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归来-第19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狼血,呼延元宸再熟悉不过了,大夏以隼鸟和苍狼为图腾,呼延元宸早在成人礼上就亲手杀死过不下一只野狼,对于狼血十分熟悉,绝对不会辨认错。
“狼血?”周石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而变好,反而更加难看道:“狼血……这里怎么会有狼血,也没有找到少爷,莫非少爷……”
“莫要乱猜,这里只有这样一点血迹,根本什么问题都证明不了。”呼延元宸按捺住心底的慌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趋于平稳,“阿渊束发的玉筒落在这里,人却不在,这里似乎有打斗的痕迹,一路蔓延到悬崖边上,再加上这些断在悬崖边的血迹……”呼延元宸就算心里极其不愿意承认,还是用低沉的嗓音说出自己的猜测,“或许阿渊是受到了野狼的袭击,打斗中,失足与那头狼一起坠入了峡谷。”
“以这周围的状况来瞧也只有这种可能了。”闫非也附和道:“只是这峡谷这样深,如果宁公子真的掉下去了,这该如何是好,不如属下去周围找找看有没有能绕到峡谷底部的路。”
“不用费这个功夫了。”呼延元宸摇摇头,表情严肃道:“这峡谷名唤一线天,是凉山中的一处绝地,根本没有下去的路。”
“那该如何做。”闫非愁得抓了抓脑袋,“这出来得仓促,又没带绳子,而且这峡谷这样深,就算带了绳子,只怕也不够长……少主你要做什么!”在闫非惊讶的眼神里,呼延元宸忽然脱下了身后的披风,直挺挺地站到了悬崖边上。
“周石,你立刻回城,通知赵沫将军这里的情形,至于闫非你,顺着这峡谷好好找找,也许能找到一条下谷的路也说不定,若是实在没有路,也不要莽撞跟过来,直接回城去等我回来吧,若是三日后我还未回来,那么便不用等了。”呼延元宸一面说着,一面从腰间拔出一柄随身的短剑,忽然对着眼前深幽的峡谷纵身一跃。
“少主!”闫非吓了一跳,急忙扑倒悬崖边上,眼见呼延元宸将手里的短剑牢牢插入悬崖边的峭壁里,带着一溜烟的火星朝峡谷底部滑去,等已经接进下边湍急的河水时,他手腕用力,硬生生用短剑卡住了下坠的身形,朝上边挥挥手,示意闫非自己没事,然后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
闫非呆呆地看着呼延元宸的身影消失在了水面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少主突然就弄这么一出,他要如何回驿馆去向其他人交代?
****
“妖怪!妖怪!烧死他!烧死他!”
“这样的妖怪竟然能混入京城来,实在骇人听闻,睿王和王妃能大义灭亲,为民除害,当真是功德一件啊!”
“点火!”
灼热的火苗从身下蹿升而起,烧灼的疼痛感让人几欲求死,宁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在火苗的舔舐下从身体上剥离开,想要惨叫,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他一面用力喘着气,一面睁开了眼睛。
有那么一刹那,宁渊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好半天才恢复清明。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盯着头顶上方用青竹搭成的屋顶,一时有些没弄清楚眼下的状况。
他难道不是应该死了吗,被灌了毒药,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跌下来……对了,他想起来在从悬崖上跌下来之前,那位齐公公好像对他说了什么话,又塞了一颗药丸给他服下,但当时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自然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再后来他好像被某个东西撞上,就从悬崖上掉了下去,身子入水的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吱呀”一声,宁渊正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耳边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侧眼望过去,同样是用青竹制成的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走进来以为须发皆白,穿着麻布衫的老者,老者手里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砂锅,阵阵米香从那锅里传来,似乎是刚煮好的米汤。
闻着那味道,宁渊才感觉到一阵排山倒海的饥饿感和虚弱感接踵而来,像是好几天都没吃过饭了一般,老者将米汤又倒进一个瓷碗里,走到床边,看样子是想喂宁渊吃东西,不过当他一双眼睛和宁渊四目相对时,显然愣了一愣。
“哎哟!”他惊喜地道了一声:“小伙子终于醒啦!”
“你是……”宁渊将嘴唇张开一条缝,刚吐出两个沙哑地不行的字,老者却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吆喝,“嘿大个子,小伙子醒过来啦!……发什么呆啊,难道我还会诓你不成!快些将斧子丢了,居然还有心情劈柴禾……哎哟!”
