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你眼里的星辰-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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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后,江潮说出来的话让江澄恩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在你逼死妈妈,将我亲生父亲害死的时候,你对我的那二十几年的恩情就已经画上句号了。
江澄恩不敢相信,眼前这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原来自己最敬爱的母亲,也是自己最尊敬的爹地逼死的!
在江雄命令保镖将他们全部干掉的时候。江澄恩推开了花园的那一扇门,她含着泪站在那里,眼睛里怀着仇恨和不解,“我没有想到,是你逼死了妈妈。”
江雄对突然出现的江澄恩显然觉得很惊慌失措。他原本骇人的气势顿时就收敛了不少,“澄恩,你别相信江潮说的话,爸爸怎么可能会害死妈妈,澄恩……”
江雄伸过手想要触碰江澄恩的肩,但是江澄恩立刻就侧过身躲避他的触碰,“你别碰我!你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哥哥!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江雄百口莫辩,江澄恩指着昏迷中的蓝渃,还有站在一旁的杜弘一,说:“你放他们走,以后别再针对他们了!”
“不可能的,澄恩。我上次已经做过退让,我这次放他们走,说不定以后被害死的就是我的了!”江雄眼神示意保镖将江澄恩带走,但是意外却是,江澄恩从包里抽出一把修眉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她对江雄说,“放了他们,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澄恩!”江雄拉住江澄恩的手,修眉刀就只是划到了手臂,但是力道也还是挺深的,鲜血立刻就泊泊地流了出来。
江雄立刻就傻眼了,对保镖吼道:“叫救护车!”
一切纠纷都因为江澄恩的出现停止了,江雄即使再怎么的冷血,但是对于自己这一个女儿,还是异常的疼爱。对于江澄恩,他做不到像对其他人一样狠心无情。
杜弘一和江潮却在送蓝渃到医院之后,选择离去,杜弘一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蓝渃。因为毕竟因为自己,她承受的苦难太多了。他开始考虑江潮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是否有能力去保护好她。如果这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杜弘一在这一次之后,真的决定放弃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蓝渃卷进这场斗争中来,她属于的世界是安静祥和美好的,她应该考取她最想去的大学,过属于她的平凡生活,而不是在黑道的威胁中,胆战心惊地小心翼翼地活着。
“你这一次是真的放弃她了吗?”江潮依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将手里的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朝一旁发呆的杜弘一问道。
杜弘一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像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眼睛望着斑斓的江面,心里的惆怅却久久不能平静,“决定了,除了做出这一个决定,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杜弘一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坚毅的轮廓在霓虹灯下散发着微微的光亮。
“但愿你这一次,能做的决绝一点。对于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心力去谈论爱情, 父亲的大仇未报,什么事都做得不安心。”
医院这边,蓝渃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杜弘一一次都没有来见她。在他舍命救自己之后,他还会说自己不爱她吗?
江澄恩在于她接触的过程中,渐渐地懂得了为什么杜弘一会喜欢这个女生。她善良单纯,处处为别人着想,却有一点,她有心事从来不愿意和他人说。这才会让人产生一种心疼的感觉。
蓝渃的额角被伤到,缝了好几针,在拆线的之后,她死活都不肯照镜子。因为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上去,能感受到眼角那里有一小块的凸起。那一定是好不了的伤疤,一定很丑。
到了出院的日子,心里的期待也渐渐地熄灭了。蓝渃独自办了出院的手续,缓缓地从医院里走出来。好久都没看见这刺眼而温暖的阳光了,现在站在滩羊底下,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对面街道的咖啡厅的靠窗的位置,杜弘一戴着棒球帽坐在那里,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医院门前的那一个身影。
江澄恩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杜弘一,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眼角上的那一道伤疤,恐怕是没有办法消去了。”
“什么叫没有办法消去?”杜弘一收回视线,眼睛看着对面的江澄恩,“她留着这一个伤疤多影响她以后啊。就没有好一点的医生?”
