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备嫁记 [出书版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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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飞伸出手去,却在将要碰到她头发的时候收了回来,再怎么忙碌或者迟钝的男人都会对自己在意的人敏感,钱多多的反常他早已感觉到,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一切他该做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红灯结束,车子起步,许飞开口:“多多,你觉得房子怎么样?”
钱多多迟疑了一下,“不错,不过再看看吧,也不着急。”
“我觉得不错,交通方便,环境也好,最主要的几个房间都够大,以后布置起来很方便。”
“是吗?”钱多多低头。
话说到这里就没了,其实许飞有很多话想问,想问她为什么一谈到这些就无话可说,又想问她为什么要与黎东谈起他们的私事,但这些话他终究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双目注视着前方,眉头越皱越紧。
钱多多心不在焉,钱多多烦躁不安,钱多多对他们的未来没有信心。她要继续工作,他说好;她要他相信她,他说好,但她仍旧不满意,如果他一直以来这样的爱与付出都没有给她带来信心,那她究竟想要什么?
车子在第二个红灯前停下,车厢里安静得像是一个封闭的真空世界,这个红灯漫长得没有止境,钱多多一直低着头,车厢里终于有了声音,是许飞的, 低低问了句。
“多多,你是不是不想结婚?”
钱多多猛抬头,两人对视,她看到他脸上难过到极点的表情,他则看到她震惊到空白的双眼。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钱多多才听到自己的回答,声音又干又哑。 “许飞,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我,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他沉默,许久以后才答:“好。”
Chapter 11 我把青春献给了谁
到最后,无论是一地鸡毛还是一地碎片,都让人想问,我把青春献给了谁?
1
傍晚时分,钱爸爸在楼下照惯例打了一套太极十八法,收势之后上楼,一路上还和下班回家的老邻居笑着聊了几句。
按道理说,上楼以后就是吃饭时间了,可这天他推开门却发现情况不对,桌上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中午吃剩下来的白馒头,冷水壶委委屈屈地立在桌子角落,一派食物不足的凄苦模样。
“怎么了?”钱爸爸放下木剑问老婆,又探头张望,“多多呢?”
“加班。”钱妈妈没好气地。
多年的夫妻了,钱爸爸立刻嗅到空气中不太妙的味道’再开口就多了分小心,“怎么了?又跟多多生气?好啦,女儿都快嫁人了,你就睁只眼闭只让她去吧。”
“别提嫁人! 一提她嫁人我就来气。”钱妈妈非但没被安抚,反而被点燃了导火线,一拍桌子开始滔滔不绝。
“你说她到底想不想结婚啊?刚辞职就吵着找工作,现在又当总监去了,成天加班人影子都见不着。拍个结婚照让我们俩白等半天,到最后还是黄了,人家摄影师多忙啊?到现在都没约着第二次。两个人都从早忙到晚,还有什么时间培养感情?”
爸爸开始安抚老婆:“孩子们不都是以事业为重吗?趁年轻多努力一点是好事,他们就要结婚了,以后天天在一起,急什么?”
“他们要是已经结了婚我就不担心了,可他们一天没领证办酒,我这心就吊着一天,现在小年轻的跟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分分合合太容易了,昨儿多多说是和小许看房子去了,晚饭都没吃就回来了,一声不吭进房关门,我叫她吃饭都不肯出来,肯定是吵架了。”
“真吵架啦?”爸爸也有些紧张起来。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吵架,今天早上我叫她起床的时候问她房子看得怎么样,你猜她回我一句什么?”
“说什么了?”
“她说这事儿不急,先缓一缓。”
“缓一缓?什么意思?”
