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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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握剑的手有些不由自主的想去划断周围人脖颈的冲动。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的鲜血似乎是佳美酒酿，飞溅在空气的血是最美的画卷。感受到黑暗、邪恶的意念在膨胀，秦川用力的喘着气，感觉从掌心似乎生出了什么东西，像藤蔓一样沿着手臂向身体蔓延，又爬向脖颈。消失的神秘声音在此时低语：“我的战士与信徒啊；你在哪里，为何迷失了自己…难道你忘记曾在月下盟誓，毕生奉献给光明，莫非你忘记曾滴血圣像前，流泪祈求正义常驻于心，连同忘记了我曾抱你在怀里，不让死亡临近你……”
脑海出现很多的画面，一闪即逝。
这是一个天地混沌，光暗并存的世界，禁锢着亡魂的长河自南向北，去往最漆黑的世界。苍穹之上流星雨自北向南，坠落向地平线，又有哀声从河面传达四方，充满无尽的痛苦，仿佛要把人心撕碎。“命运双生，同生共死，即便是你我也无法逃避，这个国度寂寞如此，不如让所有一切随风逝去。”另外的声音响起变得安静。
眼前的世界不再是古堡的大厅，而是风雪缭绕的大殿。王座前女人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披散在隆起的胸前，湛蓝的斗篷下手按剑柄，犹如黑夜的眼睛亦如初见，深邃的仿佛把人的灵魂吸走。她缓缓俯身，刀削一样的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一阵风吹过，阿瑟埃舍尔化为点点星芒随着风逝去，拂过面颊，像细碎沙粒。
秦川眨了眨眼睛，眼前仍旧是杀声四起的古堡大厅，透过彩绘窗户的光线忽地变得阴暗，窗外一场暴雨没任何征兆的下起，仿佛是在为荣耀战死的生命哭泣。本应欢快的大厅如今已是人间深渊，躺满了尸体，战斗还在继续。秦川感到十分的疲倦，那被束缚的黑暗猛兽也在这刻醒来。像火一样炙热、鲜红的血，沿着脖颈又流向脸颊，最终覆盖了双眼。隔着冰冷的面具，秦川愕然发现，此时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以内，所有人的身体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即便是在黑暗角落，他也能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心知是与右手枚玖传承的【血色印记】有关，但是印记具体有什么用处，秦川根本不知道，只感觉现在的自己极度渴望死亡，尤其是对散发黑暗气息的石像鬼充满一种深深的敌意。秦川不由自主的迈步，带着沙弗耶丽雅歌杀向石像鬼，脑海里【阴影之火】、【黑暗之眼】、【死亡缠绕】三个魔法的符文浮现，先是把【阴影之火】加持在剑上，随后把【黑暗之眼】放置在身后，意想里立刻拥有了后方的视线，这样就能防备后方的袭击。
沙弗耶丽雅歌的斩剑无坚不摧，眼里摇曳的火焰燃烧的越来越旺盛，单凭地方贵族普通的剑术根本无法阻挡在阴影之地苦修的亡灵骷髅。一经杀到冰丽丝身旁，奏乐者控制狂暴的十二只石像鬼围攻过来。为免得冰丽丝的黑色镰刀随意收割生命，秦川有意把石像鬼引至无人的角落，失去石像鬼的骚扰，混战的利顿等人压力顿减。
一个苍老的吟唱声在此时，于黑暗的角落轻轻的响起，是一个形容枯槁的年老魔法师，周身水线缭绕。卡吕横剑在前，犹若一堵高墙守护奥里欧勒斯，不让敌人打扰他的施法。这位卢塔堡的首席魔法师，满头白发，浑浊的眼睛怒视背信的众人，水雾涌起在大体内，冰冷砌骨。
混战的诸位家主以及贵族都不禁感到背脊寒冷，淅淅沥沥的雨声竟然诡异响起在大厅。
“有鬼魂啊！”城外突然有人在恐惧的尖叫，护城河水沸腾掀起，足有十米多高，阴暗的光线下，无数发着幽光的灵体在水墙前后飘荡。
