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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生君已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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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都会怜香惜玉的。”

怜香惜玉,安嘉禾那人知道这一笔一划是怎么写吗?慎言闭上眼睛,指望他能对她怜香惜玉,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安嘉禾可能会对别的女人温柔,却永远不会对她,因为在那个人心里眼里,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算计者,她是坏人,传统意义上来讲,坏人是不需要给好脸色的,是不需要温柔的,是要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她蒋慎言投错了胎,她不该姓蒋。她微微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有了丝丝神采,“如果安嘉禾能有半分陈叔对陈妈你的好,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管家夫妇的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什么叫相濡以沫,活了二十几年,她第一次见识。

陈妈脸微红,转身就去厨房端来粥,慎言没什么胃口,又不忍拂了陈妈的好意,喝了一口,刚吞下了去,一反胃,那旮瘩渣儿全部冲了上来,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脸色瞬间苍白的像张纸,陈妈跟在她身边,“慎言小姐,你……你是不是有了?”眼神有些期待,安先生多大年纪了,肯定想生个小孩了,这要是知道自己有小孩了,还不得美死。

慎言想笑,告诉她怎么可能,“我只是最近肠胃不好,陈妈,不要胡思乱想。”安嘉禾不会让她怀孕,她更不想怀她安嘉禾的孩子。

陈妈却留了心,暗想回头一定让安先生带她去医院看看。

慎言不打算继续吃,绕过花厅入室,快步上了,想查点关于出国教书的资料,老这么魂不守舍也不是个办法,打开电脑才知道网线已经掐了,安嘉禾断绝了她也外界的一切联系,安嘉禾是知道她看了他办公桌上的资料怕她告密,还是看了她和哈格斯老师的短信?还是全部知道了?她不得而知。

第无数次望天,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从三望下去,君山景色如画,铁山凸唇像鹰的嘴,杨柳香樟,护河而去,她站在三的露台上,迎着风儿,突然想到李白的一句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慎言不喜欢李白的诗,觉得这人就一特点,特擅长迎风洒狗血,洒的遍地猪血羊血狗血屎尿横流,每次看他们那些怀才不遇的诗就觉得这些人可真矫情,若真有本事,还怕在政治上没建树?总之,这位文坛上被誉为诗仙的太白真人的诗读十几首还行,读多了,都是白开水,一个味儿。还有北宋那些豪放派,苏轼,绝世矫情,辛弃疾,半斤八两。

心难静,意难平,她去安嘉禾的书房找书看,安嘉禾并没有禁她不许去他书房,可能也是慎言以前没去过的缘故,安嘉禾的警戒程度才会降低。在他书架上找了一通,不是军事书籍就是一些行销管理之类的书籍,安嘉禾最不喜欢古代那些啥的先贤文人,尤其那些写艳词华章的文人,他读书不多,诗词歌赋的他半首都记不住,倒是孙子兵法鬼谷子这些奇招兵书,看了个透彻,记在里心里,所以此人才奸,真奸,大奸大恶。此人纵横商海十数年,计谋百出,而且不用重复的,牛啊,天下一牛人。

她倒想看看书中是否真有黄金屋,她悄然拿出一本军事方略,甫一打开,一张照片从里面掉出来,慎言蹲下捡起,照片上是个刚毅不足秀气有余的女生,十六七岁时风华正茂的年纪,穿着迷彩,书中拿着一本书,眼睛很亮。慎言觉得这个女孩儿她哪里见过,略一思忖,是了,安嘉禾的女儿安息,她们两差不多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不成这年轻的女孩儿就是安息的妈妈?

看她这一身迷彩,看她一丝不苟的样子,难不成她也是特种兵?安嘉禾和她曾是战友?所以两人在一起了,生下了安息?

安嘉禾二十岁,这女孩儿十七八岁,就一起生小孩了?上级也批准他们在一起?不是还没到年龄?这事儿可真混乱的。慎言抓破了脑袋都没想清楚。

她最终承认他们是一对。

她脑子里一瞬间想了很多种安嘉禾和她分手的可能,到底是她为事业放弃了他们还是她出了什么不测?她虽然不大懂特种兵这个职业,但她猜多半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之前她和他激烈争吵的时候他那样的维护这个女人,不像是她抛弃了他们父女,可猜测这回事是没答案的,猜来猜去,也不见得会对,与自己也不是关系到骨肉相连,她不打算再猜下去,将照片放进书本里,放回原地。

小薇子,闭上眼睛,那书扉页上写的名字,是小薇子,笔锋流转,劲道非常,那女特种兵一看也是个内敛与张扬结合的恰大好处的主儿,笔力如刀,文如其人。那书是小薇子于1995年12月23日送给封致的,那天是封致的十八岁生日。

封致?封致又是谁?

