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经年,花未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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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痛苦上煎熬,却又无力挣扎的感觉,自己突然有些感同身受。
“怎么了,有心事。”书恒亮晶晶的黑眸温柔的看着她。
“算是吧。”
艾默不愿意在他这样真挚的眼神下隐瞒什么。况且在这时候,她需要一个人可以倾诉,而书恒懂她,他就是她的垃圾桶,最安全的蓝颜知己,不需要担心他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果你愿意讲,我可以听听看,能不能帮你。”
她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酸涩,带着微微的苦。
“是严雨……”
“怎么了?他出轨了?”
艾默忍不住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把手里的纸巾丢过去,“你就从来看不得我好,非要把他送出去给别的女人。”
“不是?那你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一幅垂头丧气的怨妇样子。”
“他又开始无缘无故的怀疑我……”
“因为任经年?”
艾默一怔,心跳突然剧烈起来,脑袋里咚咚的空洞回响。
“你怎么知道?”
书恒喝一口酒,把嘴里的食物送下去,用餐巾擦了擦嘴,才开口说道:“我昨天晚上看到他了。”
果然不是自己的幻觉。其实,昨天看到手机上的那句话的时候,艾默已经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离开后的星空,分外寂寥。书恒,你是男人,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承认我是男人了?”
“去,跟你说正经的呢。就因为这句话,严雨昨天几乎要把我折腾死了。”
书恒的酒杯停在嘴边,他抬眼看向艾默,面目严肃,“他又打你了?”
“倒是没有打我,就是唠唠叨叨了很久,然后……”艾默舔了下嘴唇,后面的话不好直说。但是书恒明了,笑得手里的酒都快洒出去了。
“那不是很好。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不是,书恒,不是这个。”艾默摆摆手,停下来斟字酌句,“而是,我觉得他的不信任,让我很受伤。难道,我就如此不值得他相信么?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在他身边,除了你以外已经没有任何男性朋友了……”
“默,你有多少男性朋友,都敌不过这一个。他是谁,他是任经年,是曾经占领过你的心……” 书恒指指她的胸口,“……甚至现在在那里依然有着一席之地的男人。你知道为什么男人喜欢处女,因为他无法敌过自己天性里的占有欲。女人的过去在她现在的男人眼里就是一根刺。尤其是严雨这种习惯了被女人捧着,对外人忍耐却对自己人苛求,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大少爷。先不说经年给你发了什么,就算一个字也没有,严雨也不可能不吃醋……说这么多,就是一句话,你不应该再和任经年有任何联系……”
“我没有联系他啊。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发了短信过来。”
书恒若有所思的看着艾默,她手指间的餐巾已经被她纠结的快要扯烂了。他注意到她本能的反驳是后面这句“你就不应该再和他有任何联系“,而不是前面那句“甚至现在那里依然有一席之地“。
“默……”书恒将身体靠在桌子上,拉近和艾默的距离,诚恳的劝慰她,“换了手机,忘记过去。严雨是个好男人,珍惜你现在拥有的。”
她自然知道严雨是个好男人。平时他对自己的关怀爱护无微不至,她不会不记得。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习惯了他的好,所以才对他的小气和自私这样的敏感。把原本很小的事情放得太大。说起来,严雨这一次并没有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他没有打她,或者再次离家出走,只是唠叨,只是抱怨,只是床底之间多了几分暴戾。
她知道自己有点儿走进了死胡同里转不过弯来。可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严雨就对自己那样的没有信心。就算她心里对经年有深深的愧疚,对过去的时光有些许的怀念,她不是还安心的在严雨的身边这么多年。
艾默知道书恒多少有点儿就事论事。但她觉得这不只是表面上那些状况。有什么她一直不曾面对,不曾思考过的东西,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生根发芽,在太阳晒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长了霉斑。因为无伤大雅,所以都假装不存在,没有人去在意,去清理。就像她一直知道严雨是怎样的人,知道他的霸道,自私。她觉得退一步对于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所以就包容着他的少爷脾气。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委曲求全的过下去。彼此信任不应该是两个人的关系里重要的维系么?对一个人的信任,不是应该要包容一切的么?
