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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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使……呵呵。”老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它们的存在，说明了史前文明确实曾经出现过，而且已经发展出了很高度的文明……不过我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想来各位也不会在乎吧！”
看到它们的外形我基本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让我来……冷甫仪微微一笑，转头去看身旁的军人，发现他也正在以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我只在乎那些可以用在机器人身上的技术，而身旁这些军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抱着同样的目的，不过是更多的考虑军事用途罢了。
“之所以会引起如此高度的重视，甚至专门为它们建立了这个耗资巨大的地下基地，完全是因为，它们的性能实在太神奇了。”老者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随之走向旁边的一个实验室，众人也立即挪动脚步，紧跟在他的身后。
“迄今为止，我们仍然无法看到它的内部构造。”老者链上的微笑仍在，口气却开始变得严肃，“我们使用了一切技术手段，仍然无法透视它的内部，而且无论是常规手段、还是最新的高科技，都无法破坏它的表面材料，而且，这种材料不但不导电，甚至不导热。”
听着种种匪夷所思的性能介绍，随行的众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各位来看。”
老者向实验室中的一名年轻人点头示意，随后众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幅巨型的屏幕，上面开始出现一些诡丽的画面。“我们花费了3年的时间，终于从那些天使身上‘磨’下了些少的微粒，通过对这些微粒的分析，我们得到了一个很吓人的结论。”
画面一幅幅地闪过，冷甫仪本来脑子正在飞速地思考，还只是假装仔细看，但是渐渐地他发觉了不同寻常的地方，精神全部被吸引住了。“这……这不可能吧……”他喃喃自语，声音极低，然而老者竟然还是听见了，目光电闪，给了他一个嘉许的微笑。
“看来冷先生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老者的声音把正聚精会神观看画面的几位军人拉回了现实，六道如同实质的冷竣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仍在惊讶的冷甫仪。
“难道……是真的么？”冷甫仪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军人们凌厉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依然是迷茫和不可思议，待老者对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之后，喉头一阵耸动，脸色惨白，眼睛里却发出了喜悦光芒。
“你猜得没错。”老者微笑着，吩咐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给冷甫仪送上一杯水，安定一下他的情绪，“是的，这些微粒，都是‘活’的。”
“活的？”军人之一皱起了眉头，“您的意思是……”
“所谓‘活’的，并不是说它们是微型机械，或者是纳米科技材料……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它们是以我们无法理解的形式、紧密压缩着的微小生命，不是金属，不是合成材料，而是‘生命’——它们有着新陈代谢，有光的时候能吸收光能，也能氧化周围的物质而获得能量，在完全隔绝的状态下，则迅速地进入休眠状态，而且——”
画面切换了，上面出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组合，“在受到光、电、热等因素的作用后，它们能迅速地改变相互之间的组成方式，最大程度地保持自身的稳定，而且对于现代的一些最新科技，它们甚至在经受了一两次之后，就能迅速地找到与之对抗的最优结构形式……冷先生，有关最近研制出来的‘七月’合金，你应该已经得到相关资料了吧？”
“啊，是的。”冷甫仪有点狼狈地点头，“上个月我刚刚通过……‘某些渠道’拿到了一点资料……”
老者微微一笑，“那就是根据这些‘小生命’的组织结构而研制出来的，花费了200名顶尖科技人员7个月的时间，所以才称为‘七月’……无论硬度、强度和稳定性都令人叹为观止，比我们之前制造的太空金属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怕啊！”老者缓缓地摇头感叹，脸上的表情更为严肃，却又在下一秒钟之后转为惋惜，“……实在是太少了啊！我真想看看如果有足够多的微粒，它们又会组成什么样的庞大立体结构？又会出现什么令人惊叹的性质？……真是令人无法不期待的奇迹啊！”
