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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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瑞儿一听这话就在心里哀叹一声,这人还真是榆木脑袋!心里头就两件事,一是眼前这个盛兰山庄,还一个,就是他那个宝贝妹妹!不得不说,这样的人是个孝顺儿子,也是个好兄长,就是将来谁嫁了他,估计得少遭不了罪!
江亭一见萧瑞儿那个神情,也有点不自在,忙出声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毕竟当初是拿性命以及山庄的声誉做赌注……”
萧瑞儿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道:“现下这个状况,你们两边都不干净,暗门是不会出手相帮的。”
江亭听了这话也不失望,只是明显松下一口气的模样。
萧瑞儿又接着道:“不过你父亲的事,或许官府会追究,却不在临俪场的管辖范围内。卢盛林却还有一层临俪场的身份在,他此番这些行动,只需大当家一声令下,他就是整个临俪场的公敌。”
关漠在旁轻笑了声,道:“凡见卢盛林本人,必将之安全无虞带回。接下来就等着接受拷问吧!”
蓝湛一听此言,顿时回想起当日陆小瓶的惨状,同时,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因此笑着看向萧瑞儿道:“瑞儿,此事不用等你们大当家下令,你此刻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相大白了。接下来剧情继续推进,案情真相方面就一些细枝末节需要交代了。
廿八章 劝慰并设局
赏兰会当日。傍晚。
原本依照江亭写给各位宾客的单子,这日傍晚是要在山庄最大那片花圃赏兰吃酒的。顺便再说些场面话,不过武林中人尤其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位,该套近乎的套近乎,该谑言嘲讽的甩脸子,跟前些年江湖上盛行的什么武林大会一个路子,也没甚新鲜玩意儿。
结果到了这日,盛兰山庄大门缓缓阖上,管家刚高呼了声“盛兰山庄赏兰会就此开始……”,老天就跟三岁孩童不讲理闹脾气似的,刷啦来了场倾盆大雨。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当此情形,兰花是赏不成了,还得各自强撑着笑脸,仿佛头顶那瓢泼大雨跟缠绵小雨丝似的完全无碍,跟江亭客套几句,说句稍晚时候见。
江亭面上也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远远看去还有些心事重重的,这点在外人看来倒也正常。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是个晦气,在场的都是人精,不免又多安慰几句,至于心里是幸灾乐祸还是心有戚戚,就不得知了。
萧瑞儿在远处看着,也忍不住轻笑了声,感慨这姓江的小子果然是个能说会演的。蓝湛站在一旁帮着撑伞,嗤了一声道:“要我就说,什么这会那会的全都是祸端,偏这些老东西个个的热衷得跟什么似的,尽给官府惹事儿!”
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萧瑞儿乐得清闲,索性也来了兴致跟蓝湛逗贫:“蓝大人教训的是。都是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不懂规矩,尽给蓝大人和苏大人惹事儿……”
蓝湛一听萧瑞儿故意学着自己语调,还在那个“和”字上咬了重音,眼皮儿一撩看向身边的人,笑容有些僵硬的道:“瑞儿,那个苏影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少跟她……”
“少跟我什么?”苏影也没打伞,披了件蓑衣戴着斗笠踏雨行来。
因为雨水下的急,山庄之中植被也茂盛,地面渐渐就升起缕缕白色烟雾。苏影并不算个美人儿,贵在那种女子中罕见的清爽冷冽的气质,斗笠下那张小脸儿露着,乍一望去,仿佛画中人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饶是萧瑞儿在临俪场见过不少各色美女,见此情景也不得不赞个妙字。又或者女人欣赏女人,与男人欣赏女人的眼光不同,总不喜欢那些个太过侬丽的,对清淡宜人又不会自视甚高的同性总会多添一份好感。
苏影话接的紧,瞧向蓝湛的目光也带着淡淡嘲讽,只是整张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山涧清溪,淡淡的不兴波澜。
蓝湛一看到苏影就没个好脸色,又或者两人相识多年,彼此也熟稔的很,因此蓝湛完全忽略了对方尚且是个女子的事实,说起话来半点不跟她客套:“你不是去查探那边的动静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影瞟了他一眼,淡声道:“天在下雨。”
蓝湛没好气的回了句:“该干什么的不还在干什么!”
