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夫君-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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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中,大部份的家私都是宫里赏下的,是有列册的。”
“是。”宝亲王妃不太明白江嬷嬷的用意。
“若是有人偷出去转卖,可是会吃上官司的。”江嬷嬷意有所指的道。
宝亲王妃气恼的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不必动怒,只不过这两天,有人打着是嘉南公主舅爷的身份,强行进入尚未开府的公主府,打算搬走里头的东西,正赶工的工匠担心出事,便报到了宫里,皇后娘娘大为震怒,命我二人前来府上时,提醒一下夫人罢了”江嬷嬷依旧心平气和轻声细语。
朱明珠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裙上系的宫绦,明媚的大眼几乎冒出火花来,编贝玉齿咬着嫣红的嫩唇。
宝亲王妃怒不可遏,胸膛随着怒气剧烈起伏,她戴着数枚金戒的手往椅旁的几桌用力一拍,方才放在上头的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
元嬷嬷和朱明珠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她,江嬷嬷和柯嬷嬷却丝毫不为所动。“还请夫人安排住处,公主出阁在即,该学的东西实在太多,要请公主和夫人配合,接下来的时间得多花些心思。”
宝亲王妃虽颇为恼怒这两位嬷嬷,却也明白她们说的话是实话,明珠确实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单看今日明知宫里皇后派了教引嬷嬷来,明珠却是让人久候,她向来惯宠明珠,冬日天寒地冻,不要她过来请安,夏日酷暑也不要她请安,日日睡到近午才起,以往请教席教授她读书,课只排在午后,明珠常常是上一天休两天的,也由着她去,要她学女红,明珠一句家里要穿的都有针线房做,她还学做啥?就放弃不学,至于中馈,明珠更是视如畏途。
现在被柯嬷嬷一考较,宝亲王妃才明白过来,女儿缺的不只一星半点。
她让元嬷嬷亲自去安排两位嬷嬷的住处,自己则留下明珠说话。
朱明珠这些天已没有早前自暴自弃的态度,宝亲王妃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她将屋里侍候的人全遣下去,沉吟良久方才开口:“你该知道,苏家已败,我如今在宝亲王府里完全没有了靠山。”
朱明珠点点头,她虽任性,却非完全不明白事理,先前苏家欺凌上门,她已知晓,自己安稳富贵的日子,全来自不重视她的父亲,光是一个不实的传闻,就让舅家欺上门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父亲确实提供了她安稳富贵荣华的生活。
只是光认知到这一点,仍无法让她心情平静下来,自她懂事以来,她就一直在索讨着父亲永远不会给她的亲情,他的心、眼全在那个贱人所生的一对儿女身上。
宝亲王妃拉着女儿的手,细诉着自己的失败与懊悔。“……若是时光能倒流,世事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同意你舅母、和那几个姨娘的提议。”
“娘说的是,不会同意她们对我那几个庶出的兄姐出手?”
“是。那时的我,被祖父惯坏了,根本不知轻重尊卑,一心以为自己下嫁,多可笑啊一个在京城里根基尚且不稳的富商孙女,竟以为自己嫁入皇亲贵冑之家,是下嫁啊”宝亲王妃想到自己的天真,忍不住自嘲。
“那是外曾祖父没让娘……”朱明珠有些明白娘亲为何跟自己说这些了。
“你懂了,很好。你至少比你母亲聪明,我过了大半辈子,直到现在才明白,你父亲与我的婚事,在他来说是件屈辱至极的事,堂堂一个亲王世子,竟然要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女。”
“那个贱人不也是商人女”朱明珠忿忿不平的道。
“她和我不一样,柳家是皇商,皇帝和皇后年轻时出巡宁州时,曾见过她,当时皇帝就要封她为公主,回京后正好遇上兵乱才搁了下来,我这两天也才知道,那时皇帝便有意为他们二人赐婚,只不过你祖父抢先下手,与我苏家订了婚盟。”
朱明珠闻言大惊,难道她口中的贱人,家世竟比她美丽端庄的娘亲来的好?
