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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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出手了?」
韩逸苦笑:「我的十万两黄金可都是血汗钱,不能为这件事情消磨完我的资源。公主,我毕竟也不是皇帝陛下的对手啊。」
霜仪厉声狂笑。她的衣裳早已经被寸寸撕裂,白玉般的身体裸露在冰凉的地板上,发丝零乱、下体血迹斑斑,整个人凄艳得可怕,但她却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萧清绝厌恶地说:「你疯了吗?」
霜仪眼中含泪,却笑的如花绽放,嫣然道:「我很高兴。真的好高兴。」
萧清绝皱眉道:「果然疯了。这么不经用,无聊。」
心下厌恶,就待走开。霜仪阴恻恻的笑道:「我自然有我高兴的理由。皇帝陛下,你是处男吧。我很荣幸啊!」
萧清绝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生平第一次有了无言以对的感觉!霜仪狂笑:「想不到你为了南朝龙皇后果然守身如玉啊!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
萧清绝顺手抓一块破布塞住她的嘴,微微一笑:「我?我怎么?」
脸上虽做得若无其事,心里却窘迫已极,暗忖:「这小妖女怎么知道这种事情?」
忽然想到:「是了,她以前是个云游四海的大夫,有什么不知道的。晦气!」
霜仪虽然被堵住了嘴,却笑眯眯的颇为高兴,吃力地爬了起来,从口中掏出破布,忽然灿然一笑,踮起脚,勾着萧清绝的肩,亲了亲他的脸,低声道:「好高兴!你是我的!」
萧清绝忍不住爆笑,笑道:「你还真会自我安慰!我都懒得对付你这种疯婆子了!」
说着毫不留情的顺手一把扔开她,扬长而去。霜仪象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被扔到地上,痛得落泪,眼中却闪过烈焰般的光彩,低声道:「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萧清绝,我要你一生一世,心中都记着我!」
萧清绝出了霜仪居住的冷宫,忽然想到今天是和韩逸洞房花烛的日子,不去走一趟好像不大说得过去。当下也不带随从,独个儿悄然前往韩逸的蕾苑。远远听到悠然的琴声,还有一个女子的低低吟唱:「我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无人知,明月来相照。」
走过去,看到月下一袭青衣、盘膝弹琴、自得其乐的韩逸。这样丰神飘举的神仙中人,忽然让萧清绝有了一丝遗忘红尘的恍惚感。韩逸听到萧清绝的脚步声,却没有理他,自顾把一曲弹奏完毕,这才抬头对萧清绝微微一笑:「皇帝陛下,我以为你不来了。」
萧清绝一时兴起,笑了笑,随口问:「那你是希望我来还是不来?」
韩逸也微笑了:「我也想问,陛下是希望我盼着你来还是不来?」
萧清绝失笑道:「好口才。我还是不要指望和你对机锋了。」
韩逸淡淡道:「陛下如果一直这么温和,相信会是一个出色的帝王。」
萧清绝微微哼一声:「我听得懂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不是个好皇帝吗?不错,好战、残暴、不体谅民情,我就是这种人。」
韩逸叹息:「以陛下的智慧和英武,不难成为一代名主。我只是为陛下觉得可惜,可惜陛下不能充分利用天赋的雄厚优势。」
萧清绝悠悠道:「我从没想过做什么名主,做不做皇帝,我也不见得一定会在乎。」
口中说着,却想起了龙香国,心下叹息:「香国,若不是为了你,我现在一定是个浪迹天涯的江湖汉子吧?其实,那种浮萍般的自由,反而可贵。」
韩逸看了他一会,摇摇头:「陛下是个极于情的人,却太过执著了,反而忽视其他的一切。这不是好事情啊。」
萧清绝涩然道:「蕾妃,你以前是个寡妇,应该明白失却心爱人的滋味。」
韩逸淡淡叹息:「我……自然明白……」
她清丽的脸上慢慢现出一丝温柔而忧郁的神色,似乎记起了什么遥远而美丽的往事,轻轻道:「我的心爱之人……那是很久的事情了。他是为了救我死去的,他死的时候,我不过十五岁,但我只怕会记得他一辈子,记忆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说着,她振作一下,说:「不过我还是好好的活着。我的命是他给的,所以我要越发珍惜。」
