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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生君已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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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辣手摧花

【由。(。 )整理提供,。】

第一章

慎言注意到她,是在c大附属中学的校门口,一个短裙才够臀部的小姑娘,抽着大卫杜夫女士烟。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穿过,光芒点点,短发女孩儿背靠着一棵香樟,任由夹在指间的烟慢慢的燃烧着。

性感的装扮,稚嫩的脸庞,十四五岁的年纪。在这所著名的重点中学,这样的女学生大概就是一道亮丽又另类的风景,看客们好奇过后,会以鄙视和不屑来收场。而她呢,依旧将自己包裹在淡蓝色的烟雾里,对陌生人的注目礼完全无视。

慎言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会儿,多半是好奇,却又不只是好奇。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高大男性从学校出来,慎言远远就看到他了,那是她小叔蒋敬恒,美国回来的abc。

“慎言,刚才有点事儿耽搁了,没等很久?”男人微笑着开口,眼神稍瞥,眼前的女孩儿着简单的铅笔裤,亭亭玉立,自有一份纤细的妩媚与温柔。

“才几分钟而已。”慎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从包里拿出资料递给蒋敬恒,“你要的资料我给你带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这些资料做什么?”很简单的事实,他本人不需要这些资料。

修长的手指踩着阳光的节奏在白色的纸张上跳跃,蒋敬恒略微翻了翻资料,页面上钢针订的整齐,卷面干净整洁,条目分明,一如她的为人,严整的一丝不苟。蒋敬恒微笑着回答:“班里一性格扭曲的孩子在学美术,这些天见她无休无止的找资料,焦头烂额的,我顺便帮她一把喽,上次我略翻了一下你的书,发现你有,就顺手牵羊了……”

慎言低眉轻笑,摇头,声音软软的,“abc的汉语功底啊,老将中国博大精深的成语张冠李戴。”这文法错误一串又一串的,“拜托,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现在在求学或定居的中国人也不少,即便你不和他们交流,即便几年不说中文,也不至于退化到这等境地。”见他低眉看着手中的资料,小鼻头又皱了起来,小褶皱一层一层的,眼神突然凌厉,“再者,不要将我辛辛苦苦整理的资料做人情去讨好你的破学生。”想到这事儿,慎言着实恼了,若不是他当初缠着她叫她帮忙,她才不会做着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尤其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画作剽窃事件而焦头烂额,她这叔叔居然还这样唯恐天下不乱,有时她想,这算不算是蒋家自私因子在作祟呢,蒋家人都一个个性,顾着自己,哪管他人死活。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对,慎言小姐就不用生气了好不好。”蒋敬恒立马赔罪,做拜托状。“慎言,真别生我的气啊乖……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有些人不想让我毕业罢了。”她想,既然她小叔都知道那件事儿了,那就是蒋家全部都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怎么幸灾乐祸着等着看她笑话呢。前些日子,她无聊的拿了幅她认为自己画的最好的画去参赛,竟被知名人士指称剽窃,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她若是不拿出有力证据,她便百辞莫辩。此事不结,以学校历年惯例,她肯定拿不到毕业证,毕业证啊,拿不到,她四年岂不白混了。“不过这事儿我会处理,不牢小叔挂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蒋敬恒哪能不知道她几分能耐,她个女孩儿能处理什么事情,对象还是那不择手段的禽兽苏振生呢,叫住了她。“你先告诉我怎么个解决法?是去找路析疑帮忙呢还是去求安嘉禾?”

路析疑?安嘉禾?慎言心一紧揪,停下脚步,“蒋敬恒,你是看我不够惨,特地来取笑我的吗?”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做?”蒋敬恒脸色一变,蓦地提高音量:“慎言,不要用自己的好恶去揣测一个人,你恨蒋家是一回事,但我是你小叔,年少的时候我们一起过疯过,我什么心思你难道还不清楚?从小大到,我对你怎样你难道忘了?蒋慎言,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你能不能扪心自问一下?”

