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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槿色如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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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芸儿猛然抬头,看见苏槿若灼灼的目光,有垂下了头,脸又红了几分。

“好了,许你再想想吧,但可不能想太久,俊衍可是有太多人惦记着呢。”苏槿若半带着调笑的意味说道。

芸儿虽害羞,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也说不清七巧楼到底是何处吸引着季杰,三天后,他再次来到了这里,拒绝了暮云专门为他安排的雅间,径自走到大厅寻了个位子坐下。闻讯而来的暮云不知季杰究竟是何意,倒是曹圭冲她微笑着点头,给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5)

七巧楼里永远不缺高谈阔论的人,此刻季杰点了两杯清茶,细细品着,耳朵却是竖起听着众人的言论。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大考的日子,但季杰却似乎有心在大考前搞清楚这些士子的情况,这些日子通过各种渠道也探听了不少消息,但他还是想亲眼一度究竟。

他的唇角扬起不经意地笑容,曹圭心下了然,他似乎是有所收获了。

曹圭在御书房外来回地踱步,两个时辰里他已经让小太监进去通报不止十次了,但出来的回话都是:陛下正专心读书,请曹大人稍候。

稍候,这一稍候便是两个时辰,曹圭的肚子都有些饿了,但他似乎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五脏庙了。

两个时辰前,太后召见了他。太后的态度非常明确,之前他帮着皇上挡回了众大臣的立后纳妃的折子,她就不追究了,但这一次太后接了她的外甥女进宫,说是陪她解闷,实是让她来熟悉宫中生活的,要曹圭说服皇上,立了她的外甥女为后。

在太后面前,曹圭自然只能应下了这个差事,转身便来御书房找季杰,却是吃了闭门羹了。

小太监惶恐地看了曹圭一眼,正好和曹圭四目相对:“卓公公,有何指教?”

曹圭对人一向客气,但今日对小太监的话里却带着些火药味,让小太监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嗫嚅道:“曹大人,时候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去,等明日再来吧。”

小太监心里也犯嘀咕,陛下明明在里面没什么要紧事,为何不要宰相大人进去,这往日宰相大人来御书房可是连通传都是免了的。

曹圭看了一眼小太监,提起衣摆,冲着房门而去。小太监想拦,但还是晚了一步,曹圭就这么闯了进去。

听到门口的动静,季杰咧开嘴笑了,他要的就是曹圭闯进来。

“曹爱卿可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季杰带着笑意说道。

“陛下,您让臣……”曹圭的话没说完,便被及季杰的噤声动作制止了。

“朕的表妹如何?”季杰问道。

曹圭气结,隐忍着说道:“臣不曾见过表小姐。”

季杰恍然大悟状:“噢,原来如此,那曹爱卿想和朕说什么呢?”

“小德子。”季杰朗声叫道,候在门外的小太监应声跑了进来。

“传旨:曹圭擅闯御书房,罚在宰相府思过二月,不得进宫。”季杰说道,说完,还冲着曹圭笑。

可怜小太监低着头领命,全然没有看见自己主子的样子,否则非神经错乱不可。

曹圭无奈地笑着,这倒也好,龙颜大怒,让自己两个月不得入宫,自然也无法觐见天颜,更谈不上说服了。

“臣,谢主隆恩。”曹圭恭敬地行大礼叩谢后离去。

看着曹圭的背影,季杰的笑意更甚:“传旨,朕近日忙得很,任何人不经宣召一律不见。”

什么表妹,季杰毫无心思,倒是又响起了七巧楼,那小娘子倒是有意思,可惜已经成婚了。想着,季杰又拍了自己一下,暗骂自己魔怔了,竟会想这么个人,目光不由得变得深邃,那个人自己可是有四年不曾见了呢,也不知怎样了?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6)

一道圣旨让曹圭成了闲人,入不了宫上不了朝,虽没罢官,但也算是被变相地卸了职。

年届三十尚未成婚的曹圭算得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但在宰相之位却是长达五年之久了,此刻一身青衫的他走在皇都街头,真是难得的悠闲。

看着七巧楼门前“天下第一楼”的匾额,他无奈地扬了扬唇角,这也算是他被卸了职的好处,总算有机会独自来这里喝一杯水酒。

“曹公子?”暮云显然对曹圭的到来有些惊讶,但依然将他引入的包间内,“公子难得如此闲情啊。”

