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面不寒杨柳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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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朱：“到底是什么人，重要到让萧沐良延迟婚礼三年？许小姐今年都二十三岁了，再蹉跎下去，再怎么貌美如花都成明日黄花了。”向紫：“有人说是因为萧沐良的前未婚妻失踪了，萧沐良一直在寻找她，说找不到人，就无法安心成亲。”闻朱奇道：“还有这种内幕，萧沐良不是跟人家解除婚约了，怎么还牵扯不清？”向紫附和：“许小姐人还没有嫁过去呢，人家的心就不在她这里。别看她表面风光，其实背地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萧沐良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在乎她。”
两人还在继续说话，慕雪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云策见她脸色不对，轻轻地提醒道：“慕雪。”慕雪收回飘离的思绪，拿起筷子，食不知味。既然火焰门的首席大弟子都在此，那么唐凡和柳月冷肯定也在附近。两人吃过饭以后，上街溜达了一圈。傍晚时分，街上仍然热闹异常，远远近近可见小贩在声嘶力竭地招徕客人。
慕雪想起上次来宁安城的时候，没来得及去看河灯，这次她直奔河边，天色尚早，河面上空荡荡一片。她颇为失望，在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云策全程保持沉默，静静地看着她，心里默默揣摩着她的情绪。有很多记忆，她刻意把它放在一个角落里不去想，然而等它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尽管过了许多年，它依然鲜活如初。
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萧沐良问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她表示只想要一根蜡烛。结果萧沐良让人在清平河里放了成千上万只河灯，为她庆生。长长的清平河里放满了一盏盏河灯，烛光闪耀，美丽耀眼得如天上的银河，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围观。萧沐良指着河灯对她说，她可以许下三个愿望，河神看在她带来这么多光明的份上，会帮助她实现所有的愿望。
有人说他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他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她感动莫名，嘴上还故意为难他，对着河灯大声许愿，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哭笑不得，还是想方设法满足她的愿望。他撇下堡中的事务，带着她去山顶上露营看星星。她还记得，在那灿烂的星空之下，他坚定地誓言，他要她这一生都过得幸福快乐。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们两个一直吵架，她变得叛逆不羁，浑身长刺，而他则耐心尽失，敷衍了事。她故意处处找茬，惹了一大堆麻烦，让他头痛不已。有一天，他终于觉得厌烦，朝她大吼，要她立即消失。受此委屈，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如他所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神通广大，一天之内就把她给抓了回去。面对她的倔强和愤慨，他终于放下身段和架子，跟她低声下气地道歉。只是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心高气傲，不懂得见好就收，心里觉得特别委屈，跟他一味地置气。甚至她还一点都不给面子，将他拒之门外。她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很快就来哄她，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后来就传来了他要解除婚约的消息，她简直难以置信。
往昔的记忆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道道割开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在这个世界上，他是疼她最深待她最好的人，却也是伤她最厉害的人。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等她发觉的时候，脸上已经湿润一片。她尴尬地擦着脸颊，抹去那些失意。云策的眼睛深邃难懂，掏出手绢，缓缓递了过去。
泪水打湿了脸上精心绘制的妆容，随着她的动作，胭脂被一一抹去，那原本平凡至极的容貌下隐约可以窥探到一丝天姿国色。她抹着眼睛，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我失态了。” 她背过身去，不愿自己的狼狈被别人看到。云策皱皱眉头，无意窥探他人的隐私，站起来，大步走开，给她一个单独的个人空间。
