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岭镇上那些个风流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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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穿西装的石贵哥蛮像一回事的,瑞香笑笑说:“本来是不回来的,这几天宾馆没有什么生意,我就跟史老板请了个假回来。”说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点点头,“石贵哥,你穿着这西装好合啊,真好。”
陶石贵见瑞香夸自己穿的西装好,便有些不太自在。这西装是白阿姨去九江时给他买的。临回来过年前,他在白阿姨家住了好几天。整天同白阿姨吃喝拉撒在一起,俩人变着花样在别墅里疯狂**,学着影牒里的样子玩了又玩,把个白阿姨服侍得醉仙。回来时,白阿姨将下雪前下山买的西装和皮鞋要他穿上,并塞了一千块钱给他,然后搂着他说过完年早点上山来,回头就去学开车考个驾照……这会儿见瑞香夸自己穿西装好看,他是又开心又别扭。当然,他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他嘴巴封得紧紧的。于是,他嘿嘿笑着说:“瑞香,别笑我,我觉得浑不自在……”
“石贵哥,我没笑你。哎,你什么时候上山哪?”
“我准备过了十八再上去。瑞香,你呢?”
“我后天就上去。哦,石贵哥,我问你一个事,你租的房子一个月要多少钱啊?”
“我租的那间房破旧得很,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我们是三个人住,每人五十。瑞香,你问这个干什么?”
瑞香将吹到脸上的头发往后理了理,说:“我想租一间房子。”
陶石贵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在宾馆里住吗?”
瑞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哦,石贵哥,我和宾馆里的一个女友准备出来自己开一个面摊。我们在大林路那儿接了一个摊位……”
陶石贵一听,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瑞香:“瑞香,你真不简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瑞香见天色晚了,就说:“哦,暂时没有,有事我会麻烦你的。石贵哥,天不早了,我回去了,再见。”
俩人分了手。
第二天,瑞香在堂屋里陪爹妈聊天,陶显文敲门进来了。脸色白里泛青的他坐下后,递了一支烟给瑞香爹,并从火钵里夹了一块炭火给他和自己点上,问了问瑞香在宾馆里做得好不好累不累。当知道瑞香在参加自学考试时,便说如需要什么学习资料告诉他一下,他会在南昌书店或学校帮她买的。
瑞香想了想,还是问道:“显文,过年你上山去给史歆茗爹妈拜年吗?”
陶显文摇摇头,说:“没有上去,感觉她家里人对我不是太满意。这也不怪,像我这样一个穷学生在她家眼里算不上什么。再说现在读大学也不容易,国家不包分配,要靠关系和金钱开路。我现在就有点着急,毕业后不知道怎么办……”
瑞香爹听陶显文这么一说,就觉得不太划算:“家里化那么多钱读书,国家不包分配,那钱不是白白丢进水里去了?”
“爹,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多读书总是有用的。现在在外面找工作,没有文凭连门都进不去。”瑞香打断她爹的话,一是怕陶显文难堪,二是为父亲的愚昧无知而尴尬。
陶显文笑了笑,说:“你们的话都有道理,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瑞香,我现在还有点羡慕你。边做事边读书,没有给家里增加负担。唉,不像我……”
瑞香安慰他说:“显文,你太悲观了。凭你的才华,在哪儿找不到工作?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体。听歆茗说,你写起文章来不分昼夜,那样会对你的体不好的。没有一个好体,以后找工作都难些。”
“那是那是。”陶显文点头说,“现在哪个单位都不会要一个总是报消医药费的人的。”
坐了一会儿,陶显文起向瑞香爹妈告辞了,瑞香便穿上羽绒衣送他出门。出门后,瑞香对他说:“显文,有时间的话还是上去一趟。史老板一家人都不错,他们不是嫌贫富的,再说你也不错,一肚子文才,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那史歆茗对你可是崇拜的很……”
望着面似桃花的瑞香,陶显文叹了一口气,说:“瑞香,很多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对史歆茗并不是太满意……”
瑞香打断了他的话,说:“显文,能有这么好的女孩真心待你,是不容易的。”
陶显文扭头望着坝坎下残残的溪水,嗫嚅道:“瑞香,我上次写给你的信,你觉得怎样?”