12月23号,1995年十八岁。

她仔细的想了想,终于叫她给想通了。

第十五章

“张先生,这事你说你想怎么解决?”安嘉禾从车上下来,走到被揍着张某同学的家长面前,身边是安息,被他揪着。

“安先生,你这女儿该好好教教了,有随便打人的吗?你看看,你看看我儿子被揍成什么样了?”张某同学的父亲立马把张某同学的猪头脸搬上台面。看了一眼安嘉禾身边的女孩儿,有这么打人的吗?再下重点手,他这儿子就没了。

“我的时间很宝贵张先生,我再问一遍,你打算怎么解决。”

张某父亲很畏惧于安嘉禾的势力,这些天他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找过安嘉禾借钱,安嘉禾叫他说出他帮助他的好处,他结结巴巴的说了很多,但没奏效,现在还想向他借钱来着,但儿子受伤了,被安嘉禾的女儿给打伤了,不给儿子讨个公道,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鼓起勇气,“安先生,我要安小姐给我儿子道歉,因为这伤的不只是我儿子的皮肉,更是他的自尊,这要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安嘉禾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倒是一愣,心里确定了一点,已经有了主意。安息一旁老不服气,嘟了嘟嘴,“什么伤了你儿子的自尊,我很早就和他说了,我不喜欢他,是他偏要说喜欢我,也随我打的,这会儿受了伤,倒怪起我来了。”

张氏父子立马红了脸,张某父亲道:“怎么可能?”

“张大笨猪,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儿子的具体情况再来做定夺,学校都明令禁止谈恋爱了,他还敢缠上来,我才十四岁,谈恋爱不被我爸爸打断了腿才怪……”

张某父亲被她的说辞气的直发抖,“你胡说。”

安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有没有胡说你去问你的宝贝儿子。”不耐烦的道:“要问快问,你儿子就在,也好对峙,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我都烦死了。”今天要不是她爸爸把她拎来,鬼才站在这里。

张某父亲看到安嘉禾的脸色紧绷,心里凉了半截。问张某,“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我抽你嘴巴。”

小男孩战战兢兢的出来,垂头丧气的,“她……她说的是真……真的。”

“我……我真被你给气死了。”张某父亲跺了跺脚,“安先生的女儿是你要的钱的吗?安先生,对不起,是犬子无知。”

“张先生,我女儿着实是我没教好,打人就是不对。”瞥了一眼安息,“安息,快给我道歉。”

安息犟,“我不要,我又没错。”

“别逼我揍你,老师教的礼仪道德呢?你给我学哪儿去了?你书都是从屁|眼里读进去的?”

“爸爸,你不应该只说我。你不也动不动威胁我说别逼我揍你么?人人都有脾气,耐心都有个度。今天的事儿我骂也被骂了,就算了啊,爸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早学会了。

张某父亲也连连说算了算了,安嘉禾却被她气得想吐血,都说女儿前世是父亲的情人,他看应该是仇人才对,“安息,给我道歉。”

见父亲是这么强硬的口吻,安息终于道了声毫无诚意的歉。众人这才作罢,安嘉禾带着女儿上车,走到车门口,他突然转头,“张先生,你的公司资金明天就能正常周转,你不必感谢我,是你今天的态度,让我瞧得起你。”

张某父亲抹了把冷汗。

终于忙完了安息的事儿,在军中已任上校的老二封晰打来电话,说明天就到s市,安嘉禾突然想介绍慎言给他认识认识,回了家,管家陈叔早就在门口迎接,安嘉禾进屋,没见着慎言的影儿,问管家,“小姐呢?”

