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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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莫邪进来,夏子孤眼中翻卷起一片怒火,撑着身子想起来,却无奈仿佛周身无力,只能又躺回去。瞪着眼睛怒视儿子攴。
“好啊,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总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受了我儿子的暗算!”
春嫣然叹了口气,起身帮丈夫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别说得那么严重。这不算儿子的暗算,只不过是儿子孝敬你,不想让你太操劳。”
“不过老公你总有一句话说对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将族里的事情交给他来办就是了;你年纪大了,索性歇了吧。弼”
“我们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不相信么?就算外头的天塌下来,他也总归有办法再给顶上去的。你老了,脑袋里的观念也落伍了,就别跟着搀和了。”
“你说什么!”夏子孤瞪着妻子。
真是难以想象,那个一向在身边柔弱的妻子,那个顶多就是生闷气不出声的妻子,竟然在这一刻敢这么跟他说话!
春嫣然仿佛看穿了夏子孤的心思,“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从前你是狼王,我当然要敬重你的权威,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我并不赞同,却也没权利阻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不是狼王了,你不过是我的老头子,我自然便能管着你了。我不能管着狼王,可是身为妻子的却总归能管着自己的丈夫。”
莫邪听到这里,便放心一笑,走到母亲身边,“妈,谢谢您。”
春嫣然却也不客气地伸手拍了莫邪一下,“你也别得意!我今天虽然偏帮了你,可是却不等于会赞同你肚子里那点子小九九!”
春嫣然说着叹了口气,“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当然会继承我的性子。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在你爸面前装天真无邪,他说什么也不反抗,就一定是肚子里在酝酿什么坏水儿呢!”
春嫣然说着瞟了一眼窗外廊下莫愁的身影,“从那孩子来,我就知道你要整事儿了。看似他是被你爸说服了,实则那是你埋伏过来的人!他贴身监视着你爸的一举一动,还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想策反我……”
莫邪听着便忍不住乐,“妈,莫愁可爱吧?”
“嗯哼。”春嫣然冷哼了两声,“你倒是知道该打什么牌。这么多年你都不在妈眼前儿,妈就单守着你爸这么个坏脾气的老头子,所以你知道派了莫愁这样讨人喜欢的小孩儿到眼前来,我情感上便肯定会偏向于他的。”
莫邪知错地摇了摇母亲的手臂,“妈,儿子没算计您。莫愁陪您说话,那都是真情实意的。”
“嗯。”春嫣然佯怒地握了握拳,“他天天给我讲故事,讲你和沫蝉那丫头的好,讲你们怎么一起救人,怎么一起帮那些心愿未了的孩子圆满了心思,怎么舍死忘生地去收拾吸血鬼,又是怎么识大体地去平息人类和狼族之间随时可能一触即发的火苗……你说这都是他只为了给我讲故事么?就不是替你们当说客来了?”
莫邪堆了一脸的笑,“可是这些,妈您总归爱听,不是么?”
“嗯哼。”
春嫣然哼了哼,“倒也难为莫愁那孩子了,整天挂着一脸的天真无邪地当两面派,既能哄着你爸不起疑心,又要让我被他的故事感动,在外头还得半真半假的真的去追杀莫言……”
狼的耳朵这样好使,于是莫愁纵然在窗外廊下,却也是都听见了,便扭身毕恭毕敬地应了声,“老太太那不是小的一人之功,实在是二爷也演技一流,帮着小的一同做戏呢。还不时受个小伤,也好让小的回来能向老爷交差。”
“说到底,这些都是小爷运筹帷幄,安排得当,否则以小的们自己的脑袋,想穿了也不知该怎么破这个迷局才好。”
夏子孤闻言,气得躺在床。上双拳擂床,“你们几个小狼崽子,这是反了天了!”
莫邪走到父亲床边,单膝跪倒下来,“爸,我们几个小的竟然连您老都能骗过了,那您老就也该放心,我们几个有能耐取代了您老,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春嫣然也点头,按住丈夫的手臂,“你老了。再不服老,也总归是老了。放开手让孩子们去忙吧。”
。
莫邪走出房间,走到廊下,眯着眼望莫愁。
那粉面桃花的小孩儿,这些日子来竟然清瘦了不少。由此可见,虽然整个潜伏的过程,被母亲和他自己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事实上他也为此殚精竭虑,吃不好睡不好吧?
