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夫君-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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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室的大丫鬟,侍候了男人,主子都没名份了,丫鬟岂讨得了好?
想到这儿,青衣便思忖着是否要与郡主说明白天阳国的婚俗。
红衣看着她的表情,心底有些担忧,忙想将事情岔开来。“姐姐,你道那秋夫人的兄长可知是谁派人去杀秋夫人的?”
“为何这么问?”果然青衣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我偷听到世子院里的丫鬟在闲聊,她们说世子这两天很不高兴,因为城主派在小王爷身边侍候的丫鬟,都没传新消息出来。”
阿史那世子与城主有往来,她们自是晓得,那城主讨好着郡主,明知郡主的人犯了大事,却压着不让人上门来查问,但郡主却不知道,秋公子的舅兄竟然已在常圠城。
青衣皱眉骂道:“那色胚,竟然没给郡主送消息过来”
红衣却拉着她劝道:“姐姐,与世子相比,郡主自然是差一层啊有世子在,那城主怎么可能把消息往郡主这儿送?”
青衣这才闭嘴。“你说的是,王爷再怎么疼宠郡主,郡主还是得嫁出去,世子才是将来继承王爷的人,那城主要巴结,自然是以世子为重。”
红衣瞧瞧天色,“时辰差不多了,大夫要进府来为秋公子换药。”
青衣绯红着脸道:“我领大夫去吧”
“那就劳烦姐姐了。”红衣看着青衣彷佛深怕她反悔似的匆匆离去,见人去远了,叹了口气往郡主的房走去,郡主正在歇午,她走到游廊下,在门口的丫鬟张嘴要招呼她,让她摆手制止了。
“小心吵了郡主,我们两都倒霉。”她低声的跟丫鬟说。
“红衣姐姐,华郎在里头侍候。”丫鬟小脸蛋微红两眼明亮,红衣顿觉似曾相识,想到了青衣,是了,眼前丫鬟对华郎有好感,总是偷着给华郎做衣绣花的。
想到华郎那张被郡主割坏的脸,红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微不可见的深吸口气,嘱咐丫鬟好好待着,然后自行挑帘进屋去。
内室帷幔前站着一个小丫鬟,见她进屋来,笑着同她打招呼,见红衣伸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别发出声音,她连忙点头,红衣走上前靠到小丫鬟身边正要说话,耳边却传来暧昧的娇吟声,小丫鬟尴尬的红了脸,红衣忙悄悄的吩咐她去让人准备热水。
小丫鬟点头匆匆跑走,红衣脸微热的守在门前,里头阵阵女人娇吟及男人满足的低吼声,红衣的手指绞紧了裙上系的豆青色宫绦,郡主如此贪欢的行径,就算是在地炽国也太过了,更何况在天阳国,郡主如今心心念念要嫁秋公子,却又时刻让华郎在房里侍候。
红衣对阿缇娜的行为不解,阿史那世子则为城主迟迟没有新的消息送上门而气恼。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消息过来?”
几个小厮跪在地上,头低得不能再低,却是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阿史那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想到自己派回去上京的那个小厮阿芒,嫌恶之情油然而生,这些个家伙就是不如阿芒机灵,若是阿芒在,肯定会亲自上城主那问明白。
阿芒够机灵,胆子也够大,想到这儿,阿史那对上京传回来的消息甚为满意,但是阿芒就不能调回来,他得继续待在上京,看事态进展伺机再添柴加火。
想到这儿,他得意的笑开怀。
大王发了话,就算姑姑不愿意,也只能照办,更何况潘将若娶进左相的孙女,那代表着他继位的可能性大大增高
想来他应该修书一封去给潘将,让他知道托谁之福,才得以摆脱了阿缇娜为妻的命运。
一个小厮挑了帘进书房来。
“何事?”
“回世子话,岳大少爷命人传话想请您过去一趟。”
阿史那疑惑的挑起眉:“他不是都关在房里不见人吗?怎么会突然想请我过去?”
小厮头也不敢抬的回答:“岳大少爷今日收到岳老爷的信,许是因此想跟世子商议吧”
阿史那点点头,“知道了,一会儿请岳大少爷过来用膳。”
“世子,岳大少爷说下雪地滑,他……”
他不想出门。阿史那在心里帮小厮把话补全,这位岳老爷还妄想要坐上天阳国的龙座呢哼就算他坐上那把龙椅,也要后继无人,瞧瞧那娇贵得比女娃儿还娇的岳大少爷,阿史那还真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如何担得起一个家?就更不用说要承担一个国家了
那厢阿史那世子为没有消息传来恼怒,这边朱平珏满意消息不再外漏。
他乐颠乐颠的去了东跨院,将自己的得意之作跟妹妹说了。
小小当场泼他一盆冷水。
“哥哥好笨”小小边皱着鼻子把安胎药喝了,边对得意的哥哥道。
朱平珏瞪大眼。“臭丫头,我那里笨了?”