奥里欧勒斯魔导师释然的微笑，目光从破碎的玻璃窗移向奋战的利顿，手中的魔杖脱手落地，断气前他最后低语：“罗德尼家族的先辈将守护我们直到永远！”随着他的眼睛闭上，护城河水卷动成旋风，带着亡魂冲向城外的乱军，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大厅内的众人胆颤心惊。然则不能让这场混战结束，阿拉卡赞与熊灵者一经斩杀两位家主，立刻带人围攻忠诚于利顿与罗特的地方贵族。
“怎么样！罗特城主，这场婚礼的热闹是否让你满意！”背叛的特雷西和海塞林双双杀向罗特，与埃利奥特一起以三对一。失去武器的罗特本就难敌埃利奥特，再加上特雷西和海塞林两名剑术高手，转眼间已身负重伤，想要保护他的守卫都被刺客与背叛的地方贵族阻挡，一时间无法救缓他。利顿在约瑟芬与汉明威的围攻下，情况不比罗特好上多少，索性骑士来助及时，把他重重保护。另外一边，摩黛丝提保护夏芝、阿格尼丝与罗特的女儿阿加莎退到角落，一剑在手，无人可近其身，这让胜券在握的几位家主十分意外。
大厅内的混战陷入短暂对峙，约瑟芬与汉明威并肩站定，家族守卫四面保护他们的安全。
约瑟芬冷笑说：“罗特城主，请仔细的权衡，死守权利不放，让忠诚的家仆陪葬，这样的结局多让人心寒。”
“你们勾结海族，背叛盟约，诸神见证，必定不会有好结果。”罗特咳嗽着，手背擦拭去嘴角溢出的血，空手摆出防御的姿态。
隆曼家族的家主海塞林停下脚步，剑隔空指着他，放声大笑，“这可未必，你就一定认为我们是听命海族么，如果是君安的意思。”
“够了，别再多说了。”埃利奥特想要阻止海塞林继续说下去，“外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先解决掉罗特城主，再先行商议余下的事情难道不好么。”
“不碍事，再让我们说上几句。”约瑟芬挥手，环顾宽敞的大厅，“从今往后，这里将归帕亚家族拥有，动手吧，送他们上路！”
“这个愿望恐怕难以实现。”汉明威乘其不备，挥剑砍下了约瑟芬的脑袋，这位自傲的家主脑袋滚落在地，埃利奥特早已挥剑去杀罗特。
汉明威将剑脱手飞刺向罗特，罗特单手握住埃利奥特的剑锋，空着手接住汉明威的佩剑，森冷剑芒袭向埃利奥特的面颊。
埃利奥特退步的时候，顺势削断罗特的手指，罗特吃痛笑着说：“阁下的剑术不错，为什么不考虑效忠帝国。”
“权利的争斗残忍无情，你又凭什么认为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者是你，风起云涌，我们不过都是命运的棋子，这场游戏刚刚开始而已。”埃利奥特跳起跃至四翼青鸟背上，挥剑撩开羽箭的射杀，控制坐骑冲出破碎的窗口。阿赞卡拉与熊灵者带领刺客挥剑狂砍，紧随埃利奥特跃出窗外。数柄骑士枪如流星飞刺，一击命中在后的刺客，其余人借由埃利奥特的银丝，跃至青鸟背部，转瞬间消失在云里。
“让他们走。”罗特目光扫向特雷西，隆曼家族与帕亚家族的家主皆以被杀，大局已定，纵使特雷西奇兵天降，也难改写败局。奏乐的歌者丢弃笛子跪地求饶，弓箭手将他们一一射杀，石像鬼失去魔笛的控制，纷纷涌出窗口，唯有一只被秦川重伤，想要逃跑，被【死亡缠绕】束缚无法逃脱。等到秦川带着沙弗耶丽雅歌与冰丽丝走近，石像鬼颤抖的匍匐在地。
秦川不由自主的用右手轻抚着石像鬼光秃秃的脑袋，眼里的血色淡去，灼烧的右掌心也不再疼痛。沙弗耶丽雅歌用契约将石像鬼收为仆从，2级的【召唤契约骷髅】符文随之发生变化，在飘舞的碎冰两侧，多出了阴影的双翼，这个魔法由2级变为3级。同时召唤沙弗耶丽雅歌和冰丽消耗的魔力，让秦川感到疲倦。随着黑雾涌过，她们带着石像鬼去往阴影之地。
厅门从外被人撞开，各大家族的守卫如潮水涌入，为首的诸位骑士振臂高呼，随后的战士随声附和，斩剑敲击盾牌。罗特与利顿双双上前，询问外边的情况如何。
领队的骑士回报，局势已经控制，由帕亚家族为主的背叛者死伤惨重，从护城河水内觉醒的鬼魂扰乱了敌军的阵势，一支不明来历的刺客组织也在乱军中袭击敌人。
罗特点头看向利顿，等待他说话。利顿让罗特带人去稳定外边的情况，自己留在古堡整顿。罗特把伤口简单的包扎，就带着亲信出城。
利顿让守卫把背叛的贵族全部压入地牢，来到奥里欧勒斯魔导师身旁，俯身亲吻老人的面颊。这位侍奉了罗德尼家族一生之久的年老魔法师死的很平静，嘴角含笑。
