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梦-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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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海棠道:「师兄,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你我只是师兄妹。再说天下好女孩尽多得是,你又何必如此。如今你污你清白,而且连犯五案。你知不知道现在已有三个女子为此自尽。」
那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想如此。想我冯中原自幼立志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但不知怎么,我自从见了你,便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可知道我那日的心情么?我原本想来京城散散心,没想到到京城的第一天就在庙会中撞到张家青鸾,她长得和你简直一模一样。那时我神智恍惚,明知她不是你,但不由自主,尾随她到家,终于忍耐不住,犯下重案。」
荣海棠打断道:「那另外四个女子可与你相干?你又为什么不肯收手?」
冯中原道:「既有一次,便有其二。一次与五次有什么分别。」
他又突然提高声音道:「我就是让你看看我冯中原没有你照样可以得到天下佳丽。」
荣海棠摇头道:「你根本是色迷心窍,还那里象以前那个师兄。」
冯中原猛然扭头,撕掉脸上的蒙面黑巾,「不错,我是色迷心窍,但还不因为是你。」
荣海棠见他脸上表情骇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冯中原恶狠狠地道:「反正我已到今日地步,师妹我再问你一句,你若是愿意与我远走高飞,那便万事休提,若是不然……」
荣海棠冷笑道:「不然便怎样?」
冯中原一步一步逼了过来,道:「你既已知我是采花贼,还能怎样?」
荣海棠喝道:「你敢胡来?」
冯中原冷笑一声,「我有什么胡来?那姓钟的做得,我便做不得?」
荣海棠大怒,道:「你这无耻之徒,快快住口,否则我与你师兄妹之情今日便恩断义绝。」
冯中原也不答话,又迈上两步。荣海棠见状,知他已是迷失了心智,如同变了个人。当下左掌一立,便向他面门打去。冯中原笑道:「你我同门多年,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武功,你要动手还能讨得便宜?」
荣海棠一咬牙,手上攻势加紧,但心中惊慌,因她知冯中原所言不虚。自己晚他三年入师门,又是女子,武功与他相差一大截。但今日之势,若不动武,势难解决。冯中原起初只是躲闪,后来见她果然招招都是杀手,才打起精神应战。二人战得二十几个回合,荣海棠便抵挡不住,被逼得连连后退,冯中原却毫不留情,步步近逼。荣海棠一招「海底寻针」,左手食中二指直刺冯中原前胸,脚下却倒纵出去。冯中原将身子一侧,避过一招,见荣海棠要走,立刻飞身上前,从荣海棠头顶跃过,拦住她去路。荣海棠转身又走,却又被冯中原拦住。冯中原冷笑道:「师妹,你既不仁,休怪我不义。」
说着呼呼两掌,将荣海棠逼退两步。他左腿飞起一脚,直踢荣海棠右膝,荣海棠向左一闪,右手成爪,候个正着,抓住荣海棠左肩「肩井」要穴,力透掌心,顺着经脉直逼下去。荣海棠感觉半身酸麻,跌倒在地。冯中原又是一声冷笑,道:「师妹,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中,怪不得我。」
说罢俯身去抓荣海棠双肩。荣海棠此次来京寻他,未想到冯中原会变得如此,以为自己只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便可使他回心转意,但她毕竟缺少江湖历练。冯中原已是连犯五案,又有三条人命,怎能回头?不料今日也落入他手中,自己心中又急又羞。他在暗处见此情景,便知冯中原已是穷凶极恶。荣海棠一被点倒,他就飞身跃出。冯中原双手刚刚搭到荣海棠双肩,就觉得背后有人,扭头一看,果然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站在面前。冯中原惊问:「你是什么人?」
他昂然道:「天下提调总捕衙门从八品捕快凌烟阁!」
冯中原一愣之下,哈哈大笑:「我当是谁,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来管闲事。」
