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岭镇上那些个风流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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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依旧是老者发话:“这样吧,老板,我们只住一晚,明晚下山去九江住,你看能不能低点?”
史云甫听他这么说,便讲:“那这样吧,七五折,一口价,不能再低了。”
游客听说七五折,就连忙登记入住了。
第二十三章 “五一”来啦啊(二)
()狗儿见史云甫一口气让到了七五折,就知道他是在吐房间,今天赚一个是一个。他于是同游客们打了个招呼,说赶紧去房间整理一下,一会儿去风景点。刚才在车上,他们就谈好了包他的车去景点游览。
待游客们去房间后,史云甫就让梅儿把回扣给了狗儿,一拍两清。
过了个把小时,派出去的服务员陆陆续续接回来十七八个游客。史云甫见后高兴得心里直笑——自己留的几间房都安排满了,还多住了四五间房。这下他不着急了,至于旅行社订的房间,能安排就安排。
下午,天空稀稀落落地下起雨来。本就湿的地上,又是泪流满面的。马志高站在东谷宾馆门外的长廊上,望着潮腻的天空,无奈地掏出手机给山下的林晓笕打了个电话。得知山下也下起了毛毛雨,俩人虽说是相距一千多米的落差,心却是一样地灰暗……
史云甫从楼下上来,看到马志高一脸沮丧地站在门外,便开导他:“马总,怎么一付苦瓜脸啦?房间卖不出去又不是你一家,我这宾馆分给另几家旅行社的房间都没卖出去……”
“不是这个意思,史老板。我跟你掏心窝说,我做这个旅游都做灰心了。节节没过好不说,还赔了几万。好不容易等到了五一节,这还没开张就又要赔几千,你说这是做的什么鸟生意?”马志高苦笑地说。
“都一样都一样。你看我这宾馆,化了这么多钱装潢,本来想档次提上去,房价涨一点都不行,还冤枉得罪了不少的人……”史云甫虽说是在诉苦,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暗示,不管怎么样你们定的房间哪怕没人住,房款是少不了要付的。
马志高回头看看宾馆大厅,点点头:“大家都难。”
史云甫看了看雨淅淅的天空,说:“马总,我看这个鬼天你也不要出去转了。我找几个人来陪你打打麻将,你看怎样?”
马志高摇摇头,说:“这时候哪有心思打麻将?史老板,你有事你去忙去,我在这儿站一下就去睡一觉。”
“我也没有什么事。那好,我下去眯一下,晚上喝几杯。哎,我忘了,你中午没回来吃饭,到哪里混来?”
“哦,我在大林路边的一个麻辣面摊上吃了一碗面,辣得好痛快。”
“是在‘小四川’吧?那是原先在我这儿打工的俩个女孩开的,味道还可以哦?”
“可以可以。”马志高点点头。
“耶,她们是做早点的,怎么中午还在做生意?”史云甫有些不懂了。
“大概是想在五一多赚点钱吧?”
“那也是。”史云甫笑着说,“瑞香那女孩还真有做生意的头脑,说不定过两年还会做大呢。”
说着话,俩人分了手,史云甫下楼去他的办公室兼卧室去了。
今天宾馆里没有什么大事,女儿从南昌回来过节了,所以王淑云回去陪女儿去了。刚进卧室,史云甫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听,是一家旅行社的老总打来的,问他们定的五月一号的房间卖出去否。他歉意地笑笑说直到现在都没有游客来入住,他派服务员到园门去了好几趟,都没有接到游客,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接完电话,他关上门往席梦思上一躺,就觉得全有些痠痛。
前一阵子忙着搞装潢,虽说不要亲自肩扛手提,但时常守在工地上也把他累得够呛,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躺在席梦思上盘算了一下,如不出现意外,仅一个“五一”节他就可以有几万块钱进账。但接下来的子又不好过了,要惨惨淡淡地熬到七月中旬去,等考大学的孩子考完后,才会出现又一轮火爆。这期间也是各宾馆饭店显示自己平时与旅行社关系铁不铁的时候。好的话,时常还是有些团队上来把空档填一填;那些平时不会做人的,硬就是要过去。怪不得一些宾馆饭店的老板时常挂在嘴巴上的一句话:“做宾馆的,就是做十天老子,做九十天儿子”说的就是在每年的“五一”和“国庆”期间这十天可以硬气地傲视旅行社……
就在史云甫迷迷糊糊地左思右想时,他老婆王淑云开门进来了。见老公什么都没盖地躺在席梦思上,怕他着凉了,便轻手轻脚地把被子打开来盖在他上。
谁知史云甫把眼睛睁开了,问:“淑云,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叫你在家陪陪女儿吗?”
