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揽人心-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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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一下小兄弟,只是检查一下,可好?”
“滚!”这一声,不同于之前那一声的轻,带着寒冬的冰冷狠狠砸落地。
抿了抿唇,马霸天神色哀戚,他犯下了一个错误,却毁了这两个优秀的人,他无法补救,只能尽力挽回。“原公子,若小兄弟发生了什么不测,我愿意种下同生蛊。”
“同生蛊……”
“对,同生蛊。”同生蛊,顾名思义就是可同生共死,可以挽救一个濒死之人的生命,但从此也绑定了两人的生息,一人死,另一个人也定然会死。
“给我。”
“好。”把小小的锦盒递了过去,马霸天{“文}只当是原{“人}随云不放心{“书}他而检查一{“屋}下,却没想到,在接过锦盒的瞬间,原随云竟把蛊种入了自己的体内。
“原公子!”
“这样,便是死也摆脱不了我了,大哥……”
第八十章 一梦千年方觉醒。
一梦千年,这正是景云此刻的感觉,没有什么比得过上一刻绝望下一刻已经脱离了绝望来的更令人高兴了,但此时此刻,景云却高兴不起来,但也绝对不是难受,只是……荒谬的不真实感。
“大师兄!”
看着那很早之前就只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容颜之上泛起的浓浓惊喜,景云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如之前无数次一样,只是又一场有尽头的梦境罢了,只是这次,先出场的换了人而已。
“大师兄,你醒了、你醒了……”无法承受的喜悦在刹那间化作了低声的哭泣,一滴一滴,落在景云的脸上,凉凉的让他惊愕。
木愣愣的眼眨了眨,景云缓缓抬手——他觉得自己的手就跟忘了上油的老爷车一般的僵硬。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沾了下那水渍,真实的让他愈发恍惚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抱着他呜咽着的少女,几分迟疑。
“秀、秀雪?”
这一声呼唤打开了少女所有的开关,低声的呜咽刹那成了嚎啕大哭,没有少女的矜持,余下的只有终于等到了奇迹的喜极而泣,像个孩子一般,伏在床边痛哭流涕。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们就知道你肯定会醒的,大师兄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一直昏睡不醒?我们一直都相信着,相信着,你看,你果然醒了,哈哈,你醒了……”
听着因为过度激动而显得语无伦次的石秀雪,景云的神色渐渐柔和,所有的情绪最终都沉淀成了温柔,伸手,在伏着哭泣的少女发顶轻轻抚慰,“别哭了,我醒了。”
“对,不哭,不哭!”抬起脑袋,石秀雪伸手胡乱在脸上擦着眼泪,红肿的眼望着景云又哭又笑的,“我要去告诉师父他们,大师兄,你等等,我马上去告诉师父……”
说着,还不等景云回答,石秀雪就急匆匆的往门外冲去,脚步之间俨然用上了轻功,连房门都忘了带上。
还是这样急性子啊。
目送着石秀雪的离去,景云轻叹了一口气后,有些吃力的撑着坐起——他想他肯定睡了很久,要不然他的身体不会这样僵硬的让他似乎听见了嘎吱嘎吱的悲鸣。
视线在房内扫视了一圈,一桌一椅都是如此熟悉又陌生,和他记忆之中属于他的房间一模一样。就仿佛他只是睡了一觉,那些个记忆和经历不过是梦境罢了。但那也只是仿佛,梦境和现实,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景云。”
一如记忆之中的声音,只是平稳之中带上了三分激动,让景云蓦然抬首,目光落在了那个踏入门槛的人影身上。唇微启,开开合合了许久,才终于从咽喉之中挤出了两个字,颤抖到破碎。
“师父……”他的师父啊,他想念了三辈子的师父,一直期盼着可以再见,如今一早得偿所愿他如何能不激动?