华灯初上，她一个人看着河面上稀稀疏疏的河灯，触景生情，哽咽得不能自己。
正当她独自伤心难过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她惊喜不已地接过来，条件反射地对着来人道：“沐良哥哥。”映入眼帘的是云策那张惊为天人的俊颜。她满脸失望，将糖葫芦紧紧攥在手里，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谢。云策毫不在意地在她身边坐下，用闲聊似的口气说道：“我听说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要吃糖葫芦。”
她剥开糖纸，反驳：“谁说的，我心情好的时候也喜欢吃的。”
云策轻声笑道：“原来真的只要一根糖葫芦就可以改变你的心情，我以前听说的时候还不敢相信。”
她一边咬着零食，一边问道：“是谁说的，都把我的秘密给泄露了。”
云策保持缄默，拒绝透露出卖她的人。
她猜测：“肯定摘星和奔月这两个丫环中的一个。摘星最懒惰了，平时能不行动就睡觉，能不动口就保持沉默，所以肯定不是她在多嘴。剩下就只有奔月了，这个家伙只要用零食贿赂一下，什么节操都没有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能把所有东西都讲出来。一切秘密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公共资源，随时要做好人尽皆知的准备。”
这一次奔月死活不相信她没有被人欺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嘴巴一喇叭，让她每次出门都要顶着大家异样的眼光，别提有多郁闷了。胖婶还特意跑过来安慰她，让她要看得开一点，当做被狗给咬了。她真是哭笑不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胖婶相信，那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云策问道：“能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零食吗？”平时也不见得她有多喜欢吃甜食，却独独钟爱这一种零食，背后肯定有原因的吧。他很少关心他人隐私，此时却鬼使神差冒出这么一句。
她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说道：“其实我以前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个，后来才开始学会吃的。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沐良哥哥总会拿一串糖葫芦来哄我，尽管我不喜欢，但是不愿意辜负他的心意，只好一一吃光，表示我没事了。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女孩子一生气就要用糖葫芦来哄，于是他每次就只用这招，搞得后来我都只生闷气了。不过，吃着吃着，我发现糖葫芦也不难吃，酸酸甜甜的，味道挺好的。”
她慢慢地诉说，他静静地倾听，月光淡淡地照在河面，夜风徐徐吹来，涌上两人心头的竟然不约而同是涩然。
云策看着她的侧脸，提出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慕雪，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认真思索了一会，才回答：“我只要一个能够温暖我到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变勤快了，嘿嘿。
第四十三章
接近唐凡并没有费很大的力气，慕雪和云策只是在他眼皮底下联合上演了一出经典的卖身葬父和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就惹得唐凡大动肝火，出手训人。云策光荣地功成身退，留给她一个鼓励的小眼神。慕雪在唐凡收工走人之际，咬牙不顾形象地抱住唐凡的大腿，扯住他的衣服，让他寸步难行。
唐凡向来不羁小节，腰带系的松松垮垮的，那一身布料被她用力一扯，居然当众掉了下来。慕雪准备的眼药水没有派上用场，她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继续抱住唐凡毛茸茸的大腿，还是按原计划以泪水收买人心。周围看戏的人没有想到英雄救美之后，接下来上演的居然是英雄落难记，不禁哄堂大笑。
中年美大叔性感的络腮胡子吹起来，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首次遇到这么热情奔放的姑娘，在不动声色之间，就把他裤子给扒了。慕雪权衡了一会，努力吸鼻子，打算开始掉眼泪。唐凡着急了，大声说道：“小丫头，被扒光的是我，你哭什么呀？”慕雪的泪意瞬间消失无影，“噗叽”一声笑了出来。
经过一团混乱以后，慕雪终于成功缠上了他，开心地看着他一张黑脸。唐凡无奈地说道：“小丫头，我可事先声明了，我漂泊不定，风餐露宿，你跟着我肯定会受苦的。”慕雪一脸坚定：“大叔，我什么都害怕，就是不害怕吃苦。”唐凡唉声叹了一口气，从此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暂时告别一人一剑走江湖的潇洒日子。