屋子里的众人都沉默了，眼睛无一例外都牢牢地盯着屏幕上变幻的图片，表情严肃，心里却已经沉入‘无限可能性’的想象之中……
“好了，各位。”老者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沉思，“接下来请大家回到原来的房间去，我们接着开会，我会把将各位召集到此的原因详细地告诉你们……想必各位已经在心里闷了很久了吧……请。”
“您老先请。”军人之一客气地向旁边后退了半步，“谢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还未请教您老贵姓？”
“呵呵呵呵……”老者清亮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我姓严，你们叫我老严就可以了……”
“不敢，不知严老以前在那里高就？小子孤陋寡闻，不知道这门学科里还有您这样一位泰斗……”
“呵呵，山村野人、山村野人而已……你不知道老头子我，那才是正常的……”
※※※
“啊！……”门口值班的小妹突然小声地惊叫起来，“下雪了！”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笼罩在室内的寂静，桑波身体微微一震，从朦胧的境界中清醒过来，用麻木的手掌在脸上揉搓了几下之后，望向门外。
纷纷扬扬的白色花朵无声地悄悄落下，把浓郁的夜切割成细碎的黑色，也把这庞大的都市一点一点地掩盖起来。喧嚣、寂静、欲望、野心、正义、罪恶、幸福和悲伤，全部在这雪花飞舞中被化作了完全的白，桑波渐渐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神被这美丽的景色所吸引，变得平静而空白。
“小蔡，拿胶卷来！”满面红光、一脸亢奋的魏河从工作室里探出头来，大声地吼叫着。门口值班的小妹赶紧收回了欣赏的目光，兔子一般迅速地跑去里间的仓库。
“完成多少了？”
桑波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顺便也给魏河倒了一杯，慢慢地踱到工作室的门口。
“谢谢……差不多了，再有个两三卷就可以了。”
接过了桑波手中热气腾腾的杯子，魏河长长地喘了口粗气，脸上仍然有着狂热的潮红，“桑先生，再考虑一下吧，如果她做了我的专署模特，我用身家性命保证她会一炮而红，而且是红得发紫那种！我可以一分钱也不要，真的……”
又来了……桑波在心里无奈地苦笑，“对不起了魏先生，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就这一点，实在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唉，遗憾啊！”魏河也只是不甘心而已，没期望真能有奇迹出现。慢慢地咽下一口热烫的水之后，无奈地摇头。“她简直是天生为了镜头而生的女人啊！简直像是有一种魔力……”
这种事情用得着你说，我知道的比你还清楚呢……
桑波勉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如果不是有那种神奇的‘魔力’，我为什么会像个傻瓜一样，待在这里，把身家性命全挂在了她的身上？就是被诱惑了啊！
理性的思考是一回事，最后作出的选择却是另外一回事……即使可以冷静的分析，却无法逃脱那精致面容隐隐散发的奇异魅力，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骗自己，然后和她一直待在一起——不知道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之后，会不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嘲地冷笑一声，桑波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热度烫过他的喉与舌，像火一样。
“咦，都这么晚了，外面搞什么呢？”
双手捧着杯子的魏河忽然把目光投向了门外，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桑波奇怪地回头，却看见本来应该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现在却三三两两地出现了很多的人影，都在站立着，不安地挪动着身体，交头接耳。
“怎么了？”桑波打开屋子的门，扫视了几眼之后，询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前边出车祸了么？”
“谁知道！”是个女人，脸上是浓重的晚妆，口气里带着无法掩饰得不耐烦，“反正警察把这条路整个封了，所有人一律不得通过，刚才我在附近的朋友打来电话说，他们那边也已经给封锁了，连特警都出动了……反正准没好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少知道得好。”
“是啊，是啊。”桑波艰难地开口，匆匆地又说了几句废话，就迅速地回到了屋子里。
警察来了。
失魂落魄的他现在脑海里只有这几个字，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连手掌都在发胀。
