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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念念不舍的夏天-第12章

小说: 念念不舍的夏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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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tle in to That Nght》。念念一度觉得歌词很美,“情愿为他人死去,情愿为他人哭泣。”而现在的她,只想为自己活着,不想再为任何人哭泣。
  夜深了,念念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歌声结束时,吴南和乔云一直起哄要两人拥抱,顾子安脸红的透彻,最后还是小小的抱了一下,念念甚至能感觉到他不自觉收紧的双手。早就已经过懵懂的年纪,顾子安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男生。可她总会想起杜宇飞,那个带她走却无能为力,在高烧时说对不起的人。或许,是太想他了吧。
             

  ☆、上山

  早起时,念念有些恍惚,昨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今天一天的活动是登山。浴室里,念念看着镜子里的脸庞,打起精神,她对她说。
  出发的时候大约六点,已经能感觉到夏天空气里的燥热。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有说有笑,有的甚至唱起了歌,慢慢的太阳出来了,欢笑被沉默代替,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汗水。为了减轻负担,念念只带了几瓶水和吃的,走到现在也有点儿力不从心。忽然她感觉背上一轻,“念念,我只拿了口袋,我把东西放你背包里,我替你背包。”顾子安说着便把念念的背包弄得鼓鼓的,往自己肩上扛。念念咬唇,她知道顾子安为什么这样做,不是不明白他对她的好,但一个人的心真的,很小。道路也由原来的开阔变成了一级一级狭小的阶梯。待走到一块竹林的时候,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的瘫在地上。
  “同学们,坚持住,现在已经到半山腰了。”领队的负责人说道。
  “什么,才一半,天哪!”
  “oh my god,要死了要死了。”
  念念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顾子安打开背包,递给她一瓶水。“念念,还有一半,但是我感觉快不行了。”顾子安夸张的作出痛苦的样子,念念轻轻笑了笑。旁边的吴南则是一直鬼嚎不停,忽然很想说话,念念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可随即摇头,她已经沉默了这么久,可以了。“啊,啊”,试着发声,却没有想象中的声音出来,身体不配合。“念念,没事儿的,”顾子安看出了她的想法,“我相信你。”他目光澄澈,仿佛带着阳光的闪烁
  再往上的时候,太阳毒辣辣的在头顶,有零星的油菜花,野菊花,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偶有石涧汨出鼓鼓溪流,脚下的路也由阶梯变成了破碎的石子路,好在背包的水和食物所剩不多,负担变少了。“到了到了,”领队大喊。“到了……”一个接一个的往后传,声音久久不息。念念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山顶的风光是最美的,即使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伟,也该有“料得青松应如是”的闲静。可是这里的山顶,光秃秃的,满眼萧条,想要俯瞰景色也因为半山腰树木的遮挡而模糊。“切,什么吗。一点儿都不好玩。来来来,我们打牌。”吴南嚷嚷着。许是看出了大家的沮丧,领队许诺晚上有精彩节目。幸好年青人总是积极的,虽然山顶的景色让人失望,吴南组织的牌局却是立马风生水起的展开。念念坐在顾子安旁边看他,这局他是地主。“飞机要不要?”“不要。”“连子也不要?”“不要不要。”“吴南,再不要他手上可就没牌了啊。”另一个男生提醒道。“没事儿,他还有四张。”“三带一,过,哈哈,我赢了。”顾子安最后一把甩掉了所有的牌。“哎呀,我应该炸的,我有王啊,但是,算了算了,这牌不好走。”女生们则聚在一起聊天。领队自己带了一只笛子,吹了一首《春江花月夜》,感觉不错。下山的时候,大家叫苦连连,“没想到腿会这么酸。还不如不下山呢。”顾子安朝念念抱怨道。
             

