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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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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茶座的长柄阳伞下,沫蝉还在晕晕乎乎。

幸好冰冰的奶茶救了她的命。冰凉的珍珠一粒一粒滑进嗓子眼儿,沫蝉这才觉着回魂了。

抬眼去看江远枫,他背着光坐,披满阳光如金。沫蝉又使劲吸溜了一口,“为什么?垆”

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一向做事不喜张扬的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江远枫含笑伸手过来,覆住沫蝉的手,“沫蝉你大四了,到了该公开的时候。”

沫蝉摇头,“还有别的吧?”

江远枫垂下头去,“还有……我检讨上次妈妈在医院出言不当的事。如果我事先早跟父母禀明此事,也许我妈妈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那天闹得那样僵,不是我妈妈的错,更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

沫蝉咬着吸管,“小兔家人还去闹么?”

江远枫沉吟了下,“法医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死于先心病发作的缺氧,我们医院从诊断到处置,并无过错。”

“这样啊……”沫蝉点头。本该安心下来,却不知怎地,心上总像有一块空着,怎么也填补不上似的。

“小婵你,不开心?”江远枫知道沫蝉在乎小兔。

沫蝉用力摇头,“没有。其实我是很遗憾,自己没能帮上你的忙。我说过要守护你的,结果什么忙都没帮上。”

“傻瓜。5”江远枫叹息着将沫蝉的掌心贴上他脸颊,“我们整个医院和家族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怎么会有办法?其实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这就已经是帮了我许多。”



沫蝉去洗手间,从窗子看见座位上空了。沫蝉纳闷儿转头四处寻找江远枫,却看见原来他在小花园里。背对着她的方向,肩胛绷紧,仿佛有些紧张。

沫蝉悄悄走过去,想要吓他一下。

可是一步一步走近,却听见了袁盈的声音:

“疯子哥哥,恭喜你啊,竟然跟夏沫蝉在学校公开了。没关系,反正我脸皮很厚的,就算因为这个消息,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也没什么的。”

“圆圆,对不起。”

“不是你对不起我,疯子哥哥。是上天对不起我——夏沫蝉不是快要死了么?她明明没有几天活头了,狂犬病发作起来向来不就是十几天的事么?可是她怎么就躲过去了,而且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

“圆圆,你住口!”

“疯子哥哥,你竟然为了夏沫蝉,这样吼我?从小到大,疯子哥哥你从未吼过我,我以为你是这世上对我最温柔的人……可是你今天,却为了她而吼我?”

“疯子哥哥我说错了么?你说我究竟说错了什么,啊?难道她不是狂犬病发作了,难道她不是早就该死了么?我等了这么久,我小心翼翼藏着对你的感情,我以为我终于要等到机会了……可是她竟然好端端地活下来了!”

沫蝉手脚冰凉,想要躲开,已是晚了。面对着她的袁盈一眼看见了她,袁盈眼里迸出怨毒,“你在偷听!”



江远枫猛地转头,面色已是白了,他小心地握住沫蝉的手,“小婵,对不起。”

“没事。”沫蝉含笑摇头,拍了拍江远枫的手背,走到他前面,正对袁盈,“我说上回你怎么那么好心,还帮我跟远枫和好——我以为恶毒女配终于有向善的机会,却原来是我太善良了。你非但没有向善,原来你心里揣着更加恶毒的念头——你在等着我死啊。”

沫蝉开始还有些慌乱,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反倒安定下来。试想她连狼人都收拾了、连鬼魂都见过了,她面对一个大活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沫蝉反倒笑了,“袁盈其实我觉得你真的挺聪明的哈。你知道一个大活人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所以你不急于一时,你不在我活着的时候跟我争——你等着我死,然后你水到渠成陪在远枫身边。”

沫蝉笑着握紧江远枫的手,“真不好意思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不但会用力地活下来,而且我绝不会放开远枫的手。”

“如果你真心想等我死,嗯我算算,从现在起,你再等个六七十年吧,总能等到。”

袁盈气得快要背过气去一般。

沫蝉叹了口气,“远枫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可是我今天没办法对她和颜悦色。”

“我明白。”江远枫回握沫蝉的手,“我自己也依旧还是那句话:圆圆,我只将你当做妹妹。所以我今天也同样无法容忍,我的妹妹竟然会口口声声说期望我的女朋友死去……圆圆,你不可以这样恶毒。”

袁盈狼狈难当,便指着两人笑,“疯子哥哥,你以为这次是谁帮你摆平了那个死去的小女孩的家属?我告诉你,不是法医的鉴定结果,而是我爸!——我爸找了那女孩的爷爷,给了他们一套‘静安别墅’的房子,那爷爷就答应了要压制儿媳妇不许再来闹了!”