曹圭目不转睛地看着暮云,让暮云有些不知所措,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地招呼着。

“暮老板,曹某想和你谈谈,可否?”曹圭终于开了口。

“公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暮云在他对面坐下,不曾叫人进来伺候。

“暮老板已是有家室的人,能不能不要再招惹我家主子了。”曹圭倒了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暮云。

暮云不曾接过,直视着曹圭,带着薄怒,冷冷一笑:“公子此言差矣,小女子开门做生意,每个客观都是小女子的衣食父母,何来招惹一说?”

曹圭无奈地一笑:“请恕曹某失言,只是我家爷三不五时往你这里跑,可家里催着他成亲,他倒是推三阻四,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好不为难。”曹圭轻叹了口气,吞下了一杯酒。

其实,他也不是针对暮云,只是想找个人诉诉苦,虽然知道暮云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他似乎还是更愿意隐晦地说着彼此的关系。

暮云明白他的意思,浅浅一笑:“或许是你家爷还不曾遇到良人吧。”话这么说着,暮云脑海里无端浮现了桂花树下抚琴的白色身影。

曹圭又吞了一杯酒,无言地摇头。

“公子不也未曾娶亲吗?”暮云柔声说道。

皇都里传言,这当朝宰相年轻有为,相貌堂堂,这媒人都踏坏几根门槛了,连正主都不曾见过一眼。日子一久,各种流言四起,有说他有隐疾,又有说是当今圣上好男色,不让他娶妻,云云。

面对如此流言,无论是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还是位列百官之首,掌握天下事务的宰相,都置若罔闻。如今,暮云如此一问,曹圭的心倒动了一下,看向暮云的眼神似乎也夹杂了些不同的情愫。

“曹某闲散惯了,受不了束缚。”曹圭淡淡地说着。

暮云也不再问,陪她喝了几盅酒就罢了。

回到后院,芸儿和苏槿若说起和曹圭聊天的种种,苏槿若盯着芸儿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如何看曹圭这个人?”

“皇上不立后纳妃必有他的道理,绝不会是和曹大人有什么瓜葛,而曹大人也并无隐疾。”芸儿道,“我倒觉着是他没遇上可心的人,或者曾经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只是他不愿说而已。”

苏槿若点了点,目光飘向窗外:“这两天,敏儿也该到了吧。”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7)

敏儿离开岭南王府至今,已过去了近五年了。当苏槿若见到她的时候,不得不感慨时光飞逝,如今的敏儿早已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敏儿给小姐请安。”敏儿福身道。

“敏儿,长大了。”苏槿若百感交集,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看着敏儿明丽的脸庞,苏槿若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彼时,自己刚从明阳山北空寺出来,彼此,遇见如云如月的季岩。

恍然回神,又和敏儿聊了几句。对于敏儿的成长,苏槿若是知晓的,来自芙蓉阁的线报从不曾间断过。

苏槿若为敏儿准备了一个独立的院落,如今这小丫头的身份可是不同了。

“祈国国主倒是爽快。”苏槿若淡淡地说着。

“对他,那可是莫大的好处。”芸儿不以为然地说着,这件事是她出面操办的,如今的敏儿可是祈国国主的妹妹,祈国公主的身份。

“这也是应得的。”苏槿若说道。敏儿本就是祈国王族的血脉,公主的身份本是应该,现在只是得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罢了。

一晃过了半月,八月的皇都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曹圭自那日后,在没有来过七巧楼,倒是季杰又来了,这次,暮云亲自将他引到雅间。

刚到门口,季杰停住了脚步,里面的琴声甚是流畅动听,还有着几分熟悉之感。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只看见一道鹅黄的背景坐在琴前,轻轻抚动琴弦,琴声在她的十指间流淌。

季杰就这么站在门口,一直到一曲终了,扣着掌心,直呼“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敏儿缓缓转身给季杰行礼,态度落落大方,只是覆面的轻纱让季杰看不真切她的容颜,但这样的身段和气度,分明是个绝代佳人无疑。

季杰落座后,敏儿上前行礼道:“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子?”