萧清绝批评道:「这么说,蕾妃你是个负心人啊。这人为了你去死,你却不能为他守贞。」
韩逸徐徐道:「守寡么?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其实我从没嫁给他,但我愿意自称为他的寡妇,因为我心里一直觉得希望嫁他,可惜……我没机会。」
说着淡淡的一笑:「其实,嫁给陛下是因为我料定你不会碰我,陛下根本就是一个痴人。」
萧清绝吃了一惊,喃喃道:「想不到你会这么说,我是不是太没威风了。」
韩逸叹道:「不过,我还是很感谢陛下的痴心,让我在得到保护伞之余,还可以保留我希望保留的东西。」
萧清绝摇摇头,微微冷笑:「痴心么?倒也未必。」
他顿了一顿,说:「刚才我对林霜仪做了什么,想必你猜得到。」
韩逸看了看他,微笑了:「恭喜陛下。看样子,霜仪在你心中其实也不同一般啊。」
萧清绝皱眉道:「我只觉得她又疯癫又讨厌。」
韩逸还是笑一笑:「这也算一种感觉吧。陛下,老实说吧,比如我,比如浅湖公主丁小意,我们虽然也还能看,陛下心中,恐怕根本不会记得我们吧?霜仪让你讨厌,却也成功的让你记住了她。不是吗?」
萧清绝似笑非笑横了她一眼:「蕾妃,很多时候我怀疑你是林琛的说客,你很关心林霜仪啊。」
韩逸道:「我只是不希望陛下错过一份真心。霜仪虽然疯狂,却对你真的很好,我罗嗦这么多,确实有些逾越。如果陛下不喜欢听这个,我可以不说。」
萧清绝忽然觉得心烦,摇摇手:「你还是弹琴就好。」
萧清绝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无法忘怀霜仪狂笑而凄迷的样子,只觉得烦恼,再也无法入睡,披衣起床,随意在宫中漫步。也不知走到了哪里,隐约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萧清绝循声而去,看到一个一身素衣的小女孩,样子玉雪可爱,五官轮廓却分明是龙香国的翻版!——是龙香国的女儿吗?萧清绝吃了一惊,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啊?」
小女孩低头呜咽道:「妈妈死了,没人要水儿啦!这里的人水儿一个都不认得,水儿好怕!」
萧清绝已料定这就是龙香国的遗孤、南朝的小公主。本来水儿公主已经来了不少日子,萧清绝却怕触景伤情,一直不肯见她。但如今,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娇嫩而楚楚可怜的小脸儿,往事历历在目,不觉痴了,心中轻轻叹息:「如果老天垂怜,这孩子本该是我的女儿!」
心下激动,颤抖着抱起水儿,轻轻地问:「水儿,愿不愿意做我的女儿?」
水儿睁大了天真明媚的双眼,脆声道:「可是……水儿明明有个爹爹啊……虽然爹爹不要水儿了,可水儿好想他!」
萧清绝沉沉微笑了一下:「水儿,不要管那个爹爹了,以后你的爹就是我。你不喜欢吗?」
水儿茫然想了一会,摇摇头:「不喜欢。虽然叔叔很好看很好看,可是叔叔的样子好悲惨哦,水儿有点怕。」
萧清绝几乎无法言语,用力抱紧了怀中小小的身子,颤声道:「没关系……以后水儿就习惯了。我一定对你很好……」
他的颤抖是如此明显,甚至全身的骨节都在格格作响,水儿有些害怕,看着眼前这位自称为爹的人,看到他眼中水光闪动的样子,脱口道:「可是,水儿觉得叔叔本人都很不好,怎么对水儿好呢?」
萧清绝无声的笑了一下,轻轻自语:「香国,你的女儿可是个机灵的小家伙啊!」
回首当年那个玉楼繁花下的灵慧少女,却已经烟云飘缈!一切过往,如果是梦,这梦也太过真实而残酷吧?可如果不是梦,怎么又沉迷其中无法醒来?难道当日玉楼初见,就已经注定他这一生,都是错误?不是不想抛下一切,面对一个平静开阔的未来。可是……这未来却没了她……再多的彩色,都成沧桑。忽然想到,那个疯狂而痴迷的霜仪,其实不也是他的同类吗?同样惨切而无望的情感,无计逃避、无可消除。这样的霜仪,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萧清绝轻轻叹息,忽然厌倦了对林琛和霜仪的报复,觉得都失去了意义。现在,他只希望平静的养大水儿。「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了。」
霜仪震惊的看着萧清绝,低声道:「你说什么?」
萧清绝缓缓道:「你该松口气了。我已经想开,不打算再扣留你,甚至包括你哥哥,我都放一马。」
霜仪的表情吃惊多过欢喜,半天,才虚脱般的低声道:「要我走吗?可是,我自愿留下啊。」
萧清绝厌倦而温和的说:「收起你无聊的情感,我放过你,不等于要对你如何。」
霜仪涩然一笑,幽幽道:「好无情的回答。可是,我不肯走。」
