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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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熙拉给朴泰秀顺着气,也不抬头,“这是第一次,想必是真的气着了吧。不过,民俊你也别太自责,你爸爸只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心思,他会理解你的。”
朴民俊没有答话,Lena郑心虚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透过朴民俊握住Lena郑的手,马熙拉瞥了眼床边放着的空碗。她知道朴泰秀今日还没有喝药,那些暗黑色的汤水,融合着她深深的怨念,她亲手配的药,每天定然要亲眼看着他喝下才放心。而眼前的朴民俊和Lena郑,无疑是加速药效发作的最佳猛剂。
朴泰秀的呼吸渐渐稳了下来,虽然仍是未醒,朴民俊的心也安定了许多。马熙拉带他们离开卧室,坐在客厅里,朴民俊看着身边神色凝重的Lena郑,知道她是被今天的情形吓坏了。
保姆端来三杯磨好的咖啡,马熙拉对Lena郑倒是很客气,“郑小姐,尝尝这个吧,是会长从巴西带回来的。”
“是,谢谢夫人。”Lena郑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拘谨地放在茶几上。
“民俊,怎么带女朋友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怎么准备,太失礼了。”马熙拉瞥着民俊,民俊微微笑了笑,可那笑容,分明是苦的。
“是我失礼才对,初次见面,也没给您准备什么礼物。实在对不起。”Lena郑起身向马熙拉鞠了一躬,朴民俊惊讶地看向身边的女人。
马熙拉知道Lena郑是要给自己、给朴民俊留个好印象,只是笑笑说,“怎么是初次见面呢,上次我们在餐厅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Lena郑神色一紧,以为马熙拉记仇,不由咬紧了下唇。
“不过,我很欣赏你的才能,难怪民俊这么喜欢你。”马熙拉低头呷着杯中的咖啡,余光瞧见Lena郑的脸上浮上一丝侥幸的笑容。
朴民俊心里稍稍宽慰了些,拉Lena郑重新坐下,忐忑地试探道,“妈妈,依您看,我和Lena郑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不是好好的吗,郎才女貌呀。”马熙拉端着咖啡杯,白皙的陶瓷上雕着兰花图案,她手中摩挲着花纹,心中快速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两人。
“您知道的,爸爸对我……对我们一直有偏见。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妈妈,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没有爸爸的祝福,我们怎么能安心地在一起呢?”朴民俊眉头深陷,却一直没有放开Lena郑的手。
☆、搁浅
看得出,朴民俊是对这个女人动了真情,马熙拉看在眼里,知道朴民俊是很难放下Lena郑了。“我知道你们是真心对彼此的,所以,我一定会支持你们的。人生难得遇到相爱的人,民俊,我也很喜欢Lena郑,她是个值得爱的人。至于你爸爸,我想,他总会想清楚的。”
“妈妈,谢谢您的理解。可是,我真的怕失去爸爸,刚才……作为儿子,我真的很失败。”朴民俊的语气满是失落,马熙拉清楚,朴民俊是朴泰秀的好儿子,是这个家里真正在乎也是唯一在乎他的人。可是,命运让她的儿子和这个前妻生的孝子站在对立的地方,她就不能给他尽孝的机会,因为,她也有儿子,有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人性本就如此,朴民俊□□般的后母,正是朴在俊蜜糖般的生母,马熙拉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不得不为儿子绸缪。
“民俊啊,父母都是赢不过孩子的,又有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呢!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抓紧时间和郑小姐完婚,给你爸爸多生几个孙子,到时候,你还是朴家的继承人,家庭事业双丰收,这才是你的人生啊!”
