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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退婚:傲骨嫡女-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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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藏在雪白的裘绒下的小脸有些苍白,她的杏眼有些红肿,冷意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遥遥地看向远方,那眼中却闪烁着担忧之色。

贤妃终于明白,三皇子为何在皇上面前烙下那样的话。

这小小的一个娄锦值得他在皇后群臣面前公开他对自己身份的质疑。

贤妃拉起她的手,道:“丫头,你告诉我,三皇子失忆了,你为何还留在他的身边。据说萧家的门槛已经被媒婆踏破,为何还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对一个心里已经没了你的男人,不是浪费时间吗?

贤妃垂下头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告诉我,就算他忘了我,我也要守着他。因着,他虽不记得我了,可我若离了他,他内心深处的灵魂必定在囚笼里挣扎痛哭。若他失忆前,我是他的全部,那他失忆后,我便只有那么小小的位置,也觉得是莫大的欢喜。而且,我有信心……”

娄锦的声音陡然一顿。

唇角若蜜一般的笑缓缓退去。

她睁着双眼,眸子仿佛定住了一般。

贤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灯笼下,一群人朝这儿走来,为首的正是下了马车的皇上。

而三皇子骑着马,他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认真一看,这女子胸前被插着一把利箭。

衣衫上一片血红。

透过那凌乱的发丝,贤妃娘娘认了出来,这女子乃是紫晓。

皇上下了马车,便似乎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他忙三步并作两步两步来到了贤妃的面前,一双眼似乎都红了。

“你的头发?你的头发?”

贤妃娘娘朝他行了一礼,却看向三皇子。

皇上道:“我们在相国寺遇到袭击,紫晓替义熙受了一箭,现在昏迷不醒。”

闻言,娄锦猛地后退了两步。

她的身子重重一颤,心却瞬间坠落,仿佛落入冰窖一般,冷的她成了一尊冰雕。

她的动作似乎有些大,引来了全部人的注意。

贤妃叹了一口气,三皇子贤名在外,重情重义,紫晓为三皇子档上一箭,现又失忆了,怕是与娄锦越走越远了。

黑色的马上,那月白的身影微微一怔,目光落下,定在了娄锦的身上。

娄锦的眼眶通红,她几乎只能抬头看他,希望他能在这一刻想起她,立刻,马上。

因着,她怕自己在下一瞬就要崩溃。

因着,她怕……

顾义熙看向她,娄锦仿佛无助地躲在黑暗中,她的身子纤细娇小,柔弱地仿佛就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水莲。

可她却与他对望,那个眼神,带着祈求,带着期盼,还有一种害怕。

顾义熙的腿下意识地就要拍了拍闪电,让闪电驱向她而来。

“嘶……”怀中的女子疼痛的倒吸声令他顾不得想太多,再不处理,紫晓便会死在他的手上。

“走!”

顾义熙喝了声,闪电看了眼娄锦,便转过头去,朝宫内走去。

那黑色的大马从娄锦的身边擦肩而过。

月白的长袍被风吹起,拂过她的发,触及她冰冷的寒凉的脸。

她猛地回过头去,大声唤道:“顾义熙,顾义熙!”

那一瞬,所有的悲痛都朝她倾涌而来,她撕心裂肺的呼叫却被巨大的风带走,仿佛只有她一人听到,而那快速奔驰而走的闪电带着那月白的人影越走越远。

娄锦朝前跑去,她行动踉跄,却挣扎着逆风而行,

顾义熙,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顾义熙,我是你的阿锦,我就站在这,不要让我看着你的背影,不要让我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顾义熙……

她奔跑地浑身无力,颓然地摔倒在地上。

喉咙的声音被夺走,沙哑地扯碎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

她怔忪地望着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什么月白。她喃喃道:“这一去,恍如隔世。”

贤妃娘娘看着她的背影,那趴在地上,痛哭无助的女子,像极了某个时刻的自己。

更听着她最后的那句话,一时间心如刀绞。

她右手掩唇,两滴泪落了下来。

固伦公主从身后过来,哭着看向娄锦,心疼不已。

“好孩子,跟外婆回去。”

娄锦摇头,她道:“我要见他,我要一股脑儿地都告诉他,管他记不记得我,我不想走,外婆,我不想走……”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

若不是我,他如何能忘记?

