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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楼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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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澄宇心里的火被这个答案彻底挑了起来,“不想娶尹默?这话你刚才怎么不在尹航坟头上说啊!”他靠在窗台上瞪着梁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一种既像是挖苦又像是嘲笑的语气问:“让人姑娘怀上了?德国不能做?”

梁诚瞄了他一眼,明白这是一语双关。

“你要是对人姑娘只有邪念,就当是上进心作祟,愿意摁你就摁,我当不知道这事儿!”

“我哪儿那么些邪念啊。”梁诚走回桌边,低头点烟,他心里也烦,可是他知道自己连发火的资格都没有。“我三十五了,再过几年,拉上床也弄不动了。我无非是想大马路上能领着她,一块儿回家吃顿饭,看会儿电视,随便拽过来能瞎亲俩下。我不想有人再欺负她了,就这么简单!”他想着上礼拜五晚上,庄严在他怀里哭,她临走的时候问他,要是记住了Gauloises Blondes的味儿,该怎么办。

“这他妈还简单?你这是要跟她过日子!你也知道自己三十五了,这会儿开始谈恋爱你不觉得晚点儿了吗?你丫上次不是告我你没真情吗?”

梁诚抬头看他,问得耐人寻味,“连你都说这是真情了?”

“操!”严澄宇突然有了一种自掘坟墓后的无力,“什么人呐?啊?不是你那女学生吧?”

梁诚沉默着。

“真是?!你也是吃过猪肉的,至于么。图她什么?年轻?漂亮?没跟过别人?这就是老天爷不失时机地在你身边安插了个把小妖精,那是试探你!你们才认识两年吧,丫就是个孽障,绝非善类!”严澄宇喘着粗气在屋子里走绺儿,从客厅踱到厨房,又从厨房踱回来,“那尹默怎么办?啊?你觉得她会对你既往不咎吗?她跟你好了十几二十年了,过去的这些日子都不会给她对你既往不咎的权利,别想着谁能以德报怨,那他妈就是犯贱!别执着了,再执着就是跟自己找别扭。就好像……”严澄宇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门,“就好像你买了袋毒奶粉,还非不舍得扔,那你就等着哪天吃错了毒死吧。买错了不能怪你,但明知道有毒你还不愿意撒手,那就真不是命运的错了!”他停下来,站在梁诚面前,敲着桌子,“我知道,你现在是自己爬墙头上下不来了,我把梯子给你搬来了,你下来就完了,别跟那墙头上受罪了,行吗?”

街道上霓虹闪烁,照在车窗上,都是些缭乱的影子。

梁诚问严澄宇:“你说什么东西劲儿大,能把我从邪路上拉回来?”

“对你来说,酒劲儿最大。你胃行吗?”严澄宇瞅瞅梁诚,“可是喝归喝,喝完了就跟你那女学生断了吧。”

梁诚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她今天就走了,我那天骂她来着,她跟我赌气,一天都不愿意多呆了。”

“听着还挺留恋。”严澄宇哼了一声,“那不是更好么,反正你们俩也没怎么着呢,你也别耽误人家小姑娘了。”

他们在半路买了啤酒,又在楼下小饭馆买了晚饭。

梁诚在厨房里乱翻,“起子呢?”

“没在桌上?那甭找了,冬予藏的东西十个共|产|党|员都找不着,窗台上撬吧。”

梁诚想,那真应该把手机托付给刘冬予,万一一会儿喝得差不多了,一个没忍住给庄严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想你,你别走”那不就全前功尽弃了。“拳头儿,帮我收着,等我清醒了再还我,不管我求你,还是揍你,都别给我。”梁诚把手机扔给了他。

他们对坐着,喝了很多,却没怎么交谈。有些事儿,彼此心里都明白,不必多说;有些事儿,对方并不理解,说也说不清楚。

啤酒带着清凉的苦涩缓缓通过梁诚的食道,很快,一杯一杯的酒在他口中就变成无色无味的液体。他挣扎着,目光迷离地站起来,撞在桌角上,把桌上的空瓶弄得东倒西歪。严澄宇扶了他一把,他甩开了。那一刻,他感知到了地球是圆的,也知道到了什么叫公转,什么叫自转,他好像被卷进了一个绝望的漩涡,一点儿一点儿地被吞没了。他晃荡着,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把伤心吐出来,吐得满脸都是泪水。旁边的人递水给他,又把他扶起来。梁诚觉得脑袋沉沉的,沉得都抬不起来了,可怎么喝成这样了还是没能失忆呢?他心里塞满了无数实际的和不切实际的借口,还有无数真实的和凭空捏造的理由,他只是想给庄严打个电话,想跟她说说心里话。

