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难搞-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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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表白吗?但是现在时机成熟吗?怎麽感觉好像还是欠一把火候的样子,感觉雷南雨始终只是把自己当朋友啊。万一表白不成,被赶出去,从此之後又变成那样尴尬的路人关系,那完全不如现在自己每天都能看到他,想偷偷摸一把就可以偷偷摸一把的状态吧。
不然,还是再等等吧……
等我有把握了,再慢慢……
下晚班回来,李铭心迈著轻快的步子,一进门就像一条进家的大狗狗,欢快地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雷南雨身边扑过去。
“喂喂雷南雨!你的绘画事业好像很成功啊!”
“唔嗯?”
“你看看我刚才在地摊上买到了什麽!”
李铭心卖著关子,得意洋洋,手掌一翻,晃荡出一只可爱的小鸭子钥匙扣。
“这不就是你画的故事里面的我吗?刚才下班回来路过夜市,这是夜市小摊上卖的盗版,才五块钱,我看超卡哇伊的,就买了!送给你!”
“喂喂,盗版之於我可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你还花钱纵容他们?”
虽然这麽抱怨著,雷南雨却收下了,拿在手里把玩,表情也美滋滋的。想著既然是钥匙扣,就顺手挂在钥匙上,放回口袋里。
李铭心心中微微一动。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雷南雨坐在卡车後面就要离去,他拿著包装精美的礼物,他却不收。
现在终於……毫无压力地就要了自己送给他的东西,还往钥匙这种每天都会摸的地方挂……
结果,没几天──
“呜,李铭心……”雷南雨垂头丧气地来找他。
“怎麽了?”
“小鸭子刮花了。”
“什麽?”
接过一脸郁闷的雷南雨掏出的钥匙,李铭心就看见,那钥匙扣上的鸭子脸上横七竖八,都是金属摩擦的痕迹。明明前几天天还很萌的小鸭子,今天就变成了一只让人无语的丑小鸭。
李铭心之前也没有想过锋利的钥匙会刮花钥匙扣这个问题,不过当即便发扬了事後诸葛亮的精神,嚷嚷道:“当然会刮花啊!东西是瓷的嘛!还是盗版的,上漆肯定也上得不好,你就这麽不上心地栓钥匙上,钥匙那麽硬多能磨啊!当然磨花了不是!”
“呜……”
“拿下来!我明天给你重买一个!”
“不要啦!再难看也是我弄的啊,当然要负责到底……丑就丑啦。”
“操,要不要这麽滥好人啊!一个五块钱的钥匙扣你也要‘负责到底’?”
“但是,要爱惜嘛!东西那麽可爱,肯定也是有生命的!”
李铭心听著,很有些无奈地笑了。
……东西也是有生命的?还真符合雷南雨那一向泛滥的同情心。
但是,也有一些私底下的得意。
到底……是不是因为那只小鸭子是我买的呢?
是不是呢?
如果是,这……代表了什麽呢?
或许至今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李铭心越来越觉得人生幸福起来了。
真的幸福起来了。最近雷南雨focus的点,似乎越来越在他身上了。李铭心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以前总是一个人去买菜做饭,现在雷南雨只要有空,就会放下画笔和他一起去菜场溜达一圈,还会帮他洗菜切菜。
特别是前几天,雷南雨新拿了稿费,居然下班的时候跑到医院门口等他,然後请他去吃烧烤。
真的好幸福……
擦,李铭心,他自己吐槽自己,一顿烧烤你就飘飘然了,也就这麽点儿出息了。
(14鲜币)Chapter 56
“爸,妈,我过得挺好的!这小镇不错啊!我真的挺好!这儿真的不是穷乡僻壤!我没受委屈!哎呀,不用你们在北京给我买房子买车,我求求你们了!我在这儿真的很愉快啊!”
“哎呀,将来也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没前途吧!话说我这样的人,难道在大城市就一定有前途啦,也不一定吧?就算做成北京大医院的院长又怎麽样呢?和当个普通人有什麽区别?”
“结婚?不要啦!好烦的!我这种人定不下来的!”
