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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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梅现在的日子,就是跟着齐氏学学管家外,再来就是做作针线读读书,看看两个弟弟和表妹悦姐儿,悠闲得很。说起来。这几个月的舒坦倒是如梅许久不曾有过的。
“姑娘,蓉姑娘给您捎东西来了呢。是三房的家人和兴越侯府的家人一起送来的呢。”小月抱着一个包裹脸蛋红红的嚷着。
如梅听了,也很高兴。这几个月里,她已经两次收到出嫁的如蓉姐姐捎回来的信和东西了。虽然都不是些值钱的玩意儿,但是礼轻情意重呐!
如梅看着如蓉信件,不由得笑了起来。如蓉的婚姻生活看来很美满的!
而一边的小月则拉着春华到角落咬了耳朵。
“春华姐姐,刚刚我又看见了秋红了呢!幸好我跑的快!没被她拉住,不过冬儿那个笨蛋倒是没我的好运,估计现在还被秋红缠着脱不开身呢!”
春华瞪了小月一眼低声道:“你知道姑娘不爱听我们说起秋红,她可是背主的。(老太太当初从如梅屋子里翻出的没送出的男式手套的事儿,就是秋红多嘴传出去的。)没将她卖出去那是我们姑娘仁慈,现在她在府里好歹还有份差事,虽然只是浆洗丫鬟。她若是还不知足,被姑娘知道了,可没她的好果子吃。你也劝劝冬儿,以后尽量避开她些,免得连累了自己。
小月忙点点头:“我知道的,谢谢春华姐姐提点!”
午后,如梅去齐氏房里,却感觉气氛很压抑。齐氏脸上似有忧虑之色,而吕嬷嬷的眉头则皱得厉害。
如梅诧异问道:“娘亲,又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齐氏叹口气道:“刚刚照顾老太太起居的添福过来了,说是老太太这几日情形很不好,已经开始咳血了。”
如梅听到咳血两字,也骇了一跳,虽说她不喜欢老太太甚至有些憎恨她,但是却没想到去害她的命。如今听到她情形不好,感觉还真是复杂。“娘亲,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种事情也不是您愿意的,还是看开些吧。”
吕嬷嬷插话道:“三姑娘您是不知道,而是族里这几日里已经有对太太不利的流言了,也不知道是那起了小人在背后嚼舌根,就是看不得我们六房好!”
如梅听了这话,看向齐氏,心里头怀疑这事儿和沈宁有关系。要知道沈宁在六房当家这么几年,虽然得罪了长房,但是却也和其他几房人家交好,比方说七房和九房。莫不是她写了信给她交好的那位婶娘或者伯娘了?
齐氏看了吕嬷嬷一眼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谁在造谣我苛待嫡婆婆,而是要想想,若是老太太真不好了,沈宁回来了,我们这家里又要起一场风波了。”
如梅有些不以为然,事到如今,二姑母即使回来了,也搅不起太大的风浪来,不过是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罢了。“有老太爷看着呢,便是二姑母想闹,怕是也难怎么样。老太爷这几个月可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老太太呢!”