“有是有,在国外,她不愿意去。”江澄恩说道,她有和蓝渃提过的,在国外有消除伤疤的医疗技术,但是她听到后还是拒绝了。
在医院的门口,蓝渃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够坐公车的了。于是只好提着手里的脏衣服,一步一步地朝公交车站走去,挤上人满为患的公交,蓝渃已经热得汗流浃背。
只是站在公车的角落里,吃力地提着衣服的袋子,旁边有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子还不停地往她脸上看着,蓝渃抬头一看,男子立刻就笑开了,对旁边的同伴说道:“我操!哪里漂亮了啊,眼角还有一个伤疤!送我都不要。”
他同伴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丫的说话怎么这么损啊。”
蓝渃咬着牙,眼里含着泪水,双手紧紧地揪住衣服的袋子,却只能忍着不哭。
身后一直传来那两个男子谈论的声音,说现在的女孩有很多都是背影杀手,看背影一直都觉得是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但是一看正脸,我的吗呀,吓死十头牛。
蓝渃现在突然变得很敏感,她拉过刘海挡住了眼角的那一个伤疤,内心却涌起一股凄凉。现在的自己,连见人一面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了。
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听着身后那两个男青年的谈话,车子还未到自己要下的站,蓝渃就已经推开人群冲了下去。
身后还传来了那两个男人笑话的声音,“丑八怪,先把你脸上的伤疤除去了再出来见人吧!哈哈……”
蓝渃皱着眉头,背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了。期间家里面有打来电话,可能是要问高考结束之后怎么还不回家的事情,但是都被蓝渃给摁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敢保证在跟父母说话的过程中,会不会掉眼泪。到时候吓坏了父母,也都没有想好什么理由去解释。
回到学校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已经搬离了学校,宿舍里还有两位室友还在收拾着东西,估计也是快要离开的了。
看到蓝渃走进宿舍,室友惊讶地看着她,“蓝渃,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啊?你看你现在怎么这么落魄?是不是……是不是考得不好啊?”
蓝渃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故意将自己右侧眼角的伤疤侧过去不让室友发现,“我没事,高考成绩还没有出来呢,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
“怎么没有出来啊,前几天高考成绩就已经出了啊,你不知道?”室友对蓝渃的后知后觉有些惊讶;但随后看到蓝渃有些暗淡的表情时,就没有敢多问。
“对了,昨天晚上张崇予来找过你,他是全省的文科状元,你知道吗?”
“对啊,好厉害,看来是北大没差了。”
蓝渃听到室友的谈论,连忙问道,“你们谁的电脑我借一下,我查一查我的分数。”
第六十章 回到南城
打开电脑的时候,蓝渃心里还是有一丝紧张的,室友都围在旁边,催着她赶紧把准考证号都输进去,蓝渃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查询键。
屏住呼吸,网速有一点慢,在成绩单呈现的那一瞬间,室友惊声尖叫起来,“哇!蓝渃,你发达了啊!”
蓝渃看着频幕上那一个总分下面的634分,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静,她咽了咽口水,回头看着室友,问道:“今年我们省高考状元考了几分?”
“好像我们理科的状元是别的学校的,考了七百来分吧,具体是多少,我也不太记得,是716还是718来着,反正挺高的。”
蓝渃回头,继续看着屏幕发呆,这个成绩虽然能上一个还不错的名牌大学,但是上北大恐怕是上不了的了。今年大家似乎都考得特别好,张崇予竟然是文科状元。但是这也是意料之中吧。
也不知道他找自己干嘛,蓝渃走出宿舍,靠在阳台边上,掏出手机给张崇予打了个电话,“喂,你找我啊?”