唐凡给她手臂上药的时候，对着她的脸庞左看右瞧，疑惑不解：“奇怪，那个流氓明明长得比你好看，他怎么会想不开来调戏你呢？”慕雪哀叹：“大叔，人家毕竟是女孩子，总有被人调戏的权利吧。你这样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人家会伤心的。我一伤心就会想不开，就要赖大叔一辈子了。”唐凡被噎住，决定以后再也不跟她讨论关于相貌的话题。
看着唐凡吃瘪的样子，慕雪心里暗笑，资料上说得没有错，他果然就喜欢这个调调。唐凡行走江湖的时候，慕雪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拍马屁奉承：“大叔，你看那边有个大婶看你看到撞墙了，你要不要去搀扶一下？”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大叔瞪了她这个多管闲事的丫头一眼，戴上迷人的微笑，轻轻扶起那个倒地不起的大婶。
大婶的脸一翻过来，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大汗淋漓。唐凡脸色一变，立即查看她的呼吸以及心跳，只轻轻按了一下胸口，她便痛得闷哼一声。他察看了一下她的全身，立马动手扯开她的腰带以及胸口绑着的带子。慕雪不明就里，只见唐凡扶个人，就对她动手动脚，大街上给人宽衣解带，大为惊讶。
她拉住唐凡的衣服悄悄说道：“大叔，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你这样做不太好吧。”路人驻足围观，对他指指点点，大声指责他有伤风化。唐凡丝毫没有动摇，依旧进行着手上的动作，直到从妇女的身上掏出一件收身的宽腰带。该名妇女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痛苦之色消退不少。她睁开眼睛，一瞧明白当前的局势，立刻心慌意乱起来，紧张地拉住衣服，用防狼的目光对准唐凡。
此时一个赤着膀子满脸横肉的大汉冲进人群中，大声吼道：“是谁当众欺负我媳妇儿，给老子滚出来受死。”他操着一把杀猪刀，身上还有一些鲜红的血迹，估计是刚染上的猪血。妇女匆匆跑到自家丈夫的后头，目光有些惊疑不定，用手指指指唐凡，咿呀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大汉一听，气血冲上脑袋，红光满面，比着杀猪刀，恨不得把他一刀剁成肉渣。
在众人的唾弃声中，慕雪将钱袋里的银子全部给了那名大汉，事情才算告一段落。唐凡一手扛着大刀，一手握着酒瓶，满不在乎。慕雪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忍不住抱怨：“大叔，你明明是在救她，为什么不说清楚，让人误会呢？”唐凡：“丫头，你每天都要问我一百个为什么，我上哪里去给你找那么多答案？”
慕雪握着干瘪的钱袋，跺跺脚，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前去。
身无分文，两人连客栈都去不了，慕雪坐在大树下，担忧地问道：“大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唐凡将剑往地上一插，也跟着坐下来：“小丫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那么担心。”慕雪数了数钱袋里的铜板，没有几个了，望着他的侧脸，脑子一转，兴奋地建议道：“大叔，你不是有很多红颜知己吗？现在我们落难了，她们应该不会袖手旁观，要不我们去找她们借一点银子？”
唐凡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慕雪再接再厉：“大叔，我们都快要饿死了，还谈什么节操啊？先把肚子给填饱了，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唐凡按着眼内眦，头痛不已：“丫头，我眼疾发作了，快点给我拿眼药水。”慕雪赶紧从包裹里掏出一瓶药水递了过去。唐凡滴了几滴药水，按着眼内眦，闭眼休息。慕雪支着下巴，盯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才能够弄到银子。不时有些女侠路过，同为女性，慕雪首先注意到的是她们皮肤很粗糙，没怎么注重保养。
她灵感突发，女人的生意不是最好做吗？这个赚钱的点子让她激动万分，她赶紧把还在闭眼休息的唐凡拖起来：“大叔，我想到赚钱的方法了。”唐凡眼里的药水一下子流到鼻腔，他吸吸鼻子，被她摇摆得有些头晕：“丫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活力四射，大叔的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给拆散了。”
一个小摊子很快摆起来，慕雪大声招呼：“不用一炷香，就能让你变得更加美丽水嫩，姑娘们快点来试试啊。”一名年轻姑娘路过，慕雪一把拉着她，对着她品头论足：“这位姑娘，我看你的毛孔粗大，皮肤干燥，没有光泽，需要给皮肤补补水啦。”那姑娘摸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担忧：“那要怎么办？”慕雪见机会来了，立即大力推荐：“我这里有一个秘方，只要在脸上敷上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让皮肤变得水嫩柔滑，我来给你试试怎么样？”
年轻姑娘半信半疑地被她按到椅子上，脸上被敷上一张白白的面膜。慕雪一边给她做面膜，一边说道：“女孩子的皮肤经常做保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