齐氏无奈的看了看如梅:“还真是个孩子!我们家这些日子的事儿,多多少少外面有些闲话的,若是再闹一场,我真担心三年后给说亲的事儿,到时候怕是有影响的。”
如梅听了这话,低下了头。她如今对嫁人可是没有半分期待的。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了一步吧。我们尽力控制住;事情也不一定就闹到那个地步、、、”齐氏盼望着襄城高家的族人能好好看着沈宁一家才好。
静怡轩里,不时传出老太太的咳嗽声。
已经是酉时末,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忙着吃完饭回自个屋子里歇暑去。但是静怡轩里,添福还在忙着。她正端着一碗汤药喂老太太呢!只是老太太咳嗽的厉害,不多时便又咳了大半出半。添福不得不掏出手帕擦拭着。
老太太如今早已不见从前的雍容,原先半白的头发如今早已尽白,眼角也深深的凹了下去,脸颊瘦得厉害。咳嗽了半响,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她抓住端着药碗正要走开的添福道:“老太爷、、、、老太爷可知道我病了?宁娘、、、、宁娘可有信来、、、、”
添福看着已经和普通病重的老婆婆一样的老太太,心里不由得有些怜悯,老太爷听说老太太病了,可是没有任何表示的。而二姑奶奶,回了襄城至今,仅仅只有一封说自己一家平发抵达的简信。
“老太爷、、、、老太爷还是担心老太太的,还传话太太让她给您请好大夫的呢。二姑奶奶的信想必是路上耽搁了、、、、”
老太太哪里看出来添福的话是安慰自己的?本来因为咳嗽而潮红的脸颊更是浮现一丝奇异的红色,脸上更是浮现一种茫然的笑容:“我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嫁进沈家四十年,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丈夫离心,女儿不孝、、、哈哈哈,我从前是为了什么斗啊!恨了一辈子,痛了一辈子,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一场空、、、、”
添福见老太太的神情,心里惧怕,忙对着门外喊了起来。“快来人啊、、、快去禀告太太,老太太,老太太不对劲儿,恐怕是不好了、、、、”
门外的几个婆子听了,忙涌进了屋子了,一件情形不对,两个婆子忙匆匆忙忙去给齐氏报信了,两个婆子忙帮着添福给老太太拍胸掐人中。
齐氏和如梅接到信儿,忙往静怡轩赶来,才进了屋子片刻功夫,老太太已经在大笑中断了气。
如梅看着周围人忙乱,耳边却一直响着老太太那迷茫的叫声:“、、、恨了一辈子,痛了一辈子,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一场空、、、、”她眼中不由得闪过痛苦:若是再有来生,谁愿意生为女儿身呢!
众叛亲离(一)
老太爷正在听泽哥儿背诵着“青青园中葵”,满脸的欣慰笑容。刚刚已经考校过渊哥儿,更是让他满意,该背的诗歌那是不消说的,就是《论语》,居然也能背诵出来。老太爷那是真的高兴啊!期望自己这个长孙十年后也能金榜题名才是。
祖孙三人气氛正融洽着,老林闯了进来:“老太爷!老太爷, 出事了,老太太去了!”
老太爷本为老林的不告而入不高兴,听了老太太去了这话,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片刻后才意识到殷老太太过世了!老太爷有着不解的茫然,他印象中的妻子,好强好胜。怎么会走在自己的前面呢?老太爷突然间有些心神萧瑟:是因为失去了这个家的控制而心下气,才这么早走的么?
老太爷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老太太咳血去世,绝对不单单是失去了六忘记的控制而已。可惜,这么多年来夫妻,不过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老太爷、、、还请节哀,别吓着两们小少爷。”老林和福伯一样是六房的老人,对主家最是尊敬。他看着渊哥儿和泽哥儿眼中的惊疑,劝道。
老太爷这才收回了思绪,看向渊哥儿和泽哥儿,长叹一声,身子好似瞬间失去了许多生气,对着两个孩子道:“你们祖母去了。你们回自己屋子里换上孝服、、、别怕。去吧!”
渊哥儿忙拉着泽哥儿对着老爷行完礼,随着门外的小厮回自己屋里不提。
如梅看着家中又一次的布满白幔,下人们也都换上了白色的孝衣、、、、人死如灯灭,过去的恩怨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如梅此时对着老太太倒是很同情,概殷老太爷发了话,丧事一切从简!
“娘亲,我已经告诉喜管事遣人去接大姐姐和殷姨娘回府里来。您瞅着空歇口气吧!听说三位姑母那里都已经是人送信去了,二姑母那里更是老太爷的亲手信、、、、”如梅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都是自己屋里和娘亲这里得用的,摆手让她们都退了出去后,这才靠着齐氏道:“娘亲啊,老太爷信里说什么?可是让二姑母她们过来?”
齐氏笑看一眼如梅;虽然累精神倒是很好;显然有好的事儿、“老太爷信里说守孝不拘远近,且此时她们全家如今都在孝中,几个孩子身上更是背着父孝。因此,就不要过来,遣个人来拜祭送殡即可。等到她们孝满了,在去老太太坟前拜祭也就是了。”
如梅听了一愣,随即喜道:“这么说来,二姑母是不会来了,那可真是好事儿!老太爷如今倒是明白了。”
齐氏点点头:“许是年纪大了吧、、、倒是给你大姑母和三姑母的信中让她们能来则来呢!只是你大姑母如今的处境艰难,悦儿前几日不是说也母亲被赶到了家庙么?哎,还说什么名门世族,实在是让人心冷!”