季杰一愣,旋即道:“姑娘的每个曲子都足以绕梁三日。”

暮云看在眼里,浅浅一笑,附在敏儿耳边说了几句话,便退了出去。

敏儿一曲接一曲地弹奏着,季杰就这么听着,还闭上眼睛打着拍子,好不惬意。

对敏儿,明明只是个陌生的女子,却生生地生出来几分熟悉感,这让季杰困惑,回到寝宫,依然在想着这个问题。看她的气度,绝不是七巧楼的乐姬,可又为何会在那里弹奏,而那个雅间向来是他专用的,莫非是暮云的刻意安排,那此女是何人,暮云又是何意?

思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想和曹圭商量,可曹圭还在受罚。季杰懊恼,早知该把这期限弄得短些才是。

转眼到了中秋,纵使季杰有千般理由,也不能不给太后去请安后。

到了康宁宫,自然也见到了那个表妹。太后话里话外都是要他娶亲的意思,甚至表明现在不愿立后,纳妃也是可以的。但季杰愣是装作不懂,只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有借口国事繁忙,早早地告退。

太后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虽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8)

离科举大考不足半月,季杰赦免了曹圭,命他进宫商讨大考事宜。

曹圭进宫,却看见一身便衣的季杰,不觉讶然。

“如此佳节,朕自当与民同乐。”季杰说道。

听到这话,曹圭宁愿自己继续受罚。

不出所料,季杰出宫后果然直奔七巧楼,如今他在七巧楼有个专属的雅间,倒是不用担心位子的事情了。

如此佳节,七巧楼果然是客满为患,奇怪的却是不见暮云的身影,雅间里也没有弹琴的佳人,这让季杰失望。白日里,当太后说要纳妃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抚琴的人。

“请敏儿姑娘过来伺候吧。”季杰说道,这七巧楼里的人虽不知他的确切身份,但也知道他是老板娘的贵客,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敏儿姑娘?”小二一愣,“我们这里不曾有这么一位姑娘啊。”

季杰向他描述了一番敏儿的样貌,小二还是摇头,曹圭便让他退下了。

季杰怔在原地,半天才道:“莫非是朕中邪了?”

季杰所不知到的是,他到七巧楼的时候,后院已经忙翻了天,纵使有人进去通报,芸儿同无法分身出来招待,原因是因为:苏槿若病了。

从那一次咯血后,苏槿若似乎就落下了心悸心慌的毛病,每当月圆之夜便会发作,而中秋是月亮最圆的时候,她的并也就发作得最为厉害了。无论是芸儿还是苏槿若自己,对这个毛病是毫无头绪,只能这么忍受着。

苏槿若的呼吸越来越弱,意识越来越模糊,以致进入了昏迷的状态。芸儿不敢擅离半步,守在她的跟前,而何俊衍则是全副戒备的守护着后院的安全。好在现在他们明面上不过是个商贾人家,院子里侍候的人都只知道老板娘有个体弱多病的姐姐,而内院是一般人不能进去的。

敏儿的到来让院子里多了个帮手,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向康健的小姐竟会有了这么奇怪的病,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芸儿见了,将她轰出了房间,免得苏槿若醒来见了她这副样子心烦。

“何大哥,小姐怎么会这样的?”敏儿的记忆里,何俊衍虽然一向不苟言笑,但却是个心善之人,待她也一向是极好的。

何俊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芙蓉面,不觉放缓了音调:“没事的,敏儿,主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敏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但何俊衍的心里并非如此乐观,苏槿若这次犯病相较于前几次都更为厉害了,已是凌晨时分,却毫无清醒的迹象,如此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又转念骂自己,主子定然是会多福多寿的。

芸儿又把了把苏槿若的脉象,虽然依然虚弱,但却渐趋平稳,她体内深厚的内力,让芸儿不敢擅动银针,而她金石无效的体质也只能让她干着急,只能等着她自己慢慢康复过来。

“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一晚上,季杰屡屡失神,曹圭颇为不解,但也不好问,过了戌时,便催促他回宫了。

第一章 谁见幽人独来往(9)

季杰望着无主的古琴,不觉有些失神,在曹圭喊了两声后才回过神来。

出了七巧楼,季杰没有上马车,而是徒步走着,曹圭不语,紧紧地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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