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奴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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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洛,我想先回清竹居了。”
“殿下让你去永泰殿。”
“做什么?”端午大惊,他不会找她秋后算账吧?
翟洛没有回答,神情冰冷。残阳余霞,玉簪莹白,交相呼应。翟洛的眼神一直落在端午头上的百合玉簪上,她甚少佩戴首饰,这根名贵的玉簪定是迟墨送与她的。虽然不知那晚殿下与迟墨交谈过什么,翟洛隐约猜到此事定然与端午有关。如今殿下也应允迟墨带走端午……
几经转折迂回,端午和翟洛站在气势磅礴的永泰殿前。端午深吸一口气,踏上台阶,两旁侍立的丫鬟立即推开宫门,翟洛则止步向前,负手站于宫门外。
“奴婢参见殿下。”嘭一声,厚重宫门合起,端午低声行礼。
没有回应。
端午缓缓抬起头,窗门紧闭,殿内微显昏暗。端午又道,“不知殿下唤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过来。”低沉的嗓音从正前方的卧榻上传来。
“是。”端午微蹙眉头,缓缓起身,徐步迈向司空凌,强压心头的不安。
“坐上来。”司空凌手持金樽,乜斜着眼含笑看着端午。
端午微蹙的眉头紧拧了一下,狠吸一口气,大步迈上台阶走向司空凌的卧榻。迈至最后一步时,司空凌猛然起身一把抓过端午的手臂,端午一个重心不稳便扑到在司空凌怀里。
“今天和他出去玩得开心不?”
“啊?”端午头脑处于一片空白,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果真是旧相识啊。”司空凌举起金樽仰头一饮而尽,阴寒的眼神刺向端午,昏黄的烛光下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小脸上满是惧意,漆黑的狐眼到还是那么清澈。司空凌嘴角浮起一抹轻笑,“倒酒。”
端午被司空凌阴寒的眼神望得一阵心慌,一听司空凌的命令便立即起身躬身倒酒。
淡淡的青草味袭入司空凌的鼻内,司空凌抬眼看着端午,一眼便见着眼前莹白透亮的玉簪,顿时笑意全无,满脸寒霜,一把推开端午。
正在倒酒的端午没料到司空凌会有如此举动,瞬间便摔倒在地,迷惑不解的看着司空凌。他实在太过喜怒无常,端午始终跟不上他心情的步伐。
“怎么,连定情信物都有了?”司空凌冷冷地讽刺着。自从迟墨将端午带出凌王府,司空凌的脸色便一直没有好过。冷声辞退了娇美的萱芝夫人,命所有人不得入永泰殿打扰,又令翟洛派人暗中盯住迟墨端午的一举一动,让端午一回府便到永泰殿来。其间闵妃攸妃吕慧夫人也前来永泰殿探望,都被丫鬟们以司空凌的命令回绝掉,众妃皆有些黯然地离开。
端午垂下眼帘,不明白司空凌在说什么,什么定情信物?
“那玉簪还真漂亮,你该得意有这么深爱你的男子吧?”毫不留情面的讽刺,眼底满是不屑与嘲弄。
端午忽然明了原来是发髻上的百合玉簪,急急拔掉玉簪,紧攒在手中。以她对司空凌的了解,玉簪若到他手中定然不会全然无损地回到端午发髻上。
“我没有,殿下,你误会奴婢了,奴婢没有跟他定情,也没有暗自得意。”
“哼!”司空凌厌恶地看着端午,俯下身钳住端午的下巴,冷冷道,“最好是这样。”
司空凌又一把扔开端午的下巴,凌然站起身来,君临天下一般。冷冷地从塌前的红木雕龙案几上扔过一个青布包裹,不偏不倚地砸在端午面前。
“打开。”
端午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司空凌,而后微微颤抖着手错愕地解开包裹,里面全是一些银器首饰。端午猛然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司空凌。司空凌自顾地倒了一杯酒,举至唇前,细细品味。
“这些是?”