“这件隐事,连你祖父母也不知晓,若不是皇上派来为你修整公主府的老太监跟人闲聊时提起,谁也不知竟有这段往事在。”宝亲王妃嗤笑,又道:“但是我比她先嫁入朱家,论理我为元配她为妾,如果我年轻时,脾气没有那么的强,兴许她不可能专宠这么多年。”宝亲王妃嘘唏。
朱明珠却不这么看,外祖父当年若不自作聪明的刁难宝亲王府上门的官媒,没有故意拿乔得罪祖母,娘亲早早嫁进宝亲王府来,可能后头的事都不会发生,只是人生能有几多早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跟准女婿之间,会有个好的开始,你们是皇帝赐婚,他贵为一族族长,你嫁过去后,可千万不要再蹈我的覆辙,你的脾气,得学着收敛些。”宝亲王妃语重心长,伸手抚过明珠鬓边的细发。
朱明珠却在心里想着,不能嫁秋冀阳,往后的日子对她而言,什么是好?什么是歹?不都是一样吗?过日子罢了
接下来几天,朱明珠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慢慢的梳妆打扮,用过午膳歇了午才去上课,两位教引嬷嬷教课认真严格,见朱明珠怠惰,她们不动板子打朱明珠,只是命她抄写佛经,不写就累积次数,写不完便不给吃食不让歇,宝亲王妃知道后,便急急前去求情,柯嬷嬷面无表情地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还为公主操烦劳心,公主为皇后娘娘抄写药师经祈福,夫人您……”
抬出皇后娘娘来,往大来说是不敬不尊,宫里若是处置,就不是抄抄佛经可以了事的,往小的说,皇后特意派人来教导,宝亲王妃还由着女儿使性子,这样子的性情,如何能担得起一族族长之妻的重担?
明珠陪嫁的丫鬟、陪房都将有宫中指派的人来,难保不会有指派绝色女子,多才多艺又多情懂事,与明珠没有任何情份存在,若是入了白黎族族长的眼,得了宠爱,山高水远的,宝亲王妃护得了女儿一时,保不了她出嫁之后的一辈子。
宝亲王妃灰败着退走,朱明珠冷眼看着,江嬷嬷为她分析利害关系之后,便乖乖的秉烛抄经,两天下来,朱明珠不敢再轻视两位嬷嬷,同时不由暗想,若是当年娘亲要嫁入宝亲王府前,宫里也曾派人来传授娘亲这些事情,也许他们的关系不会这么差,她也不至于有爹生没爹疼。
小小一知道秋冀阳所乘的马车不见踪影,便与齐夫人循迹追上去,马车似乎一路狂奔,最后跌到干涸的河道,马匹跌断了脖子,马车里空无一人,齐夫人硬将小小留在河岸,不许她下去查看,她自己一人带着两只雪狼下去,看到马车的门由外被人用木条栓住,门被由内而外震开,看情况应是秋冀阳用内力震断了木条,打开了车门逃生吧
但是她们一路追来,却没有看到有人逃脱的迹象。
她回到小小身边,齐六姑奶奶担忧的看着她,齐夫人朝她微微摇头,小小咬着唇,靠在一只雪狼身上,一双茫然的眼四处张望着,想要从一片银白大地里,找到秋冀阳的身影。
第三百三十六章知恩上
第三百三十六章 知恩 上
小小抱着大雪狼坐在河岸边的大石上,雪狼们嗅着马车上的味四散而去,齐六姑奶奶探知四周无人烟后,便以法术幻出座帐篷来,雪白的帐子正中放着美人榻,绯红撒金迎枕旁的莲花高几摆着花斛,插着几株兰草,还开着紫蓝色的兰花,却是没味道的,一个个钵碗里是给雪狼们的吃食。
齐六姑奶奶扶着小小走进帐篷里,边宽慰着她:“清双说了,那位胡爷跟他指着这里,我们也找到了马车,找到秋会首,是迟早的事儿。”
双眸黯然的小小点着头,由着齐六姑奶奶将她安置到美人榻上,她方才抱着的大雪狼跟着走进来,它见小小坐下后,便缓步走到美人榻旁趴下。
“它倒是跟着你了”齐六姑奶奶看了那大雪狼一眼。
“嗯。”小小不以为意,她原以为秋冀阳会在马车里,但是看到马车跌在河床上,她又庆幸他不在里头,只是,他不在车厢里,却又去了那里?
齐六姑奶奶却只注意那只大雪狼,她伸手抚着大雪狼的头,半晌才同情的看着大雪狼。
小小好奇的问:“怎么了?”
“我问它为何跟着你,它说感觉你像它的孩子。”
“那它的孩子……哦”小小恍悟,伸手抚摸大雪狼的头,“它没有其它的家人吗?”
“它的丈夫是族长,方才领着族人去寻秋会首了,小谷主,它说想跟在你身边。”
小小眼儿睁得大大的惊问:“跟着我?”