“对啊,你说什么意思?看房子都要缓一缓,她这是根本不着急结婚了,难不成小两口要黄?不行!”话说到这里,钱妈妈突然站了起来,把身上的围裙一扯,风风火火地就往门口走。
“你干吗去?”钱爸爸跟不上状况了。
“这事儿不能拖,我得找多多谈谈。”
“你现在去找她谈什么啊?她加班呢,一会儿撞见她上司。” “撞见正好,我还想和她上司谈谈呢,咱多多就要结婚了,每天早出晚归的这是在干几个人的活儿啊?”钱家的女人一向都是行动派,钱妈妈说完便拉开门,气势汹汹地一骑绝尘奔出去了。
钱多多看到自己妈妈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眼前出现了幻觉,还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黎东就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她的举动便愣了一下,又本能地回过身去看后方。
钱妈妈是在走向女儿公司的路上看到坐在餐厅靠窗位置的钱多多与黎东的。走进餐厅之前她已经在玻璃墙外站了一小会儿,一是确定那里头坐着的的确是自己的女儿,二是在看和她面对面相谈甚欢的男人究竟是谁。
她猜不出黎东是谁,但再怎么猜不出,她也知道这男人不是她女儿要嫁的对象。
钱妈妈脑中一个响雷炸开来,难不成女儿和许飞闹情绪的根源就 在这儿?—想到这儿她就再也站不住了,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妈,你怎么来了?”钱多多终于确定来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吃惊之下站了起来。
“这是谁啊?”钱妈妈不回答女儿的问题,看着黎东就问。
钱多多今晚和黎东一起见客户,也是巧,客户前脚刚走,她妈妈后脚就来了,钱多多知道自己老妈的杀伤力,赶紧给解释:“妈,这是我上司,我们刚才在这儿和客户谈事儿呢。”
黎东也站了起来,微笑地向钱母欠身,“伯母你好,我叫黎东,第—次见面。”说着还走过来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了,又叫小姐拿莱单过来。
钱多多急了,“你干什么啊?”
“都这个点了,当然是请伯母吃饭啊。”黎东理所当然地,又将小姐送来的莱单打开在钱母面前问:“伯母喜欢什么莱色?”
钱妈妈被黎东的礼貌热情打倒,坐下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女儿说: “你上司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先回家吧。”
“这怎么行?多多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请伯母吃饭,伯母千万别客气,这里的海皇翅不错的,雪蛤也好,不如都来一份吧。”
“你和多多早就认识?”钱母又一次被正面冲击到了。
黎东一脸笑容,“是,伯母问多多就知道了,我和她在新加坡时一起工作过,可惜她后来调回上海,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又在同一个公司工作,可以天天见面了。”
“是这样啊。”钱妈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女儿,声音拖得长长的。钱多多心叫不妙,忍不住狠狠瞪了黎东一眼。
不出钱多多所料,回家路上妈妈的脸就板起来了。 “多多,你说说这黎东是怎么回事?”
钱多多叹气,“妈,你别乱想,他就是我上司,跟我没别的关系。”
“我怎么觉得事情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妈妈露出怀疑的表情, “你们在新加坡就是同事?我记得你那时候有个恋爱对象来着,还跟我说过……”
再说下去事情就大了,钱多多立刻否认:“跟他没关系,妈,我跟那人早就分手了,那人还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对。”钱妈妈点点头。
钱多多刚松了一口气,妈妈又道:“那什么叫我们又在一个公司工作可以天天见面了?还有他今天那么殷勤干什么?我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多多,你可是要结婚的人了,当心小许误会。”
钱多多的眼神黯淡下来,半响才道:“妈你别多操心了,我跟黎东不可能的,就算我没有和许飞结婚,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就算我没有和许飞结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钱多多的回答没有起到半点安慰的作用,反倒让妈妈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上落了下来,老半天都没能回神。
2
苏玲走出电梯就感觉到这一楼层的低气压,办公区里的几个助理都在电脑前做兢兢业业状,许飞的秘书看到她进来就立起身走过来与她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市场关系部的苏小姐是吗?Kerry正在等你。”
苏玲随她走到门口,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了句:“Kerry对你们发脾气了?”