“哪哥哥不是说现在跟暗卫们是用笔代口,那写下来的东西还不是有可能漏馅?”小小道。
朱平珏笑了。“现下是冬日,屋里都摆着炭盆,我当然是与他们交待完后,就将那些纸头烧了。瞧,简单不着痕迹,城主那蠢蛋也不知道我已对那些丫鬟起了疑心。”
小小看着朱平珏得意的脸,很想不泼他冷水,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说吧毕竟她夫君还得靠这笨哥哥帮忙救。
“哥,你们现在全都不讲话,光用笔谈,难道那些丫鬟就不会起疑吗?而且一点消息也不漏才会启人疑窦,不如漏些半真半假的消息给她们,城主把消息传出去后,若误了那幕后主使者的事,对方肯定会找上门来,我们就可以知道谁才是真正在后头主使的,而且还阴了城主一把。”
苏家从苏进发迹以来,在他的谋算下,一路顺风顺水传到了孙子苏千远的手里,祖父为他美丽出众的妹妹许亲宝亲王,打算藉宝亲王府的势,将生意版图扩展到京城外,却不如预期的顺利。
但是攀上这门亲事,确实让苏家在京里的地位一夕高涨,因此苏千远有样学样的,也为女儿攀了高枝,大女儿嫁的是状元郎,二女儿貌美虽不及姑姑苏千灵,但骨子里的柔媚却是苏千灵及不上的。
苏婉贞入了太子府后,便得太子独宠,苏千远心底暗喜,自己的算盘更胜祖父,妹妹嫁的是皇亲,一辈子都登不上大位,就算再受皇帝宠信又如何,一旦太子登基,他的女儿就是后宫嫔妃,那可是内命妇啊
苏千灵这个宝亲王妃当了近三十年,却不曾入宫朝见天颜,相比起来,那可是天差地远之别啊
现在梦想破碎,就连家也败落,再晓得宝亲王一家子竟然安然无恙,苏千远那愤恨之心油然而生,朱天佑这厮生来就好命,受皇帝恩宠,瞧瞧柳家,看看秋冀阳,光是承接他手指头缝漏下的,就赚得满盆满钵,柳家本家是皇商,搭上朱天佑后,本业之外经营的船运生意,就如搭了顺风船般,生意滚滚而来。
至于秋冀阳,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个黄口小儿,如何能在十年间经营出福安商业协会这么大的生意来,若非倚靠宝亲王这个大靠山,他一个毫无根基的江湖武夫,如何能在京里,在天阳国中跻身与那些生意人平起平坐?
那还不是他的正经女婿,他就这么帮衬着,自己可是他的大舅子,怎么不见他帮自己一把?既然朱天佑不仁,当然就休怪他不义,趁他危难时进占宝亲王府的产业,又有谁知晓,他那个太子女婿,竟然才是个狠角色,明面上斥责他苏家不仁义,私底下他从宝亲王府拿走的十分之九全进了太子的手里头。
他才是整件事里最倒霉的人啊
宝亲王府的外院大总管,虽让自己给撤了职务,但能从他手里捞到的好处本就有限,更不用说太子还从中盘剥一番,结果,二叔不知何时剥了苏家一大半现银走人,至今下落不明,剩下的财物本就不丰,又被生意拖垮殆尽,眼下只能住到京外的庄子来。
他的妾室们跟到庄子上来,每日争吵不休,他烦不胜烦,便避到庄子管事那儿去,随着管四下巡视了一番,昨夜就歇在了管事闺女的房里,暖玉温香过了一夜,今早回来,赫然发现他那些妖妖娆娆的侍妾全不见了。
急匆匆的寻了妻子,才知道老母亲不堪那些女人吵嚷,让人伢子来全数发卖干净。
原想与妻子通知一声,要将管事的闺女儿收房,这下连话都说不出口,就得咽下去。
他手中银钱不多了,能冀望的就是老娘手里的嫁奁,但是老娘死硬不肯松口,妻子本就不是豪门出身,妆奁在嫁出两个嫡女,娶了儿媳之后,值钱的有限,唯一还有些许产息的就只有个破庄子。
左支右拙的的生活,让苏千远这习惯大手大脚花钱的大老爷,实在过不惯。
午后,独自坐在倒座厢房里,他烦闷的抖着腿,手指头在桌上敲啊敲的,突然一个穿着破旧棉衣的年轻小伙子往里头冲,门前没有小厮拦阻,竟让他直接冲进房里,张嘴就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他一见苏千远坐在桌边,便有些不知所措的搔头挠耳。“大,大老爷您在”
“你当谁在?狗东西”说着就将桌上的茶碗朝那小伙子丢过去。
那小伙子被吓得傻住,也不晓得躲,就这样让茶碗朝自己迎面飞来,匡当一声,茶碗落在了地上,那小伙子惊魂未定,看着茶碗落在身旁,心眼子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大老爷恕罪,这小子一辈子没见过世面,才不知轻重的冲撞了大老爷。您大人大量饶了他这回吧”说话的是苏家外院的大总管,方才危急关头,便是他听到声音,从内室赶出来,在最后关头拉了那小伙子一把。
苏大老爷愤愤怒瞪着那小伙子,心头那把邪火险些压不下去,直叫嚣着要见血,但大总管都说了他大人大量了,难道还能跟个乡下小伙子计较不成?