他倒是挺会扣问她的良知,慎言吸了吸鼻子,她知道是这些年来她遭遇多了,练成了个刺猬,“我既不会找路析疑,也不会去求安嘉禾,至于怎么解决,我还不知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也别去蒋家嚷嚷,我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当年的事我既然做了便代表我便有承受的能力。”路析疑,她以什么身份去见路析疑?安嘉禾,嘿……安嘉禾,她不想活了才去找安嘉禾帮忙。

她的笑容那么透明,他总觉得那里面有股莫大的魔力,让他看得酸酸的胀胀的,拍了拍胸脯,“顶不住的话,记得有我这个小叔在,不信任蒋家也好,还是不信任我也好,总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们两的举动全部落入大卫杜夫女孩儿眼里,只见她撇了撇嘴,不屑至极,那位所谓的蒋敬恒老师的个性她约摸知道一些的,长的不错没错,但放荡不羁的要命,迄今为止,到这学校找他的女人,可以成打计算,女孩儿嗤之以鼻,玩弄女人的男人她见得多了,家里摆了好几个,她父亲更不是个好东西。

蒋敬恒目送慎言绕过香樟走回去,入校门时喊了安息一声,叫她一块儿去上课,女孩儿掐灭了烟,摆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儿,我不去你又能咋地?蒋敬恒无害的走过去,有害的说道:“安息,你以为摆出一张冷脸很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吊丧,成天要死不活扮忧郁,这个世上没有谁欠你。给我滚回教室去,快点。”这学校谁不知道放牛班新来的蒋敬恒老师麻辣啊,她还敢在他面前摆谱。看看她的穿着,什么玩意儿啊,更是来气,好好一女孩儿,整的自己像个太妹。

女孩儿吹鼻子瞪眼睛上膛,“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别来狗拿耗子,老娘不吃这一套。”拜她父亲的权势所赐,她天不怕地不怕,眼睛长在天上。

蒋敬恒冷笑,“狗拿耗子,老子就要拿你这只小黄毛老鼠看看,安息,我蒋老师什么人你清楚,别让我对你上心又耳提面命,将我脾气顶上来了,伤人感情。”他蒋敬恒可不在乎她那点穷途末路的伎俩,“你也别拿你吓唬别的老师的那套来恐吓我,我可不怕你老子,我告儿你,安嘉禾我还没放眼里。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呸,他要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一次揍一次。”

哐嘡一声,小女孩好似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滔天的火气孳孳冒着轻烟又立马熄了,鼻子一酸,嘴巴一扁,“得,这话等我爸爸站到你面前再,到时候我看你还有这样的勇气,哼。”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朝教室的方向走去,蒋敬恒的麻辣个性她早见识过,怕他父亲?有待商榷。

慎言转身回了学校,路旁香樟依依,蝉噪着,空气有些沉闷,阳光虽在,却应该是有雨下的天气,空气沉沉的,要下雨了她想。

慎言给人的永远是孤单羸弱而决绝的背影,她天性就这样,淡然、冷漠,偶尔兼有小固执。她本是懒散的命,出生于蒋家,完全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典型的千金小姐嘛,可她的遭遇又让人唏嘘,为现实所迫,她不得不将自己伪装的强大。家大是非多,蒋家人个个又都是天生冷血的怪物,为利益不择手段的,家人之间,亲情观念淡漠,何况蒋家六兄弟又非一母同胞,所以家人一聚,个个苦大仇深的,像她这种母亲跟人家私奔了的,完全像垃圾被丢进了垃圾桶,被人欺负了,自个儿抹泪去,这世上本弱肉强食,蒋家尤甚,这会儿没人保护,她就像被只遗弃了的小狗。家人欺负她时,效果特明显,蒋老三家的蒋心怡特喜欢在她头顶撒尿,有事没事就叫她当镜子照照她那德性,高兴的时候,把她当狗使。

学校后天有一条很宽阔的街,毗邻着的都是茶座咖啡屋,经过茹典咖啡屋,李美佳打来电话,问她去不去今典电影城看电影,当时她脑子里乱成一团,说了句随你。

回了大学校区,这时候的校区很安静,有课的在教室里呆着上课,没课的在宿舍睡大觉或者在空调房里呆着,一路上,她想着该如何处理画作剽窃案件。苏振生她见过几次,四十几岁的年纪,透着一股子文人清雅气质,慎言冷笑,若他真是这样的体质倒还好了,他那指鹿为马黑白颠倒的个性,她不是一天两天见到。告上法庭吗?以她的名气,说是他剽窃也没人会相信;私下解决吗?若没人帮忙输的人最终会是她;让她忍气吞声吗?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想,与其坐困愁城,不如起而行动,这个说法她总要去讨的,总不能被人占了便宜还给人当枪使。

