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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音乐的故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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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可能会十分吃惊地获悉,他们所欢呼喝彩的《齐格弗里德》是一部革命歌剧,是瓦格纳直接用来反对可恨的资本主义的武器,其垮台本应该是瓦格纳乐意看到的结局。他从不怀疑,他在所有这些洋溢着欢乐的乐章里,表现的却是悲伤。

在巴黎暂留后,瓦格纳来到苏黎世。他感到这里的“艺术界令他很不信任;他被迫三缄其口,小心翼翼的局面使他太不适应”,致使他患上神经病,差点死去。他重新捡起中途辍笔的《青年齐格弗里德》,创作它给他带来巨大的安慰。

但是我对自己整天只能搞音乐很不满意。我知道我正在靠一个幻想活着,而这一事实是我惟一值得拥有的东西。我的身体不好,神经越来越衰弱。我完全生活在想像之中,没有足够的活动。这种日子,使我厌倦透顶,但我只能经常打断工作,并做长时间的休息;不然我就会付出长久痛苦的代价……我感到非常孤独。时有死的念头。

我只有工作时才忘掉烦恼,只要一休息,这些烦恼就卷土重来,袭挠我的心头,使我痛苦不堪。艺术家的生活真是壮丽多彩!瞧瞧它吧!但我多想离开它一个星期,过过实实在在的生活啊。

我无法理解一个真正幸福的人怎么能想到献身艺术。假如我们过得很快乐,我们就不会需要艺术了。只有当现实再也拿不出什么来供给我们时,我们才借助于艺术手段呼喊出我们的需要。只要把青春和健康还给我,让我返回自然,让我有个真心爱我的妻子和美丽的孩子们,我就会马上扔掉我所有的艺术。我说过了——把我久违了的还给我。

因此,四联乐剧《尼伯龙根指环》的诗文如瓦格纳本人所说,是在要不要放弃艺术及有关的一切并重新做个健康、正常、自然的人的疑虑中写成的。同样,他也是在日渐痛苦烦恼的心境中开始创作这些诗文的音乐的。

我经常彻夜不眠;我爬上床,疲备不堪,垂头丧气,想到前面还有漫长的一天在等着我,就一点也不感到开心。他人的社会在折磨我,我逃避它却只是为了自我折磨。我做的一切都让我深感厌恶。不能总是这样下去。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能忍受。与其这么活着,不如自杀了好。……我什么也不相信。我只有一个愿望:睡得昏天黑地,让所有人间苦难都在我这里不复存在。我应该可以找到方法让自己熟睡;这应该不会很难。

为了让自己散心,他去了意大利:都灵,热那亚,斯佩齐亚,尼斯。但在意大利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他又感到孤独得要命,变得整日郁郁寡欢,而只好匆忙回到苏黎世。《莱茵的黄金》的欢快音乐就是他在那儿谱就的。《女武神》的乐谱也是他在习以为常的痛苦心境下动笔写的。接着他发现了叔本华,但其哲学只有助于他更加确定和升华了自己本能上的悲观主义。1855年春他去伦敦举办了数场音乐会;但他病在了那儿,同世俗恢复接触的结果只有使他更烦恼。他发现重把《女武神》捡起来很困难,但他克服了面部丹毒病的不断发作,终于完成了这部乐剧。然后去日内瓦治病。1856年岁末他开始谱写《齐格弗里德》的音乐,同时特里斯坦的乐思也令他魂牵梦萦。他想在《特里斯坦》中把爱情描绘成“一种可怕的极度烦恼”。这一构思搅得他神情恍惚,终使他写不下去《齐格弗里德》。他仿佛被一股毒火焚烧,只好在《齐格弗里德》的第二幕写到一半时把它丢下,转而疯狂投入《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创作。他说:“我想满足自己对爱情的渴望,直至我过足了这把瘾为止。最终我希望把自己裹在大结局里的那面黑旗中死去。”〔2〕《齐格弗里德》的创作直到1871年2月5日普法战争快结束时才完成,历经十四年,中间数次中断。

