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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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克比我们先行攻破冰魅的守势，现在号角声没进一步逼近冰风台，他选择了等待。”琨迪佩剑仍握在手，直视远方高地，腐朽的气息随山风迎面飘来，如十六前带给他的感觉相同，与当时的诸位家主一样，他如果没经历那次惨痛的失败，不会对黑暗魔法有这么敏锐的感知，“掌握元素魔法以及亡灵魔法，同时精通剑术，阿尔弗雷家族竟然出现了两位天才，我的愿望永将落空啊，如果不是他们向来低调，他们的名字早被游吟诗人传唱。”
“你何必这么的悲观，这位年轻的阿尔弗雷德家主或许不会同意和夏芝小姐的婚事。”一路策马狂奔，汉克稀疏的白发被汗水湿透，皮肤褶皱的手掌扯过披风，擦拭去额头滚下的汗珠。他完全可以让正值壮年的儿子理查德代替自己，带领家族的守卫冲向战场。
不过想及儿子沉默寡言的性格，汉克最终放弃这个打算。
实际他早该把家主的位置交给儿子理查德继承，每次想到理查德对旧爱的念念不忘，汉克心怀愧疚。他亲手毁了儿子想要的人生，家族使命又让他无从选择。假如时光倒退，家族利益与个人得失，汉克永远会选择前者。
这几年来，汉克可以清楚感受到儿子对他自己人生的痛恨。理查德心中对旧爱深埋的悔意，对命运不公的恼怒，都被岁月强加给他的成熟很好的掩饰过去。
越是如此，越令汉克不忍从家主的位置退下。如非两个孙子文特和肖恩的成长，汉克心想，理查德早是一具躯壳，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因为他们。
汉克时常回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记忆深刻的八个字：责任、荣耀、勇敢、忠诚。
显赫家族的后裔，生来拥有财富地位同时，也需肩负起家族荣光复兴与延续的重任。
懦弱的人无法带领战士，怕死的家主不能让善战的守卫信服，不具备原则与智慧的家主会让家族走向衰落。很多贵族在小的时候起，就接受这样的理念。荣光呼喊他们勇敢的踏上战场，责任驱使他们严厉的教导家族继承人的才能，哪怕会给予他们很多不愉快的记忆。为他们能够长大成为各个领域的精英，只能一意孤行。
可是孩子总无法理解父亲的苦心，汉克难过的想，越发感觉自己的虚弱，冷风拂面，如果是在几十年前，他不会感到冷意这般刺骨。
“年轻人总充满活力，叫人向往可以返老还童。”汉克目光扫视过身后的年轻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有着不能掩饰的兴奋，不论战斗的规模是大是小，胜利总叫他们心情愉悦，他们对荣誉充满渴望，时常满足，又具有野心。
“花开花落，生老病死，我们无力抗拒诸神命定的法则。”琨迪把剑缓缓归鞘，“偶尔我也想起年少时候的自己，鹰巢城诸位家主应该只有我最为不幸。我们西尼尔家族历代家主，大部分死于佣兵间的乱战，不会有多少贵族，认为我们西尼尔家族是荣光的象征。我们家族的历史也不如诸位家主悠久。你们林森家族拥有很多的术士追随，他们能够提供炼金术领域的支持，带来滚滚财富。菲尔德家族家族在我们雪境深得很多年轻的战士魔法师的信任，其中很多人最终会归附菲尔德家族。伍德家族与各方势力关系不错，如果遇到麻烦，多数人会乐意帮助他们。科特斯家族在远东有大批商人为其效力，他的商队甚至每年为罗兰伯爵提供大量的财富，支持伯爵的政策。阿尔弗雷德家族与光明教会有着千丝万缕无法说清楚的关系，没哪方势力会轻易招惹他们。腓特家族尽管现今走向衰落，先辈积累的财富却也够宾派挥霍。唯有我们西尼尔家族，主要依靠佣兵团队来复兴家族。与佣兵打交道，是辛苦的事情，大部分佣兵注重利益，掌握了多支佣兵团队时，需要用大量的时间管理，各位佣兵团队的队长，如果想要他们对你保持忠诚，也是很费心思的。我们西尼尔家族依赖佣兵而活，很多佣兵也依赖我们，他们接取到的危险任务需要我们时，我们责无旁贷的挺身而出，只是为能够在他们心中建立威望。他们中常会有背叛者，我父亲就是一次任务归来的途中，因为委托的回报丰厚，遭到随行起了贪念的佣兵的袭击，受了重伤。不得不提早让我接替他。”