严澄宇半拖半抱地把梁诚扔进了沙发,他伏在那里,乌里乌涂地嘟囔:“……拳头儿……对不对?你喜欢默默……喜欢她……好多年了。那谁……那个跟了……老师的那个……她长得……像尹默。我……我……”他没有说完那一句,只是委屈地念叨着一个名字,重复着,呢喃着,终于睡着了。严澄宇看着梁诚,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过。严澄宇攥着啤酒瓶,攥得很用力,那种进退两难的心情,他早就体会过。剩下的酒被他一个人喝光了,他抱着咒儿,意识涣散地跟它说,当初要是尹默喜欢的是我,所有的事儿就都解决了。

第二天,梁诚问严澄宇,我昨天没借酒撒疯吧?他叼着烟,刮着桌上的两张发票,中了五块钱。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中奖,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一想到仅有的那点好运全拿来干这个了,就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儿了。

严澄宇摇摇头,问了一句,她叫……庄严?

梁诚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手机,笑了笑,“我走了。”

正说着,钥匙响了几声,刘冬予推门进来。

“冬予?”严澄宇跟螃蟹似的横着蹭过去,捏了捏她的手,笑容谄媚。

“小光?哪天回来的?”她招呼了梁诚一句,绕过男友,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厨房。

“是兄弟的帮我劝劝。”拳头儿威胁。

刘冬予从厨房探出头,“我路上买葡萄了,吃不吃?”

梁诚根本吃不下东西,昨天的酒还在胃里翻腾着,可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吃!”

“啧……我媳妇儿问的是我。”严澄宇瞪他。

刘冬予把洗好的葡萄端过来,说:“我刚才问的是小光。”

他很没趣地去了厨房,洗洗涮涮开始忙活。

梁诚起身告辞,在门口对刘冬予说:“拳头儿说话不走脑子,别气了。他一直盼着你回来,有事儿求你,你可一定得答应。他对别人没这样过。”

刘冬予点点头,脸红了。

回到N城,梁诚跟自己说,发泄完了,该干嘛干嘛,反正也见不着面了。他以为这样就真的能船过水无痕了。

可那时候,那个叫丘比特的小孩儿,挥舞着纯洁的翅膀,用撒旦般恶毒的眼神在空中注视着他,冲他狞笑:相遇,动心,沉溺,路还没到头呢,哪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半途而废?

梁诚对自己的劝解显然十分没有说服力,每个礼拜六他跑去面包店等她,盼着她出现,又害怕她出现。直到有一天他真的下定决心了,却发现就连那段不是那么美好的日子都彻底过去了。

(二十三)人和人,一场游戏

“主任!”

梁诚抖了一下,心突突直跳。他停下,站在台阶上回身去找,看见一个女孩在招呼不远处的一位长者。

正走着神,杨雅竹叫了他一声:“梁总?”

“嗯?”梁诚惊觉,“你跟小唐先进去吧,我抽根烟。”

点着的烟就夹在指间,梁诚线条硬朗的脸上眉心蹙着,他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不远处刚刚打了招呼的两个人从身边经过。在这个瞬间,他好像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原来,还是想着,还在爱着。直觉中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扭回头果然撞上了小杨的目光,手里的烟下意识的放回唇边狠狠抽了一口。梁诚挥挥手对她说:“算了,进去吧,别再让人家等咱们。”

席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梁诚中途跑到洗手间吐了一次,回来强撑着熬完这顿饭。甲方的面子不敢不给,那是衣食父母,只能鞍前马后,尽管小唐拼了命地帮他挡酒,可他却是最大的靶子,而且又太没量。看着小唐把客人送出去,梁诚脸色发白地靠在椅背上,脑门渗着细密的汗珠,本来就不太好的胃被折腾得够呛。

小杨跟服务员要了杯开水,递过去。他喝了两口,缓了缓。

见周围没了外人,杨雅竹收起了“梁总”的称呼,说:“小光哥,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打七月份开始,都没给自己放过假。你一人行吗?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梁诚看了她两秒,半眯着眼睛,眼神柔化了很多,可说出来的话仍然是拒绝:“这么晚了,赶紧自己回去吧,其实应该我送你的。”顿了顿,他又说:“周末加加班,看看项目书还有没有要改的,明天晚上,最迟礼拜天上午把改好的传给我一份。”

看着梁诚的背影,杨雅竹追了上去,扶着他,却觉得他手臂上的肌肉纠结起来,终于还是撒开了手。

两个人在路口等出租,梁诚一直拧着眉毛,点上烟,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小杨,我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遇见的好姑娘不多,你算一个……”

杨雅竹听得心里有点儿乱,“这是……夸我?”