“夏沫蝉,你不必得意。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别忘了,我干爹干妈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就算你不肯放开疯子哥哥的手,难道你是想要逼疯子哥哥为了你,而放弃他的家庭么!”袁盈彻底爆发开,闹得不可收拾。后来是江远枫招来出租车,拎着袁盈的手臂硬生生地塞进去。袁盈在车子里还不肯罢休,江远枫推着车门尴尬地望着沫蝉。

沫蝉摇头微笑,“没事。远枫你送她回去吧,她自己一个人别再出了什么事。”

“那你呢?”江远枫很是担心,“小婵你在这里等我,我把她送回家,转头回来。”

“哎呀我没事。”沫蝉大咧咧地笑,“今天是我骂赢了她啊,而且我们又公开了,说来说去我也没有理由出什么事啊。你就放心去吧,到地方了安顿好了,给我打个电话。”

江远枫叹息,伸手将沫蝉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抿好,“好。小婵——我爱你。”



要放江远枫送崩溃了的袁盈先走,沫蝉心底不是不感伤的,可是却没想到他在这一刻对她真情流露。

她赶紧捂住面颊,像是捧着一颗小太阳,慌慌地不敢看向周遭,小小娇嗔,“哎,你怎么这会儿说呀。”

江远枫也被她倏然露出的小女儿情态迷住,轻轻叹息,“我也知道这时候说好草率,可是你这时候实在是——好可爱。”

沫蝉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了你治愈我了。放心去吧,不好意思让司机大叔久等。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

江远枫这才钻进车里去,车子开远了,还能看见他的频频回首。



回家再度路过“静安别墅”,沫蝉决定下车进去看看。

小兔的爷爷,那位老人家,竟然能为了一套房子而不顾亲生孙女儿的死因——她倒想看看,这一片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别墅,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

或者说,她是想看看,钱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都能让人泯灭人性。

别墅已经建造完成,小区在硬化地面、做绿化工程,都已是收尾的工作。

里头的园林布置曲径通幽,沫蝉走着走着已经找不见方向,只能乱撞。天黑下来,月色凄清。花圃里的植物都是一片黑黢黢的暗影。

前面忽然一声尖叫。几个工人呼啦一下子聚过来,都在问,“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挖树坑的工人哆哆嗦嗦地说,“骨,骨头!”



“哎,多大点事儿,看把你怂的!”工头模样的汉子笑着给了那工人后脑勺一下,“这片儿以前是老房子,据说还邻着墓地,你干这行的动土刨坑的,还怕死人骨头!”

那汉子随便一摆手,“扔了吧。不过你们都记着,别出去乱说,别回头把公安的人给引来,再以为是发生凶案了什么的。影响了老板的工期,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有个工人拿破烂编织袋,将骨头草草包了包,就拎走埋在硬化地面即将回填的地基坑里。拍了拍手,转身就走了。

沫蝉躲在树丛后头,想要走,耳边却总是隐约听见地基坑那里嘤嘤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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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蝴 蝶 骨 ④

(第二更)



“好吧我败给你了。5”

沫蝉捂着耳朵都没用,就是能听见那白骨似乎在哭。她瞄着工人们都收工走远了,这才钻到地基坑里去将那破袋子给拎出来。

月亮白森森的,再想着手里拎着的骨头也是白森森的——沫蝉就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也是白森森的榧。

说不害怕是骗鬼的,可是她没得选,她不能当自己没听见白骨在哭。



内晚上弄一白狼进卧室,今晚上又弄一袋子白骨进卧室……沫蝉钻被窝里,顾不得大热天的,用被子缠紧自己,吓得睡不着,只想撞墙痛哭垆。

她为什么这么自虐?

