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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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由的爪子伸进了莫世遗的被窝,接著被对方一把抓住。他迅速挣脱开去,又被对方反手抓住。几个来回之後,被子掉在了地上,大床开始晃动,隐隐可听到嘿嘿哈嘿的声音从床内传出。
“隔壁屋的!大晚上的妖精打架,还让不让人睡了!”
砰砰砰,有人砸墙。气喘的月不由拉下脸上的被子,问同样有点气喘的人:“说咱们呢?”
“嗯。”
“不是吧。他说妖精打架,咱俩又不是妖精。”
“……睡觉!”
“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睡!”
“……我说。”
(24鲜币):第二十一章
这一晚睡得真是香。成棣打著哈欠,伸著懒腰从里屋出来,不意外看到两个已经起床的人。
“盆里的水是刚换的,洗完了过来吃饭。”
坐在饭桌旁的莫世遗出声,还没完全清醒的成棣点点头,去洗脸。被“劫持”之後,成棣就离开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幸福”日子,这是头一回有人帮他打好洗脸水、倒好漱口的水,成棣真是感动啊。
洗好了,成棣在饭桌旁坐下,饭桌上有包子馒头,还有三样小菜,还有粥。月不由已经饿了,但莫世遗说什麽也要等成棣起床再吃。成棣刚坐下,月不由就抓起一个包子,大口一咬。
成棣笑看了眼月不由,给自己舀了一碗粥,问莫世遗:“昨晚睡得好吗?这家伙的睡相怎麽样?有没有流你一身口水?”
月不由不高兴了:“你又没跟我睡过,怎麽知道我会流口水。”
成棣咧嘴:“我在你睡觉的桌子上看到过。”
“你怎麽能肯定是我‘流’的。”
“因为只有你会在桌子上睡。”
“也可能是你趁我睡著了吐在桌上的。”
“你……”成棣的话被突然塞进嘴里的一个大包子打断了,他呆住了。月不由当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啊!”他大张的嘴里多了一块肉,这回换月不由愣住了。
收回手,顺路拿起一个馒头,莫世遗沉声下令:“吃饭。”
嘴巴缓缓动了动,月不由接著快速咽下那块肉,朝成棣“哼”了声,不理他了,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吃饭。
成棣吸吸鼻子,拿下包子,顺便咬了一口,也乖乖吃起了饭,不理月不由了。两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莫世遗的耳根清净了不少。
吃了几口包子,成棣起身关上窗,然後道:“世遗,你把面具摘了吧。这里又没外人。”月不由立马抬起头:“就是,又没外人你还戴著干嘛,摘了摘了。”
莫世遗看向成棣,成棣笑笑:“这里坐著两位高手难道害怕被别人看了去?”
也许是此时的氛围太轻松了。莫世遗放下筷子和手里的馒头,缓缓摘下了面具。成棣脸上的笑没有了,面前是一张和自己神似的脸。在他的记忆中,他的这位双胞兄弟始终戴著一副银色的面具。即便是那一晚的偷换身份,他也未曾好好留意过。此刻看著莫世遗苍白且毫无表情的脸,成棣的内心不是不震动的。
莫世遗也看著成棣,这是他第二次和成棣这样面对面,心境却是迥然不同。第一次,两人之间有著对彼此的仇视,但这一回,仇视变成了一种他说不清的情绪,他和成棣之间似乎赤裸裸的,毫无遮拦。
为了掩饰莫世遗的身份,王皇后让莫世遗戴的面具甚至连他的下巴都遮住了。只是在腮帮部分成两部分,让莫世遗的嘴可以灵活的动作,以便正常的吃喝。对成棣来说,他唯一熟悉莫世遗的就是他的面具和他仅能露出来的双眼。
那张脸很像他,却又不像他。成棣以为那张面具下的应该是一张和那人的身体相当的红润健康的脸,他万万没想到那张脸甚至比他的还要苍白。这一刻,成棣似乎可以理解莫世遗内心的愤怒了。若要他和世遗换,他,肯吗?