管家恭敬的回答:“小姐大概在书房。先生,小姐这些天气色不大好,脸色老白,您要好好哄哄,劝她多吃点。女人嘛,都要好好哄着的……”他就是这么哄着老婆的,不然他们为什么能恩爱如昔,谁不知道,陈叔和陈妈是这个繁华城市绝无仅有的一对佳偶。

安嘉禾哪还听管家女人式的唧唧喳喳训教式的话语,面无表情的走上去,蒋慎言那女人,她天生就反骨瞎折腾。又气色不好,又脸色苍白?他巴不得她皮包骨。

她端立于书架前,看着一列列的书发呆,封致其人,她听她小叔提到过,不是在一宗跨国缉毒案中为救人质殉职了那个特种兵吗?她眉峰微蹙,事实告诉他,没那么简单。封致,她想到了安嘉禾的身手,传说中的封致,手法利落,枪法不只是百步穿杨,被称为神射手,安嘉禾……如果不是安嘉禾,那么如何去解释他那身手呢?

脸色惨白如鬼,窗户灌风而入,她过膝的白裙子轻微浮动,整个人仿佛要飘起来,安嘉禾一进书房看到的就是这番阴森的景象。走到她身后她还不知道,手去搂她的腰,一丈量,似乎越发盈盈一握了,将头放在她肩上,“你在做什么?”

慎言在他肢体接触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现在见他收敛了暴戾之气倒觉得不可思议,她低首轻笑,淡淡道:“没什么。”不想破坏此刻的安宁,即便知道他们两之间根本不存在安宁二字,可也无力和他吵,不想和他吵,小薇子,她脑海里浮起一个笑靥如花的影像……“你怎么回来了?”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问。

“怎么?我不能回来?”她此刻的轻声细语,他有点不适应,所以虽是质问,语调却低了几个等级。低头能看到她惨白的脸,才几天没见,仿佛都看不到她身上一星半点的肉了,想着便眉峰紧蹙,暗想家里人是怎么伺候的,这女人若是再过两天见到,他肯定以为白日见鬼了。

慎言眉目疏淡,轻言微笑,“还以为你去了欧洲,同上次一样,在那边洽谈月余。”

是她想要他出国月余她,,安嘉禾目光清冷,竟慢慢暗淡了下来,“慎言,你很想出国对吗?”

慎言身体一紧心一惊,暗想他果然是知道了。很快收敛自己的僵硬与错愕,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在国外举目无亲的,我去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什么。”

你在这里有亲人也恰似没亲人,走到哪里都是举目无亲,他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可他不愿去深究,“慎言,你脸色白的像个女鬼,是他们没好好伺候你?”

“不,他们很好,只是最近睡得不怎么好。”慎言连忙辩解,生怕他迁怒。挣脱他的怀抱,独自走到窗前,高大的香樟在雨露里飞速成长,枝叶参天,伸出手,能从窗口摸到沉稳的绿,这些天的睡眠质量不大好,夜夜是梦,铁马冰河入梦来,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在慢慢儿衰竭,以前也有过同样的症状,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却不似这次这般明显,抬头遥望,整个世界都涂上了一抹金色,阳光普照,竟没看到是这样的好天气。头晕晕乎乎的,她转过身来,“我累了,先去睡会儿。”说罢便转身出去。

她在床上趴睡了一天,昏睡着又梦到了母亲的背影,那时候她才三岁,那长长的甬道,母亲一步步的往前走,一步,两步,一步接连一步,彻底走出她的生命,年纪小的她仿佛知道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歇斯底里的哭着叫她别走,母亲回过头来,眉宇间是累、是痛、是不甘,然后,只看到她嘴巴翕合:“慎言,对不起,我必须得走,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无法适应环境,也无法适应一切,当我无法改变我自己,我忍受不了,我只能远走高飞。”

她抱着廊柱,泪眼汪汪的看着远去的母亲,哭着喊着别走妈妈别走,可妈妈还是走了。

“慎言,别恨妈妈……”

她一梦惊醒,醒来全身汗湿,伸手抹了把汗,居然又梦见母亲了。

不恨吗?她也以为自己不恨的,对一个陌生人女人有什么好恨的,可每当心底压抑每当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就格外的恨她,不恨她为什么离开,恨她为什么当初不带她一块儿走。

她如箭一般想逃离弓的束缚,她疯了一样的想离开现在这种让她想扼腕窒息的日子,哈格斯老师的短信再次被萦绕在她脑海,如她母亲一样,彻底离开,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怎么从这深墙大院里走出去?安嘉禾手下那批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料想的没错,安嘉禾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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