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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富贵花开-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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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老爷好像也是今天刚刚听说这事,气了半死,罚大公子跪在华玉堂,谁也不许接近,然后就去了宫里,现在还没回来……姑娘,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华玉堂……”

碧彤急忙拦住:“不行,老爷说谁也不能去……”

“老爷现在不是没回来吗?”

程雪嫣也不管她,下了楼径自奔向华玉堂。

碧彤无法,只恨自己嘴快,急忙跟了出去。

月光暗淡,扯着树影在雕花门上模糊摇曳。

华玉堂内漆黑一片。

程雪嫣奇怪,难道罚跪是不让点灯的吗?

她踏上台阶,指尖刚接触到门板,却蓦地在门板上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无声的迅速向她移动,一只长长的手如魔爪般朝她的肩抓来……

她刚要发出一声惊叫,却被那手死死捂住嘴。

“是我!”那人压低嗓子。

“哥?”她急忙转身,但见程仓翼着一套*紧身黑衣,身后还背着个包裹,立刻明白过来:“你要走?”

程仓翼点头,又警惕的看下四周,拉她躲在树后:“事出紧急,来不及细讲,待日后……”

他抿紧嘴唇,手大力的捏住她的肩:“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爹……帮我……”

“你要上哪去?还回不回来了?”

不知是痛是急,她急急抓住他的胳膊,眼眶发烫。

程仓翼目光闪过一丝迷茫痛苦:“待安定后,会给你消息。我先走了……”

“你……一个人走吗?”

程雪嫣试探的看看四周,只有树影重重,不见绮彤踪迹。

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在等我……”

胸口忽的被什么堵住,她艰难的喘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保重!”

声音细微颤抖,泪珠却是挡不住的滚落下来。

他高大的背影在风中略显孤单,只轻“嗯”了一声:“保重!”

拔步欲走,四围却突的亮起火光,人声骤起。

二人大惊,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现在该怎么办?

也未等他们想出办法,就见火光渐近,一行衣着光鲜的人迤逦向这边走来。

程雪嫣不明所以,呆立在原地。

此刻即便是逃亦是来不及了。

她看见程仓翼笔挺的站在那,双拳攥得紧紧的,在身侧战栗,她似乎能听见那突兀的骨节在咯咯作响。

人群渐近,为首的一个穿天青色外袍,淡蓝色的袖口领口,袍摆遍绣吉祥如意图案,红黄蓝绿交错,嵌以金丝,于两侧纱灯的辉映下极是耀目。

来人头戴纱质幞头,面庞饱满,如刚出锅的馒头般,还发着微微的光,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他虽脚步飞快,却不失稳重,脸上喜气洋洋又隐着些许怠慢……这究竟是什么人呢?

其两侧又跟着若干赭色袍子系黑色带围的侍卫模样的人,个个容颜端寂。

程准怀则紧随在那人身后,微弓着腰,再加上光影浮动,看不清他的神色。

来人终于止住脚步,旁边一赭衣侍卫立刻躬身奉上一个金龙图案的朱漆盘。他双手取过其上的金黄色卷轴,端正神色,开口道:“骑都尉程仓翼接旨……”

他的声音竟像女人般尖细,却缺少柔和,难道是……

程仓翼一直在身侧战栗的拳猛的一攥,仿佛在那一瞬间掐断了什么,高大的身子晃了两晃,终于一沉……跪了下来。

在那一刻,程雪嫣仿佛看到那魁伟身躯里有什么东西倏地飞走了,只余那躯壳衣服一般堆在那……

“末将……接旨!”

程准怀也急忙出列,跪倒在地。

程雪嫣方发觉不知何时,程府上下皆出现在华玉堂前,花团锦簇的跪了一地。也不知谁拽了她一下,她也赶紧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程准怀之长子程仓翼,身为四品骑都尉,为人勤勉,武艺精湛,品质忠良,德厚流光。念其屡建功勋且年纪渐长,特赐吏部尚书曲靖之女曲氏乐瑶为妻,以示天恩。曲氏贤良淑德,品貌端庄,堪称女子楷模。望佳偶早成,为程氏一门开枝散叶,绵延后嗣,以继忠心。另左迁程仓翼为三品轻车都尉,即日生效。钦此——”

“谢主隆恩……”

众人齐齐拜倒,三呼万岁。

程雪嫣四下观望时,却见绮彤也夹在人群中,及至众人起身她仍在俯身长拜,似是睡着一般。

人群纷乱起来,一时竟失了她的身影,待回过神来,众人已经把程仓翼包围了,道贺连连。

的确,皇帝赐婚,天大的喜事,足以证明程氏一门在天昊国的地位;与曲府联姻,又是喜事一桩,两大家族联手,程府的势力就此更加根深蒂固;左迁至轻骑都尉,程仓翼年仅二十二,却已是三品的官职,前途无量啊!