公司里最有观赏性的高层主管最近持续情绪不佳,习惯了许飞阳光灿烂的笑容的女性职员们也陷入了低潮期,到处都有人在偷偷讨论许总经理的招牌笑容去哪里了。还有趁着出差机会专程从东南亚慕名而来准备拍照带回去的外国同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失望得上飞机前都拉着上海同事的手问为什么。
“怎么会?”秘书小姐立刻否认,又公式化地再次示意她进办公室去,目光炯炯,像是怕她到了这儿又突然跑掉。
苏玲叹了口气,想自己还能跑到哪儿去?UVL虽然以公司文化轻松著名,但上下级还是上下级,官大一级压死人,许飞之前拨过数个电话到市场关系部她都侥幸外勤避过了,但现在总经理都开口要她到公司就进他办公室谈话了,就连比尔陈都开始紧张起来,他亲自提醒她上楼去,她还能躲到哪儿去?
门没有关,苏玲推门进去了,办公室无比宽大,许飞正在接电话,看到她进来就点了点头,示意她坐。
苏玲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坐了,许飞仍在通话,说的是法语,语速很快,她也听不懂,眼睛只看着桌上,看到他电脑旁放着一只简单的皮质相框,因为是侧放的,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也能看到那里面的照片。
是他和钱多多的合照,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他把钱多多圈在臂弯里,而钱多多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背景是青山绿水,真是神仙眷侣。
这一刹那,苏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被她刻意遗忘了许久的大雄,然后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怎样都忍不住。
许飞很快结束了电话,抬头看她,开口时并没有带着笑容,但也没有不客气,开门见山地,“不好意思因为私事请你上来,前段时间我丢了一枚很重要的戒指,和你那天手上戴的很像,你的戒指是新购的吗?能否让我再确认—下?”
苏玲想一想,回答:“总经理,戒指这种东西应该到处都有吧?就因为长得像你就觉得是同一只?”
“不会,那只戒指是我祖母留下的,很有些年头了,款式很特别,我应该不会认错。戒圈里还刻着字,戒指丢了以后多半是被人捡走了,或许你是恰巧买到。”许飞斟酌句子,“我也不是强要夺人所好,只是这枚戒指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只要有一丝希望,我还是想把它找回来,希望你能够理解。”
这枚戒指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白衣黑裤的女孩子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与庄涛将它戴到她手上时的 再现。她又听到那女孩呜咽的声音:“可这是我唯一的纪念了,我们分手了,我再也见不着他了。”
这声音以及这段时间庄涛对她的冷淡让苏玲不寒而栗,就算那戒指真的是许飞丢失的又怎么样?它是庄涛送给她的,是庄涛亲手替她戴上的,如果有一天庄涛离她而去,那它是不是也会成为他留给她的唯一纪念物?
或许还有那一大堆奢侈品,不,那些东西不算,那些奢侈品是没有灵魂的,唯独这枚戒指是不一样的,它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对不起Kerry。”苏玲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戒指是我的,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要下楼去了。”
苏玲离开,许飞皱着眉,拿起电话飞快地按了钱多多的号码,但手指在拨出键上停顿了很久,就像他这几日经常重复的那样,最后还是放下了。
“Dora?总监?”会议室里响起助理尴尬的声音。
“啊?哦,说到哪儿了?”钱多多猛地回神,又欲盖弥彰地将桌上的手机握在手中,放到了桌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
手机是静音的,这是钱多多自己定的规矩,所有人进了会议室之后手机立刻静音,连震动都不要有。她主持的会议向来言简意赅,从不浪费时间,既然如此,参与者就必须在会议时间内聚精会神,杜绝任何不必要的影响。
但是这段时间,钱多多明显有了电话强迫症,手机二十四小时不离手不说,每隔十几秒必定要按亮屏幕查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或者短信,如果没有,还要时不时用座机拨个电话给自己检査电话是不是出了故障,那天手机电量耗尽,忘带充电器的钱多多更是满公司找有同款手机的同事帮忙,焦虑得像是她自己快要没电了。
许飞一直都没有联系她,不过三天而已,钱多多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
那天他在车里说“好”,然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他沉默地送她到家,而她默默地独自上楼。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要冷静一段时间的明明是她,可许飞真的不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