老者像被踩了脚一般发出声痛叫,随机骂骂咧咧的好几句,不过那些声音都被一个急速靠近的脚步声给彻底盖过去了,接着那扇竹门用比刚才不知道大了多少的力气猛地推开,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几乎就要挡住了所有从门外落进来的光线。
因为逆着光,宁渊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却能辨认出轮廓,他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呼延……”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人就猛地冲到了床边,接着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捞起来,紧紧地包进怀里。
熟悉的体温,和身上特有的味道,即便依旧没有看见脸,宁渊也能料定此人必定是呼延元宸无疑,他还来不及奇怪为何呼延元宸也会出现在这里,男人宽阔的脊背,却没来由地轻微颤抖起来。
“阿渊……你终于醒了……”呼延元宸声音沙哑,也在微微抖着,“已经一个月了,若你再不醒来,我当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一……个月?”宁渊呆呆地重复了一句,呼延元宸虽然激动,可显然体谅宁渊虚弱,并未抱得太紧,他动了动身子,终于从他怀里挤出来,呼延元宸身上只穿了一件十分简陋的短褂,估计是方才在劈柴的缘故,双臂上盖了一层细汗,看上去很有光泽,脸上的胡子想必有段时间未打理了,冒了一大圈胡茬出来,却不难看,配合着左脸上那道疤,更加有一种奇异的野性美。
“可不是吗,小伙子你昏了整整一个月,这个大个子就在我这里赖了一个月,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瞧着他没准会给急死。”老者也跟在后边走进来了,用近乎调侃的语气道。
“我难道没死吗。”宁渊盯着呼延元宸有些发红的眼睛,心中虽然震动,可更多的是疑惑,“我不是……”
“按照常理来说,服了那般烈性的毒药,早就该十死无生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这小子天生运气好,体质特异不说,骨子里竟然还藏着一缕阴毒,那毒药喝下去,被阴毒所阻,才没有彻底要你的命,加上后来又有人喂你服下了解药,不然你早该到阎王爷跟前报到去了。”又有一道声音跟在那老者身后从门外传来,宁渊扭头去看,见着外边又走进来一个中年人,中年人身形消瘦,面白无须,穿着的还是大街小巷里十分常见的算命先生的服饰,胸口硕大的太极双鱼图上边还打了个补丁。
可宁渊在看见那中年人的一刹那,却仿佛被雷击一般呆在了原地。
“玉竹先生!”
玉竹先生其人,说起来还是宁渊的老相识,确切点说,是上一世的老相识。
这人的身份不过是个江湖术士,但在宁渊眼里,他的地位却要比普通江湖术士神秘得多,就在上一世,宁渊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修炼不成任何一种内功,正百思不得其解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巧遇这位玉竹先生,也是这位玉竹先生一眼就看出了宁渊异于常人的体质,告诉他有关阴脉阳脉的秘密,并且也警告过他,他极有可能会因此送命。
后来,宁渊曾想再向这位先生打听有关自己特殊体质更多的内容,与可否有改变的方法,这位先生却不知所踪,再也不得相见。
不料这一世却能再遇到。
“奇了,头一次见到你这小子时,我虽然明知道你我二人从未见过,却也觉得眼熟,现下你也认得我,这是个什么道理?”玉竹先生摸着自己的下巴,显然对宁渊能叫出他名字这件事十分惊奇,片刻之后,他摇摇头,对身边那老者道:“也罢,我便是测算过了他会在今日醒来,便来这里瞧上一瞧,既醒了,便按照我给他开的那方子,一天服药三次,连服一个月,方才能将体内的残毒排干净。”
说罢,又瞧了宁渊一眼,居然就转身出了门,当然在出门之前,也没忘记顺手拎上摆在墙角的一个小酒壶。
老者见状,喝了一声“又偷我的酒”,迅速骂骂咧咧追上去了。
到这时,屋子里才重新安静下来,宁渊愣了一会,才向呼延元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呼延元宸端过了老者留在屋里的那碗米汤,用小勺一勺一勺舀着,吹吹冷,温柔地递到宁渊唇边道:“先吃些东西,你边吃,我慢慢边跟你说。”