不是说她不甘心为了严雨做个除了工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人。她愿意为他改变,为他做什么都成。
只是在这一刻,她还是会觉得委屈。
8月25日:一步一步走下去
窗外的阳光还很足,有一群小孩子在对面小公园的游乐场上抢秋千玩儿。隔着玻璃窗,还隐约听得到嬉笑声。多么无忧无虑的年岁,想来自己也曾经从那个时候走过的,如今却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都是什么让自己每天那么快乐。学业,事业,生活,家庭,让你不能再像个孩子一般的固执任性。
可是为什么不能偶尔躲在墙角里任性一次。没有人会看到,没有人会知道。像那个在歌舞剧散场之后,一个人在空荡的舞台上抱着扫把独舞的清洁工。何不演一场只给自己看的独角戏。
经年推开侧门走出去,靠在墙边,点了一只烟。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总是很容易养成习惯,以前是,现在也是。
低头看看手机,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烟刚好烧到尽头,留下一个灰白的伤口。看到门口走出来的那个身影,他反手把烟头扔进了垃圾箱上面的烟灰缸。里面有下雨聚集的一些水,吱啦一声,残留的一点火星瞬间熄灭。
今天她没有直接去停车场取车,而是转身向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她已经知道他每天在这里看着她了么?经年有点儿紧张,头下意识的低垂了下去,像个站在老师面前认错的孩子。
但是她的高跟鞋踏着大楼反射的回音,从他面前十米的地方走了过去,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她没有看见他?还是依然不敢面对他?经年又想起两天前艾默仓皇逃跑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淡淡的,带着些许苦涩。莫名的,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跟了过去。
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心情居然有点儿像小时候玩丢手绢的时候的兴奋。偷偷摸摸的做一件事情,很怕被发现,又有些期待被发现。一圈一圈的走着相同的路,有时远离,有时靠近。等待,然后被等待。
经年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比方打得不好。他们的角色从来没有调换过。他丢了手绢在她的身后,她根本从来没有想过回头去看一看。现在也是一样。他就跟在她身后,最最拙劣的跟踪技术,几乎完全没有想要隐藏自己。可是,她依然没有回头。
艾默还是像多年前一样,每一步都踩在人行道上的砖缝中间。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就是一种类似强迫症的习惯。就像她喜欢随手把书摞成一摞,喜欢把菜里的花椒在碗边排成一排,诸如此类。
尖细的高跟鞋,窄窄的套装裙,并不方便她踩砖缝。但是她还是执拗的一步一步踏下去。步子迈得太大,一不小心鞋跟踩进了凹陷的地方,身体一个踉跄。经年条件反射的想要冲过去扶她,无奈距离太远,他还没有迈出两步,她已经自己稳住了身影。
经年幽幽然叹一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困难再不需要他去帮忙,她的烦恼再不需要他去排解。他总是距离她太远,心有余而力不足。
艾默随手揪开了盘起的长发,黑色瀑布一样洪泻下来。自然而随性的波浪,带着发卡勒出来的痕迹。经过的路人会禁不住回头看去,她只给他们留下风华绝代的背影,继续自己的路。
经年很想就这样走下去,脚下的路途没有尽头。不需要并肩,不需要回头,只要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似乎就能走到天长地久。
路自然有尽头,艾默突然拐了弯,走进一扇门。经年有点儿讶异的看看站在门口的三三两两的孩子,发型弄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店面玻璃上,有怪异莫名的图画。经年一时没有办法把这里和艾默搭上联系,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腿走了过去。
地上有无数被人踩扁的口香糖,有点儿粘脚。站在一旁的年轻人,有些戒备的看着经年,想是没有预料到他这种模样严肃,一本正经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一身西装革履,在五颜六色,层层迭迭的混搭中间,着实看起来不太搭调。