“三十年前，接管西尼尔家族时，我没可以信赖的朋友。不像雷欧、艾德里安、派翠克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父亲在我接任家主后的几年，不忍伤痛的折磨，喝下了罂粟酒安详的离开人世，很多佣兵因此离开我们西尼尔家族。挺过一段艰辛的日子，后来罗兰伯爵给予我很大的帮助，我们西尼尔家族才能重新振作。”琨迪目光落向汉克的小孙子，“老头子，你的孙子肖恩将来会给你们林森家族带来荣耀啊，南方的部落，我也曾经想要拉拢，始终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我的两个儿子穆德和拜恩，不擅长处理复杂的家族事务，如果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很难管理好追随我的这群佣兵。”琨迪的语调平静。
想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汉克不得不感叹，琨迪确实是他们这群家主中最不幸的一位。鹰巢城的诸位家主，经济收入的来源各有不同。有的依靠商队、有的依靠佣兵、有的把目光放在镜湖的渔业……总之，他们尽量避免彼此的竞争。其中琨迪来自的西尼尔家族，复兴是在神圣纪元2000年左右。不像鹰巢城的其他家主，先辈大多是追随罗兰伯爵先祖“苍穹之鹰”雷德诺的后裔，他们最早在雪境扎根，经历三千多年的兴衰，大浪淘沙，最终留下的显赫家族，他们掌握了雪境的经济命脉。实力相对最弱的西尼尔家族，当初只能在佣兵这块领域插足。
家族产业经历漫长岁月的经营，西尼尔家族也不容易再把重心放到别处。不论是土地、森林、草原、水、矿产、渔业、野生动植物等资源，都被帝国贵族掌握，他们有的暗中竞争，相互吞并对方的资产，在商人的世界，也是遵守弱肉强食的法则。
像自己的林森家族，主要依靠的是炼金术士用炼金术制造出的各种药剂、生活用品……通过归附家族的商人卖给各地，赚取的利润，来支持家族每年巨大的开支。
而他们雪境七大家族能够历久千年不衰落，主要的原因就明确的规定了不同的资源，由不同的家族掌握。一个太过贪婪的家族，会遭到另外几大家族的压制与排斥。这个平衡维持着雪境诸多贵族家族间的安定。
“我百年以后，理查德和文特肯定会随心所欲，离开家族，去往远地流浪，再爱一个平民的孩子，结婚生子说不定。留下肖恩孤独一人扛起家族的重任，哪怕拥有南方部落的追随，也会很辛苦。你则不同，琨迪。你还年轻，正值男人最富魅力的中年，不用十年的时间，你的儿子肯定会比现在成熟稳重，家族的产业可以慢慢学会经营，他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分担你的忧虑才是重要的。而且安德鲁家族的三兄弟又是以一当十的战士，有他们这样能力不俗的佣兵追随，你还在羡慕我这个即将步入永夜的老家伙。”汉克吸了一口冷气，“你的担忧纯属多余多余，你瞧你身后的这群守卫，绝对不输帝国正规的战团。他们过去或许是佣兵，如今在你的带领下，已经锐变为看重荣耀，重视兄弟情义的战士。”
“也只有两百多人而已。”琨迪语气感慨。
“遥远的事情无法预料，只能走好眼前的路。”汉克解开酒袋喝了口烈酒驱寒，遥望远方即将要失去控制的冰火暴风，老人语调变得沉重：“雷欧和艾德里安负责的西路他们的号角声到现在相隔遥远，看来遭受了阻挠，你觉得是谁雇佣了影子刺客。”
“这或许永远会是谜。”琨迪接过汉克丢出的酒袋；感叹说：“人心真是可怕。”
第八章 雷欧和艾德里安
黑暗气息弥漫战场。雷欧和艾德里安背对背绕圈挥剑，抵御魔兽的群攻。
艾德里安的冰吻剑，挥出四阶水系魔法师才能施展出的范围魔法【冰冻霜雪】，随着森冷寒芒漫卷四周，把靠近的食尸鬼冰冻。他们两人和几名亲信因为冲锋在前，遭到袭击，与队伍被迫分开，经过一番苦战，几名亲信除了实力出色的潘德森、奇瑞拉、齐默、伊蒙四人，其余人皆以身负重伤，战马也已经在食尸鬼的爪牙下，成为血泊残肢。