她没有资格怪他,他素来重情重义,那紫晓为他挡了一箭,娄锦便觉得一切全完了。

娄锦哭得肝肠寸断,被上前来的方宏搂在怀里。

娄锦从不曾想过,她会哭地如此惊天动地。

更没想过,会是在这么多朝臣和皇上后妃面前,这样放声哭泣。

经历重生,再辛苦再累,她记得那次哭得最狠,也不过是趴在萧琴面前,却没有如此狼狈……

而这次,她却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躲在方宏的怀里。

心痛着,流失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一个用生命去爱着的男子。

方宏拍着她的肩膀,眼眶也轰了起来。

固伦公主更是朝皇上跪了下来。

“我外孙女没有什么大错,还请皇上别再让她入宫做什么侍读了。我即刻,即刻就让她选婿,订下亲事,来年开春便让她成亲。”

固伦公主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皇上闭上了眼,所有人都似乎被定住,望着娄锦的方向,想到:这会是娄锦吗?

她何尝这样哭过,又何尝如此无助。

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在方宏的斗篷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唏嘘不已。

“好,准了。”皇上落下这话,便看向贤妃。

贤妃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心中生了莫大的气。

再看娄锦那因为抽泣而颤抖不已的身子,便是心疼不已。

娄锦几乎呆呆地,任由方宏牵着她离开这。

她的眼眶通红,小脸因为这惊天动地的痛哭也红彤彤的。

她猛地顿了下,看着远方,道:“我的字画,我的玉佩,我的符,我的香囊。”

固伦公主拍着她的背,道:“好孩子,那些我们不要了,拿回去,没什么用了。”

娄锦愣了下,随即闭上双眼,沉如千斤的脚朝前跨了一步,随着方宏离开这个地方。

刘韬怔忪地看着娄锦离开这里,她一步三回头,似乎还在等着那道人影。

刘韬一个大男人看得浑身如麻,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当真应该早点和主子说这事,看娄锦那张脸,他猛地朝主子那跑去。

终于,娄锦不再回头了。

她也没有再哭泣,肿地和核桃一样的眼睛闭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坐在马车里,固伦公主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娄锦的身上。

方宏和固伦公主相视了一眼,都沉默着。

娄锦抿着唇,把自己包裹在那斗篷里,蜷缩成一团。

靠近她的固伦公主发现了她的颤抖,那是一种隐忍而引发的颤抖。

娄锦咬着牙,才能控制自己不痛哭出来。

可她的心却悲痛不已。

顾义熙,那些东西,于我已经无用了。

她不知道那些放在那房间内,是不是会被人丢弃。可此刻,她累极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那一次,娄锦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萧家上下几乎疯了一样,太医,大夫,便是一般的江湖郎中都请来了。

却如何都叫不醒娄锦,直到第三天的早晨。

流萤和乌嬷嬷守在娄锦身旁,一步都不敢离去。

喂了娄锦两口饭菜,便道:“小姐,快喝点汤吧,昨天夫人呆到夜里很迟才回去。您睡了几天,担心死我们了。喝点汤暖一暖。”

床上的人儿神情淡淡的,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她道:“我想阿狸了。”

长长的剪羽刷地扑簌下,流萤和乌嬷嬷都屏住呼吸,见她垂下眼来,心中都微微有些痛。

他们没敢告诉三皇子这几天的情况,也没敢告诉紫晓究竟怎么样。

小姐,当真是想阿狸了吗?还是?

此时方清雅走了进来,她见娄锦醒了,道:“你外公外婆听到你醒了,都过来了呢。方瑶和萧琴也在外头等着。”

娄锦微微点了下头,笑道:“让他们进来吧。”

方清雅深深地看了眼娄锦,连太医都说了,娄锦并不是病,她只是睡着了。

睡了三天三夜,如何叫都叫不醒。

所有人都素手无策,就怕她要如此长眠下去之时,今天一早便醒了。

方瑶和萧琴先是冲了进来,二人眼中都含泪,对着娄锦道:“锦儿,你还好吧?”

方瑶当真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紫晓。

本来听着宫中传来的消息,情况一路良好,可没想到去相国寺祈福,竟出了幺蛾子。

方瑶拉着娄锦的手,道:“锦儿,我陪你一道去国子监去查查,一定要让那幺蛾子,一个个都灭了。好消了我心头之恨!”