一步步靠近,似缓慢却含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迫不及待,独孤一鹤看着那个坐在床上脸色还极其虚弱的人心下难掩喜悦。多久了?他已经等了多久了?还以为最终将带着这个遗憾直到死亡,却没想到老天还是厚待他的,让他终于等到了。
距离一点点的缩短,终于,一个坐在床头,一个站在床边,一个抬眸一个低首,四目相对,明明有着太多的思念却一时之间无法言语。最终,汇聚成一声轻轻的叹息,独孤一鹤伸手,如同小时候一般轻抚着景云的发顶,几分无奈几分宠爱。
“你啊,为何总是喜欢做些冲动之事呢?”可知道当他自己清醒知晓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他时有多憎恨自己?他独孤一鹤从来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善良人士,更不会因他人以命换命而心生愧疚、自责,但若对象是这人,那么他便无法接受。
闻言,景云勾唇,笑容还染着几分虚弱的苍白:“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了改不掉了,师父会嫌弃我吗?”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足够普通,会冲动会无脑会有妇人之仁,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但他却总是栽在自己的迟钝和掉以轻心之上,更常常让情感左右理智,还有着要不得的心软。
他有着一大堆一大堆的毛病,还固执的不愿更改,哪怕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他也依旧坚持做着这样的人,说他愚昧也好说他蠢笨也罢,他算是已经固定成型改不掉了。
“怎么会嫌弃?”是啊,怎么会嫌弃?或许他的弟子在他人眼中并不是完美的,甚至不是优秀的,但这是他的弟子,有权利评价的唯有他,他觉得他的弟子如此就好,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就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
笑的更加灿烂,弯弯的眉眼氤氲出点点欢喜的荧光,景云伸手,抱住了独孤一鹤,淡淡的带着几丝孩子气,“那就没关系了,只要师父不嫌弃就好。”
“大师兄大师兄——”蓦的,吵吵嚷嚷的声音随着那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还不等景云放开独孤一鹤,几人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各自手中都拿着一些东西,有洗簌用品,还有冒着热气的白粥。
“大师兄,来,漱口。”
“大师兄,洗脸。”
“大师兄……”
“大师兄……”
几人争着抢着往前挤,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比鸭子还要吵闹,这让刚醒来的景云有些不适,但他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接受着来自自家师弟师妹的伺候。
“安静。”
淡淡的一声喝斥,独孤一鹤飘过几人的目光带着几丝冰凉,这很好的让几个激动的有些不能自禁的人冷静了下来,紧闭着嘴诺诺不敢出声,只是手中的活儿倒是依旧不落,一个个不是递送湿热的毛巾就是端着温热的白粥候着,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师父,不要紧,只是睡久了有点虚罢了,我还没那么脆弱。”知晓自家师父是瞧出了他的不适,不过真的不要紧,在这种时候,这种不适反而让他有更多的真实感。
任由师弟师妹们伺候着把自己的清洁工作做好,景云端着粥,在几人热切的目光之中缓慢喝完,才放手,拧干的湿毛巾就递了过来,服务周到的让景云差点没热泪盈眶,颇有一种自家小孩终于长大的感慨。
当一切都妥当后,景云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没有从床上下来,因为每次他只要有一点这个意向,他的师父就会给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外加师弟师妹们泪汪汪的瞅着他的可怜目光。
无声的暗叹一声,明明已经离开许久,为何他对师父对这些人还是这般熟悉的没有半分陌生感?就好似他们昨日才见过,生不出疏离。目光缓缓的从几人身上飘过,几分恍然几分释然,最终,还是缺了一人啊。
“师父,我睡了多久。”避开了那个空缺,景云抬眸,看向那个安静但对他从不缺乏关注的人,有些事情,他们明知道却依旧选择避而不谈,因为他们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八年了。”一声叹息,独孤一鹤的眉宇间染上了岁月留下的沧桑。八年,他等待这一天等了八年,终于等到。
“八年了?”几丝惊愕几丝恍然,景云的目光飘过了自家的师弟师妹,的确,自家师父身上看不出太多变化,但这些人的容颜却成熟了许多,师妹们也都挽上了少妇的发髻,师弟们也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和躁动。
“是啊,八年了,大师兄你睡了八年,不过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已经过了八年的时间,石秀雪在景云的面前却依旧是八年前那个性子冲动的少女,有些人,总会让你愿意当一辈子的孩子。“大师兄刚醒来肯定累了,我们先离开,其他事情等大师兄恢复了再谈。”
说着,几人相视一眼,齐齐告辞离去,独独剩下了独孤一鹤在房内。他们都知道,比起他们,师父才是最想念大师兄的那个人,比起他们还有人相伴着支撑,师父只有大师兄。还有,那两人……
待房内恢复了安静,独孤一鹤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景云也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的相视,带着相似的喜悦,缓缓的流转出独属于他们的温暖。
第八十一章 归属问题。
景云醒来的消息已经传送到了等待的人手中,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到的人竟然会是陆小凤,阔别了八年的时间,陆小凤还是那个陆小凤,四道眉毛都修剪的一般无二,一身紫衣,身后还披着一件红色披风。
“你竟然醒了!”