“本殿下赏赐给你的。”酒香醇厚,入口回味无穷,这贡酒愈加合司空凌心意了。淡漠之音从司空凌口中传出,夹杂着淡淡酒香。
“哦。”低头将视线落在那些首饰上,端午虽对珠宝玉器并无研究,但也依旧能看出眼前这些银饰并非价值不菲,于是端午便多看了两眼。大堆的银饰中,端午一眼便瞧见了静静躺在那里的蝶舞银簪。是当初在晋城时,她曾几次侧目凝视让她想起蝶儿的银簪。司空凌曾说过如若她求他,他便把那货架上的东西买来送她。她没有求他,然而这些东西却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些银饰……”端午抬起狐眼,黑眸莹亮,神情诧异,竟忘了如何言语。
“乖乖听本殿下的话,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本殿下的眼睛。”
原来他是在警告她,端午又垂下头来,拿起那支蝶舞银簪,握在手心。有朝一日,若能重见蝶儿,端午要把这只簪子送给她。
“下去,本殿下不想看到你。”
“是。”端午将余下的首饰系好在包裹内,恭敬行礼,转身退下。
“本殿下也不想再看到你头上的那支玉簪!”
“奴婢明白。”
闵妃造访
端午回到清风居,小心翼翼用在晋城手掌受伤迟墨替她止血时的锦帕将玉簪包裹起来,放入怀中。这些都是属于迟墨的东西,端午想珍藏起来。
未过多久闵妃突然造访,端午恭敬相迎。
“端午姑娘不必拘礼,我也只是过来看看。”闵妃端庄贤淑的柔脸上微笑和煦,轻轻拉起端午的手迈至竹桌前坐下。
“是。”端午轻轻挣脱掉被握的手,垂眉低眼。她不敢与司空凌的妃嫔们走得过近,她们就如同绪王府的王妃、莲妃和玉妃一般,一不小心她便会掉进她们的圈套,死无葬身之地。偌大了凌王府,端午一直小心谨慎,除非司空凌传召,她不会迈出清竹居一步。唯有采柔会时常过来看她,给她讲些趣事,如今连采柔都被送给司空掣了,似乎再也没有可以和她说得上话的人。还有秋姐,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又不敢冒然去求司空凌,一不小心激怒了她,秋姐或许还会遭罪。端午一想到采柔和秋姐便有些黯然。
“端午姑娘,你也会刺绣?”闵妃也不在意端午抽回手,眼波微转便瞧见竹桌上的素衣绣线,娇嫩柔荑拿起素衣,上面绣的是一轮缓缓升起的旭日,侧边竟是一座峭壁林立。
端午刚绣出峭壁轮廓,还未曾绣好。这景色便是迟墨那日在晋城孤府带她去看的日出,端午想记住那个孤府,于是便绣了出来。
“端午姑娘好绣艺,与吕慧夫人倒是不分上下。”闵妃忍不住赞叹道,她虽精于女红,但是比起吕慧和端午的绣艺来仍有些逊色。
“多谢闵妃娘娘赞赏。”
“端午姑娘不必客气,改日我约上吕慧夫人,我们三人正好可以一起讨论绣艺。”
“是。”端午恭敬应道,在凌王府她只是个奴婢,而面前的闵妃则是凌王府的半个女主子,她除了顺从便只有顺从。
“端午姑娘其实不必对我小心谨慎提防着,我闵兮晴只是一个死心塌地爱着殿下的女子。”闵妃放下手中的绣衣,眼神直视端午亮丽的狐眼,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哀艳,“可是,殿下并不爱我。”语气有无尽的落寞。
端午诧然抬起头,不明白闵妃为何对她说起这些。
“殿下对你跟我们都不一样。”
“端午只是一介奴婢,并无非分之想。”端午迅速跪下,通常高高在上的主子说出这样自损的话来,那么接下来一步便是要致人于死地了。端午虽然不怕死,但是依旧显现出作为奴婢的卑微。
“端午姑娘多虑了,我只是太久没有说出来,想找个人说说罢了。端午姑娘若是不习惯,我也不说了,端午姑娘早些休息吧。”闵妃悠然缓慢起身,眼底一片平静。
“奴婢恭送闵妃娘娘。”端午依旧跪在地上,视线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看不清表情。
“也许,正是你的疏离吸引了他吧。偏偏我做不到忽视他,他就是我整个天下。”
端午错愕地抬起头看着闵妃。闵妃一提到司空凌心中便被慢慢的幸福所包裹,能守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多好。可是一想到他即将被另外一个女子所独占,闵妃心中便无尽难过……
在凌王府府中上下人人多闵妃尊敬有加,但是无人知道闵妃心中的痛,那就是,自她嫁给司空凌以来,司空凌从未碰过她。虽然他时常夜宿她的漓水苑,但每次都只是相拥而眠,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他让那些夫人们喝下泄精药,使她们不得诞下他的子嗣。如此说来,那些女人对他都是不重要的吧。他不碰她,也是不想她喝苦药吧……闵妃如是安慰自己。
闵妃优雅转身,一步一步踏得极其缓慢。端午看着闵妃孤傲的背影有些萧然,为何司空凌拥有这么多美好的女子还不知足呢?