“那我还夸社会主义呀?”一口烟雾吐出去,他又说:“你交男朋友了,是吧?”

“小光哥,我……你别误会。”

“嗯。”梁诚唇上斜斜叼着烟,点了下头,本来注视着杨雅竹的视线也随之拉到了远处。

小杨并不清楚他嗯这一声代表什么意思,她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

“有时候想想,连私奔都挺难的。”梁诚沙哑的声线里带着一种浅浅的嗤笑,浑身上下显现出酒后的疲惫。

杨雅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印象里,梁诚是那种绝对不会向谁吐露心声的人。她虽然好奇,却不忍心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撕裂伤口,明明就鲜血淋漓,还偏要一脸调侃地说,我早没事儿了。

“我当初是要回去的,工作丢了,签证撕了,家里吵得鸡飞狗跳的,可那我也想要回去,我答应她了。”梁诚的声音很小,说完又抽了一口烟,“后来,使馆面签被拒了,我去申诉,又给打回来,真的一点儿辙都没有了。我最初还想问问她,念完了愿不愿意回来。德国那种地方不允许奇迹存在,我不想她因为我连学位都耽误了。”杨雅竹看着梁诚,那双眼睛里突然间多了些牵挂和不舍,像是在笑,连嘴角都不易察觉地扬起了一点点。“后来的你都知道了,我要是跟她说了,她肯定疯了心的要回来找我。我怕她跟我似的,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那时候什么样你也都看见了……”

“……怕她跟着你受委屈?”小杨打断他。

梁诚笑了,把烟头在身旁的垃圾桶上狠狠捻灭,“哪儿那么高尚啊,我就是找个借口躲开。”回望当初,无能为力只能算是悲哀,抽身不得才让他恐惧。

“那现在呢,现在总不用再躲了吧?你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又守着廖大夫这么近。”

“我也想她能回来,能卷土重来,可是,什么事儿都算上,不是想想就能成的。”梁诚潦草而淡然地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了。

小杨下意识地把眼光从他脸上收回来,她不敢坦白告诉他,当初他被拒签是因为她接了使馆的问询电话,尽管当时是实话实说,却是彻彻底底地害了他。

把杨雅竹送上出租车,梁诚慢慢往家走着。开了门,咒儿正歪着猫脑袋看他。梁诚换了衣服,洗过澡,把咒儿抱到身边,一人一猫,一个半躺着一个斜趴着。

他把咒儿转了个身,强迫它看着自己,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真诚了,咒儿将自己团了团,老老实实地对着他。

梁诚胡噜着咒儿,开始自言自语:“我那天看她们教研室的网页了,没有她了,那间办公室换别人了。我当时吓了一跳,连烟都掉地上了。页面上还给了个链接,是这届博士生毕业典礼的集体照,二十来个人吧,戴着博士帽,穿着黑袍子,那张照片比她简历上的好看多了。”遇上庄严的事儿,他还是会乱了章法,以前是,现在也是。快三年了,一旦音讯全无,就止不住的思念泛滥,觉的天都要塌下来了。那天,梁诚疯狂地找她,打她的手机,号码已经是空号,他联系孙自瑶,她的号码也不在了。他打庄严在N大办公室的电话,她的学弟说,她留在了N城,在R会计师事务所上班了。他托友人在方便的时候去趟N城,去庄严的住址看看,消息传来,人在五月份就退房搬走了。

“咒儿,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顺其了如今这么个自然的。知道她在N大的时候我不敢找她,现在觉得可以试着找找了,可是人不在了。五月份的毕业典礼,她学弟说,那之前她就离开了。她要是真能过得好,跟不跟我,其实无所谓。我就是叫屈,怎么在我心里的,不在我命里。那天打完电话我去小面馆吃面,我居然问开票的小姑娘,大碗和小碗有什么区别?傻逼的我自己都词穷了。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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