陆小凤用竟然二词,从根本上说他对此事的希望已经渺茫到如何的地步。但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怀疑他对于景云醒来这件事是多么喜悦,喜悦到让陆小凤喜极而泣的地步。
“是啊,我竟然醒了。”对于自己会再次在这个世界醒来,最惊讶的莫过于景云自己了,他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了,但没想到竟然没死,还好好的,身体除了因为长时间的沉睡而缺乏营养和运动而虚弱一点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就好像他真的只是睡了一觉,没有中毒没有濒死。
“陆小鸡,虽然我一直觉得你很会惹麻烦,但我不得不说,能够再次见到你真的很好。”
眨了眨眼眶蓦然而起的潮热,陆小凤觉得,他交的朋友之中只有这人是最可恶的,非但惹了麻烦喜欢推给他,现在竟还惹的他差点在峨眉痛哭,一个大老爷们的痛哭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
轻轻敲击了一下景云的肩膀,陆小凤的笑容灿若骄阳,没有什么比得上朋友的归来更令人高兴的了:“我承认我的确会惹麻烦,但每次我们在一起时,惹麻烦的不是你吗?”
“有吗?”无辜回望,景云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下压着的一些事情也在此刻暂时的消散了。无论如何,能够重见故人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没有吗?我惹的麻烦都是一些能够解决的麻烦,你惹的却都是大麻烦,让我心惊胆战的大麻烦。”可知道当初见到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时候他有多害怕失去朋友?
轻叹一声,陆小凤一般不怎么叹气,除非真的遇见了令他烦恼的事情或者人。“八年了,连我都差点想放弃了。”
闻言,景云也不介意:“差点,也就是说没有。”在如此境地却依旧有着那么些人从未放弃过他,如此就足够了。人活一世,求的不就是有人能够记住他吗?
“是啊,但也曾想过。只是有几个人,他们却从未放弃过,连想都没想过。”幽幽的看着景云,陆小凤知道此时此刻或许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候,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避而不谈就会不存在的,已经纠结了八年,是时候给一个结局了。
抿了抿有些干的唇,景云和陆小凤对视了一会儿后移开了视线,目光看向了窗外,焦点落在了远方的天空之上。“陆小鸡,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个几天吗?”
“纵使我不提,你也会去想。你就是这种人,有时候没心没肺的让人咬牙,有时候却比女子还要心思细腻。”与其放任这人一个人去想去烦恼,还不如提出来大家一起参考意见。
“八年了,或许所有心思都淡了。”
“我刚刚就说过,他们从未放弃。”所以别再自欺欺人,若说在一开始可以怀疑那两个人只是弄错了心思,那么八年的时间足够让这些怀疑都烟消云散了,没有人会因为错误的心思而坚持八年。
沉默在室内流转了片刻,景云才重重叹了口气,“陆小凤,我已经决定不娶妻生子了,但我也不喜欢男人。”对男人对女人他都心理阴影了,索性,他男的女的都不要了,和师父他们一起平平静静的多好。
“纵然如此,但你欠了他们的这份情已经还不清了。”
“欠?”疑惑的看向了陆小凤,他不明白,何时他欠下了情债?只因为那两人单方面的心思?
当然不是,若只是单方面的感情,那么没有谁欠谁一说,大家你情我愿的都是自个儿的事,他说的欠,是因为,“你认为,自己在把迷心蛊引到自己体内后,为何只是沉睡?”而非死亡或者成为没有感情没有理智的傀儡?
沉默,再次光顾了这个房间,景云没有动,视线依旧落在窗外的天空。许久许久,久到房内的空气也似乎因为沉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