张崇予接到电话听到是蓝渃,马上就激动起来,“你这几天都到哪去了啊,到哪都找不到人。”
“就有点事,对了,听说你是今年的省文科状元,恭喜你啊。”蓝渃握着手机,真心地祝贺他。
张崇予听到她的话,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抓了抓头发,说:“谢谢啊,那你呢,考得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有点失常,恐怕去不了北大了。”蓝渃说完,也没有想象中的失落感,反正高考是考完了,以后的路,谁知道呢。也不是非北大不可。
“那你呢。大状元,是不是决定去北大了呀。”蓝渃调侃道。
张崇予在那边安静了几秒,说:“我也不去北大了,家里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让我去省外读书。我不想再麻烦我父母,我想,要不就在西城找一个大学读算了,还会得到政府和学校的奖金,听说有好几万呢。”
张崇予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兴许还有在对自己考上状元激动之后,面对现实的无助,他家里面的条件,蓝渃也是有一点了解的。
“你傻啊,别人想去都去不了呢。你怎么能因为学费的问题放弃,你可以贷款啊,拿着你的录取通知书去贷款,我看谁敢不给你。”蓝渃目前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方法了,而且贷款真的很合适现在的贫困大学生。不能因为钱的问题而放弃前途啊。
“我考虑考虑吧,先别说我,你呢,你打算去哪里?”蓝渃知道张崇予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若是让他贷款上学,恐怕他会有些接受不了。看到他转移了话题,蓝渃也就不再多问。
“我看吧。我估计会出省外,我不想再待在这座城市了,不管是南城,还是西城,我都不想再待了。”毕竟在这里,有太多的伤心回忆。若是再在这里待上四年,她一定会疯的。
挂了电话,蓝渃开始收拾行李,张崇予到了最后也没有告诉她他最终的决定。想要未来的大学四年,自己可能又要独自一个人。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城市,开始一段新的历程,她感到又兴奋,又害怕。
室友们将行李收拾好之后,也都在家里的人来接的时候走了,现在宿舍里就只剩下蓝渃一个人。也只有在现在这个时候,在没有人的时候,蓝渃才敢拿出枕头底下的那一小面镜子,颤颤巍巍地举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而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掀起刘海,那里有一条细长又丑陋的疤痕,就像一条恶心的虫子。蓝渃大哭着将镜子摔到地上,脆弱的镜面在与地面激烈地碰撞之后,碎裂成一片一片的玻璃镜面。
这一地的玻璃渣子,也正像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脏也都被揉成了碎片,变成了渣滓。
伸出手用力地揉搓着眼角的伤疤,但是除了有一丝微微的疼痛之外,疤痕丝毫都没有减轻,反而渐渐地有些红肿。难道这个疤痕就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吗?
一定要让她记住那一天收到的虐待,一定要记住杜弘一这一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吗?
有很多东西,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渐渐被遗忘。原本想要过上新的生活,但是眼角的这一道伤痕,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自己爱过,也被伤过。
而那一个一直记在心底的人,又一次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拉着一个重重的行李箱,蓝渃一个人回到了南城,在南城的火车站口,蓝渃久久地伫立着不愿意离去。候车厅里正在放着陈奕迅的那一首《十年》,听得熟悉到骨子里的歌词,还有那熟悉的旋律,无不让人越发动容。
也是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才听着他的歌在街边痛哭出声。直到现在,每当听到一些一脸稚嫩的小孩子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就会觉得很好笑,你们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以为每天等你上下课,送你回家,在节日给你买礼物就是爱了吗?
也就是在南城的这一个小小的,拥挤的候车厅,也有着她和杜弘一的许多回忆。
那一年,陈奕迅在香港的演唱会,杜弘一就是和她在这里等候着去往广州的火车,聊着一些有的没的。说到了以后,说以后的每一年若是有陈奕迅的演唱会都要一起去。
到了现在,过了四年,陈奕迅都有些发福了,陈奕迅也娶了老婆,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什么都在改变,但他那泡面似的头发还是让人觉得他喜感爆棚,还是喜欢陈奕迅,但是也没有了当年非要坐上一天一夜的火车去看的执着了。
轻轻拂去眼角的泪水,蓝渃拉着行李箱走出了火车站,站在南城的徒弟上,鼻间呼吸着南城熟悉的气息,心里的委屈如此厚重。
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南城火车站门前已经焕然一新,原本只是几间小小的时代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