“对象……?我现在……嗯……呃,肯定有对象啊!你儿子不可能没人要啊!什麽?对象带回去给你们看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又不考虑结婚,带回去有什麽看头啊!哎呀你们思想太传统太封建了,要学会接受新时代啊!”
“要认真对待?我很认真的啊!我这对象我认真追了十几年了还没追到手呢!啊?换一个?我不换!哪点好?什麽都好啊!哪儿人,长啥样?要你们管那麽多啊!”
好容易应付完了父母,放下电话,李铭心长长松了口气。
晚上十点,又是一个漫长的大夜班。
今天没什麽病人,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的。
掏出手机摆弄著,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
唉……不应该啊。
最近值夜班的时候,雷南雨画画的时候经常能想起他的,画著画,怕他一个人无聊,经常会切出来给他手机发几条飞信什麽的。
可今天怎麽没有呢?我应该没有惹他生气吧?还是画画入迷忘记了?
想他了……明明每天都能见到,而且也知道他就在步行十五分锺开外的地方,还是抑制不住想他。
李铭心纠结了好几分锺,最终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雷南雨,不为别的,只是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
彩铃一直在响,一直在响,!没有被按掉,可是为什麽……也没有接呢。
李铭心也不知道为什麽,心里隐隐有一阵不安躁动。
总想回家去看一看……从刚才开始,就心跳得不对劲。
想多了,应该是想多了。
雷南雨只是漏接了个电话而已,多大点事?说不定是在洗澡……
是了。肯定是在洗澡。
“李医生!准备手术!是交通事故,急需抢救!”
门外边,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又是交通事故。李铭心就不明白了,这小城小镇的,来往车辆又不多,哪来那麽多事故的?
估计是路面的问题……这地方城区都是白砖石路,但是稍微偏开一点,那种土堆坑洼的道路就很多,就连李铭心每天来医院上班,过了牌坊之後,都要在土路上走一小会儿,那地平常还好,一下雨就会泥泞到李铭心泪奔的地步。
这麽想著,他已经迅速戴好帽子口罩,边往外走边戴手套:“什麽情况?”
“就在咱们医院不远的地方,年轻人在外头买杂志,路过的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冲人行道上去了!结果正好年轻人站在那儿,就这麽倒霉……因为近,都没打电话出救护车,直接被路过的行人和司机给载过来,人已经快不行了,需要马上手术。”
这样啊,站在人行道都被撞,这还真是倒霉。
正想著,担架车从旁边跑过。
李铭心只是余光一瞥而已,就看到那人一头一脸的血,其实已经不太能够分辨出容貌了,可是还是瞬间把李铭心吓得魂飞魄散。
不……
不可能……
是……是看错了吧?是看错了吧?
两步追上了那担架车,只多看一眼,李铭心陡然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原来放置得完好的一切,哗啦哗啦轰然倾塌,乱七八糟零落满地再也无法收拾变成一片狼藉!
雷……南……雨?
不可能啊……为什麽……
耳边的实习生在喊他,另一个值班医生也赶了过来,这本来应该寂静的夜里,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瞬间开始高速度地忙进忙出。
李铭心不是没抢救过病人,好歹也工作三年了,还是大医院名医培养出来的高材生,他对於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技术有自信又有什麽用?
再厉害的医生,始终不是神。
急救台上,雷南雨腹腔里几乎形成了一个血池,那麽多的出血口,还在止不住地出血。
李铭心冷汗涔涔掉落,简直要疯了,雷南雨怎麽全身都在流血,怎麽止都止不住!
按规定,医生其实是不能给自己亲友手术的。这一条规定,李铭心之前一直不明白。医学院老师说,是因为医生的情绪会受到病人的影响,但是李铭心却一直觉得,放屁,只要训练有素,怎麽会被影响?而且给自己相熟的人主刀,才会更小心谨慎吧!不是对病人更好吗?