倘若他们没有生在皇家,那现在,他们两人会有怎样的境遇?起码会像别人家的兄弟那样手足情深吧。成棣嘴里的包子怎麽也咽不下去。
莫世遗的心里又何尝平静。他与面前的人是兄弟,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可,这却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相见,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的相见。倘若他们没有出生在帝王家,他与成棣也应该像他与世召一样亲密吧。
“这样看你俩,比我躲在树上看还要像。”一人的声音打断了饭桌上的沉闷。成棣和莫世遗同时收起心绪看向说话的那个人。这一看不打紧,两人都愣了。
“咋了?”腮帮子因为含著包子而鼓囊囊的某人被瞧得莫名。
“你……”成棣的眼神闪了闪。
“我咋了。”快速咽下嘴里的包子,某人咬下手里的最後一口包子,看看两人说:“你俩比我见过的双胞兄弟都要像。”随後,他就很煞风景地对成棣说:“我知道你娘为啥要莫世遗戴面具了。他不戴面具完全就是你嘛。”
成棣的脸色变了,哪知某人又很过分的说:“嗯,也不完全像,还是有不同的。你比莫世遗瘦,也比他矮。”
“你就直说本宫看上去弱就行了。”成棣泄愤地咬了一大口包子。
某人耸耸肩:“你本来就弱啊。”
“月不由!”啪地放下筷子,成棣怒了。他最讨厌别人踩他的痛处!
“忠言逆耳都听不得,还太子呢。”假装委屈地咕哝一声,月不由低头吃饭。
成棣气得牙痒,如果他会武功,如果他会武功……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帮成棣说话了。“武功高只能说明你有武学的天赋。但成棣有些地方你却比不上。”
“哪里!”月不由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如人,这也是他的忌讳(痛处)。
莫世遗看著成棣说:“琴棋书画,你样样不如他。”
“切。”月不由马上一脸的不屑,“那玩意有什麽意思,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强身健体,更不能自保。”
“错。”莫世遗很不客气地反驳,“琴棋书画可以换银子,自然可以当饭吃。琴棋书画锻炼人的意志,培养人的修为,强壮人的心怀。俗话说心宽体胖,心胸开阔,这身体也就健康了。琴棋书画皆可会友,江湖上不乏热衷於琴棋书画之人。有了得力的朋友相助,自保又有何难?”
“歪理。”月不由拿莫世遗说过的话回敬他,“你让成棣给我换一两银子瞧瞧。”
“太子的墨宝,千金难求。”
“……”月不由也啪地放下了筷子,“他的身子哪里强壮了?”
“那是先天带疾,与琴棋书画无关。要不是他平日善於养心,他的身子只会更糟。”
“歪理!”月不由撸撸袖子,“他哪里有得力的朋友相助了?他被人追杀,还不是我救了他?我可不是因为他的琴棋书画才救他的!”
莫世遗掷地有声地说:“我愿意帮他的初衷便是因为他的琴。”
成棣怔愣,月不由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他憋出一句:“歪理!”
莫世遗拿起月不由的筷子塞到他手里,淡淡道:“歪理也好,正理也罢。成棣也希望自己能练武,你不能因为他的身体不好而总嘲笑他。还有,他是太子,你对他要有该有的恭敬。”
月不由的腮帮子鼓了,这回是气的,因为他说不过莫世遗。握著莫世遗塞给他的筷子,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成棣一直看著莫世遗,过了会儿,他的嘴角扬起,重新拿起筷子。
“听到没有,要对本宫恭敬点,小心本宫登基後把你抓进宫里当太监。”成棣用他的玩笑来掩盖内心的震盪。
“切。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恭敬?!下辈子也不可能!狠狠抓起一个包子,月不由用力咬下一口,泄愤。可怜的包子,今天尽被人拿来泄愤了。
“呵呵呵……”相比月不由的气闷,成棣的心情十分的好。他吃了口菜,摇摇头:“月不由啊月不由,本宫是暂时拿你没辙,可俗话说一山还有一山高,呵呵呵……”
“成棣,你别撩拨他了。”说完了那个,莫世遗接著说这个。
“呵呵呵……”成棣是不“说话”撩拨了,可他的笑声听得月不由更是火大。
都是因为有莫世遗在,成棣才敢如此嚣张!月不由愤怒地瞪著莫世遗的筷子,对方夹咸菜去了,他立刻伸筷子去抢。抢到了!他直接放进自己的嘴里。
看一眼月不由,莫世遗去夹另一道菜。马上有一双筷子截住了他的菜。大人不跟小人斗,莫世遗转战另一道菜。但可惜的是,他这个大人不跟小人斗,但那个小人却是卯足了劲要和他斗。这不,筷子又紧追而来。
嘿嘿哈嘿,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直被紧追不放的那双筷子不打算再忍让了。你要抢,好,我奉陪!一时间,盘子中上演起小菜争夺大战。而唯一的观众却是捧著肚子笑得东倒西歪,丝毫不管他是引起这张战争的罪魁祸首之一。
