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99天-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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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宁，你果真好样的！”戴姆勒说的这几个字，仿佛从牙缝里钻出来一般，阿雾好像隔空听到了他牙齿发颤的声音。
　　事实上，只有戴姆勒怒视唐宁的凶光罢了。
　　唐宁也不以为意。能看到戴姆勒这样。他心里只有满意，他就是乐见戴姆勒露出这样受伤的表情。
　　戴姆勒，这样就难过了？当年你把小月从我身边抢过去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当时感觉如何。
　　“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当年你怎么对我的，我不过是怎么对你而已。只有我跟小月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宝贝，我估计，你好甚为好奇。”唐宁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
　　“我果然是小看了你，就算是喂一条狗，还能有衷心，还能喂得熟。没想到我把你留在身边，反而是有朝一日翻过来对付我。”戴姆勒恨恨地说。
　　“戴姆勒，我知道你们父子肯定是恨死我的，无妨，我对你们也没有任何好感。不过你们迟迟不给我答复，不让小月来，是要借机拖延时间么？也行，相较于在几个人的面前跟她见面，我更喜欢单独见她。”唐宁诡异一笑，这种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阿雾见情况不对，杜靖宇以及戴姆勒都一副恨不得要吞下唐宁的表情，要他们松口。不太可能。
　　她只能站起身，为难地看着他们父子：“要不，就让妈过来。”
　　话一出口，被杜靖宇狠狠瞪住：“阿雾，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杜靖宇朝阿雾厉声一喝，脸色铁青，目露凶光。
　　他因为阿雾说的这句话动怒了？
　　阿雾哭笑不得，她能理解杜靖宇的感受，可是……
　　扭头，看向脸上一副势在必得，一定要见到杜明月的唐宁，他今天本就是不怀好意，要扰乱他们的平静，不见到杜明月，他肯定不会死心。
　　“难道，真的要放任他在这里闹下去吗？我知道你不痛快。我何尝不如此？若真的闹大了，妈那边绝对会听得到的。而且两对人马在外面打架，引起恐慌不说，若是报警，警察过来了，估计又会衍生出一大堆麻烦。”
　　杜靖宇动作一僵，眼底的怒气就这样直直停住。
　　“既然无法避免，那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了，不过，他自己也说了，要问问妈的意见，不一定能见得上。”阿雾又拿这个理由安抚杜靖宇，她也觉得这个理由很可能成立。
　　杜明月不一定会见唐宁的。
　　事实上，一听到唐宁这个名字，杜明月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前一刻对着阿雾，还满脸慈爱，后一刻，面容差点扭曲，让阿雾几乎不相信前后反差那么大的人，竟然是同一个。
　　“他为什么会来？为什么要出现？害得我还不够吗？他来做什么？羞辱我吗？他哪里来的脸面见我？”杜明月在心里咆哮，她恨那个男人。
　　她不恨何双双，何双双是她的妹妹，这一点暂且不说，而何双双，也没有真的害过自己什么。
　　父母的死，哪里是意外？明明是唐宁，害死了他们。
　　而她跟戴姆勒两情相悦，他却硬要说戴姆勒从他身边把她抢走，简直荒谬，愚不可及。
　　她跟他隔着家仇，隔着私人恩怨，不要提爱了，杜明月最恨的，就是唐宁这个人。
　　听不到杜明月的话，阿雾已经猜到杜明月大概想说什么了，她也很无奈，刚才，话只说了一半。
　　“他还说了一句……问您，想不想当年您跟他生的孩子。”
　　话音一落，杜明月原本难看的脸顿时僵住，孩子？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阿雾，突然抓着阿雾的手，神色激动。
　　“妈，您别急，有什么话，好好说。”阿雾安抚道，她猜不出杜明月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明月理智尽失，原本和和气气的一个人，顿时将一把甩了旁边桌子上的东西，扫得满地都是。
　　阿雾咯噔一下，这唐宁，就是自己婆婆的逆鳞了么？
　　偏偏还有那什么孩子，她自己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杜明月呼吸急促，孩子？他还有脸跟自己说孩子？
　　她不要这样的孽种，她宁愿把那个孩子掐死的。