走到办公前,眼尖的看到一辆熟悉的兰博基尼和几辆宝马名车,校长的声音滤过了风,传入耳际,生意场上的应酬之语,那群男人间簇拥的那个男人卓然而立,慎言一瞥间,眼神定格在那个人身上,深色西装,剪裁优质,往上看,一张惊心动魄的脸,男人看到了她,目光凌厉之余,脸色却一贯的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安嘉禾……她怕极了的安禽兽从欧洲回来了。

安嘉禾,安氏各大实业的掌舵者,商场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铁腕人物,以能力卓绝手段狠辣著称。女明星环伺,花边新闻一箩筐,最劲爆的是据说他还有个十几岁的女儿,这样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魅力让女人对其趋之若鹜呢?

安嘉禾是个绝对的重欲主义者,一想到他在床上恨不得将人蹂躏死的狠劲,慎言就全身起鸡皮疙瘩。一个月前那一次见面,她感觉自己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想着想着,就呕吐起来。可事情是自己找出来的,咬碎了银牙,牙沫儿还得往肚里吞,死死的不愿去想,可是泪水泛滥,已酿成灾。

设计他,是她万劫不复的开始,她不爱他,他也不爱他,她想离开,他却不放手,除了同他一起沉沦,她别无他法,她走的本就是一条绝经,她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漩涡。扭过头,掩住翻涌的情思,心口却在隐隐作痛。

身后,安嘉禾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凌厉,凛然,目光灼灼的仿佛也将她煅烧,刺穿,低头吩咐助理,继续和学校领导谈笑风生。

苏净薇打着小花伞从门口进来,见慎言傻愣的站在哪里,青天白日的,脸色却像见了鬼一样,她朝她打招呼,慎言的眼球才找到了焦距,苏净薇问她关于画作剽窃的结果。

慎言自嘲笑了,“还能有什么结果,这世上,强权就是真理,好人总比坏人狼狈。”转过身,正欲回宿舍,安嘉禾助理孙立阳的电话便打了来,她看到号码,身体发颤,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想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掉手机,最终抵抗不了冥冥之中安嘉禾那双犀利的眼睛,硬着头皮接通了。

安嘉禾助理助纣为虐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蒋小姐,安先生叫你今晚一定回去……”

第二章

她不言不语径直往前走,埋头想着心事,眉心紧蹙着,苏净薇拉了拉慎言,慎言不自知,但她发觉她在发抖,急忙问:“慎言,你怎么了?刚才谁打来的电话?怎么你了?你倒是说啊,急死人了。”

“没……没谁……”慎言脸色苍白,定住了脚,望向对拱而生的艺术,“净薇,我去系办处理点事情,你先回去。”她转身便去了系办,向系主任问了苏振生的电话号码和住址。

“蒋慎言,你要他的号码,想做什么?”系主任相当冷静,深知这种问题不是她一个小女生能解决的,苏振生什么人啊,吃人不吐骨头的。

“主任,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他凭什么就欺负我一个破学生,到了这地步,我即便再不济也得出面,岂能这样任他欺压。”慎言眼睛渐渐泛红,心里头压抑,所有不堪的往事浮上心头,蒋家人欺负她陷害她,路析疑欺负她背叛她,现在连个外人都要来欺负她,欺负她无依无靠吗?最让她心凉的是安嘉禾又回来了,想着想着,眼里就噙了泪水。

主任有些心疼,递给她一张纸,“擦擦。”到底也是心软,“这事儿学校给你处理,至少你现在没必要出面,等我们消息好吗?”她的朋友尚峥嵘已经拜托她了,学校出面解决,总会容易一点,何况,她怕苏振生欺负她。

“主任,你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已经很谢谢你了,自己出的事儿得自己承担,所以这事儿我还是自己出面,顺便扣问他一代大师的良知。”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得靠自己去处理,期待别人的帮助,得不偿失。“苏振生,堂堂名画家,这样诋毁我一个学生,不过瞅着我好欺负罢了。”

主任叹了口气,“如果你有强硬的背景,那就不一样了。”系主任还不知道她背后潜藏的安家和蒋家的势力,只以为她背后就单纯一个尚峥嵘,扣动着笔,敲动桌子,每一声,仿佛都敲在慎言心上,慎言心里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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