如梅听了也只余感叹,这种事情,可不是只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说起来都是男人造孽,受罪的却总是女人和孩子、、、、
“三姑母呢?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三姑母长什么摸样呢!”如梅的三姑母沈窈乃是沈圭同母的胞妹,十年前嫁至建安苏家,多年来都不曾归宁过,如梅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不过是京中时,如梅和两个弟弟倒是常受到这位三姑母使人送的礼物。
齐氏对着小姑子乃是最好的,毕竟是丈夫的同胞妹子。只是沈窈自产下第二子后身子一直不好。便是沈圭的丧事也不能回娘家,如今怕也难以回来。“你三姑母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怕是难以却身的。”
如梅点点头,毕竟没有见过面,这感情也不太深厚。随即说起了族中诸人的反应:“因着是老太爷说丧事要俭省些,那些想说娘亲您闲话的人是自找没趣呢。”
齐氏叹道:“这些闲话总是有的,自是不能时时放在心上,没得气坏了自己。对了,蔷丫头和殷姨娘回府后,你也盯着点,毕竟你和如蔷住得近些。不能再让她们闹什么不好的事儿来。”
如梅点点头,又说了一会子话准备告辞时,齐氏却突然道:“知道你不喜欢你三表哥,不过怕是他这次又要来我们家了。哎、、你二舅舅的信中对我不是没有埋怨,看来他也不看好郭五姑娘呢!”
47 浮云遮日(一)
因为已经出了热孝,且自己和两个弟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所以自家如今不过是初一十五茹素,家里的肉类倒是充足得很。不过想着陈七姑娘的言行,如梅的表情就有些扭曲。要说郭青萍那性子与众不同,还是有据可依的——出身候府,娘亲是郡主,外婆那更是出了名的不拘泥于规矩的女子。但是陈七呢?不过是德谨郡主庶出的孙女,居然这般性子!还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不过如梅这天受到的冲击还没有结束。当她领着丫鬟们将锅子和各种食材送至用饭厅后,陈七却用着和先前完全不同的温和的语气说道:“如梅妹妹快别忙活了,和姐姐们坐一起用饭吧。”
见如梅没有动作,呆愣着。她又笑道:“妹妹定是还在我刚刚那番话生气呢!刚刚那番话,我不过是故作无礼罢!谁知妹妹性子这般好?居然没对我翻脸。姐姐为刚刚的事儿向你道歉了!”说完还向着如梅蹲身一礼。让如梅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
陈七对面的郭青萍看见两人的相持的情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起身拉过如梅道:“如梅妹妹可别以为陈七姐姐是说笑的,快受了她这一礼吧!”
如梅就这样被郭青萍按着受了陈七一礼,然后又被郭五拉着坐了。
“你不知道,陈七姐姐说那样不客气的话语是有原因的。她啊很少出门走亲戚的,三个月前好不容易去了登封姨妈家里做客,那里知道那家人居然以守孝为借口,什么东西都不拿出来招待客人,吝啬至极!”
如梅听了郭青萍这样讲,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神色:“陈姑娘居然碰到这样的亲戚,可真是想不到……”
陈七听了这话,眉梢皱起,叹了口气道:“人啊,不能选择出身和亲戚的。亲戚是好是坏,完全是个人的造化了。说起来,我这姨妈家里人不过是吝啬喜欢贪小便宜罢了,最可怕的还是那些贪婪成性的亲戚,多少人家败落因此而起呢!”
如梅似乎不知道陈七语中这“贪婪成性”的亲戚是说的沈宁家一样,点头附和着。
郭青萍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好了,别说这些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儿了,吃东西吧!闻起来就比咱们在陈府吃的香呢。”
陈七这才对着如梅笑笑,还亲手为如梅涮起菜来,让如梅很是惊悚。如梅实在是首次见到陈七这样善变的女子呢。
一顿饭的时间里,如梅不但领略了陈七春风般的温柔,也感受了她那夏日烈阳般的热情,秋日里咋暖还寒的表情,再加上一开始如寒风凛冽般的冰冷。如梅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为辛苦的一顿饭了。
然后再送一行人离开庄子之前,如梅又感受到了陈七变脸的迅捷。当和男子们汇合,准备登马车离开时,陈七姑娘又成为了端庄知礼的名门淑女了,变脸之快,无比自然,看不出一丝做作来。
等这一行人走了,如梅才长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又有点失望。因为陈七的缘故,她和郭青萍说话机【奇】会少得可怜,更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