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 (震旦·壹·仙之隐 +震旦·贰·星之子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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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心想:“他在赌钱?”
简真也暗骂:“臭懒鬼;五毒俱全!”
“小子!”先输的那位噌地跳起,左手按着棋桌,右手伸得老长,一把拎住吕品的衣领,“你在跟谁说话?哼,跟学长说话,你不是应该先鞠躬吗?”
“呵!”吕品舔了舔牙齿,“一盘五粒金,可是学长您说的啊!”
“那又怎么样?”三年生扬起手来,狠拍吕品的左颊,“跟学长下棋,你输了,就得乖乖地掏钱,你赢了,就该滚他妈的蛋
“喂!”大个儿高叫,“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了?”
“你是谁?”那人一瞅简真,“又是一年生。呸,今年的一年生,***的不懂规矩。我欺负人又怎样,要不然,咱们找个地方练练?”
“我怕你哇!”简真面红耳赤,“输了棋耍赖,不要脸!”
”死胖子,你再说一遍,'‘三年生怒冲冲绕过棋桌,谁知一步跨出,按在棋盘上的左手却不动分毫。他心头诧异,奋力一扯,棋盘摇晃两下,还是一动不动。那人惊怒交集,伸出右手,来扯左手,那只手像是长在棋桌上面,至于棋桌,又在地上生了根。“朱圭,”另一位瞧着不对,“你搞什么东西?”
“邪门!”朱圭面如滴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申屠华,这桌子不对劲!”申屠华应声站起,不料坐椅随身拔起,唬得观众连连后退。申屠华着了慌.团团一转,想要摆脱椅子,不成想朱圭站在一旁,躲闪不开,叫那椅腿狠狠抽中,痛得哇哇惨叫。两人稳住阵脚,冲着简真大吼:“死胖子,你敢阴谋暗算,〃
“不是我!”大个儿满心疑惑,这两人的情景,跟他那夭一模一样,只不过汤碗换成了棋盘,一个受害者换成了两个。
“那是谁!”两人暴跳如雷。
“每人五粒金哇!”吕品笑眯眯接嘴,“我可不爱有人赖账!”
朱圭脸色一变,蹬视吕品:“好小子,是你!”
懒鬼笑笑不语。申屠华说:“朱圭,使符法试试!”
“没用!”朱圭沉着脸,“这不是道术。”
“天狐遁甲!”申屠华想起什么,恍然大叫。
人群里一阵躁动,朱圭想了想,抬头说:“小子,我认栽。”冲申屠华使个眼色,申屠华不情不愿,倒出紫液金递给吕品。
吕品收了钱,呵呵一笑,束缚应声解开,朱圭收回左手,阴沉沉看他一眼:“小子,你给我当心一点儿!〃
“行!”吕品一挥手,“还想下棋,记得找我!〃两个输家又气又恨;灰溜溜地去了。
吕品收好钱,走上任意颠倒墙。方非只觉身侧风起,简真猛冲上去,揪住吕品,以方非的角度来看,将他狠狠顶在天花板上。
“上次是你害我,”大个儿蹬眼发怒。
“死肥猪;”懒鬼笑眯眯打量简真,“你不想贴在墙上睡觉吧?”大个儿一听这话,拽人的手不由松了。
方非上前分开两人。回到寝室,简真两只眼睛,还在吕品身上打转,粗声大气地说:“臭懒鬼,你到底是人还是狐狸?”
懒鬼爬上床,打了个呵欠:“你说我是狐狸,我就是人,你说我是人,我就是狐狸。。。。。。”
“无耻狡辩!”
“上课记得叫我,唉,不叫也无所谓!”