“你女儿大了,说是不要我陪,让我过来帮帮你,她去同学家玩去了。”王淑云关上门,回过来问,“云甫,听说接了十几个散客了,是不是?”
“嗯,好不容易把我留的几间房解决了。”
“街上游客不多嘛。不知道明天怎样?”
“管他的,反正我把定金都收了。来,老婆,上来休息一下,养足些精神,明天就不轻松了。”说着,史云甫朝边上让了让,腾出了位子。
“衣服都不脱,怎么睡得着?”王淑云把史云甫的衣服脱了,自己也脱去外,上去偎在老公怀里睡下了。
第二十三章 “五一”来啦啊(三)
()【大林路上的著名景点飞来石,由两块超然厐大的巨石叠立而成,状如展翅飞翔的雄鹰。
据说那两块石头合起来有几十吨重,不知哪年何月以一种什么方式来到了这里。瑞香看着那些爬到巨石上面摄影留念的人们,心想还是城里人有意思,面对着不会说话的石头都那么起劲。正想着,远处一片朦胧起来,一团团的云雾从大林路下面漫上来。眨眼间,那一大堆游客和灰黑灰黑的鹰石不见了,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声在白茫茫的云雾中滚动……】
鱼肚白的曙色中,淡淡的晨雾一抹又一抹地在东谷上空优雅地舒曼开去。不知是谁家偷偷养的一只公鸡肆无忌惮地叫了起来,忘地呼唤着牯岭的黎明……
早起晨练的人,如站在月照松林的小径上朝下望去,冷不丁地会觉得下面的东谷像一围四面环山的村庄。
鸡鸣未落,汽车的轰隆声和刹车的尖利声将整个牯岭镇吵醒了。各大小车辆都是朝山下疾驶而去,有的去九江的车站码头,有的去九江县的庐山火车站。要不了多久,便会满车满载地拉着全国各地来庐山的旅游团队。
瑞香和巧凤天还没亮就早早地把摊棚撑好了。
昨天她俩试了一下,中午还有人来面摊吃面,这让她俩兴奋不已。因而下午就去农贸市场备足了牛、酱干和芹菜,另外还买了不少鸡爪鸭翅和花生米。回到房间,俩人又是洗又是卤,忙到晚上八点来钟才算停当。俩人后来躺在上商量,如果第二天生意火的话,她们就不准备撤棚收摊,把夜市做起来,免得搬来搬去麻烦。
五月的牯岭,空气清新怡人,但还是有些寒。瑞香她们早上的生意还没有开张。放假了,学生们自然不去学校上课,所以往来得早的一批小顾客就没有了。俩人坐在棚里望着朦胧的外面,只有一二去上班的行人。
过不多久,就见一辆又一辆旅游车满载着游客从大林路上面下来,朝下面滑去。大林路下面至如琴湖的路两边,座落着不少的宾馆和招待所,那些个游客都是被安排在那里。
“唉,那怕停一辆车的人下来吃面,我们也好过些啊。”巧凤双手蓄在袖子里,望着外面一辆辆滑过去的车子,幽幽地说。
“你急什么?这几天肯定够我们忙的,到时候怕是忙不过来呢……”瑞香笑着说。
“那我不怕,多做做好哇,我还可以减肥呢。”巧凤笑了起来。
正说着,有一位老顾客进来了。瑞香马上走到灶边点火将锅里的水烧开,准备下第一碗面。
进来的顾客比较讲究,自从吃上了瑞香煮过的麻辣面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都要赶早来吃第一碗面。这是一锅清水煮的面,按理讲是比较爽口的。来人是下面中学的一位老师,年约四十出头,饱满的脑袋上是一付“地方支援中央”的景象。戴着黑边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师坐下来后,摸出一张报纸埋头看了起来。
瑞香把面下好后,抬头笑着问:“崔老师,你们不是放假了吗?你还要值班吧?”
崔老师把头从报纸后面伸出来,脸色木木地说:“不值班。”
巧凤侧着子问他:“不值班你怎么也来这里吃早餐?”
“不行吗?”崔老师直直地看着巧凤,把巧凤问得哑口无言,他接着缓缓地说,“吃你们的面有点上瘾了,所以早上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瑞香和巧凤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崔老师真有意思,哪有吃面吃上了瘾的?”