他自恃名门正派,武功高强,并未把凌烟阁放在眼里。凌烟阁傲然道:「不错,我是小小的捕快,但你却是个大大的淫贼。我今日便要抓差办案,你若识相,便随我投案。」
冯中原哼了一声,猛然跃起,双掌击向凌烟阁前胸。凌烟阁见他方才动手,就知他武功不弱,当下抽出腰间宝剑,直刺过去。二人拆了三招,冯中原道:「你小小五行剑的弟子,也敢来送死。」
凌烟阁不禁有些佩服,他竟然在三招之内就认出自己的门派。但冯中原还是低估了凌烟阁:凌烟阁虽然出身小门派,武功也并不强,但这三年办案多起,临敌经验却是强过冯中原,更何况他身为捕快,一股正气凭添了几分胆气。冯中原做贼心虚,气势上先输了几分。再加上凌烟阁有股忍劲,如同四大名捕中的快剑冷血一般,常常能打败武功强过自己的对手。所以虽然冯中原武功高过凌烟阁,但数十招内竟然不分胜败。冯中原毕竟是贼人胆虚,想尽快打败凌烟阁逃走。他见久战不能取胜,心中焦急,掌法一变。凌烟阁见他掌法变化,不知来路,攻势登时便弱了下来。原来冯中原这套掌法是他师父新创的武功,未在江湖上露面,凌烟阁自然不识。又拆得三十余招,凌烟阁渐渐抵挡不住他的掌势,被他逼得不住后退。冯中原见凌烟阁抵挡不住,心中高兴,使出这路掌法的精华,呼呼几掌攻将过去。凌烟阁见四面八方都是掌影,不知如何抵挡。冯中原一掌拍出,凌烟阁躲得慢些,正被打中胸口。冯中原心中大喜,又是一掌跟上,但却觉得掌心一凉,却被凌烟阁手中长剑刺中。原来凌烟阁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若那时逃走,冯中原也奈何不得,但凌烟阁生情执着,不肯就此放手,拼着受他一掌,趁他高兴之时,攻势稍慢,使出一招「难酬蹈海」,正中他手掌心。冯中原掌心刺痛,登时倒跃出去。凌烟阁咯出一口鲜血,却再次挺剑而上。冯中原气势被他压住,见他前胸染上鲜血,却比方才更加勇猛,不禁大惊,只得应战。但他武功毕竟高过凌烟阁,再战十余合,凌烟阁右臂中了一掌,长剑落地。冯中原趁势飞起一脚,将凌烟阁踢翻在地。他踏上一步,伸足欲踩凌烟阁头顶,不料凌烟阁着地一滚,左手拾起长剑,一招反手剑刺出,正中他大腿。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冯中原心下骇然,滚起身来,已是站不稳了。他料今晚占不得便宜去,便一跺脚,倒纵上房,想就此溜走。凌烟阁刚想飞身去追,却见他一个倒栽葱,又从房顶掉了下来,一名老者身着青衫,跟着从房顶飘下。冯中原躺在地上,颤声道:「师父,您老人家来了。」
那老者哼了一声,扭头向凌烟阁道:「这位大人,老朽佩服了。」
凌烟阁见他气概非凡,知是非常人,立即拱手道:「晚辈凌烟阁,不知前辈何人?」
老者道:「老朽九天玉龙南啸天。唉,教出此等逆徒,实是惭愧。」
凌烟阁闻言一惊,不料眼前这老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剑门掌门人九天玉龙南啸天。南啸天成名数十年,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不料这冯中原竟是他的徒弟。凌烟阁忙道:「晚辈不知南大侠在此,失礼失礼。」
南啸天原本是背对冯中原,却听得他偷偷起身想走,当下头也不回,反手抓住他左肩,手上使劲,将他左肩琵琶骨捏得粉碎,接着不顾他惨叫,又将他左肩琵琶骨捏碎,冯中原登时瘫倒在地。南啸天又叹了口气,走过去解了荣海棠与郑烟儿的穴道。这才转过身来道:「凌大人是五行剑张昆张大侠门下吧。」
凌烟阁道:「他老人家却是在下恩师,大人二字万不敢当。」
南啸天点点头,道:「不料张大侠门下竟有凌少侠这样的人才。我枉称英雄一世,教的徒弟中还算他有些出息,不料竟然……唉!凌少侠入总捕衙门三年,却着实办了几件大案。玉如来、云中燕、飘萍帮,这些响当当的角色竟然都是折在你的手中(详见拙着『江山美人』)老夫本来不信,今日得见你力斗我这逆徒,有勇有谋,不得不佩服。」
凌烟阁忙道:「南前辈过奖了,不过是我职责所系,不敢担当您老谬赞。」
南啸天又点了点头,道:「凌少侠,若不嫌老朽饶舌,我有一言。」
凌烟阁道:「南前辈请讲无妨。」
南啸天道:「少侠虽然勇谋兼备,但武功尚且不足,若是将来遇到黑道上的厉害角色,恐怕……我见少侠的五行剑法已经十分纯熟,但不知何故,少侠剑法中带着一股执着之气。」
南啸天又道:「这五行剑本应五常,金木水火土,仁义礼智信虽然不同,但五行相生相克,少侠不可拘泥于剑法套路。金者义、木者仁、水者礼、火者智、土者信,本为五行剑之本,但夫兵者以正合、以奇胜,武者亦如此。方才少侠那招『难酬蹈海』本属水,但金生丽水,少侠若明白五行生克之理,不拘泥于剑招原式,那剑就不会只刺中他掌心,而是切下他一只手掌了。」