莫邪伸手拍了拍莫愁的肩膀,“辛苦了。”
莫愁眼中猛地充满了眼泪,仿佛不适应莫邪这样对他,忙矮了矮身子,“小爷,你别这么客气,小的受不起。”
“又来了。”
莫邪呲了呲牙,仰望高天,“你打小就对我这么总是毕恭毕敬的,整的我就反倒总想欺负你,想着也许哪天欺负得你反抗出来,那咱俩拉平了就更好相处了。谁知道你这家伙,竟然能忍这么久,忍得我反倒不知道怎么跟你平等着说话了。”
莫愁便笑了,“小爷是主上,便永远是小的主子。”
莫邪不由沉入回忆,想着那时躲在门板内,听他与沫蝉在廊檐下斗嘴的往事。他都忍不住趴在门缝里,偷看沫蝉光着脚丫子盘腿唱“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然后莫愁囧得扭头就跑……
“好吧。你若还是不习惯与我平着说话,那日后你就继续与虫斗嘴就好了。我很爱听。”
莫愁扬眉一怔,随即会意,淡淡笑开,“遵命。”
莫邪努嘴指了指房间内,“怎么把老爷子变得这么娇羞无力的?”
莫愁这才眼眸里光华一闪,“小爷当年嘱咐过的那种血清,小的提炼出来了。老爷不幸地成为了第一个试验品——血清注入血管之后,让老爷子安静下来了。”
莫邪惊喜挑眉,“血清已经做好了?太好了,正好派上用场!”
。
这间会见室没有窗,于是即便白天依旧点着灯。灯火24小时都是同样光度地幽幽着,让人分不清时辰。
纨素隔着幽幽的灯光,抬眼看走进来的沫蝉,便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沫蝉坐下来,望着纨素,“昨晚流星雨,纨素你看见了么?”
纨素耸了耸肩,“我昨晚整夜坐在这间屋子里,没有窗。”
沫蝉摇头,“不,纨素你就算不用眼睛,也一定知道窗外的情形。”
纨素眸光一闪,“就算流星雨了又如何?早不是从前,现代人类很明白流星雨的形成原因。不会再有人惊慌失措,也更不会再随便谣言四起,说什么君主失德。”
沫蝉轻轻一笑,“所以姐姐终于明白,在如今这个时代,早已不需要去询问天意的巫女了,是不是?”
“从前的君主不懂天象,才会要巫女来占卜问天;现今人类都已经登月了,对上天依旧敬畏却已经不再迷信,更不必听从几个所谓通天的巫女的预言。”
沫蝉尝试着向纨素伸了伸手,“纨素,你已是千年之后复生的纨素,再不是从前的舞雩。忘了从前的身份,只做今天的普通女子,不好么?”
纨素目光微微一荡,却别开头去,“夏沫蝉,你说的轻巧。可是你哪里明白我的为难!”
“纨素你有什么为难,说给我听,好不好?你不是孤身一个人,你身边还有我。无论什么难题,我都会帮你一起解决,好不好?”
“你帮我解决?”纨素冷笑,眼中却仿佛迸出泪光来,“那是我千年前种下的错,又岂能让别人帮我解决?”
“千年前种下的错……”沫蝉垂下头去,“是什么?纨素你原来也终于知道千年前自己做了错事,你也曾经在千年的轮回中心生悔意了么?”
纨素凝着沫蝉,略作挣扎,“我千年前因为对莫邪的私情,而没能将狼族除掉;我自己又因此而死,这才造成狼族绵延千年而不绝,直至今日还要贻害人间!”
“这就是我千年前的错,而我如今定然再不会心软,我一定要将狼族除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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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见~~~】
12、风云变③:只想要他(二更一)
这样的纨素,让沫蝉望去只有心寒。睍莼璩晓
沫蝉垂下头去摆了摆衣摆,“姐姐直到如今还执迷不悟么?”
纨素闻言一怔,隔着光影,讷讷地问,“你,叫我什么?”
“姐姐。”
沫蝉静静回望攴。
“呵,姐姐?”纨素在桌下暗自握紧了指尖,“你我即便结拜,可是你好像除了在莲花寺佛前那一次之外,再没有这样叫过我啊。怎地今日这样突然攀起姐妹情?该不是用这个来替狼族求情吧?”
沫蝉只能摇头叹息,“姐姐,你原本就是我的姐姐,不是么?”