“睡死吧你!”大个儿暴跳如雷,上铺的老兄却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下午上课,白虎人全都来了,一个个红肿未褪、样貌滑稽,要是眼睛可以杀人.方非不知死了多少次。
这一堂震旦史无聊透顶。乐当时把远古史略去不提,所讲的历史都跟白虎人有关,每一欠重大事件,全是白虎人唱了主角,所有的白虎人中,最伟大的又数白王皇师利。
大宫主不厌其烦,把这个逻辑一说再说,就似念经的和尚,催得方非昏昏欲睡。接下来的小测验,小度者遇上选择题,一律选择白虎人,这么一场考完,居然得了二十五分。其他人的分数也都不低,只有天素破天荒得了零分,因为每一石答案,冰山女都跟大宫主唱反调,乐当时说蓐收,她就写勾芒,乐当时说皇师利,他就写伏太因,乐当时是白虎人,她就写苍龙人。
乐当时气得发疯,当着全班同学,抖着试卷痛骂天素,并且威吓,下次再这么干,就当作顶撞道师。至于白虎人,除了吕品,统统得了满分,懒鬼下棋太累,睡了个通堂,乐当时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第二天墨宫学异类语。一进墨宫,方非耳日一新,四灵喷泉,变成了百尺飞瀑;蛇形走廊;化为了通幽小径。前往奥室,还得坐船经过一条水道,沿途烟柳画桥,翠峰碧林,不时蹿起一条鱼龙,水花四溅,惹得学生们浑身湿诱。
异类语的女道师名叫曲傲风,黑头纱,雷公嘴;看上去凶神恶煞,说起话来咄咄通人。第一堂课选语,每个学生可选两门语言。红尘里面;方非的外语差得出奇,到了这儿,反恨两门语言太少.选上个七门八门,才可稍微弥补一下其他课的损失。
填好表格,递交上去,曲傲风接过一瞥;皱眉说:“这两门语言全都不归我管。山都语归光头聂昂。龙语么,你得找天皓白!你想好了,选完以后不能反悔。将来白天上课,你只能学山都语,学龙语的时间,得看天道师安排。震旦里面.数这两门语言最古老、最难学,我劝你换一门容易的,鸟语蛇语都行,就是猫鬼语和英招语,也比这两样好十倍。穷奇语我猜你不会选,狐语我也不推荐,学狐语的人都爱发神经。”
女道师谆谆告诫,一片好心,可是方非吃了能言果,目无下尘,哪儿听得进这些逆耳的忠言,简真本来选了猫鬼语,可见方非挑了山都语,想起他吃过能言果,心中灵机一动,感觉其中大有便宜,于是把“猫鬼语”又掉,改填了“山都语”;贼笑兮兮地送交上去。
大个儿自觉英明,下了课,大声盘问吕品:“臭懒鬼,你选了什么?”
“狐语!”
“什么?”另两人同声惊叫。吕品瞅着二人,呵呵呵一阵诡笑。下午的变化课设在造化教室。奇怪的是,课程表上没写道师。众人进了教室,都在议论纷纷,猜是哪个道师上课,有人说是山烂石.有人说是天皓白,还有人猜是妖王帝江。为了这件事,不少人还打了赌。
正在众说纷纭,山烂石慢腾腾地走进来,满身肥肉,嘟噜乱颤。下注胖道师的学生,全体发出一阵欢呼。
“好了!”胖道师摸着大肚皮,“现在开始上课!”
“山烂石!”学生们还没坐稳,教室后面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你进错教室了吧!”众人回头一看,天皓自不知何时,站在了教室后面。押注给他的学生两眼放光,心中燃起了无穷的希望。
“不是变化课么?”山烂石左顾右盼。
“没错!”天皓自呵呵一笑,“这是我的变化课
“胡扯!明明是我的!”
”山胖子.你胖归胖,别欺负人哇!”
“我胖又怎么样,好过你这张大毛脸!”两个老道师说来说去,居然动起手来,先是小推小操,接着扭做一团。这两人平素风调甚高,这时化身市井小人,一个揪住对方的肥肉,一个扯住对方的胡须,四眼鼓得滚圆,活似一对斗狗。
学生们见这情形,无不目蹬口呆。还没分出胜负.砰,老帝江又跳了出来:“你们两个来干吗,这可是我的教室!”一面说,一面伸了触须来缠两人。两个对手老当益壮,一人扯住一根触须,呼呼喝喝,跟老妖怪拔起河来。帝江给两人越扯越低,轰隆一声,忽地爆炸开来,化为一大团大火,热浪直扑台下,差点儿把前排的学生烤焦。两个老道师给火焰吞没,发出一阵凄厉的号叫。
众人按捺不住,纷纷站起身来,眼瞧火中两个人影,连叫带跳,蜡烛一样扭曲熔化,女生们魂飞魄散,发出一片尖利的哀叫。
叫声没完,扑,火光忽地熄灭,三个道师同时消失,台上清清朗朗,站了一个青衣男子,一笑间眉飞眼动,足以颠倒众生。
台下人呆柯柯地望着男子,一时合不拢嘴巴。“坐下,坐下!”青衣男子招了招手,“这一场小喜剧,大伙儿看过了就完,千万别跟三位道师提哟!”
学生们这才放松下来,想到方才的情形,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鄙人是今年新来的道师!”青衣男子笑容可“你们未必见过我,但也许听说过鄙人的名字,我姓狐,名青衣……”
教室哄然大乱,有人高叫:“青衣狐王!〃
“呵!”狐青衣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狐妖…”
“你不是狐妖!”贝雨拍桌大叫,“你是狐妖之王!”