粗喘着气,良久才摆手示意不计较,大总管见状暗松口气,大老爷不好侍候,尤其退居到京郊之后,脾气更是日益见长,好容易哄得他不计较,当下忙开口问那小伙子,把事情岔开去。“你进门时说什么不好了,什么事不好了?”
“庄……庄子外头……来了一队人马,个个骑着马,领头的说要找大老爷。”
第三百二十三章残局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残局 中
原以为是大祸临头,没想到却是绝路逢生。
苏千远特意换了身衣服,天寒地冻的,偏偏他新做的狐皮大氅全周转现钱去了,这会儿穿在身上的是多年前做的大氅,虽也是狐皮内里,却不如新做的那件,内里的狐皮可是整整搜罗了一年才集到上好白狐皮。
坐在马车里,一摇三晃的往京里去,这马车远不及他平日外出所乘的平稳暖和,不时有寒风从门板处漏进来,身边的大总管抖着手,轻声的问:“大老爷,我们这样上门,宝亲王妃会不会不肯见?”
苏大老爷狠瞪他一眼。“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不是?”
大总管一噎喉头生苦,笑容就僵了,他管着苏府外院十几年,从来只有人巴结他的份,如今主子却叫他低头,去跟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宝亲王府的人打交道,但身为人仆,他能有异议二话吗?
马车来到宝亲王府前,大总管下了车,独留苏大老爷在车上候着。
苏大老爷捧着手炉,一双腿不住的踩踏着,想要藉此驱走寒意,脑子里想到却是昨日那一队人马。
他原以为是城里逼债的打手追到了庄子上,没想到会是二叔。
看到二叔那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模样,苏千远实在气不打一处来,苏家会败得如此之快,有一大半的原因,全来自这位二叔。
可是人家鲜衣怒马,护卫个个人高马大,反观自己身边,只余一个大总管,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小伙子,这么一想就先没了底气,应对起来便磕磕绊绊的极不利索,他心底气恼,结果话更是说不清楚。
没想到二叔那老家伙竟是攀上了贵人,苏大老爷嘴角露出一丝笑,若是二叔的计策可行,那宝亲王府还不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想到这儿,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猛然站直了身子要开车门,浑然忘却现在所乘的马车不是昔日用惯的,这么猛然一下,后脑勺就狠狠撞了车顶一下,车夫听到车里的动静,忙开门问道:“大老爷您还好吧?”
“没事,没事,起得急撞了一下,没事。”大老爷不好意思说实话,忙岔了开去。“大总管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车夫听大老爷问,忙往宝亲王府门前张望了下,随即就回头跟苏大老爷禀告:“大总管笑着走回来了。”
大老爷一听,心安了一半,等到大总管的声在外头请他下车,大老爷这心可就安安稳稳的定下来。
进宝亲王府里头拜见宝亲王妃,大总管自然是不能进去,大老爷自去内院见宝亲王妃,大总管则让人请到了门房旁的厢房等候。
苏大老爷来过宝亲王府几回,跟在领路的嬷嬷身后进了仪风院中照壁后方的小花厅里等候。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等到宝亲王妃姗姗来迟。
双方见礼后,苏大老爷不等丫鬟上茶,有话直说丝毫不给宝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