“信不信由你们。”崔老师又低头看报去了。
瑞香捞起第一碗面,配菜是有意多放了些,让巧凤端了过去。
闻到香辣辣的味道,崔老师立马抬起头来,把报纸放在桌子上,用鼻子在蓝边碗沿上嗅了嗅,抄起一双一次筷子吃了起来。
回到灶边的瑞香刚要把火关熄,见一下子有四五个人进来了,就笑着问要下几碗面。其中一人伸出叉开的五指晃了晃,要下五碗面。如此一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顾客,走一拨来一拨,把她俩忙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太阳终于爬到了大月山的脊背上,整个东西二谷都沐浴在暖融融的光照里。瑞香和巧凤忙完了一阵子,刚在凳子上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就见陶石贵开着出租车滑到了棚外的路边。
陶石贵从车上下来,跳过水沟一走进棚里,便笑哈哈地说:“嘿,快把人累死了。一早上我没歇一口气就跑了三趟三叠泉。瑞香,给我下一大碗的面,我饿很了。”
瑞香听陶石贵这么说,开心地问他:“石贵哥,你一早上都没吃东西啊?”
“哪里有空啊?我起来车子一发动,就有人要我送他们去含鄱口看出,接着又去三叠泉……”陶石贵在一小桌边坐下来,说,“瑞香,你们的面条和配菜准备得够不够?今天上来了二万多人。现在大都在一二线,那边挤得不得了。下午游客回到街上后,吃饭的人肯定多得不得了,你们要多准备些菜才行。”
瑞香边下面边说:“我们准备得蛮多的,实在不够的话,就打电话叫他们送来。哎,石贵哥,晚上你有空的话,就来我们这里吃夜宵啊,我们这几天晚上都在这。”
“好啊,晚上如果没有事,我就来。瑞香,你们这么做,吃得消吗?”陶石贵关心地问。
“几天时间问题不大。”瑞香边捞面边笑着说。
巧凤接过瑞香下好的面,端到陶石贵面前的桌子上,问:“哎,小陶,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兜风啊?你可是答应了的啊。”
陶石贵边掰开一次筷子,边笑着说:“只要你俩哪一天有空,打我传呼就行。”说着吃起面来。
瑞香关了火后用抹布擦了擦手,走到陶石贵的桌边坐下,问:“石贵哥,你一早上都是跑景点啊?”
“第二趟我先去了仙人洞,然后又送客人去了三叠泉。好多游客都是从三叠泉那边直接上来的。听说明天上山来的人更多。”陶石贵边吃边回答。
“巧凤,看样子我们等一下还是要到农贸市场跑一躺,要把明天的菜备充足些。”瑞香对巧凤说。
“我这就去吧?”巧凤看了下手表,说,“呀,快十点了。瑞香,我们也下碗面吃吧?吃完面我就去农贸市场。”
瑞香笑着站了起来,说:“好好,我来下面。忙了一上午,自己还忘了吃了。”
这时,路边有几个游客站在陶石贵的出租车旁喊道:“喂喂,这车的司机到哪去了唦?”
陶石贵一口面正含在嘴里,听到喊声忙一口把面吞了下去,回过头答应:“在这儿在这儿,你们要去哪儿?”
“我们要包车去含鄱口、三叠泉。要几多钱?”听口音是武汉方向来的游客。
“二百块。”陶石贵听他们说要去三叠泉,反倒不急了,只管吃他的面。
“太贵了唦。一百,一百去不去?”
陶石贵摇摇头,仍旧吃他的面。
那几个游客见司机不紧不慢地吃着面,并且一口价下不来,就有些恼火,转去拦别的出租车。那些司机一听说去三叠泉,连价都不出径直走了。
原来,在“五一节”其间,老跑出租的司机们都知道,去三叠泉的路车多路窄,非常难调头。进了三叠泉一旦遇上了堵车或交通事故,就有可能被堵上几个小时,那要耽误多少生意啊。所以,司机们一听说是去三叠泉,除了大清早外,一般都不愿意接这种生意。
陶石贵吃完面抹了抹嘴,站起来付钱后走到棚门口,对那几个还在路边拦车的游客说:“去不去?我这会儿送你们进去还是去碰运气,真要是被堵在了里面,那我就亏大了。你们看看,哪个司机这会儿愿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