苏影表情更淡,仿佛觉得与这人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口水:“暂时没甚动静。”
蓝湛挑了挑眉,故意做出一个简直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不说李公公亲自挥师南下,不搞出点动静来,哪里对得住圣上对他的龙恩浩荡!”
苏影听了这话,略勾了勾嘴角,眉眼间的神色却不轻松:“虽然咱们不受东厂的管,但那位向来睚眦必报的性格你也清楚。而且咱们这位天子急于脱开九王爷的管制,对手底下新建起来的这几个部很是看重。”
蓝湛之前跟萧瑞儿并没撒谎,他虽然长年在京城六扇门供职,但十年来一直大江南北的晃荡,对于朝中形势自不比经常在京城里头走动的苏影清楚。而且这个人的性子,也是不受拘束惯了,有案子给他破来解闷,有银子供他大手大脚的花,对于这类传闻,他也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并不怎么感兴趣。六扇门上头那位,也是清楚手底下各个的性子,只在关键事上给把住了门,其他的事也就由着这几个人去了。
因此对于苏影这一番话,蓝湛并不愿意听,可却也不得不听。因为他听出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
果然,苏影又说了几句如今朝中形势,便别有深意的看着蓝湛道:“你若是想带人回去给老头儿瞅眼,就趁着变天之前,尽快。不然再过一段,进去是容易,可什么时候能出那牢笼,可就难说了。”
萧瑞儿对这些事自然不比在场二人懂行,但因为关系着她和蓝湛的未来,更关系着蓝湛日后几十年的仕途,因此也听得格外仔细。
蓝湛半晌没言语,直到苏影微侧过身,准备离开时,才道了句:“你还要留在那里?”
苏影沉默片刻,才道:“事无巨细,总得有人撑场面。”
蓝湛道:“可你并不擅长。”
苏影转过脸,眼睫上沾着淡淡水汽,眼中却含着淡淡笑意:“那依着蓝三哥的意思,我苏影擅长何事?”
蓝湛没理会苏影话里的揶揄,只淡声道:“和我,和其他四人一样。能在六扇门里留一脉的,都不会对勘案手生。”
苏影微垂下眼,嘴角缓缓绽出一个很淡的弧度。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看向蓝湛:“有你这句认可,我倒是觉得,再多撑几年,也不是太令人难受的事儿。”
蓝湛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又添了句:“苏影,凡事量力而为,命比名重要。”
苏影回以一个浅笑:“我懂得。”
临转身前,苏影朝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萧瑞儿微微一笑,低声道了句:“京城四霸里两个因为临俪场收了心,苏影佩服。蓝三你眼光不错。”
萧瑞儿看着苏影消失在雨雾中的消瘦身影,轻声叹了句:“倒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蓝湛轻笑了声,顺势揽住萧瑞儿的腰,拥着人绕过树丛,往来时的路走去:“她今日是锋芒尽敛,平常可没这么好相与的。”
萧瑞儿斜睨了蓝湛一眼,微扬起下颏道:“对你这样的人,太好相与了,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蓝湛故作惊讶的看着萧瑞儿:“怎么在瑞儿心中,我是小心眼爱计较的人么?”
萧瑞儿同样故作惊讶的一挑眉:“怎么你今日才知道?”
蓝湛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萧瑞儿看出他似乎有心事,又想起之前蓝湛说要带她回京城探望祖父的允诺以及苏影方才的好心警示,心里头也不觉沉甸甸的。
……
原本还想着这雨若只下个一时半晌,赏兰会亦不妨在夜幕降临后继续。未想这雨仿佛会看人脸色似的,直到深夜还未曾有半点消歇之势。
只是眼下江庄主显然心思分不出多少在赏兰会上,从某人进了江兰若的房间,就目不转睛盯着半靠在床头的宝贝妹妹。
忙活了足有半个来时辰,秦雁才轻舒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径直开始收拾手边的金针等物。
江亭吃不准秦雁是个什么态度,便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陪坐在一旁的萧瑞儿,结果很快收到蓝湛的冷眼瞪视。
萧瑞儿则直接站起身,走到秦雁旁边帮他收拾东西,一边从腰间递了只纸包过去。
秦雁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毕竟内伤不是一两日便能修整过来的。从萧瑞儿手里接过东西,秦雁浅浅一笑,问:“这又是何物?”