凌烟阁听得频频点头,他为人执着,当初学剑时一心一意,务求尽善尽美,但如此难免就拘泥于剑招套路,渐渐忘却了剑意。如今听南啸天一讲,果然茅塞顿开,喜道:「多谢南前辈指点。」
南啸天微微笑道:「凌少侠不必太过客气,老朽一时兴至,随口胡说,万勿见怪。」
南啸天见凌烟阁是个可造之材,又心痛冯中原之劣行,便指点了凌烟阁几句武功。南啸天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凌烟阁听他一番话,比自己摸索数年也要胜强十倍。南啸天又是一拱手道:「凌少侠,这逆徒违犯国法,十恶不赦,少侠将他带回,如何处置自有国法当头,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一扭头,与荣海棠二人飞身而去。郑烟儿从一旁走过来,道:「凌大……大哥,多谢你擒此淫贼,今日若非你在此,我可能命已归西。」
凌烟阁摇摇头:「今日都是南前辈之功,与我何干。」
郑烟儿又道:「他犯下如此令人发指之罪,论国法当诛,我请凌大哥允我手刃此贼,日后大哥便说他拒捕时被杀如何?」
凌烟阁忙道:「郑姑娘不可。他纵有万恶在身,亦要有国法处置。姑娘纵然恨他,他已归案。衙门自会还你一个公道。我等抓差办案,万不可违法乱行。」
郑烟儿点点头:「凌大哥果然是为人执着,一点也不变通。」
凌烟阁道:「不错,执法如山,就是如此。」
郑烟儿笑道:「我只是试试凌大哥而已,他这厮早晚是一死,我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凌烟阁也笑了笑。郑烟儿又道:「凌大哥的名字好怪。」
凌烟阁悠悠道:「我以前不叫凌烟阁,叫做凌雁哥,因为生我那日空中有大雁经过。但我十八岁弃文从武,就改作这个名字了。」
郑烟儿道:「那必是取『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之意了。」
凌烟阁一笑,「郑姑娘果然是慧质兰心。」
郑烟儿道:「我倒真想听听凌大哥为什么会在十八岁那年弃文从武,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凌烟阁苦笑道:「有什么精采。你若不嫌烦,他日我会说与你知道。(凌烟阁之事详见拙著『江山美人』)」
说着,伸了个懒腰,道:「我这个案子破得可真是巧。这案子本不当我办,但阴错阳差今日早晨看到了荣姑娘,又看到了你。谁知却误打误撞地破了此案……又是一夜没睡,我可真的累了。」
郑烟儿回过头看到地上的冯中原,见他面无人色,不禁恨恨道:「你也是名门正派弟子,如何做出此等事来。」
冯中原道:「你们不会明白,当你爱上一个人却又得不到时,理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烟阁脸色忽然凝重起来,郑重道:「我当然明白。你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人不能得偿所愿么?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堕落至此。你误人误己,还把这都怪到荣姑娘身上。哼!」
凌烟阁虽然在说冯中原,但却眼望远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什么心事。郑烟儿在一旁见他不言不语,就这么过了许久许久。************尾声: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冯中原以为佳人误他,却不知他却是自己误己又害人。好男儿何患无妻。纵然心爱之人不可得,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似他这样到头来落得个身败名裂,却是何苦?凌烟阁皱着眉头走出总捕衙门。本来前些日他误打误撞地破了京城五起采花案,凶手冯中原也已被正法,不想今日上司又交给他一件新近发生的采花案。十日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芙蓉山庄」三小姐庄青雁在家中被人掠走,两日后被弃在「芙蓉山庄」门前。虽然性命无忧,但已经被人奸污。「芙蓉山庄」庄主庄梦蝶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巧的是,这姐妹三人是一胞所生,长女庄青凤、次女庄青鸾、三女庄青雁,都是双十年华,云英未嫁。庄梦蝶当年在江湖上凭着八仙剑法打下赫赫威名,又娶了昔日「芙蓉山庄」老庄主的女儿阮小青,因此才继承下这座山庄。只是庄梦蝶金盆洗手已久,山庄一直平静,而且庄阮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