这喜事连喜事让众人喜不自禁。

程雪嫣悄悄避到树荫下,看着眼前一团热闹,只觉恍如一梦。

人群移动,隐约露出程仓翼的脸。那脸上虽笑着,却毫无喜色,目光空洞茫然。他转头四顾,似是在寻找什么人,只有在这时,那眸子里才显出真实的伤痛与无奈。

程雪嫣亦在寻找那个人,可是她曾经长拜在地的位子空空如也,于杂乱兴奋的道贺声中异常寥落……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光景,竟是惊天逆转,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一道圣旨,可是如果它再晚来一步……晚来一步呢?

程雪嫣坐在床上发呆,设想着种种可能,可是她也知道终究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就从那一刻起,一切已成定局。

程准怀这招不知应作上上之策还是铤而走险,万一真的晚了那么一步,程仓翼与绮彤远走高飞,这后果……

或许她应该庆幸一切都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否则……

圣旨……赐婚……皇权……

程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殊遇,这恐怕是多少个人家盼了几辈子都盼不来的,可是她为什么脑中只转悠着“盛极而衰”这个词?为什么会指尖发凉浑身打颤,眼前时不时就闪现出馨园那一大片殷红似血的曼珠沙华?

“姑娘,”碧彤打了个呵欠,一场惊喜消耗了她剩余的体力:“累了一天了,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吧?”

她闷闷的起身。

碧彤便解开那绣花带围,褪下墨色上衣……

“叮……”

碧彤弯腰捡起那东西,迷蒙的眸子顿时露出好奇之色:“这不是姑娘的银簪吗?上次说骑马掉了,怎么会……”

莫名的就想起那个温暖舒适的怀抱,莫名的就想起他丢了一副手套给她,还若无其事的说了句“骑马还不集中精力,当心摔下来……”莫名的就……

心一跳,急忙夺过那簪子,正想寻那手套,碧彤却早已摆弄起手中的玩意,还套在了手上,来回翻看:“这是什么啊?好像是鹿皮做的……”

一把揪下来,心中竟是老大愤怒……凭什么碰我的东西?

碧彤见她忽的变了脸色,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韩公子送的?”

她也不搭言,自己将衣物解了去就躺到床上,还撂下了锦绣弹花帘帐。

留下碧彤在地中犯起了寻思,也不知是哪里惹了主子。踌躇片刻,方熄了灯,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眼前一片漆黑,她摸索着那手套,将它戴在手上。

不大不小,不肥不瘦……正合适!

怎么会就如此合适?她与他的接触不过是上次学骑马时他紧攥着她的手……不过转念一想,这具身体毕竟同他生活了三年,纵然再无感情也应该是熟稔的吧?如此心里竟有些不自在。

她现在到底是自己还是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寄生物?

一声叹息。

那层包裹暖暖的,软软的,很舒服,一如他的怀抱……

脸一热,却是褪下那手套,思量片刻,放在枕边,拿手摩挲着,眼前不禁跃出他那双满是针眼的手……

翻了个身,强迫自己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却又想了会心事,方禁不住睡意,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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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没事吧?”

小喜轻声问道,顺敲了敲门。

公子不知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过了半天又喊他拎洗澡水进去,却一再强调“必须是冷水”。

这种天气……冷水澡……

小喜仅是想想就不觉打了个冷战。

最近虽然天气转暖,可夜里还是凉的,也不知主子在搞什么鬼,莫非……

他眼珠一转,偷偷鬼笑半晌,方又悄悄门,以非常曼妙的声音说道:“公子,要不要我叫三姨奶奶过来?”

“咚!”

门板猛震了一下。

小喜急忙抱住头,好像那东西已经丢在了头上似的。

里面传来主子的怒吼:“立刻给我消失!”

