管那些,不能想那些,跟我无关,跟我无关!”如此默念数次,才恍惚睡了过去。
一直到将近天明的时候,知聆才模模糊糊地觉得身边多了个人,她并没有醒,梦里不觉身是客,就仿佛她还在别院,而那个人抱着自己,于耳畔温柔呢喃说:“若这一生,日日皆能与你如此度过,我再无所求。”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更得晚了点~~但我还是木有放弃的,还好还好,摸~~
☆、第65章
四更天刚过,赵哲就离开了宜妃的宫中;因皇帝每日都要早朝;平常也都是五更不到就会起来准备;今日虽然略早了点;先前却也不是没有过的,自然不足为奇。
灯火摇摇,宫人们寂静无声;簇拥着皇帝往寝殿离去;先前承鹤本想去通知知聆的;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吩咐,赵哲先道:“不用去惊动她。”
到了寝殿,唐嬷嬷已经得了消息,承鹤便问:“恭使何在。”
唐嬷嬷道:“恭使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只在偏殿歇息。”
头前赵哲自然听见了,五个常服宫女过来替他更衣,其他的也早准备了沐浴要用之物。
这一刻相当于现代的三点多,金阳殿内虽然人声静静,但上下伺候宫人却个个紧张忙碌着,平常本来都是掌事嬷嬷全盘统管着,知聆自然不知的。
赵哲沐浴过后,先换了素服,承鹤见距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多点,又因懂赵哲心意,就知道他是想去偏殿看那人的,当下就叫侍奉宫人暂时退下,等会儿再着龙袍。
赵哲果真便往偏殿里去,偏殿之中有几个专门伺候知聆的宫女守夜,见了赵哲忽然来到,正要行礼,承鹤一抬手,大家伙儿尽都慢慢地退下,承鹤又叫跟随着的宫人也都止步,他自己随着赵哲往里,遥遥地看到知聆睡在榻上,承鹤自己也停了步子,在一重帘外等候。
赵哲旁若无人地入内,脚步放轻走到知聆身旁,看她侧身卧着,眉头微蹙地睡着,赵哲看了会儿,抬手在知聆脸上轻轻摸了摸,然后便翻身到了床上,抬手将人抱过来,嗅着她身上淡淡馨香,一夜之间的彷徨虚空才似得了满足。
此刻知聆睡得正沉,茫茫然地有许多梦境,一会儿梦见段逸哭叫着向自己挣来,一会儿梦见段重言受伤严重的模样……十分揪心,不知不觉,却又转作赵宁哲,她说:“宁哲,我们离婚吧。”他那种苍白的脸色,让她此刻想来兀自心悸。
赵哲安安稳稳睡了半个时辰,眼见五更天就要过了,他平日里都是这时候左右起身,因此竟自然而然地醒来。
赵哲睁开眼睛看到怀中的人,用目光描绘她的眉目,触手生温,感觉却无比美妙,赵哲抬手从知聆脸颊上缓缓滑过,忽然之间怔了怔,手指略有些湿润,他细看去,却见知聆鬓边微微濡湿。
一瞬间,赵哲的眸色也似暗了暗。
这会儿快到了五点,知聆睡眠变浅,赵宁哲动了动,她便察觉了,茫茫然地睁开眼睛,毫无预兆间四目相对。
知聆缓缓睁大眼睛看着赵哲,这一瞬间,以为跟自己相依相偎的是现代的赵宁哲,同样地俊朗英伟,双眼之中略带柔情注视着她。
那一身久违的“老公”在心中盘旋数次,唤出口的却是:“皇上……”
赵哲看着那双清澈的双眸,微笑便说:“朕惊醒你了?”
昨晚上唐嬷嬷早就跟知聆说过,皇帝早上五更天要准备上早朝,知聆这几天专心看书,对古代的知识略有些了解,知道五更大约就是四五点钟的模样,没想到赵哲居然真的这样“勤奋”。
知聆忙要起身:“皇上,你要早朝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哲将她一抱:“来了一会儿了,不过也是时候要准备早朝了……”说着,就在知聆脸上蹭了蹭,又亲了几口,“你睡得如何?”