“能够成功施展水系的禁咒魔法，奥里欧勒斯他的心里应该很高兴吧，作为水系结界魔法的最强法术，唤灵的力量媲美光明魔法的降神术，很多的五阶魔法师耗费一生的时间，都不能如愿运用这个魔法，如果换做是我，也会含笑去往永夜的国度。”斯克利普走近利顿身旁，俯视老人布满雀斑的脸。
利顿平静的回答：“魔法师的葬礼，怎么样才算隆重，对得起他们的身份，这些我都不懂，斯克利普你能帮我安排么。”
“当然，在下很愿意为城主大人效劳。”斯克利普躬身，抬起头又望了望等待的骑士与贵族，“魔法师的事情就让我处理吧，大人是出色的战士，大伙还在等待你最新的指示，即便是现在立刻去往战场，我想他们也会高呼着万死不辞。”
经由斯克利普提醒，利顿从悲伤的情绪里回过神，站起身环顾追随他的战士，他们的战甲染血，目光坚定，经此一战，他才知道真正忠忠诚卢塔堡的人有多少。
“今日这战能够胜利，全是大家的功劳，我的父亲一生恪守本职不让你们失望，我必然会这样，誓死捍卫我们的荣光！”利顿用拳头用力敲击胸口，追随他的人回以同样尊敬的动作。
神圣纪元三零二六（3026）年五月初，自雪境镜湖战役结束没几天，布利平原卢塔堡的罗德尼家族与炎法城的阿诺德家族结盟。婚礼上由帕亚家族为主的地方贵族背叛，意欲夺取双城的控制权，被镇压。这段必定载入史册的历史，后被人称为“破晓之战”。此战中，布利平原数不尽的家族走向没落，又有新生的家族取代旧有的家族。不变的是，始终是像堡罗德尼、阿诺德家族这样，为了守护先辈的荣光，恪守家训，用心维护领地和平的古老的名门。
关于审判与分封以及后来的婚礼。摩黛丝提没有参加，带着人马当夜离开卢塔堡。
“为什么不等婚礼结束再走。”秦川实在猜不透摩黛丝提的心思。摩黛丝提笑了笑，说：“你召唤的亡灵仆从可让很多的贵族在意啊，而且这次为了保护夏芝、阿格尼丝她们，我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如果让背叛者抓到他们，这场婚礼也就不会举行，全部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我不想被他们问长问短。”
“离开前，我似乎看到夏芝把你叫到了角落，她跟你说了什么吗。”摩黛丝提随口一提，秦川回答：“她想让我捎话，随后她会来黑堡拜访你。”
“只是那时候你已经离开黑堡，在去往君安的路上了，她真正的用意是想让你成为她的丈夫吧，魔法师会是她的最佳选择。地方贵族可能吞并罗兰家族的领地，如果罗兰老伯爵死去，她仍孤单一人，君安的皇室就可以顺势把雪境的控制权拿回。”摩黛丝提将额前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侧目看来的目光温柔。秦川略略的叹气，“要守护一个家族多么的可怕。”
“是啊，自己的人生有时都由不得自己选择，如果人有来生的话，我倒希望别出生在这样显赫的家族。”摩黛丝提仰头看向繁星点点的星空，“听说苍穹之上的星光代表着往生者的灵魂，人死之后，不能安息在永夜国度的亡魂会在人界变成一颗星星，注视着生前所爱的人，直至爱着的人入土为安，他们才会安息消失。”
“那么恒古以来就存在的星星呢。”秦川笑着说，没想到摩黛丝提会相信儿时的古老传说。
“那或许是诸神的灵魂吧，即便是神也会伤心的，我小时候常听我母亲这样说。”摩黛丝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她们早已出了炎法城，漫步在逆风河畔。家族守卫有意走在后方，让摩黛丝提和秦川能够单独说话。她又继续说：“有一件事情，我不想瞒你。”
“是什么事情。”秦川询问。
“是关于我之前提到的那枚戒指。”摩黛丝提认真想了想：“封魂魔戒、亡灵古书、叠影魔杖，这三件东西她嘱咐我交给你，别有用意，对黑衣主教的来历你知道多少。”
“我不清楚，你能详细的说明么。”秦川不解的追问。摩黛丝提回答说：“光明教会内部的圣职，除了至高的教皇以外，另有牧师、神官、主教、祭司、长老五大供职。其中黑衣主教，专指的是异端审判所里的七位掌权者，其中大主教的权利凌驾另外六人之上，他们的关系像教皇与红衣主教一样。黑衣主教间有彼此监督的职责所在，也负责教会的暗杀、刺探等等一系列隐秘的任务，教皇控制着圣骑，黑衣大主教统领着圣教刺客，他们犹如光暗相互并存，为教会繁荣努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