上面就是这部英雄叙事诗篇的简短创作史。它或许还能不时地提醒大众,他们在艺术中消遣的这数小时代表着这位艺术家许多年的艰难困苦。

*  *  *  *

您知道托尔斯泰对《齐格弗里德》的一次演出作过有趣的描述吗?现在我把它从托翁的著作《什么是艺术?》中摘录如下:——

我赶到剧场时,看见一名穿着紧身马裤的演员坐在一个代表铁砧的物体前。他戴着假发套和假胡子,他又白又修剪过指甲的手一点也不像劳动人民的。他挺着大肚子。随随便便的样子。一身松松垮垮的肉,一看便知是演员装扮的。他举起一把样子可笑的铁锤敲打一柄怪模怪样的剑刃——谁也不会像他那样儿打铁的。人们会以为他是个侏儒,因为他走路时,双腿在膝盖处打弯儿。他时常大喊大叫,张开嘴的样子怪怪的,很滑稽。乐队也发出怪异的声音,就像有好几个互不相关的开头同时响起似的。接着,另一个演员腰里别着支号角、领着一个装扮成狗熊的男子上台了;那“熊”手脚并用在地上爬。接着,那演员松开“熊”,让它朝那“侏儒”扑过去,吓得他拔腿就跑,这次连弯腿也顾不上了。这个长着人脸的演员就代表剧中主人公齐格弗里德。他呼喊了很久,那“侏儒”以同样方式应答。这时一位旅行者上台了,是沃坦神。他也戴着假发;他放好长矛蠢头蠢脑地坐下后,向咪咪(Mimi)讲述了所有他已明白、但观众还莫明其妙的事情。随后,齐格弗里德抓起一些代表一柄碎剑的碎片,唱道:“嘿哟,嘿嗬,嗬荷!嘿哟、嘿哟、嘿哟、嗬嗬!……”第一幕就这样结束了。矫揉造作、愚不可及得让我差点坐不下去。但我的朋友都恳求我看下去。向我保证第二幕会好一些。

下一场是在一片森林。沃坦正在唤醒巨龙。巨龙起初说“我还想睡呢”;但最后还是从他的洞穴中钻了出来。巨龙由两个男人装扮,穿着上面沾满鳞片的绿皮。绿皮的一端有一条尾巴在摇摆,另一端张开着一张鳄鱼嘴,里边喷出火焰。这条龙本该是条可怕的怪兽,本该吓哭五岁大的孩子,可这会儿却低声说了几句话,软弱、幼稚得让人对有这么多大人在场吃惊不已;竟然有好几千名所谓很有修养的人在认真观看并倾听这样的蹩脚货!还看得如醉如狂。这时齐格弗里德带着号角上场了。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这段据说很美;他时而自言自语,时而默默无言。他想模仿鸟的鸣唱,并用号角凑和,权当长笛使。可他的“长笛”吹得太差,只好再改吹号角。这场面实在不堪忍受,里面毫无音乐的踪影。我对周围有三千观众毕恭毕敬地看这出荒唐戏并责无旁贷地表示欣赏很是恼火。

我打起精神,等着下一场——齐格弗里德同巨龙搏斗。只见杀声四起,火光冲天,刀光剑影……我再也受不了了;我逃出剧院;恶心得至今都没有忘怀。

我承认,我每次阅读这段风趣幽默的批评文字时,都会忍俊不禁地发笑;它也不会像尼采那恶毒、病态的冷潮热讽那样,使我感到难受和忿忿不平。过去,看到这两位让我同样热爱、被我同样尊崇为欧洲最优秀灵魂的伟人始终形同路人并互相敌视,我感到很悲伤;我忍受不了这种局面!一位天才,虽无可奈何地被大众误解,竟也出于某种嫉妬的刚愎自用,而拒绝接受对手的讲和,或向其伸出友谊之手,从而使自己陷入更加痛苦的狭隘的孤立状态。可现在我变了,认为这样也许更好。天才的第一美德便是真诚。即使尼采不得不故意误解瓦格纳,那也没什么不自然;换言之,瓦格纳对托尔斯泰来讲如同天书这也很自然;否则倒成了咄咄怪事。他们每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要扮演,没有必要交换角色。对我们来说,瓦格纳的奇妙梦幻和内心世界的魔术般直觉,同托尔斯泰的毫不留情揭露事实,曝光现代社会的种种弊端,并撕开它用来遮丑的那层虚伪面纱,来得同样有价值。所以,我既崇拜《齐格弗里德》,同时也欣赏托尔斯泰的辛辣讽刺。我喜欢后者的坚实幽默,这是他批判现实主义最具感染力的特点之一,也是使他很像卢梭的地方(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这点)。两个人都向我们展示了超凡的文化功力,都坚定地主张返回自然。