“是呀,是呀!”贝露急切叫道,“我听说过好多你的故事,你捉弄獍犸王的故事是真的吗?还有,偷朱雀火的事也是你干的吗?还有。。。。。。”
“你是水光光吗?我可不接受采访!”狐青衣将身一晃,绿光闪过,化为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道者,嘴里的词咄咄咄喷射而出,“我是玉京通灵水光光,现在是善财添金时间,我们有幸请到苗由己大王,请他来说说日前的发财机会…”
啪,水光光消失,讲台上冒出来一个胖如圆球的金毛猫鬼,头顶一个金丝笼子,里面养了五只赤眼白鼠。
猫鬼王满脸是笑,挥了挥胖乎乎的爪子,哮声哮气地说:“大家好,我是苗由己,本王近日有个了不起的主惫,我打算把八非学宫拆咯,起一百栋大别墅,谁有钱就卖给谁。说到八非学宫,那儿风水好、气候佳、站得高、望得远,摸得星星顶着天…什么,你问学生怎么办,叫他们统统滚蛋!造化笔怎么办?他要是肯刷墙,我可以给他三粒金一天的工钱!有兴趣雇粉刷工的道者,也请跟本大王联系。。。什么?斗廷不干?那又怎么样,看见我的名字了吗,苗由己,本王从来由着我自己,谁敢拦着我,我就拿金管子砸烂他的脑袋…”
学生笑得前俯后合,使劲儿捶打桌子。啪,苗由已消失,水光光出现,女道者一副五体投地、要流口水的样子,娇滴滴叫唤一声:“苗由己大王,你可真是太有远见啦!”这话一出,许多学生站了起来,跳着脚狂笑,方非有点儿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笑得这样厉害。贝露一边笑,一边叫:“狐道师,你该去参加玉京通灵台的‘以假乱真”!
“是呀,是呀,”贝雨也叫,“那些模仿者,全都只会变脸!”
啪,绿光闪过,狐青衣恢复原样,摆手说:“不行,不行。那节目不许狐妖参与。我们去了,道者一个都别想入围。‘以假乱真’也得改名字,叫做‘狐狸大会’。我有几个侄女想混进去,给刷下来不说,还叫人泼了一身狗屎。”学生们又是大笑。
“好了!”狐青衣呵呵一笑,“现在开始上课。变化么,随时比不上符法、羽化,可也算是个奇妙法儿。对于我们狐狸来说,变化出于天性,对道者来说,通过持之以恒的修炼,也是可以学会的。”他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地说,“就跟我们学会符法一样!”
狐族之外,许多妖族,乃至不是妖类的山都、猫鬼,都会若干变化,可是比起狐狸,都是小巫见大巫。同为妖王,狐青衣与帝江天差地别,讲起课来风趣潇洒,更有一副俊美无双的好相貌,一干女生瞧得如痴如醉,狐王一个手势,都会惹来一阵尖叫。
变化融合了意念和元气,过程繁复,风险极大,用狐青衣的话来说,有人变过之后,常常变不回来。所以变化之初,只可拿附身的小东西试手,比如头发和指甲,当日的测验,就是将一根头发变成一条火链蚯蚓。
方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根头发可以扭来扭去。简真半截头发变成了蚯蚓,另外半截拖在后面,说什么也变不过来。倒是吕品出人意料,轻易变出了一条火红蚯蚓,得了个响当当的满分。晚饭时分,方非刚进如意馆,馆中的通灵镜打开,水光光冒了出来,傻笑兮兮地跟一只猫鬼说话,可也巧,这款节目,正是狐青衣调侃过的“善财添金”。
苗由己的神态姿势,全如课上所见,眼里那份贪婪狡绘,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猫鬼王在那儿侃侃而谈,句句不离钱字。水光光听得两眼放光,大猫儿每次说完,她都非得叫上一声:“苗由己大王,你可真是大有远见啦!”
这话儿平时听来也没什么,当晚每说一次,如意馆里就是一阵哄笑。有好几回,方非也叫饭团噎着,喝了一大口热汤,才没给活活憋死。“善财添金”完后,接下来是“神神道道”;主持人还是水光光,这女人干劲十足,忽地大叫一声:“有请言鸣世!〃
应声跳出来一个半疯半傻的怪人,年纪不大,瘦瘦巴巴,上身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裤权。如意馆里尖声一片,许多女生站起身来,又跳又叫:“世世,世世!〃
裤权老兄跳来跳去,冲着镜外的热心观众,连连挥手不已。
“天啦,天啦!”水光光一副陶醉激动、快要昏倒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