但是现在,面对那麽多猩红的血水,他才明白……
简直要疯了……真的要疯了。他如今是花了多大的力气,用了多高的意志力,才没有直接瘫倒。
我该怎麽办?止血的速度,输血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流血的速度。
如果再这样流下去,根本就回天乏术。
是我……在手术。是我在为他急救。
我是医生。要是雷南雨死了,要是他就这麽死了……他就是死在我手里的……
我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那正是所有医生都不愿意听到的,跳动的线化为一条平直,宣告了失败的死亡之音。那讽刺的声音,像嘲弄一般不断地响,钻得人脑子发酸。
李铭心只觉得自己被什麽可怕的东西咬住了,正在被缓缓咀嚼。
皮肤、肉体、骨胳,无一不在叫嚣著可怕的疼痛,伴随著一种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恐惧感和深深的无力感。
雷南雨死了?
雷南雨死了。那他的整个童年,整个青春,整个人生所追求的,所向往的,所期待拥有和默默守护的一切,都会化成灰烬。
到最後,他仍旧只是雷南雨生命里面,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
循环往复,不管过少次的努力,不管多久的思慕,不管多深的执念,雷南雨还是不知道,还是不会用心去记得他。
他扑了上去,像是癫狂了一般,机械性地按著雷南雨不再跳动的胸膛。世界空白了又清晰,清晰了又空白,直到同事把他推开,嗡鸣的脑子里,听到仿佛有人在很远的地方不停的说话。。。。。。200J一次,200J第二次,300。。。。。。
“李医生,李医生你怎麽了?李医生你还行麽?”
“行……行,我行……”
李铭心根本是在死撑,双腿发抖,两耳轰鸣,不敢再往雷南雨那边看,生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变成最後一眼。那还不如就这麽永恒地逃避现实算了!
不行,这样不行啊,我是医生,训练有素的医生……这样绝对不行,这样怎麽行?
在这样几欲狂乱的混淆中,李铭心忽然听得一声什麽瓷器坠地的声音,在手术室里,极为清晰──雷南雨之前一直紧紧攥著的手,此刻突然松开了。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手术室里那些嘈杂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全部都不见了。
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那瓷器滚动的声音。
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滴流滴流滚到了李铭心脚边。
那是一个钥匙扣。
钥匙扣上是一个磨得已经不象样子了的小鸭子,这一摔,还磕掉了一半的嘴巴,摔掉了一只翅膀,整个儿丑到不行。
为什麽?
李铭心看著那小鸭子不明白。
那被磨花了的笑著的丑小鸭,却给了他一股莫名的勇气和一线明灭的希望。
“李医生!”
李铭心忽然像是从噩梦中被惊醒一般,转头看那仪器上本来已经平静的生命线,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跳动,一下,两下,就好像是李铭心每一次绝望後的死灰复燃一样,在经历了让人发疯的沈默之後,再度升起一点点细微的希望。
“李医生──这边还需要止血──!”
每次,都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希望,但是对於一向找不到什麽希望的李铭心来说,每次,那一点点都已经足够多了。
“手术继续!”须臾片刻,他已然恢复了一张神智清醒的脸,大声吼道。
(14鲜币)Chapter 57
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虽然还放在重症监护室里,但是应该不会有什麽大问题了。
李铭心觉得比起雷南雨,自己才像是几乎死过一次一样。整个脑子的神经,全部崩断了,如果他此刻突发脑溢血而抢救无效,自己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肇事货车的公司,该赔的款项也都理赔了。之後的一段日子,李医生在医院里,远高於本职工作的活动就是给雷南雨送饭──各种检查,各种滋补,各种养护──雷南雨因而恢复得还不错,虽然还下不了床,感觉头上的精神槽已经从濒死很快恢复了满格。
在这期间,李医生一直在纠结一件事情。
那只在手术时滚落到他脚边的小黄鸭子钥匙扣,带著清脆的落地音,最近一刻不停地在他脑海里翻滚。让他总之情不自禁地去想,那东西究竟代表了什麽。
“雷南雨,有件事我想问你……”
终於,在雷南雨出院回家的第一天晚上,他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数十天来萦绕於心的问题:“你出车祸,手里为什麽……攥著我送给你的钥匙扣?”
“嗯?”雷南雨楞了楞:“手里攥著钥匙很正常吧。”
“没有钥匙,就只有钥匙扣。钥匙扣连著上面钥匙圈的地方断掉了,只有鸭子从上面摔掉下来了,你就攥著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