马熙拉关切的目光让朴民俊感激,心中的忐忑也平息了不少。或许,马熙拉说得对,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他不信父亲会真的忍心和自己断绝关系,况且,这偌大的家业除了他朴民俊,又有谁能撑得起!在俊向来不问世事,日后他们母子也要仰仗自己,到那时,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朴民俊的,整个朴家都要归他掌控。想到这里,朴民俊的脸上浮出满足的笑容。那是对光明未来心生憧憬的向往,更是对远大前程志在必得的把握。
客厅里的三人皆是笑意盈盈,只是,各有各的精明盘算,各有各的运筹帷幄。这盘棋,已经开局,便没有悔棋一说,步步为营,精打细算,就看谁的路数更高,谁的眼光更远。
马熙拉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笑眼审视对面的两人,她不要做这棋局中人,而是早已算好,要做这棋盘的布局人。
因那日去李文学家没有被媒体发现已是万幸,马熙拉再不敢轻举妄动贸然前往,心里又实在放不下李文学的伤,只好不时找机会给他打去电话。李文学对马熙拉的嘘寒问暖自是心意融融,无奈对外界所说的婚期已近,他不由心烦意乱起来。虽说和金贤静约好只是为了工作的合作而已,可为了瞒过媒体,两人还是去公证了婚姻。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李文学心里空落落的,全然没有半点新婚的喜悦,反倒是金贤静,难掩欣喜激动,非拉着他去大餐一顿来庆祝两人“合作顺利”。
李文学胸前的伤已渐渐愈合了,马熙拉本就刺得不深,再加上她天天打电话交待他怎样换药怎样消毒,李文学常年锻炼身体的底子很快就没什么大碍了。可马熙拉一直没有亲自见他,总也放心不下。她似乎已经不在乎他的婚礼就在明天了,她只求他好好的,无恙就好,遑论其他。
看着朴泰秀喝下汤药后,马熙拉来到楼下,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她走进书房拨通了那个标记“未知”的号码。
“熙拉?”对方接通电话,入耳的是李文学惯有的磁性嗓音,虽隔着电波,她还是略带腼腆地笑了。
“是我。你,今天感觉好吗?”马熙拉知道他已经无碍了,却依然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哪怕只是一块疤痕。
“不是告诉你已经没事了吗,我是个男人,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李文学笑着,顺势躺在了沙发上。
“那个……”马熙拉不知该怎么问他明天的婚礼,只好又沉默了。
李文学随手摸着沙发靠背,想到马熙拉曾在这里守了自己一夜,心里就涟漪着圈圈柔情,只是电话那头的默然让他不由坐直了身体。
“怎么了?”他小心地问道,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绪。
“明天……都准备好了吧?”马熙拉还是说不出“婚礼”这两个字,话一问出,她心里反而更是紧张。
“嗯。”李文学的声音很快很低,对于明天,他并非闭口不谈,而是无从说起。
“那,祝你明天开心。”强装的不在乎已让马熙拉备受折磨,祝自己心爱之人和其他女人的婚礼开心更是世间最惨无人道的酷刑,马熙拉自受着,她不能哭,也不能闹,只能大气,只能保持自己素来的风度和骄傲。明天,祝君好,祝开心。
李文学不安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凝望着两排高大的杨树,他急不可耐地要解释给她听,他的心声,他的全部心意。
“熙拉,我怎么会开心。演戏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和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人假装结婚也不是那么好玩的游戏。老实说,我后悔了,后悔答应公司做这种荒唐的事情。你能理解我么?熙拉,以前我就说过,只要你喊停,明天的婚礼就不会出现新郎。所有决定都在你,我的心,永远都在你那里。”
李文学从不吸烟,此时此刻,他却希望在那种呛人的烟雾缭绕中麻痹自己。他希望她懂,情愿她哭着闹着再扎他一刀,也好过她淡淡一句“祝你开心”。
马熙拉握拳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明日出版代表和美女主播大婚的消息,她索性连鼠标都懒得点,一把拽断了电源。她明白,她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能让他成为千夫所指临时跑路的无信之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便是命运的指示,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会得到相守的机会。有时远远望着,便是注定的宿命。