当成棣终於困难地忍住了笑,争夺大战也到了尾声。结果是两人平分秋色,谁也没吃到。为啥?菜都被弄到桌子上了呗。不过不管吃没吃到,月不由的心情是好了一些。他没吃到,莫世遗也没吃到啊。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罪过罪过。”对著桌上的“尸体”,成棣双手合十,很是惋惜。
“切。”
瞪了成棣一眼,月不由捧起自己的粥碗,大口喝了起来。肚子饿了。莫世遗也喝起来粥,显然也是饿了。
看著两人,成棣发出一声感慨:“世遗,你长得跟月不由有点像啊。”说有点是轻了,该说,神似,不同於他与莫世遗的神似。
月不由喝粥的动作明显一顿,可是他却什麽都没有说,而是稀里呼噜地猛喝了起来。莫世遗放下碗,看了看成棣,又看了看月不由,微微蹙眉:“你与他,也有点像。”显然莫世遗的“有点”也带著谨慎。
“什麽?!”成棣惊讶极了。
莫世遗指指彼此:“他与我像,自然也就与你像了。”
啊,是啊,他与世遗是双胞兄弟。月不由像世遗那不就是也像他了?成棣转向月不由,然後伸手把他的手拉了下来,被碗挡住的脸一览无馀。
“你干嘛,喝粥也不让啦。”月不由又捧起碗。
“等等再喝。”成棣按著他的手,盯著他瞧。
“又怎麽啦。长得像就像呗,有什麽稀奇的。”月不由习惯性地抬手去擦嘴,结果另一只手也被人按住了。
“世遗,真的很像呐,难怪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面善呢。你看是不是?”成棣指指自己的脸。莫世遗的眉心拧得更明显了,确实很像。昨天他一来就跟月不由打了一架,成棣又戴著纱帽,後来三人吃饱喝足就忙著休息了,他也没注意。现在一看,果然很像。
“你俩不是更像?要看,你们到一边看去,别打扰老子吃饭。”甩开两人的手,月不由捧起碗喝粥。
成棣和莫世遗这回没拉月不由的手了,成棣旁若无某人地对莫世遗道:“他说他今年不是四十八就是四十九,你信吗?”
莫世遗没有回答,但眼中的答案很明显——不信。
成棣看著莫世遗的脸自言自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儿子呢。”
“碰!”一声巨响吓了成棣一大跳。
“谁儿子!你说谁儿子?!老子今年四十九!他就是投胎前生也生不出我这麽大的儿子!”
月不由一蹦三尺高。他才不是莫世遗的儿子!
成棣是真被吓到了,脸色都白了。莫世遗抬手按住月不由的肩膀把他用力按坐了回来。
“成棣没有别的意思,你又何必反应这麽大。成棣不能受惊吓,你要他的命吗?”莫世遗的口吻都有些严厉了。放开月不由,他起身走到成棣的身後一掌贴住他的後心。
也看出自己把成棣吓坏了,月不由抿紧嘴抓过成棣的一只手,扣住他手腕的穴道帮他缓解。过了好半天,成棣吐出口气,脸色没那麽白了。
月不由这才开口,变相的道歉:“我就是这张脸长得嫩,其实很老了。至於为何跟你们长得像,那得问我娘。那个,你这病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但肯定有得治。天下之大,还没个神医能治好你?我不信。想当初我病得都快死了後来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我答应你,等送你回京之後我就帮你去找神医。”
成棣笑了,带著没往心里去的大度。
“这可是你说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
“说错说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本宫就静候你的佳音。”
成棣抬起左手,月不由笑著与他击掌。
两人没事了。莫世遗放开成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饭。一顿饭都能吃得如此跌宕起伏,也只有这两人有这个能耐了。
月不由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抬手就要擦嘴。一只手快他一步拦下了他,送上一块手帕。月不由哼了哼,但还是拿过来擦了擦嘴。成棣看著再次摇头,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哇。不过这家伙真的很像世遗的儿子哎。为何不是他的?太子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他能生出两个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吃完了饭,莫世遗就下去结帐了。站在过道里看著结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