娄锦微微眯起了眼,相国寺,突然的暗杀,陡然而来的突兀令人措手不及。

她势必要查清楚!

萧琴道:“快好好歇息,现在去什么相国寺,相国寺被全面封住了。锦儿刚醒来,先别折腾。”

萧琴看向娄锦,京中已经疯传,说娄锦在圣上及满朝文武面前,哭得难以自抑。

她道:“锦儿,放弃吧。娘已经替你选了几个不错的人,你都看看,有谁满意的,就先定亲。”

这话,由萧琴说出来,她也不好受。

三皇子待娄锦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要让锦儿放弃,这话说出来这样酸涩艰难。

娄锦摇头,她缓缓从床上下来,笑道:“方瑶,琴儿姐姐,接下来很快就是你们的婚礼了,我可是要去参加的。你们可别让我相什么人。”

她说着,看向方清雅。

方清雅手上的一叠画册便如此被娄锦抛弃了。

娄锦笑了笑,这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知道,紫晓的身子怎么样了?”

乌嬷嬷顿了下,她低下眼来,道:“血是止住了,人昨天也清醒了。不过她这两天都让……人伺候着,所以具体怎么样倒是没人清楚。”

哦?

娄锦端过碗,轻呷了一口,她皱了皱眉,道:“这味道太甜了。”

方清雅微微一愣,她把那汤水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看向娄锦。

奇怪,一点都不甜。

娄锦再吃点别的,却觉得各种味道都怪怪的。

如此一番折腾,她也只能喝下白米粥了。

方瑶和萧琴都古怪地看了眼娄锦,方清雅带着她们二人出来后便让他们尝一尝娄锦方才尝过的东西。

这样一尝,她们道:“锦儿的味觉混乱了吗?”

方清雅叹了一口气,“先前也听说过,有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后,便会食不知味,难道锦儿真到了这一步?”

萧琴眼眶一红,道:“皇室若真有秘药,便让锦儿喝下吧,我看她这样,难受。”

方瑶摇了摇头,许久才道:“看看我们二人成亲能不能给锦儿冲冲喜。”

见人都走了,娄锦也把所有人都撤下。

她换上衣服,打开门的时候,一缕强光打来,照耀在她的面上。

门外,一道红色的身影站在那。

眉目张扬,俊野不凡的男子盯着她,朱红的衣衫随风而舞,浓郁的黑色袍子将他全然包裹出一抹如军人的气势来。

他站在那,深深地望着娄锦。

娄锦微微一愣,他却道:“我以为你死了。”

这莫名的话,听得娄锦的心微微一颤。

睡了三天三夜,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可由他说来,却觉得有些古怪。

没有一贯的调侃,可语气中,依旧有着讽刺。

萧匕安朝前走了一步,却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盯着她看,许久,他才道:“杏眼变成了核桃眼,太难看了。”

娄锦扑哧一笑,却道:“你这段时间消失不见,可查出了点眉目?”

萧匕安点了下头,“线索在相国寺就没了。”

相国寺?

为什么诸多问题都指向相国寺?

“好了,做哥哥的陪你去走走,我今天带你去闹市去逛逛。”不知道是不是恻隐之心动了,还是良心发现,当看到她的那双眼,迷茫的伤痛的,他突然觉得之前的一切,变得那样强求和没了意思。

娄锦看向他,目光中隐隐有着探寻。

他却背过身去,一席长且宽的披肩下露出那黑色的靴子。

娄锦抿起了唇,不知道为何,竟觉得这一刻的阳光不再那样刺眼,隐隐有着一抹淡淡的暖。

随着他出了萧府,娄锦静静地坐在了马车里。

一阵又一阵冷风吹来,娄锦微微缩了下身子,这才道:“那天,你是不是也在人群里?”

微微弯腰,抱着暖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萧匕安眉眼低低一垂,却没有回答。

娄锦猜的不错,那个夜晚,他是在宫门口,亲眼目睹了她那样惨烈地哭着,见她瘫软无力地趴在地上唤着顾义熙的名字。

那一瞬,百种滋味袭上心头。

他终于明白,除了掠夺之外,还有东西唤作失去和心疼。

而那一刻,他却明白,除了固伦公主和大将军,谁都不能上去。

便是他,也不行。

因着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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