萧清绝皱眉道:「由不得你,我会差人带你出去——或者说赶出去。」
霜仪情急,忽然说:「你亏欠我很多,所以不能赶我走。」
萧清绝冷冷摇摇头:「你的贞洁吗?昨天的事不过是你自找的,我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
霜仪道:「不。不是昨天,是十多年前。你记不记得,你在江边欺负一个小女孩?」
电光火石之间,萧清绝忆起了一切。江边、芦苇、小女孩的笑容、以及他说过的那句「我一定会补偿你」!萧清绝吃了一惊,喃喃道:「是你!当真是你!」
霜仪道:「从那时候起,我一直记得你,不断找你。当日在龙王府,本来我是去杀你的,却不能下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上了。」
萧清绝定定神,忽然想到,正是当年和霜仪的一番相遇,他才会扮成小女孩避祸,从而认识龙香国,结下这一生的因果!他不觉叹息了,轻轻说:「不错,当年靠你那套衣服救了我的命,我确实该补偿你。」
霜仪双目似哭又似笑,悠悠道:「我要的补偿就是——做你的妻子!」
萧清绝听得愣了一愣,忽然淡然笑了:「我不介意兑现当年的承诺。不过,霜忆,你也许不知道,我根本已不适合与任何人在一起,这还是你哥哥的功劳。他下的断骨散有严重后遗症,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会变成一个疯子,见人就杀,只有鲜血才会让我清醒。本来,林琛还说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可事实上根本没有规律可言,结果我已经杀了十多个无辜的宫人。为了这个原因,我甚至把皇妹小意都赶到宫外居住。就连我收养的水儿,也是离得我远远的,因为我不敢经常见她。怕狂性大发伤了她们。你要嫁我,就不怕吗?」
霜仪呆了一下,面色微变,记起以前哥哥说过的话:「霜仪,你一定要杀了萧清绝,否则就会死在他手上!一定要记住!」
忽然之间,她明白了林琛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轻轻呼一口气,沉思了一会,霜仪抬起头,柔声道:「我不怕。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即使是死?」
霜仪苦笑道:「我六岁那年,遭受你那种对待,其实相当于被你杀死过一次了,这些年不过是拣来的。」
「即使我根本对你毫无感情、甚至讨厌你?」
她温柔的吻上他的唇,幽幽道:「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绝对不是离了龙香国就失去一切。」
他没有动,淡淡的看着她温柔而热烈的举动,微微侧开头,又问:「即使我还是有可能一怒之下,会杀你哥哥?」
「你未必能够杀他,他有他的手段神通。」
「好吧。成交。」
霜仪狂喜,用力环着他的腰,头放在萧清绝胸口,感受着他海洋一样寂寥而空旷的气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留下来。泪光依稀中,当日恍惚昨日。昨日,六岁的昨日……霜仪看着明净如碧玉的天色,心中欢喜。这样可爱的日子,她很想出去玩一玩。就算回来后会被余姨娘打一顿板子也没关系。六岁的霜仪,早就习惯了庶出孩子的地位和众人的冷淡,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明朗快乐的小小女孩,脸上永远是笑容满面的神情。霜仪换了一身渔家女儿的衣服,尽量不惹人注意,然后偷偷的从后花园翻墙溜出家门。这样的明朗天气,这样的一江碧水,还有江边被太阳晒的金闪闪的芦花……她好想唱一只歌,可是又不会。她只是一个从小死了娘、又不受爹宠爱、不被家人重视的小孩子,是余姨娘养大了她。可霜仪爹有好多像余姨娘一样的美丽妻子,余姨娘和霜仪的娘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两个。余姨娘和霜仪一样,都是霜仪爹不要的人。所以余姨娘从来没有笑过,养着霜仪只是她一个无奈的负担。自然,也就从来没人教霜仪唱歌。但她会笑,笑声如小小银铃般清脆,自己给自己摘了一朵野花戴在头上,蹦蹦跳跳的走在江边。一个异常俊美的小男孩忽然冲了出来,一下子捂著她的嘴,把她拖入芦苇丛中。霜仪惊慌的挣扎,她不知道这个漂亮得像神仙的小哥哥为什么要欺负他,但她很清楚的看见了小哥哥眼中那种又残忍又悲哀的神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