就当没听见不行么?就当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不行么?她当她自己是谁,大慈大悲观世音啊,怎么净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夏沫蝉,你真是秀逗了你。

迷迷糊糊地,终于还是睡了。

梦里又回到江宁医院,长廊幽深,小兔立在那里双眼里印着无言的惊恐,“姐姐我要小便,姐姐带我去好不好?”

沫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卡在这儿了。她之前是没答应小兔,然后小兔就死了……沫蝉闭了闭眼,她决定这一回反其道而行之。她便抱起小兔,“好,姐姐带小兔去小便。”

小兔妈又来阻拦,“五分钟前你刚去过洗手间……”

沫蝉伸手拦住,“没事的,既然小兔想去,我就陪小兔去看看。”

抱着小兔走向卫生间,寂寂长廊里隐约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声音格外空洞,固执地传出很远。

沫蝉心中莫名一坠:小兔五分钟前才去过卫生间,可是她又要去,会不会是她在卫生间里看见了什么?小孩子眼睛净,而小兔认定只有她才能保护她,所以才特地叫她陪她去看……

沫蝉闭上眼睛。

如果不是后来真的看见了小兔的灵魂,她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卫生间里的滴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空寂,沫蝉的心神也仿佛被一直吸引进去,情不自禁一直朝前走,停不下脚步。

“站住。”耳旁一声断喝,亮如金玉。



就像一直滴水的龙头,被人猛地拧紧。夹答列伤沫蝉一口气哽住,扭头撞进莫邪的眼睛。

长廊寂寂,青光氤氲,两端皆有白雾隐隐而动。他立在其中,周身皎光流动。所有的暗色到了他白衣畔,便都如藤花般枯萎凋谢下去。他的白衣,纤尘不染。

沫蝉就笑了,盯着他耳上的月光石耳珰笑……

“你再敢说我是戴耳钉的娘炮,我就让你知道我有多爷们儿!”他却抢先吼出来。

噗嗤……沫蝉笑着指着他背后,“你想向外证明你不是娘炮,可是你为什么是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的?”



莫邪那张完美的锥子脸,终于浮起了红晕。

他咬了咬牙,“你提着一袋子白骨,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么?”

“嗯?”沫蝉一愣,“我抱着的是小兔啊!”

他不说话,目光却十足在参观傻帽。

沫蝉赶紧垂首看自己手里——果然只是白骨,哪里有小兔!



梦又碎成片片斑驳,稀里哗啦地淌了一地。沫蝉蓦地难过起来,想着小兔可不已成一捧白骨,再也没有办法将她抱进怀里来,走回那个没能保护住她的遗憾里去。

眼前一切都碎去,唯一还在眼前的,只有那白衣披满月华的少年。

他叹了口气,伸臂揽住她的肩,“我都警告你了,这件事你不许再管,一切都交给我。你怎么还这么傻,竟然自己又走回洗手间门口去。”

温暖的触感,有力的手臂……沫蝉一哆嗦,顾不得一脸狼狈的眼泪,“这到底是梦不?”

莫邪又用怒其不争的目光瞄着她。

沫蝉抓过他的手,毫不留情就咬下去。感觉自己牙尖穿破他皮肤,微微都感受到了血腥味儿,她才住口。

歉意地红了脸,还是不服输地瞪着他,“这回我确定不是在做梦了。”

莫邪这才将手抽回来,夸张地喊,“哎呀,好疼啊……”

沫蝉这才回过气儿来,指着他低喊,“你夜闯民宅!”

他收回夸张的表情,挑眉望她,“我这应该叫——夜闯香闺。”

“呸呸呸!”沫蝉这才想起来要防护自己,赶紧抽取被子来将自己周身上下都裹上。

他却无赖地笑,闲适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叠起长腿,“晚了。我上次跟你一起睡,早都上下前后都看光了。”



“你说什么?”

沫蝉的笑冷下去,转开头不肯再看向他。

莫邪明白她在别扭什么,“好吧我说实话,我其实是去替你盖被子。被子是被你自己踢开的,不是我故意……”

沫蝉抬眼望他,“那你今晚为什么会来?”

他闭了闭眼,“……因为你在害怕。你的恐惧在呼唤着我,我没办法不来。”

沫蝉一颤,“你这不是第一次来,是不是?”



她从小就睡不好,总是奇怪地噩梦连连。妈总说她是睡相不好造成的,或者是压着手脚,或者是压迫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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