托尔斯泰粗俗但善意的取笑使我们想起了卢梭对拉莫一部歌剧的讽刺。卢梭在其《新爱洛伊丝》中,也以类似手法损了一通剧院里的这种怪诞离奇的表演。当时,问题也是出在怪物身上,出在“由一个萨瓦人傻瓜扮演的龙”身上;“此人疲软得没有多少龙劲儿”。

“他们向我保证,说他们有大批机械装置,能使这一切运动自如,还好几次提出要表演给我看看;可我对耗费巨大努力,取得甚微成效之事一点不感兴趣……天空由几块挂在木棍和绳子上的蓝布表示!颇像洗衣店的展示……众神的战车由四块搁栅(托梁)框架制成,像秋千那样由粗绳子吊着。然后用几块木板横穿这些搁栅(托梁)架子,每块上面坐着一位神祇。每位神面前都挂着一块乱涂乱抹的布,充当一块可以让其华丽战车在上面停歇的云团……舞台上配备了几扇方方的小地板门,可按剧情要求开合,让妖魔鬼怪从地窖里被突然放出来。若遇到这些魔怪在空中飞的剧情时,只好用几个穿着棕色衣裳的假人代替;有时也使用真的扫烟囱工人,用绳索吊着他们在空中摇摆,直至他们光荣地消失在蓝布做的天空里……

“可你想像不出剧际里回响着多么可怕的喊叫和吼声……特别奇怪的是,这些吼叫几乎是惟一让观众报以掌声喝彩的东西。顺便一提,他们鼓掌的方式让人以为他们是一群聋子,不时听到几声刺耳的嚎叫就特别高兴,非让演员再把它们重嚎上一阵儿不可似的。我敢肯定观众为这部歌剧中的一位女角儿的干嗥喝彩的方式同他们在集市上为一名江湖医生的骗术欢呼的方式一样——你看着他们表演很受罪,但看到他们表演结束后安然无恙你又特高兴,便心甘情愿地用喝彩向他们表达你的快意。……在这些美妙的声音里(它们确实不但甜蜜,而且美妙),又很有分量地掺进了乐队的声音。请想像一下各乐器‘叽里呱啦’地唱了半天,却唱不出一支调子的情形;低音部没完没了地在那儿拖着长腔哼哼唧唧;总的来说,是我今生听到过的最丧气和无聊的东西。我听了不到半小时便感到头疼得要命。

“这一切组成了某种赞美诗的风格,既没调子也没节奏,像念经。若中间碰巧奏出一支新鲜的曲调,便会引来一片跺脚声;观众像是上了发条,会伴着一片闹哄哄的噪音,跟着某个乐师的演奏大声哼唱。总算能感受到片刻久违了的节奏,他们会开心得使劲折磨大家的耳朵、嗓子、胳膊、腿和全身,而去追着一支随时都会逃离他们的旋律去唱……”

我之所以大段引用卢梭的话,是想说明:拉莫的一部歌剧感染他同时代观众的情形同瓦格纳的一部歌剧打动他敌人的情形很想像。怪不得有人说像卢梭是托尔斯泰的先驱那样,拉莫是瓦格纳的先驱;此话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托尔斯泰的批评不是针对《齐格弗里德》本身的;托尔斯泰比自己意识到的更接近这部歌剧的精髓。难道齐格弗里德的英雄形象不正是直接源于自然的自由而健康的人的化身吗?瓦格纳在1848年写的一篇关于《齐格弗里德》构想的文章中说:

追随我心里的冲动是我至高无上的原则;我应该做的就是靠服从我的本能取得我能获得的成就。至于那本能之声是福是祸,这我不知道;反正我要屈从于它,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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