  ☆、说话

  结果领队说的惊喜也只不过是在山脚燃起了火堆,举行了所谓的“篝火晚会”,因为一天的劳累,大家伙儿基本都是意兴阑珊,最后早早退场。
  回到房间,念念发现手机响个不停,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按下接通,“喂,”听到声音念念的手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立马捂住了嘴,杜宇飞。
  “林念念,是你吗?”
  念念拼命点头,却始终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念念,你搬家了。”
  “……”
  “林念念,你现在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
  “林念念,那天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然后就回去了对吧?为什么你要走,我一个人,算了,这种问题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念念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一个人坐火车回来,面对一切。你只需要搬走。我恨你,林念念,我真的恨你,当初和我一起走,最后抛下我一个人。”电话那头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抽泣的声音,“可是林念念,我他妈的好想你。你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泪水越积越多,喉头痒痒的,似乎有什么在异动,
  “林念念,我想你。”
  嘟嘟嘟……
  大脑调动一切感官哭泣,却唯独不能还她一次说话的声音,电话被挂断。念念喉头一甜,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很多时候,念念以为选择保持沉默是为了保护自己,原来只是缺失了一个开口的理由。就像刚刚,听见了杜宇飞的刻意压抑的哭泣,即使骄傲如他,又何曾有过这般时刻?决定往往是一刻决定的。第二天念念借口声音恢复,想要回家做一个全面检查,告别了夏令营,没想到顾子安坚持要和她一起回家。“我答应了阿姨要好好照顾你的,你一个人回去我不太放心。”身旁的少年这样解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执着,念念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她只是相信,像顾子安这样能带给别人温暖的男生,会值得更好的人。“顾子安,你知道吗?那天其实我说错了,你从来不是枕边的油灯,你是天上的星星,比谁都要耀眼,不过属于另一个人罢了。没有人会永远是谁的油灯,在另一个人眼里,你永远都是星星。”她对着身旁熟睡的他说道,顾子安的睫毛轻颤。
  对于念念重新开口说话,父母是万分喜悦的,他们带着念念去医院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患者肯开口说话,说明已经走出心理阴影。作为父母还是要多陪在身边,带给孩子健康的成长环境。”“那复发的几率大吗?”爸爸着急的问道。“只要不再次遭受打击,患者愿意敞开心扉,复发的几率还是很小的。”从营地回来,念念每一秒几乎都坐不住,“爸爸,我想出去一下。”“怎么了念念?”“就是,那个,顾子安说暑假帮我补习落下的课程,约定的时间马上要到了。”“那好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来不及为撒谎脸红,念念迫不及待的走出了医院,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上次主意朱毅带她来的房子。心跳的很快,安静的楼道里回荡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咚咚,”敲门声因为铁门显得更加刺耳,反复了十几下,没人在吗?念念心头涌上了不安。但还是很想见到他,就在这儿等,嗯,就在这儿等。
             