拉开门,震耳欲聋的噪音像翻涌的岩浆几乎要把经年淹没。他皱了皱眉头,终是让自己挤进那浓重的空气里。
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那个身影。灯光昏暗,游戏机闪动的画面让人一个个面色狰狞,像妖魔一样的变换着颜色。左手边有游戏币从机器里吐出来的声音,劈里啪啦的节奏在噪杂的背景中反而显得异常清脆。
经年穿过一群围在那里全神贯注看赛车的年轻人,远远就看见了站在跳舞机上的艾默。一个白色的一次性纸杯里装满了游戏币,放在面前的平台上。她正斜靠着扶手,脚下状似慵懒的轻点着箭头选歌。
经年站在侧面,看不到荧屏,眼神跟随着艾默舞动的长发和忙碌却稳实的步伐,还有她因为动作不方便而拉高的裙摆下的长腿。胸口的频率开始渐渐跟上音乐的节奏。
很快,艾默的身后开始聚集起一些人。经年不懂得舞蹈,更加不懂跳舞机。他只是觉得她站在那台子上面,昂贵的职业套装,黑色的高跟鞋,稳重的装扮,放肆的舞蹈,手臂的挥舞,腰肢的扭动都有种冲突的美。
她身后的观看者越来越多,偶尔还会如浪潮一般传来惊叹声。艾默旁若无人的宣泄着自己的精力,然后在一个复杂的bo完美结束,踏下最后一步时,像在油锅里滴下一颗水珠一般,激起身后观众热烈的掌声和叫好。
经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背景噪杂,他听不见,但是那贴着皮肤的震动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掏出来看了看荧屏,转身走了出去。
“喂。刘艺,有什么事?”
“怎么,没事儿不能打电话了?”
“不是说好了每天晚上7点打电话,你现在突然打来,我会以为家里出了事。”
“我就是想问你,中秋节之前能不能弄完那项目。”
“还有三个星期,肯定是完不成的。”
“那你中秋回不回来?”
“当然回去。怎么了?刘艺,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没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我这个周末是可以回去过的,刘艺,如果有事要和我讲。是爸妈?还是你弟弟?”
“没有,他们都好,没事,长途贵,我先挂了。”
忙音听在经年耳朵里,让他有点儿担心。手指刚按下联络人要重拨回去,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背。
8月25日: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人从身后拍上了经年的肩膀,他脑子里闪过艾默的模样,回头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但并不是。
一个年轻男子,寸头,穿着黑色马甲,里面套着白色的T 恤,一脸戒备的看着经年。
“先生,你是记者?”
经年摇摇头,不明所以,自己长得像记者?在他既定印象里,怎么也要穿个兜很多的马甲,脖子上挂个照相机,头上戴个棒球帽……呃……貌似那是狗仔队。
“警察?”
经年继续摇头,这个黑马甲什么意思。
“那就是家长?”
经年终于明白了,这个黑马甲应该是游戏厅的工作人员。自己这模样打扮,在这里的确很突兀,实在无法不引人注意。
经年让自己嘴角挂上一个友好的微笑,回答说,“我来找我朋友。”
“噢,你是艾姐的朋友。” 黑马甲恍然大悟。
“你怎么知道的?”经年有些好奇,这样也能猜出来。而他更加好奇的,是这个男子居然认识艾默。她回国也没有多久的时间啊。
黑马甲耸了耸肩,觉得这个问题非常显而易见,“你们这个年纪的人,会有空来这里的并不多。”
这倒也是。经年想,是到了要被划为异类的年纪了。曾几何时,自己似乎也是那顶着学校检查的压力,冒着被记过的危险进出过游戏厅的孩子。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仿佛是上辈子一样。这样的青葱少年,无论哪一辈人都一样,越不让做的事情越想去做。追求的就是一种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迎难而上。敢于挑战大人立下的条条框框,最最莫名的英雄主义。当年怎么形容的?酷毕了,帅呆了?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怎么给自己的行为定位呢。
“……艾姐跳舞机玩得很好的,我们Arcade组织去参加区里的DDR比赛的时候,还想叫艾姐参加快脚的,不过她没同意。真是可惜啊,如果艾姐去了,快脚的冠军就是我们的了……不过,艾姐也是个大忙人……”
经年从不知道跳舞机居然还有比赛,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