“谢谢你。文学,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的。我已经没有机会了,而她,有我给不了你的东西。”马熙拉快要抑制不住地哭出来,在眼泪掉落之前,她不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哪怕一句。
“明天,我会去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没等李文学说话,马熙拉便挂断电话,又急着关了手机。
她仰起头迫使不争气的眼泪不要轻易落下,可心底的苦除了能用眼泪稀释还能如何呢。对李文学的爱就像一封永远写不完的情书,时间那么长,用情那么深,一笔一划皆是思念的浓厚。二十岁那年,牵住了手就以为能抓住彼此一生一世,可走到半路就已远行陌路。那个夏天是马熙拉渡过的最寒冷的季节,失去父亲的庇护,失去家庭的后盾,又同时失去最爱的人,她都快忘了,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二十三年了,她没有新的自己,没有新的感情,全都是旧的回忆,全都是旧的延续。她在儿子身上寻找着那个人的蛛丝马迹,直到在俊长大成人,直到他重新回来又给了她新的生机……
可是,他终究已经不再是她的了,他已成为所有女人的向往,他已有了当初预料不到的赫赫声名。想必,能陪他一起举行婚礼的女人对他完全出于真心,否则,世上有哪个女人愿意用自己的婚姻玩一场游戏。
所有往日的时光再次汹涌而来,如熊熊烈火燃烧着马熙拉的心,此时此刻,牵绊人心的皆是前情的离骚,恍惚于眼睑的依然是模糊的泪行,在夏日的热烈中却萧索地极尽荒凉、冷寂,泪水同欲罢不能的心事绞割着心扉,马熙拉,第一次想认命了。想起李文学待她的种种,想起他自己被伤了依然想着她可万全,她的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瘦削的肩膀颤抖着,独自趴在书桌上悲凉而寂寥。那些如海的过去,如雾的曾经,就当是上天的眷顾,让她还能捕捉远遁在时光帷幕中的流光,还能呼吸在氤氲回忆里的尾梢。
莫是之间,无非情状。只要他安好,便也在心里默默守护着他就好,如他一般,只要能远远隔着街道望她的窗口,就可心满意足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她无从选择。有些人只能放在心底,但并不妨碍继续爱,一直爱,毕竟,爱是没有什么能够妨碍得了的。
☆、婚礼
朴泰秀精神好一阵坏一阵的,民俊虽然越发担心父亲的身体总来探望他,却也只听马熙拉的话每次都是趁着父亲睡着了才进屋陪他一会儿,生怕自己再气着父亲加重病情。
而对于李文学的大婚,朴民俊是不屑的,朴泰秀又卧病在床,朴家出席的便只有马熙拉和朴在俊母子了。因为是正式场合,马熙拉特意穿了正装出席,一身合体的白色韩服让马熙拉更显素净,来到酒店门口,竟惹得来往宾客频频注意。
李文学和金贤静站在礼堂门口迎接来宾,每位到来的客人都是经过前一道门检查过请柬才允许进来的,大家都笑容满面地祝贺着这对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溢美之词从每位客人的口中传达到李文学和金贤静的耳中,只是,同样的话语,一个听来声声刺耳,一个听来字字珠玑。
马熙拉进门一眼就望到了神采奕奕的李文学,他的伤想必真的好了吧?她多想亲眼看看他被自己亲手用刀刺进的胸膛,她多想亲手抚摸那扎进她心里的伤口,可是在看到他身边婚纱及地的金贤静时,她才明白,他是有人照顾的,是有人一直陪着的。而她,只能远远看着。
朴在俊带母亲走到李文学和金贤静面前,今日,他是朴家的代表,自然要显出不一样的风度。
“李代表,恭喜恭喜,今天有幸参加您的婚礼,在下真是荣幸。”朴在俊彬彬有礼地和李文学握手,又让过身后的母亲介绍道,“这位是我母亲,我父亲生病不能来,我和母亲就全权代表朴家了。祝您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李文学礼貌地谢过朴在俊的祝福,抽出和他相握的手,克制着自己心中泛滥翻卷的情愫,他伸手与马熙拉的手交互握在一起,她的手柔软无骨在他的掌心,让他舍不得放下,又不得不抽离。
“夫人驾临,在下倍感荣幸。”李文学深深望着眼前的马熙拉,她只施了淡妆,两颗不大的白色珍珠嵌在耳垂,唇上只着了浅浅的颜色,却在白色韩服的映衬下越发如下凡的仙子,不染纤尘,不浸风霜。
身旁婚纱盛装的新娘从未入得眼中,李文学的心牢牢粘在了马熙拉身上,他恍惚有种自己要和她举行婚礼的错觉,忍不住想牵起她的手一同在众人瞩目下缓缓步入礼堂。他情不自禁地对她说,“你,今天真漂亮。”
马熙拉在见到他西装革履的那一刻已是波澜四起,又被他刻意握着手搅得心思难宁,李文学这一句话,更让马熙拉尴尬地站在他面前,无以应对地只能低头理着本就整齐的鬓角。
朴在俊对李文学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