  ☆、分手

  等待总是漫长而难过的。念念望着楼道外,毒辣的太阳使人们几乎都待在室内。站立的双腿变得僵硬,麻木而没有知觉。记得有一次在家里看电视坐久了,杜宇飞来敲门,她废了好半天力气才成功的打开门,还靠着门揉腿,“腿麻了?”“嗯,坐的太久了。”杜宇飞脱下鞋子,伸出一只脚,重重放在了念念的腿上,顿时念念感觉像是千万只小虫在爬,瘫软在杜宇飞怀里,“怎么样?”他咬着她的耳朵,怀里的人儿羞红了脸颊。幸好是负一楼,没有人可以看见她的难堪;幸好是负一楼,没有人再可以辜负她的等待。某个午后一起吃石榴,“这个要怎么吃啊?”念念看着粉红如拳头般大小的石榴。不自觉的求助杜宇飞。杜宇飞双手捧起石榴,用力掰成两半,汁水从中间溅出洒了他一脸。“哈哈哈哈哈,”念念在一旁笑的喘不过气,他无奈的笑笑,用食指点点她的额头,“你啊,没良心。”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会耐心的为她挑选出饭菜里的葱姜蒜,毫不厌烦。“你这么喜欢香菜却讨厌葱姜蒜,你真的很矛盾。”而她就坐在对面,露出小女生的痴态,幻想她和他会永远在一起。杜宇飞还会试着接受不喜欢的格子衣服,“我喜欢你穿格子类型的衣服,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像小说里的男一号。”杜宇飞会说,“林念念,你不要把每次焦糖玛奇朵里面的奶油留给我”;杜宇飞会在下雨天上学的时候和她打同一把伞,又在临近校门口的时候选择一个人淋雨;杜宇飞吃醋的时候会把她的手攥得很紧,紧到她以为她是逃不开的。从日头高照到夕阳西斜,从满怀期待到心头酸楚,念念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顾子安。”“念念,怎么了?”“下午,就说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啊?行,念念你怎么了,”“没事儿,有点儿累了,先挂了。”
  恍恍惚惚的回家,“爸爸,”“嗯?”“我明天上午想去见张医生,还有最后一次治疗。”“好的,今天下午补习怎么样?”“挺好的,哦我和顾子安吃过饭才回来的,你们吃吧。我想上去休息一会儿。”“别累着自己了,念念,我想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和妈妈都是爱你的。”上楼,关门。她可以打通顾子安的手机,她可以随时和爸妈在一起,她却唯独不能听到杜宇飞的声音,唯独不能见到杜宇飞。
  “杜宇飞,我害怕。和你在一起之后,你带我经历的,是以前从未敢想象的世界。我喜欢你。我们之间总是我亏欠你更多,你是一颗值得爱的天上的星星,我们分手吧。”反复删改,反复斟酌,终于鼓起勇气按下发送键。杜宇飞,你不会知道,我在我们的身上抱了多大的希望。一直是我自己,不信任,不敢放手去爱,我们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爱你一个人,已经耗费我所有的力气了。
  早起的时候,念念的脸色苍白,双眼浮肿,她借口说是因为睡觉之前喝多了水导致起床显得有些浮肿。好好清洗了一番,显得有些精神了,才去了诊所。
             

  ☆、告别张医生

  “你哭过了?”张医生端着咖啡,没有一丝惊讶。
  “有这么明显吗?”念念下意识地想要擦拭眼睛,
  “别,不要试图掩盖在你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起身,为自己又续了一杯。“咖啡是个好东西,只是会让人上瘾罢了,你知道对于上瘾欲罢不能的东西该怎么做吗?”
  “不碰就是了。”
  张医生摇头,“念念,应该这样,”他把咖啡倒在盆栽里,忽然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又拿出书桌里的一套似乎是为了喝咖啡而配套的饮具,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光洁的地板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碎片,杯柄弹起,划伤了他的拇指。血,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板上。
  “啊,”念念起身,“张医生,你受伤了。”
  “念念你明白了吗?”
  “什么?”
  男人摇头,“你明白了,戒掉让你上瘾的东西是没有用的,只有毁掉一切会让你见到它们的工具,可是你能毁灭干净吗?你可以砸掉你屋子里的所有杯子,可是你能砸掉这座城市所有的杯子吗?为了摆脱咖啡,就要失去杯子,忍受伤口发炎带来的痛苦,你愿意吗?”
  ……
  “所以,戒不掉的东西就是戒不掉,只能天天看着它,让它带给你快乐,不是吗?”男人用力的按压拇指的伤口,力度之大让念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看,选择快乐的方式有一千万种,为什么要选择让自己痛苦的那一条路呢?”
  他的拇指不再流血,念念望着眼前慢条斯理的收拾残局的人,他的行为优雅而诱人,做出的事却带着极端。这样的人,自然是危险不能靠近的。
  “念念?”
  “嗯?”
  “上次让你选择麋鹿还是落单的狼,现在你心里的答案,可以告诉我了吧?
  念念一怔,随即笑笑,直直地看着男人的眼睛,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是灰墨色的,本应该纤尘不染,或许自己在里面看见了尘埃,尘埃落在他的眼球,他的双眼,是宇宙中孤单的星球。
  “麋鹿或者狼,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想,都会活下去的。我不需要选择。”
  “是吗?”男人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着伤口,“那恭喜你能说话了,顺便恭喜你不用再来了。和我聊天很辛苦吧?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念念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便被男人笑着下了逐客令。“张医生,”她深呼吸一口气,“谢谢你。”
  门被关上,就好像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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