主子最近的心情就如这天气般变幻莫测。

小喜不敢逗留,捂着脑袋一溜烟跑了。

“咕嘟嘟……”

一串水泡从眼前升起,水波微动间,她的容颜盈盈的浮上来,渐渐清晰,那脸上映着石盏中浮动的月光,清丽无双。她在笑,笑容明媚如春晨带露朝花……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也会笑……

138偏偏是你

呼……

他从水底钻出来,大口喘息着。

她的脸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摆在檀木桌角的黄蜡小龟。

“咕咕咕……”

水面泛起涟漪,“三闲”二字浮出水面,却是那小龟。

小龟转了两圈,发现木桶中并无甚好玩的,便竭力游到与自己共浴的男人身边,不停的拿爪子搔弄他的前胸。

顾浩轩抓起它,举到眼前,它便抻着脖子四肢发力的拼命划拉。

放它在澡桶中继续游玩,却拿巾子蒙住脸,头枕在桶边。

小龟不肯消停,继续在他胸前拨拉,意图引起他的注意。他看也不看的捉它起来直接放在胸上。小龟转了一圈,终于满足,四肢伸展的趴在上面休息。

它真乖,就像……

……她往后一退,正撞在她胸口。似乎来不及思考,他便毫不犹豫的护住她……

那一刻只有一瞬,却又似漫长,他拥着她娇柔战栗的身子,她像只受惊的小猫伏在他胸前,乖巧又安静……

他从未发现,这身子抱起来竟是如此的舒服,竟一时不放开……

“哗……”

再次埋身水中。

怎么搞的,泡了这么久的冷水,怎么浑身还跟火烧似的?不仅是身子,还有脑子,还有心……每一处都热滚滚的,令人坐卧不安。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声响,好像是谁的衣裳在摩挲着门板。

“谁?小喜吗?”

他准备让小喜再换一桶冷水,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外面的人回应。

“是谁?谁在外面?”

门板的摩挲声停了停,过了一会,传来一声怯怯的回答:“是我……”

“念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有什么事吗?”

“我见爷的房间这么晚了还亮着灯,想是有什么事,过来看看……”

说着,似是愈推门进来。

他蹭的从水里站起,也不顾毫无防备的小龟一通翻转“咕咚”落水,只摘了那搭在六扇“八骏”屏风上的月色长袖中衣裹在身上。

“我这边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身子不便,还是早点休息吧。”

后面这半句似很是感人,门外竟响起了低低的啜泣。

顾浩轩甚是心烦:“快回去吧,我要睡了。”

言毕迅速熄了灯,躺在床上。

但见那映在菱形格子窗上的女人头隐隐的停了一会,便消失了。

心中不禁怒火翻腾,都是她,若不是她,念桃怎么会……

可是怨气转眼就散了,她从漆黑中浮出。

暗夜像烟气般在她身旁飘渺退散,只余淡月清辉笼着她,仿若幻境仙子,只见她浅笑吟吟,载歌载舞,模样调皮又可爱。

“一边饮,一边唱,天色将明话悠长。酒儿越喝心越慌,他为何不懂我心中想呀,心中想。说者有意听者痴,从来笨蛋活得长……”

唇角不觉衔上一丝笑意,竟轻声哼了起来。

“不想明日是与非,今夜与你醉一场,醉一场……”

转而叹了口气,今日一醉,何日再聚呢?

再叹,可能再无相聚之日了吧,因为江渚……江渚就要带她走了,即便不走,她也是……

懊恼的翻了个身,她俏皮的样子又蹦到眼前……鼓起腮帮,用力的吹了口气……水花四溅……

不禁笑出了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也有如此调皮的时候,记忆中的她木木的脸上无一丝表情,无论立还是坐,就像是一幅画,美则美,却是了无生气,而今……

是因为失忆吗?

如此,失忆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他喜欢看她有说有笑的样子,喜欢她开心便是开心,生气便是生气的明了,喜欢她的生机勃勃,喜欢她的聪明机灵,喜欢她眼波流转间的每一丝微妙,喜欢她……

什么?他……喜欢她……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仿佛心底压着一件遗忘了许久的箱子,如今无意打开了盖子,却被里面的宝物晃花了眼。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是江渚的心上人,江渚是他的好兄弟,他怎么可以……他有这种念头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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