纨素这才猛然变色,双拳击在桌面上,如同见了鬼魅一般,“你,你……你竟然想起来了么?可是,你怎么会!鬻”
沫蝉只望着她,“我曾经一直做着奇怪的梦。每一次要走向小邪的时候,都会做的梦。我从前只以为那是因为姐姐你的魂魄,是唤起了姐姐你那缕魂魄的前世记忆,于是我虽然被感动,却也总是下意识想要抗拒——谁让那是属于姐姐你的回忆呢,我想起来,便也徒增怅惘罢了。”
“可是后来我才慢慢觉得,一切似乎都是我会错了意。这一回还要格外感谢姐姐在我飞往澳洲的飞机上,让人给我喝下的那碗东西——让我懵然想起,仿佛曾经很久以前,姐姐也给我喝下过那样一碗药。”
“只不过从前那碗药是让我哑了声音,而澳洲飞机上的那一碗则是为了帮我忘掉一切的吧?那里头有很重的腥味,我一直没有忘记。幸亏远枫生前,曾为了治疗我的狂犬病而研究了几乎所有现有的草药,我翻了他的笔记,觉得我喝下的味道近似于他记载的一种‘忘忧草’。”
沫蝉抬眼望向纨素,目光中平静无澜,“我想姐姐给我喝下的忘忧草,并非民间以此称之的黄花菜,而是姐姐善用的药草。而那碗药内又有血腥味——我便想,定然是姐姐将自己的血也滴入药汤中,骗我喝了下去。这样一来,既能让我忘掉前尘种种,又能激发我想要吸血的渴望。”
“姐姐真是深谋远虑,即便我远赴澳洲,依旧舍不得放开我,还要操控我的吧?”
纨素面上越发白。
沫蝉叹息,“我怎么忘了,巫女原本也最是最善使用巫术的人呢?姐姐以自己的血为药引,这种法子原本是巫咒之术的一种啊。姐姐定然是希望我远赴了澳洲之后,便将这边的一切全都忘了,然后再也不回来了,是吧?”
“可是姐姐却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那碗药非但没让我忘记一切,反倒唤回了被压制住了千年的记忆。”
沫蝉说到这里,眼中已是湿了,“姐姐果然心狠至此,千年也未曾有半点悔悟。我若再纵容姐姐,那就是我的错了。”
纨素紧紧握着双拳,困兽一般瞪着沫蝉,“你怎么可能,就凭那么一碗药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不信,你在诓我!”
沫蝉轻轻闭了闭眼睛,“没错,单凭那一碗药,唤起的回忆还只是破碎的,是让我只觉是梦魇了,没联系到前世的。可是昨晚,我咬了小邪。”
“你咬了他?!”纨素克制不住,握紧双拳砰地砸在桌面上,“你竟然咬了他!”
沫蝉也是伤感,“我也难过,为此深深自责。可是说也奇怪,他的血竟然帮我冲开了心头的许多迷障,让我昨晚想起了许多。”
“……比如风家庄,比如我们名字的由来。”
纨素一口气哽住,仿佛无法呼吸,只直直盯着沫蝉,“我们,名字的由来?”
“嗯。”沫蝉目光放远,放回梦境带来的回忆,“我们全族人都姓风。据说那是个伟大的姓氏,人类的始祖伏羲和女娲便都姓风。”
“因为我们的姓氏,于是先祖带着我们避隐而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里。因为这个姓氏,据说我们风姓的女孩子,每百年便会生出一个继承了女娲衣钵的‘天女’。”
沫蝉叹了口气,转眸望纨素,“在我还小的时候,我记得姐姐便似乎是这样神奇的女子。姐姐一向点灯,都不用柴火,只一指便来;我还曾见过爹爹罚姐姐在溪边洗衣,结果姐姐自己岿然立在石上,而那洗衣棒自己在一下一下砸着衣裳。”
回忆也勾起了纨素眼中的水意。她循着沫蝉的讲述,面上缓缓绽放出微笑,那是少女时代的她带着傲气,也带着淘气的微笑,“是。我那时候早知道自己生来便该与众不同,只是我从来不想让人知道罢了。”
“因为如果泄露了那些能耐,因为我娘说过,如果一旦被奉为天女,这辈子便只能像个姑子般孤单终老。我不想,于是我不让人知道。”
纨素撇过头来睨着沫蝉,“哪里像你,没有半分贵重,从你下生起,你那个娘便带着你四处显摆,仿佛生怕你那点子神奇不被人知晓。如果不是你过于显摆到,夺走了爹爹全部的欢欣,我也不至于心有不甘而自愿入了太常寺,去当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巫女!”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走进那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