　　不过，唐宁提前一步发觉了她的想法，他看出来了，当初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杜明月根本不像普通母亲一样，不喂奶，孩子饿得发慌，还是他去了，才发觉。
　　一开始只以为她是排斥，还没有接受过来，但过了几天，杜明月竟然萌生出要掐死孩子的冲动。
　　那段时间开始，她就患上了产后忧郁症，不但要伤害孩子，严重的时候，还会自残。
　　一开始，唐宁是没有把她手脚锁起来的，因为这事，他把人绑住了，勉勉强强过了两年，她才正常了一些，他对杜明月的待遇也放松了一些，但是长长的手链和脚链，却是没有解开的，一直到被他们救出来的前一刻。
　　现在提起孩子，无疑是火上浇油，杜明月掀掉了一些东西，整个人呼吸不停地喘着气，却触动了小腹处的伤口，痛得她每天紧皱。
　　“妈，你没事吧？”阿雾紧张地问，她知道不该在这个档口找杜明月的，但是唐宁要硬来，也没有办法。
　　杜明月吸了吸气，让自己稳定下来，沉了沉了，朝阿雾点点头。
　　“您是决定要跟他见一面么？”阿雾小心翼翼地问，见识了刚才杜明月的那个样子，她现在心里发憷。
　　杜明月用手比了几个动作，阿雾没有明白，她想起抽屉里有纸跟笔的，忙拿出来。
　　递给杜明月，她在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字：“让他一个人进来，靖宇以及他父亲不要过来。”
　　阿雾了然，抿着唇点点头：“好，我这就过去告诉他们，您稍等。”
　　回到杜靖宇这边，跟他们一说，果然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唐宁抬了抬下巴，一副满意之色。
　　阿雾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还不知道一会儿杜明月会说什么呢。
　　等唐宁一出去，杜靖宇就找让人去查唐宁现在的身份了，既然他都已经主动出现，那要查也不难了。
　　很快，便得知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创始人，那家公司还发展得不错。
　　这边病房里，很安静，阿雾出去的时候尚且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局，唐宁一打开门，自然就看到了满地狼藉。
　　显然是发过火的，他也不以为意，一步步越过那些东西，停在杜明月的面前。
　　“小月，你现在感觉如何？”他弯下腰，低声问她，声音轻如鸿毛，格外的温柔。
　　杜明月在唐宁看不到的地方冷冷一笑，感觉如何？
　　若是她能说话，她一定大声告诉他，对于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伤口，他到底是脸皮多厚，才敢这样无下限地问她？
　　而在想到要说话的时候，杜明月的手突然捂上自己的喉咙，那一次，他也是这样，低声呢喃，却毫不留情地毁掉了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她的家庭，她的一切，都是拜唐宁所赐，全都没了。
　　“对不起，你肯定很恨我，是吗？当初，我别无他法，你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不想伤害你，我最怕的，就是伤害你了，你知道吗？”唐宁靠的越近，他味道了她的味道，有些贪婪地呼吸着。
　　那股热气，让杜明月觉得恶心。
　　“我太想你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父子联手呵，不知道过一段时间，会是怎样的局面。但是，我想知道你的情况，杜靖宇那个该死的，竟然封锁了你的一切消息，我明知道你在这里，却打探不到任何事，所以，我主动出现了。”唐宁好像在那家常小事跟杜明月聊天一样。
　　杜明月一直保持着侧躺的动作，虽然这样，她的小腹处一直很痛，但是她咬牙忍住了。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唐宁是失望的，可又算是在情理之中。
　　他干脆拉过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小月，你感觉如何？你让我知道。那天之后，我很担心，但是他们穷追不舍，我只能把你撇下。”
　　说得声情并茂，杜明月的表情越来越冷，那骨子里的愤怒，让她恨不得此刻跳起来，对着他的大动脉来上一口。
　　但她不是唐宁的对手……
　　她终究是转过身来，平躺着，唐宁的脸就在她的正上方。
　　杜明月动了动嘴唇，说了几个字：“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最熟悉她唇语的人，自当是唐宁了，他自然看懂了杜明月的意思。
　　她愿意主动跟他说话，唐宁就跟中了彩票，乐得找不到方向了一样，满脸激动。
　　“我就是来看看你，我想确保你是不是真的无事，我想你了。”唐宁伸出手，想摸她的脸。