萧瑞儿握着秦雁的手示意他收下便是:“回去入睡前燃上,对你身体复原有益。”
蓝湛因为柳眉的事,打从今日一见到秦雁来,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见萧瑞儿递给他一个新的小纸包,顿时就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特别不是滋味的道:“瑞尔前晚可是一宿未眠,就为了研制这些个香粉。反正也是我俩欠你一个人情,收下就是了!”
秦雁依旧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客套:“瑞儿我们早就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又何来什么欠不欠的。”
萧瑞儿一边迎上秦雁的视线,回以一个赞同的微笑,另一边又想象到晚上回房之后蓝湛的态度,顿时觉得额头滴下淋漓冷汗。
偏巧有人还觉得不够热闹似的,拍着巴掌道:“这话我爱听!要我说瑞儿还有小书,都是我的好妹子,这年纪轻轻的,急着嫁什……”
最后几个字关漠干脆直接咽了回去,被蓝湛瞪视顶多只是说话不够硬气,可被秦雁看过来的感觉,依照他在临俪场摸爬滚打十来年的经验,着实不太妙。
江亭见问了句话也没人搭理他,全都在那儿扯几人间的旧事,再看江兰若倚靠在床头,微阖着眼眸,半点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就急的不行,忙走到两人跟前,先拱手做了一揖,才道:“秦大夫,我妹妹她现下如何了?”
秦雁依旧那副微微笑着的模样:“多休息几天,就无碍了。”
江亭简直喜不自禁:“此话当真?”
萧瑞儿在旁跟着应道:“自是当真的,有秦雁出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亭闻言又是连声道谢,坐到床畔轻抚着江兰若额头的发丝,嘴角轻牵,绽出一抹柔和浅笑。
窗外暗处那人大概觉得看得差不多了,踩着雨水悄然离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众人才有了动静。秦雁转过脸看向秦雁和萧瑞儿,唇边那抹浅笑已经褪却,面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凝重:“这样做好么?”
秦雁颔首道:“对方使的技法歹毒,要想未来几日不受到对方的要挟,也只能这样。”
萧瑞儿道:“让她昏睡直到咱们揪出那人,无论是对江小姐本人还是大局,都是最好的选择。”
江亭沉默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蓝湛沉声道了句:“那边应该已经听到风声了。咱们接下来就等着对方捺不住性子,自己送上门来!”
廿九章 小卒先折腰
有关江兰若的事儿,办法是蓝湛想的,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秦雁这个做大夫的来施行。萧瑞儿和苏影等人自然明白这里头的厉害,如此一来既能顾全江兰若的性命,也不会拖大家的后腿,更重要的一点,对方总会捺不住性子,提早有所行动。
这一点江亭也是清楚的。屋子里所有人,虽然没完全将话挑明,却个个借由明白江兰若这一桩事,已然点燃了战火。所以这一晚,注定不会太平。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动静。
入夜,江兰若在自己那张床榻上睡得香甜,外间还有两个婢子守着。其中一个醒着的原本只是安安分分的坐在外头,却在某一时刻突然站起身,先是检查过一圈门窗,又细细伏在门板听了会儿院子里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往里间走去。
待行至江兰若床边,那婢子先是站定一会儿,似是在端详床上那人的睡态。又溢出一声轻叹,从怀里掏出一方纸包,一双手细细抖着,缓缓打了开来,接着伏低身子就往江兰若面庞贴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婢子吸了口气准备往人面上吹拂什么的时候,床底突然滚出一人,一抬手就点住婢子腰间穴道。
屋子里没点灯,那人却是早习惯了此处明暗,也不点火折子,第一件事就是将那银牙紧咬的婢子仔细端详一圈。
接着轻声哼笑一声,着手接过婢子手里裹着药粉的纸包,折了两折包裹好就揣在腰间,接着便探手到那女子额头鬓角,不一会儿功夫就摘了张薄如蝉翼的易容面皮下来。
眼看着女子越来越暗沉的脸,床底钻出来那人又笑了两声,虽一副大家闺秀的样貌身姿,面上的神情却是既玩味又不屑的,却是关漠无疑了。
关漠轻声咂了咂嘴,眯着眼看眼前这女子,低声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卢老镖头嫡嫡亲的宝贝闺女么!怎地好好的镖局小姐不做,倒跑到这苟延残喘的盛兰山庄玩起小爷玩剩的玩意来了?”
那女子听了关漠这话,倏然间就睁圆了眼,眼中神情先是惊讶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