“显文,我现在只想赚点钱,好让我弟弟明年读大学时没有负担,其他什么都不想。好了,天太冷了,你回去吧。”瑞香听陶显文的语气,知道他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马上挡住了他的话头。她对陶显文有的仅是同学之间的那种好感,没有别的想法。
陶显文见瑞香摆出了读书时当班长的架式,便摇摇头笑着同她分手了。见瑞香进了家门,他双手插在荷包里,踩着泥泞的村路朝桃花溪边走去。
寂静的山谷里,炊烟在山坡下的农舍上空直直地飘着,渐渐与暮色中的雾霭溶在了一起,给远处的雪山抹上了一层画般的水墨。冰冻的残雪在溪滩光溜的石头下面,偶尔发出二三声炸响。陶显文伫立在桃花源里的寒冷溪边,以一种空灵的姿态,把自己塑成一尊现代版陶渊明的苍凉雕像……
一个二十出头的农村青年,经过一段漫长且艰苦的程序,从僻静的与外面隔绝的桃花源里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凭着自己的天赋及刻苦,自己成就着自己。他跟大多数文学青年没有什么区别,在男女感上比较多思,并掺夹些自作的忧愁。在校园里,他一面风流倜傥地高举着“校园诗人”的猎猎旌旗,一面又暗地里十分的自卑。
像他这样一个从幽深的山谷里走出去,仅靠家里几分薄薄的水田供养的大学生,处繁华都市,要想如何的强健风光是勉为其难的。所幸遇上了一个涉世不深生善良的史歆茗。在拜读了他的一些发表和未发表的文稿后,史歆茗对他产生了仰慕的柔和怜惜的同,常常不露声色地在经济上给予他帮助,使他在潜移默化中含纳了长相平平、趣味平平的她。可以说,像这些年轻气盛的文学青年,在骨子里终是喜欢与美貌佳人相拥的。所以在陶显文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不甘心。特别是在分别二年后遇上了越发出落得漂亮的老同学瑞香,他那深埋在冻土里的种子就发芽了。
在经过了不少的强说愁滋味的夜晚后,他终于半遮半掩地给瑞香写了那封信,谁知却是泥牛入海无消息……说实话,那怕是今天那怕是刚才,他陶显文也没有勇气和胆量坦坦地向瑞香表达自己的恋,他的那份只能算是三月里隔雾看的山茶花。一个好不容易从青砖黑瓦的农家里走出的大学生,真要是再回过头来找一个一条腿踩在田里一条腿站在埂上的乡村姑娘,不要说自家父母不会答应,既便是他本人也没有十足的信心与把握……
暮色渐浓,桃花溪对面的山峰几时变得幽暗狰狞起来,他全然不知。回头见坝坎上的灯火一一亮了,闹酒声和猜拳声此起彼伏,他不由地叹了口气,转朝村里走去。
晚饭后,瑞香爹从房里拿出五千元钱来递给瑞香,说:“香啦,这是你这两年来拿回来的钱,家里没有动它,是准备留给你办嫁妆的。你觉得自己出来做要强些,我和妈支持你。屋里的况你是知道,要供你弟弟读书,也不能给你好多的帮忙,只能靠你自己了。”
瑞香接过钱,开心地说:“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做起来的。等我赚到钱了,我就回来把这老屋推倒重新做一栋楼房给你和妈住。”
“那我们倒不想,只愿你在外边开开心心吃穿不愁就好。”瑞香妈看着女儿,笑眯眯地说。
“妈,女儿真要是只想吃好穿好,我就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就行了。关键是要自己用自己的钱才有意思嘛。”瑞香撒地搂着妈妈的肩膀说。
“香啦,你也不怕羞了。”瑞香妈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脑门。
瑞香爹抽了口烟,抬头看了看女儿,说:“说到这,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赛阳那边你三舅来拜年时,问你说亲了没有。他说他那边镇上有一个开农用车修理厂的青年蛮不错的,问你愿不愿意见见面?”
“爹,你答应了?”瑞香一听,着急地问。
瑞香爹没有作声,只顾低头抽着烟。
做妈的望着女儿,试探地问:“我和你爹都没有答应好坏。香啦,你在山上是不是有对象了?”