　　杜明月一闪，顿时闪开了，他的动作只能僵在上方，不前不后。
　　唐宁脸上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释然，他不舍得就此离去，她愿意纡尊降贵，他很开心。
　　但他还是想起了刚才跟戴姆勒父子说的事。
　　“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很孤单？要不要，我找个人来陪陪你？小月，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这些年来，我不能亲手抚养她，便交给别人养着，她很好，你肯定也是想念她的了吧？要不，我让那孩子过来陪你？”唐宁殷切地看着杜明月。
　　他也想念他们的孩子，无时无刻，但她不喜欢，而他每次回来，却不敢去看，唐宁以为他们的关系可能要一直这样下去，也就没有私底下去看过孩子。
　　现在，她若是愿意见的话，那他就把孩子接回来。纵坑私扛。
　　杜明月的眼珠子滚动了几圈，这是对他提的这个话题的回应，唐宁喜在心里。
　　“你是愿意的，是么？你也同意的，对吧？”他激动地说。
　　杜明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谓是面无表情。
　　唐宁激动之后，平静了一些，皱着眉，慢慢道：“我也是愿意的，现在孩子也大了，跟你多亲近亲近，自然是好事。但我担心，戴姆勒，还有杜靖宇，会不会伤害孩子。”
　　一方面渴望，另一方面又担心，真是个矛盾的问题。
　　杜明月冷冷一笑，唇角上扬，红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无声的词。
　　要他靠近一点？唐宁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的腰又弯了一些，离她的脸只有一厘米了，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小月，你想说什么？不要担心，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回来我的身边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这样可好？”唐宁微笑着问她。
　　好，好极了！
　　杜明月冷笑，突然从被子下钻出一只手，那把尖锐的水果刀在唐宁的小腹处使劲一捅。
　　原本还在凝望着她出神的男人顿时满脸惊愕。
　　“一家团圆？见鬼的团圆，我跟你从来不是一家。那个孩子，我不会认的，我只有靖宇一个孩子，认那个孩子？你做梦。你很吃惊？你不应该是最为平静的么？你知道我到底多恨你，有什么好吃惊的？索性我现在也已经一把年纪了，不再是年轻的时候，还想着跟戴姆勒团聚，既然如此，不如把你杀了，再发生点什么，我也不介意。”
　　说完，又重重用了几层力道，白刀子进，还没有出来，但是鲜红的血液却从他身上涌出来了。
　　黑色的西装是看不清血迹的颜色的，那些汩汩而出的鲜血已经滴到了地板上，满地鲜红。
　　原本在外面守着，听到里面动静的阿雾几个人大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马开了门，撞见病床上的人与唐宁对峙的场面，阿雾目瞪口呆。

　　☆、237　我跟他，生了一个女儿

　　事实上，来的三个人，也只有阿雾才是吃惊的。杜靖宇冷冷睇着流了不少血的唐宁，戴姆勒也不例外。
　　不过视线注意到白色杜明月的伤口也涌出鲜血的时候，杜靖宇就没那么淡定了。
　　“快去找医生过来。”他皱着眉吩咐门外的人，领命之后，那人很快就去找医生了。
　　“小月？”唐宁的视线还愣愣地看着杜明月，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她的手里有了利器，第一次在不是地牢里相见了，所以，她迫不及待做了她二十四年来一直想要做的事吗？
　　“不要叫我。我嫌恶心。”杜明月咬着牙松开自己的手。那把刀就这样直直地插在唐宁的小腹处，阿雾只觉得看着好可怕。
　　杜靖宇拍了拍她的手，算是一种安抚，他的目光转到唐宁的身上，冷不丁地开口：“若是唐管家的话说得差不多了的话，那么就慢走不送了。”
　　多看一眼，就觉得不舒服，唐宁要玩是么？那正好，玩大的，接下来走着瞧。
　　唐宁的人也进来了。紧张兮兮地看着唐宁：“唐总，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被点名得唐宁勉强摇摇头，阿雾已经注意到他脸上的若隐若现的苍白，暗暗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不过长辈的事情，她一个晚辈无法评论，而且，当年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复杂，唐宁，也算是罪有余辜了。
　　“小月，你果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