见小小惊慌失措,齐六姑奶奶忍俊不住。“只是暂时跟着,雪狼不会变身,这么大的狼也不好离了雪原,它只是想我们还在雪原上时,能跟着你回报一二。”
“可我们没能救了它的孩子。”小小难过的捧着大雪狼的头,定定的望进那温柔的狼眼中。
“但我们保住了雪狼族。若不是我们领着,那些卫士一放箭,死的可就不止那五只小雪狼了。”
那倒也是,小小颔首。“你要跟着我啊那可要跟好喔”小小说着将脸靠到大雪狼脸上揉着,大雪狼温顺的由着她靠近,齐六姑奶奶则笑道:“它说日后只要小谷主进了雪原,唤它们一声,雪狼族必前来效命。”
小小有点错愕,这恩情没如此之大吧?
齐六姑奶奶坐在一旁的交椅上,却道:“这可关乎灭族大事,如果雪狼族进袭营地的事传开去,且不论前因为何,它们入侵是事实,不止猎户会猎杀它们,就连官府也会组织人来猎杀它们。今日若非我们领它们去,暗夜里乱箭之下还能存活多少雪狼?”
而一旦消息传开,剩下的雪狼势必要被人类追杀,这个冬天它们的生活将会有多么的艰难
小小总算稍稍明白,齐六姑奶奶在一旁的香几上摆的青铜香炉里点了安神香,香味平和安详,加上偎着大雪狼温暖的身子,小小不一会儿功夫就陷入黑甜乡里。
齐夫人随雪狼族长出去找人,天光渐亮,总算让她看出一些端倪来。
马车为何直直往河岸冲?应是有人驾车才是,马车摔落,驾车的马也一并摔落,却不见车夫的踪迹,那便是有人将车夫接应走了,而秋冀阳被关在车里,要逃脱不是难事,但为何不在车夫被接走之前出手?
齐夫人想起查看车厢时,闻到的车厢中那微弱香气,大夫说了秋冀阳身上的伤虽然大好,但仍需上药,他身上只有药香,那微弱的香气不是药香,就表示当时车里不止秋冀阳一个人在,那会是谁呢?大夫放心的领着郎清双在营地里救小雪狼,代表他认为秋冀阳没有大碍,就算遇到了事,也能自己摆平?
齐夫人不知道,只想赶紧找到秋冀阳,雪狼嗅觉不弱,可是在附近嗅了半天却没找到,她着急的望向河岸上,发现小姑弄了一顶帐篷不由失笑,她竟没想到,自嘲的想自己真是急昏了。
忽地灵光一闪,是了有人接应车夫,马车赶得飞快,那人要接应,势必要骑马,他们栓了车门,不让秋冀阳逃出,就是要致他于死,不可能看着马车摔落而无查看,发现他逃出来,肯定要追杀上去,那么秋冀阳就要闪着追兵……他会怎么做呢?
水
水可以消掉气味。
所以雪狼们在这四周闻不到气味。
想到这儿,齐夫人暗松口气,定下心神带着雪狼族长又回到马车边来,发现了干涸的河床上还是有条细细的河水流淌着,宽度不大,加上马血遮蔽,她先前才没有发现,这一次雪狼们分成了两边追寻,总算让它们闻到了秋冀阳的气味。
她带着雪狼们循着气味一路往南,约走了一刻钟,远远的看到了黑乎乎的人影,正在对战。
齐夫人忙带着雪狼上去,雪狼大声的吠叫,天地皆为之震动,它们疾奔的蹄声有如千军万马之势,秋冀阳晃了一下,与他对阵的人见机不可失,一剑刺了上去,剑尖才抵住秋冀阳的左肩,尚未就势刺进去,秋冀阳的左手已握住他的持剑的手,用力一捏,那人吃痛不得不放开剑柄,他正想用左手接剑,秋冀阳的右手已缠了过来,耳边听到兵器掉落地上发出的铮嗡声,还不及反应过来,他只觉胸口剧痛,人已如断线的纸鸢飞了出去。
雪狼奔至,齐夫人也赶到,有如仙人之姿落在秋冀阳的身边,她飞快出手点了他的几处大穴,秋冀阳朝她虚软微笑。
“表嫂。”
“总算找到你了。”齐夫人叹道,扶着他转身要走,一旁突然窜出两道人影,就是阿缇娜身边的丫鬟红衣和青衣。
“公子救命”青衣深恐被抛在这荒郊野外,尤其看到那些比狗还大的雪狼,她真的吓坏了。
红衣浑身颤抖,揪着自己的衣襟,冷得直发抖。
秋冀阳浑身脱力,他本重伤尚未完全痊愈,势才一人带着二女,逃避后头的追兵,骑马的那个不会武,他本打算夺马,骑马的那人眼力却好,知道自己成了目标,在车夫下马与他对战时,便先行离去,他几次欲甩了车夫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