“怎么了？”
魏河挑起一边眉毛，奇怪地看着表情明显不正常的桑波。
“啊？……哦，没事。”桑波走去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冷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这才觉得平静了点，手也不发抖了。“大概有什么大人物来了，警察把路封了，大概过一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哦。”魏河没有再说什么，向门外又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再次钻入了摄影室。桑波犹豫了一下，随即挪动脚步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那扇门。
炽热的灯光下，那迷人的小妖精正穿着一身黑色的超小号晚礼服，光滑的长发和身上的绸缎同样地润泽闪亮，精致的脸孔上只做了些少的修饰，却让她的美丽更加惊心动魄。
那双美丽的眼睛，经过了简单的修饰之后更加的明亮而深邃，长长的睫毛被精心地梳理整齐，在细瓷一般洁白的皮肤上更加显眼，小巧的鼻梁曲线完美，而浅浅地打了一层亮樱色唇彩、线条完美的娇小嘴唇，更是给这张小脸添上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妖艳。
无论任何人，也不会把现在的她看作是小女孩，她根本是倾国倾城的天生尤物……虽然是小号的。
不知是因为美丽还是灯光，觉得有些刺眼的桑波情不自禁地闭了闭眼睛，发觉自己的心跳缓缓地平静下来了，紧张后的放松感从四肢百骸传来，令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
那双清澈的眼睛问。
“有警察。”桑波皱着眉头，借着给她整理衣服的动作极轻声地说，“赌场买通了他们上层，包围了整个街来搜我们……怎么办？”
说是买通，实际上那个赌场里肯定有某些大人物的干股……桑波在心里暗自思索，唯一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舍得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搜捕自己。
手指离开了洁白的肌肤，桑波回过头来，却发现魏河正在盯着自己，目光很奇特。
“可以继续了。”他勉强笑了一下，退到门口。魏河令人不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给相机装上新的胶卷，开始继续围绕着小妖精忙碌。
“很好……就是这个表情……对……OK，现在换另一只手……把头发拨一下……非常好……”
断断续续的声音进入桑波的耳中，却丝毫没有进入他的意识。看起来平静地倚墙而立的他，脑海里却在急剧的翻滚着，无数的念头仿佛汹涌的浪花，不断的窜起，又消失于无形。
我应该赶快逃走才对……
——逃？往哪里逃？警察已经封锁了附近的街道，从哪里才能逃出去？
那也比这么呆呆地留在这该死的摄影棚里好吧！在这里肯定会被抓住，而逃跑却不一定……现在是深夜，又在下雪，那些警察应该会有疏忽的……只要运气好，还是能跑出去的，而呆在这里不动，那就死定了！
——别痴心妄想了！你没听见么？出动的是特警啊！不是交通警察，而是最精锐的特警！而且，你不是打定主意了么？那个小妖精肯定会有办法逃走的……
无数的想法在脑子里四处乱窜，彼此争吵着，让桑波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却仍然找不到合适的逃脱方法。
“我恨警察。”
悦耳的童音突然在摄影棚里响起，声音很轻，轻得几乎令人捕捉不住，而小妖精的表情也丝毫未变，清澈的眼睛平静得如同玻璃。桑波和魏河面面相觑，如果不是彼此的眼中都有着询问的神色，几乎让两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明智地选择装作没听见。
…………
时间随着不断响起的快门声悄悄流逝，直到魏河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最后一卷了。”他动作熟练地将胶卷安置好，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呼出一口气，振作精神之后，重新摆出了架式，“好——”
尚未等他安排，小妖精突然间笑了，身躯微动，变成单手托腮的动作，长长的黑发瀑布般从脸侧倾泻而下，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艳的对比，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盯着远处的镜头，浅浅的笑意挂在她的唇边，而目光里竟然盈满了令人惊讶的温柔。
“你……”魏河有些惊讶地想要开口，但是随即被这美丽的画面迷住了，不假思索地拿起相机，仅仅这一个姿势，就令他瞬间把最后的一卷底片全部谋杀了。
桑波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捏扁，他却浑然不觉，眼光怎么也无法从那张精致的脸孔上移开——她在对谁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