宁渊乖乖张嘴,清淡中一股氤氲的米香溢满了口腔,呼延元宸用指腹擦了擦宁渊嘴角流出来的米汤,才缓缓开口道:“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一日,呼延元宸为了寻找宁渊的踪迹,跟着跳入了峡谷下冰冷的河水里,也不知往前游了多久,可除了两岸的悬崖峭壁外,什么都没有,而天色也几乎已经黑尽了,就在呼延元宸准备放弃,想找个地方上岸,再顺着悬崖爬上去时,忽然瞧见不远处竟然有类似灯笼的火光。
在好奇心之下,他朝那火光游去,便遇见了之前出现在房间中的那名老者,彼时老者正拿着个竹楼在水里捞鱼,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人显然吓了他一条,不过在他听见呼延元宸的来意之后,便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来。
老者的背后居然是一处山洞,呼延元宸跟着他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到了一个群山环抱的山谷之中,而被老者从水里捞起来的宁渊,就安置在不远处的篝火旁睡着。
“我也只知道那老先生姓陈,他隐居在此处有些年头了,那位玉竹先生是这位陈老的旧友,偶尔会来找他喝酒,因为你中了毒,即便服了解药,可在冷水里泡久了身子虚弱,当晚就发起了烧,陈老便找来玉竹先生给你医治,而我用雪里红将消息通知给闫飞后,也央求陈老留了下来陪你。”
等呼延元宸说完,宁渊一碗米汤也喝完了,呼延元宸立刻又拿出一块方巾来替他擦了嘴。
大概了解到事情到底如何后,宁渊还想问两句,可一阵困意又紧跟着袭来,呼延元宸仿佛看出来一般扶着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你身体未愈,还是应当多加休息,当下还是养精神要紧。”
宁渊就又这般在床上躺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才攒够了力气下床,而玉竹先生也再度来了,给宁渊诊了脉,又在他正吃的排毒方子里加了几味药材,告诫他一定要再修养一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宁渊不知道这处山谷是哪里,只知道是在凉山的某个地方,而陈老显然是这篇山谷唯一的主人,这里除了三间用来住人的竹屋外,其余的便是菜地与药材田,平日里都是陈老一个人在打理,不过自从呼延元宸来了之后,这里的苦力便换了个人。
想来陈老是觉得,宁渊是他主动捡回来的,白吃白喝不打紧,可呼延元宸是自己凑上来的,却不能让他吃了干饭去,反正那样孔武有力的小伙子也不稀罕一点力气,于是这谷里上下的杂活,从跳水劈柴到喂鸡赶鸭,便全由呼延元宸包了。
宁渊每天喝完玉竹先生开的那三贴药之后,无事可做时也想帮帮忙,可呼延元宸死活不让他插手,好像宁渊现在做点杂活就能给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一般,尽管能感觉到对方的体贴,宁渊还是不禁莞尔,因此在那些闲得无聊的日子里,宁渊除了用雪里红和唐氏等人通信,让他们不要挂心自己,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懒洋洋地抱着毛团,靠在呼延元宸专门做给他的躺椅上晒太阳。
毛团是一只刚刚满月的小狼崽,浑身雪白,听陈老说,那天他随着河水一起飘来,之所以没有沉下去淹死,是以为一只死去的母狼在下边垫着他,而毛团就是从那只母狼尸首里爬出来的遗腹子,原本因为胎中不足,冬日里天气又冷,狼崽出来没多久就断气了,陈老原本想挖个坑给埋掉,但没想到一直摆在宁渊身边的小狼崽,不知是不是受了宁渊体温影响的关系,竟然又渐渐有了心跳,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如今这狼崽显然是将宁渊当成它的娘了,总喜欢粘着他,比狗还爱撒娇,呼延元宸说浑身雪白的狼少见,搞不好是什么异种,因为是公狼,还给它取了个挺威武的名字叫雪牙,不过因为狼崽软糯糯的模样,宁渊还是喜欢管它叫毛团。
日子就这般又过了一个月,期间玉竹先生来了三次,最后一次单独在屋子里替他诊完脉,玉竹先生点点头道:“也不枉费了那些珍稀药材,毒总算是排干净了,我一直好奇却未曾问你,你身中之毒当真奇特,若非已经服过解药,恐怕以我的医术也回天乏术,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