知聆道:“睡得很好,连皇上来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你身子弱,好不容易睡着,做什么又吵醒你,”赵哲便看她,想到手指上沾着的那一丝湿润残泪,却并不提,只道:“朕先前还怕你换了地方,会不习惯,如此便放心了……”
知聆看他一眼:“多谢皇上关怀。”
赵哲亲昵地在知聆颈间吻了吻,又极小声说道:“今晚上朕来陪你,可好?”
知聆刚醒,听了这话,脸上便发热,只做无事状,垂眸道:“皇上还是忙正经事要紧。”
“什么正经事,你还不知道我心里最要紧的正经事是什么呢,”赵哲低低笑了两声,又用力将她一抱,只觉暖玉温香倍加珍贵,便念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现在才隐约窥得其中滋味……”
知聆抿嘴一笑,说道:“宜妃娘娘听了这句,肯定会很高兴的。”
赵哲没想到她竟这样说,一时兴起,便笑道:“纯明可是在吃醋?”
知聆却道:“昨晚上皇上歇在娘娘那里,这样说难道不对?吃醋一说又从何而来?”
赵哲挑眉,将身子一侧仰头躺着,双眸带笑看着知聆,神情与姿势都略带不羁,他正要说话,却听外头承鹤的¨wén rén shū wū¨声音轻轻传来:“皇上,是时候该准备早朝了。”
知聆听见了,便推开赵哲起身:“身为恭使宫人,我伺候皇上更衣?”
赵哲本来极不愿意起身,听了这句,却将知聆一拉,自己顺便坐起来,靠近了她脸颊低声说:“那好,就先伺候朕更衣吧……以后再……”他的声音极低,唇跟知聆的脸贴的很近,仿佛只有一根发丝的距离,说话的时候热热地气息清晰地喷在她的脸上。
伺候皇帝,知聆自然是此中生手,幸好还有许多宫女在旁相助,她也不过是替赵哲整理一下衣襟、腰带之类。
赵哲只是站着,任凭伺候的宫人忙碌,知聆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他便垂眸打量她,双眸中满满地都是笑意。
知聆替他将衣襟抚了抚,弄得整齐,她发现赵哲的身高真的跟赵宁哲一模一样,连她站在他身前到他颈下的距离都一样,她正好能看到他的喉结微动。
这一刻,忽然之间就想起来,当初赵宁哲要上班之前,也曾让她帮忙整理领带,而她整理过后,他每每地就低头过来,给她出门前的一吻。
那些都是平淡却单纯的好日子,只可惜大概是一去不复还。
赵哲静静地看知聆一举一动,对于皇帝来说,这种感觉是新鲜的,但是奇怪的是,在新鲜之余,他的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所有的这些曾经有过。
可事实却是,他分明才将方纯明召唤进宫,她分明也是头一次当女官,她这样对待他,也是生平第一次。
但看着她温柔的神色,偶尔又会有一刻的小小出神似的,看着她举手投足,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赵哲觉得,她早就这样做过,早就这样站在自己身前过,早就这样自然而然毫无杂质地碰触自己……她那种神情,动作,让他觉得在她眼里他不是个高高在上令人畏惧的帝王,而是个再平凡不过的……
赵哲老老实实地任凭知聆替自己整理妥当,出来外头,唐嬷嬷跟另外一位嬷嬷已经准备了羹汤,便奉上来。
赵哲并不动,承鹤便看知聆一眼,知聆会意,抬手端了碗过来,赵哲依旧唇角带笑地看她一眼,才接了,慢慢吃了一碗。
然后皇帝便带着宫人,前呼后拥地出了寝殿。
知聆跟伺候的宫人站在寝殿前目送皇帝离开,这一刻天色还濛濛地黑着,带路的宫人手中打着灯笼,灯笼光在才透出一线晨曦之色的宫苑里摇摇晃晃,如同梦幻,却又偏偏无比真实。
知聆敛着手,似乎能嗅到清晨时候那种新鲜的气息,空气之中似乎带着薄薄地香气,不知从何而来,令人怅惘而沉迷。
早朝办公一直到将近正午才退朝,赵哲回了御书房小憩片刻,喝了口茶舒缓了一下心神,便问:“她怎么样?”
承鹤低声道:“早上沐浴过后,吃了些东西,然后一个上午都在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