伶俐的丫鬟见闵妃走后便入门来扶起仍跪在地上的端午,小心翼翼问道,“姑娘要现在用晚膳吗?”
“不用了,我不饿。”端午站起身坐来竹椅上,看着还未完成的绣衣淡淡道。珍馐楼美味的糕点香味似乎还停留在口中,一并的还有迟墨温暖的笑容。
“这可怎么行,姑娘身子骨本就弱,怎么能不吃东西呢?若是让舒管家知道奴婢没有伺候好姑娘,奴婢定然会受罚的。”丫鬟紧张道。
“你叫什么名字?”如她端午一样寄人篱下的丫鬟。
“奴婢叫索儿。”
“索儿,你去把晚膳端来吧,先放着。”
“是。”索儿应声退下,这几日服侍端午以来,她都极其安静,并不是如其他那些丫鬟们所说的那样可怕恐惧,她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子。索儿突然有些庆幸她的主子是端午,指不定某日殿下真如传言一般宠幸她,倒时候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她自是不必看伺候萱芝夫人的米树、伺候吕慧夫人的锦儿的脸色了。
不过一会儿,索儿便端来饭菜,据膳食房的丫鬟们说,端午姑娘的膳食是由洛侍卫亲自安排的。洛侍卫那样冷冰如煞神的人竟然也会对端午姑娘如此特殊,由此可见端午姑娘的特别之处。索儿心中虽千般想法,可对着外人自是守口如瓶,做为凌王府的丫鬟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死得会更快。
当索儿准备木桶沐浴时,她便见着了洛侍卫,这些日子来洛侍卫每日都会替端午姑娘送药来,见势索儿便机灵地退到清竹居的院子里。
微过片刻,洛侍卫便如同来时冰沉着脸离去。索儿进入清竹居,竹桌上放着空空如也的药碗。端午姑娘依旧安静地刺绣,仿若什么事都未曾发生。索儿继续将热水倒入木桶中,用手试试水温,温热适中,轻声道,“姑娘,可以沐浴了。”
“嗯,有劳。”
“姑娘不用客气,这是奴婢的本份。”
没有多余的话语,索儿悄然退下,端午姑娘沐浴时并不要人伺候。
沐浴好之后,端午便躺回到木床上去,闭上眼睛,不愿意多想。索儿点上采柔主子先前留下的安宁香,云烟缭绕,未过多久端午便沉沉睡去。
采柔之变
翌日天未亮,司空凌永泰殿的下人敲响了清竹居的扉门,说是殿下让端午姑娘前去伺候。端午匆匆起身,洗漱完毕后便跟着下人们匆忙地脚步前去永泰殿。
天色朦胧,晨风拂来,端午有些抖擞,愈加加快了步伐。
永泰殿灯火辉煌,下人们的身影来去匆匆,端午低垂着头迈入永泰殿。
“你们下去,过来替本殿下更衣。”司空凌的口气霸道而淡漠。
“是。”下人们行礼离开,在经过端午时,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了端午一番。
端午躬身上前,一旁的丫鬟将金玉腰带双手递来,端午接过,然后缓缓跪下身替司空凌系好。又接过丫鬟递来的寒玉,端午手掌微微有些颤抖,这块寒玉与她脖间的那块一摸一样,显然是一双。只是,佩戴的人不是一双人罢了。端午拂开心头多余的想法,专心投入伺候司空凌,不敢冒然出错。
“以后你便来伺候本殿下,明白了吗?”司空凌嘴角又浮上那抹邪魅轻笑,阴柔俊脸上的细眼没有看端午一眼。
“奴婢明白。”端午系好寒玉抚平玄色朝服上的褶皱便侍立一旁。下人们搬来木凳递来玉梳,司空凌缓缓坐下,端午便小心翼翼地替司空凌束好发髻。
洗漱完毕后,下人们早已准备好早膳,司空凌大气豪迈移至餐桌前,端午紧随其后。没有多余的话语,司空凌用过早膳后便迈出永泰殿厚重宫门。翟洛已侍立在永泰殿门外,冰冷的眼神扫视一眼端午,而后便跟在司空凌身后一同前去早朝。至始至终,司空凌的眼神都没有望过端午一眼。
待到司空凌走后端午才大舒一口气,虚脱一般扶着殿门。下人们立即上前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