瑞香态度非常坚定:“没有。不过这件事爹妈不要随便答应人家啊,我这几年不会考虑这件事的。等我赚到了钱,把自学大学文凭考到了再说。”
“我晓得你格刚劲心气高,所以我没有答应这事,只是说由你自己作主。”瑞香爹闷着头说,“不过你也不要把这事不当一回事,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差不多都有婆家了。遇上合适的也就行了,只要人好心善对你好就可以。”
瑞香不好意思地回答:“爹,我知道。”
正说着,陶石贵敲门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对瑞香说:“瑞香,我还要晚几天才上去,跟我住一起的二个也要到二十几号才来。你这明天上去如果没地方住,就到我那里去住几天吧,等我上去了再帮你们找房子租。不过我们那里太脏乱了,不好意思。”
瑞香想想接过钥匙,说:“石贵哥,谢谢你。哦,你坐呀,看只顾说话了。”说着让他坐下来,从桌上端来糖果花生瓜子,“我知道你不抽烟,就吃些花生和糖吧。”
陶石贵坐下来,抓了几颗花生,边剥边说:“瑞香,还是你来得快,这就要自己做老板了。我跟你说,你接的那个地方早餐生意好的很,我总是从那里过,我晓得。”
瑞香笑着点点头。
瑞香爹笑哈哈的问:“石贵,听说过了年后你要去学开车了?真有出息啊。”
陶石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叔,这算什么?庐山上开车的人多的是,好多的人都是自己买的车呢。我就是学出来,也是帮别人开车,不好意思说啊。”
“我们不和别人比,这村子里在外挣钱的你算是一个。往后还要多帮帮我家瑞香啊。”瑞香爹说到这,又对女儿说,“香啦,有空也要帮你石贵哥看看有什么要洗要浆的,乡里乡亲的出门在外就是要互相帮忙才好。”
“知道了,爹。”瑞香端起果盒要陶石贵吃些花生糖果,“石贵哥,你学开车在哪儿学啊?”
“可能是在九江学吧。”陶石贵说着站了起来,他怕瑞香问得多了,赶紧告辞出门。
瑞香爹站起来做了一个送客样子,又坐下来自言自语地说:“石贵这孩子不错,能吃苦,总算没有白劳……”
瑞香送走陶石贵,转回来说:“怎么说说就学开车了呢?”
“石贵这孩子在山上做了好多年,说不定挣了不少的钱呢。看他穿的西装几刮……”瑞香爹说。
“怕是遇上了贵人吧?”瑞香妈夹了块木炭放进火钵里,用火钳拨了拨火,钵里的火苗顿时蓝了。
第十四章 原生态的桃花源(二)
()'说句老实话,他实在是不愿意去那个女人家。自从与老婆修好后,他渐渐比较喜欢有空陪老婆聊聊天亲亲,如此,他觉得过的要踏实些,心里要平和些。人到了一定岁数,求得心理平衡,比什么都重要。那种偸鸡摸狗七上八下的幽会,让他感到心跳过速以至于有些厌倦了。处在矛盾之中的史云甫知道修鹛的脾气格,弄不好的话自己的老婆不闹她反倒会闹起来……'
史云甫正在卧室里预算宾馆装修所需的费用时,瑞香敲门进来问声好后,向他提出要辞掉工作,并对他这几年来给予的关照表示感谢。他愣了愣神,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不解地问:“瑞香,怎么要辞工呢?是我对你不好还是嫌工资少了?都可以提出来嘛,我会考虑的。”从内心讲,他舍不得瑞香离开宾馆,有这么个美人儿站总台,门脸儿亮多了。
瑞香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站在史老板面前。她知道史老板对自己不错,平里也看得起自己,从不对她吆三喝四的。可是既已决定了要出去自己干,也就没有办法,于是鼓足勇气地说出自己辞工的理由:“史叔,我准备自己出去做一点儿小生意……”
“哦,做一点小生意?”史云甫睁大眼睛,重新看了看瑞香,问,“准备做什么生意呀?”
“我和巧凤在大林路边接了一个小摊位,准备做早点生意。”瑞香抬起头来对史老板笑了笑,手心都快捏出汗来了。
史云甫听瑞香说已经接了一个摊位,知道留不住她了。想想从皮夹里取出八百块钱来,说:“瑞香,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另外我再发你五百块钱,算是奖金吧。真想把你留下来帮我一把,我正要把宾馆装璜一下好好地做一年……唉,你能想到自己出去闯一下也不容易,我不拦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跟史叔说一声,我能帮上的会帮你一把。”说着将钱递给了瑞香。
瑞香见史老板要奖励自己,更觉得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