雷欧不想势如破竹的情况下会突然杀出一群不速之客。如果不是艾德里安手中佩剑，加持过魔法的祝福，他们很难抵挡住从四面八方杀来的食尸鬼大军。
可怕的是食尸鬼暗绿的眼珠，若隐若现出魔法的符文。
雷欧立刻想到远东有关男巫的传闻。
男巫们精通巫术，信仰血族的诸神，他们也曾有过辉煌的历史，要追溯到混乱纪元末期，卡萨拉大陆西南的古老辉煌文明——古印加帝国。
古印加帝国最后一任皇帝‘冰心’铁罗尼甲撒，死于圣教传奇刺客‘暮光’伯纳德刺杀，他的帝国很快土崩瓦解。
曾经属于帝国的子民却并没彻底的从世界消失，他们后以男巫自称，继承先祖古老的秘术，可以驱使黑暗的力量，在叹息回廊边缘的失落国度藏身避世。
因为信奉神祗的不同，男巫内部的矛盾引发过血战。战败的男巫选择远走他乡，在卡萨拉和蒙特多两块以光明为信仰的大陆无从立足，于是长途跋涉来到远东。在远东男巫得到了大批弱者的归附，信徒将灵魂出卖给男巫，以获得他们巫术的祝福。男巫中有部分人不仅懂得绘制通灵的卷轴，召唤异界的生物，还懂得类似光明魔法的祝福术，可以加强召唤生物的力量。
“附近有男巫藏身！必须找出来杀死！”雷欧目光扫视四周，“这群食尸鬼被加持了祝福类的魔法，变得狂躁嗜血，纠缠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加不利！”
他的声音艾德里安听得清楚，“男巫懂得绘制通灵卷轴找出他们不容易，周围迷雾重重先暂时撤军怎么样！从冰火风暴的规模来看，他应该不会有危险，相反我们可能全军覆灭。”
雷欧目视冰风台顶，艾德里安的担忧完全正确，如果在食尸鬼的追击下，执意杀过去只会死伤惨重。
雷欧和艾德里安心想计策时，被食尸鬼隔离包围的大队人马起了一阵骚动，战马悲哀嘶鸣，影子从重重迷雾间现身，女人的笑声回荡迷雾间：“两位犹豫不决，不妨由我来决定，冰魅回归山顶为她们的主人送葬，你们则留在这里和我的影子为伴，乔治·哈里斯，我忠诚的仆从，该让这群小鬼真正的狂暴了！”
漫天乌鸦羽毛飘落，雷欧和艾德里安全是骇然：“影子刺客！”
“很意外诸位大人，奇怪我为什么没去刺杀那位年轻的阿尔弗雷德家主，因为把你们困在这里也是我的任务。如果能够取走两位的人头，那位雇主另有赏金，作为鹰巢城最重视荣光，最受佣兵以及贵族信任的两大家族，如果你们不幸死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轰动，名声我虽然不看重，但是犹如美饰，增添几件也无妨。”
坠落的蓝羽陡然飞旋，像无数的刀片落向被困的家族守卫，他们在食尸鬼的纠缠下已经在缓慢的稳住队形，正要向家主这边突围，突然现身的影子再次打乱他们的队列，由奥利维亚制造出的锋利羽毛则彻底的打乱他们的阵脚。
奥利维亚松收割走一批守卫的生命，于乱军中现出真身，旋转着在抖落的羽毛下起身，几名守卫纵马杀向她。
她掌下蓝羽飘出袖子，化为烈焰之剑“流星”，挥舞出炙热剑芒将守卫连人带马砍翻，一曲吟唱，影子刺客御风而起，落向她周围，形成人墙，将她护卫。
雷欧和艾德里安对视一眼，默契的高喊：“全军听令！原路突！”
森冷的寒意突然扼住喉咙，令他们的话无法完整说出，怪异的笑声让他们短暂的失神，“两位大人，你们对手可是我！如果把注意力放在别处，我善意的提醒危险至极，我可不想这么轻松的结束战斗，我喜欢人们痛苦的表情，死前的挣扎，绝望的眼神……我痛恨你们人类，这群卑微的生物，如果不是先祖死于圣教刺客的偷袭，我们古印加帝国将万古永存！”
冰冷的寒意像实质的手即将握断脖颈时，雷欧和艾德里安都已出剑斩断无声伸过来的冰冷雾手，雾气的双手来自他们后方的尸体堆，名为乔治·哈里斯的男巫于死尸堆中站起，全身血肉模糊，如同被烈火灼烧过，面目全非。
他的双脚踏住漆黑的圆圈，食尸鬼大军正在不知疲倦的爬出。
“不愧是鹰巢城盛名在外的剑士，迅捷的反应，受到我精神魔法影响的下偷袭也没能得手，这样才有意思啊。”乔治·哈里斯枯槁的双手从灰色斗篷下伸出，左手握着白骨魔杖，右手掌控着偷袭的冰冷雾手，在他指尖消逝，“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