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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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盘打了个弯,恩宏把车停在韩阳不曾到过的地方,指著眼前一栋突兀的浑黑建筑,把韩阳揽在怀里,“看楼顶的那面旗,前面的数字是代表这个斗兽场是哪条路线,後面的数字代表它属於哪条路线的第几级,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是第4路线第8级。”
“第四路线是什麽?”
“剑道场”看见韩阳微微不解的样子,恩宏笑笑,腻在他耳边轻声补充,“不是你想的竹剑哦,能看到一百年前的武士们穿著你熟悉的羽织持刀浴血,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吧,很多J国人都会千里迢迢赶过来看。”
说话的时候,微微敞开的门缝里滑过一个人影,韩阳原本就眼尖,只一瞬却已经看得仔细,一个细高的男人,穿著长到脚踝的白色浴衣,赤脚踏著木屐,一头银色长发飘在身後,腰间竟带著两把佩刀。
饶是他定力再好,这种大白天见鬼的感觉还是让韩阳脸色僵住。
恩宏见怪不怪,“喏,刚过去那家夥,是第四线路的主人,第一次挑战就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到中央斗兽场,顺利打败守门人,让同期挑战者全部弃权,直接用刀指上我鼻子的家夥,啊,现在想起来,跟他打那场,可真是噩梦中的噩梦啊!”
韩阳坐直身体往仿佛城堡一样的黑色建筑立面看,却已然看不见那人的踪影,“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是头发……”
“来的时候就那样了,据说是因为痴迷武艺害死了心爱的人,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那家夥,看眼睛的话,可真不像是有感情的人,眼神冷得要命,看吧,大白天看见都像见鬼似的,一身阴气,好像是J国哪个道场的第十代传人,当年在J国可是风光无限,弟子无数,後来他离开了,道场好像也没落了,别看他这样,那家夥的佩刀可是一只村正呢,名副其实的哦,妖刀。”
“这样的人,为什麽会来这里?”
“啊,因为想求死,挑战了全J国也没找到能杀死他的人,然後就全世界流浪了,不知道老大跟他说了什麽,居然能让他安安分分地留下来,那家夥,跟我在场子中间用刀指著我的时候,你猜他说什麽。”
韩阳摇摇头。
恩宏皱起眉,眼神也冷下来,支起手臂模仿持刀的模样,声音也压低,“汝乃将取吾命之人?”说完,撇撇嘴放松身体,又把韩阳揽在怀里,“口气那叫一个嚣张,以为我听不懂J国话麽!”
“然後呢?”
“然後?”恩宏挠头,“我上场一般不带手机,所以没搭理他。”
“……”韩阳眼角抽筋,敢情那人没让你气死还真命大,“我是说谁赢了?”
“嗯──”恩宏狠狠皱眉,“你也知道我是不败纪录的王嘛。”
韩阳点头,安静一会儿幽幽的问,“那麽我,也要跟恩宏打吗?如果我也能打到中央斗兽场的话。”
“嗯──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挑战王啊,只要打败守门人再打败其他同期挑战者,然後全身而退就可以了。”
“可是──如果那个人一定要我打呢?”
“那样的话。”恩宏把下巴轻轻放在韩阳头顶,舒服的磨蹭著,“韩阳也不希望我放水的吧?”
韩阳笑笑,轻轻回握恩宏的手,算是肯定。
“你说你,李氏太子爷的情人,干什麽不好,跑这里冒这种险,说真的,我那会儿真是蛮欣赏你的身手,但是後来知道你是李氏太子爷的情人,就放弃拖你下水的想法了,说实话,其实就算是我,现在从外围开始挑战的话,也未必能是百分百的胜算。”恩宏叹了口气,把韩阳抱在怀里,抓著他外套风帽的带子,玩儿的不亦乐乎,“外围跟中央不一样,在中央,不管跟多厉害的人打,都是一对一,而在外围,一群人在一个大笼子里,开始的时候门一关谁也别想逃出去,周围跟疯子一样的看客嚎著起哄,喊打喊杀,对手全是陌生人,一个个被催眠了一样红著眼睛满脑子只剩杀人的念头,这样的人,防著一个就够要命,还要防著一群,没人能在这种压力下保持冷静。”
“可是”韩阳歪头,“最初的时候,恩宏也是从外围打进去的吧?因为你说过,没人能例外。”
“是啊”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恩宏不由得笑起来,“那时候我才十四,没想到,都过了这麽多年了,哈哈哈哈……”
“十四?”
“啊,别紧张,那时候斗兽场才刚开始,大多数都是自己人打著玩的,也知道我是那老大的养子,不会真对我怎麽样,算是让我捡个便宜啦,後来,呵,老大有本事,来这里拼命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狠,为什麽的都有,不过大部分是为了钱,在外围赢一场就可以拿到九位数,如果都是投机的话,几率可比中彩票高多了。”
“那麽,那个人要我帮他赚钱的意思,是要我赢奖金?”
恩宏低头看看表,放开韩阳,把车倒回主路,继续往前开,“当然不是,他是要你帮他赢赌金,跟赌马一个道理,开场前两天,笼子里所有人的名单会被交到赌徒手里,把注下在他们看上的人身上,你的话,单单看外形,又瘦又温柔,不带一点杀气,大概很少会有人买你吧,只要你三十五场全赢,那个人大赌注买你,一定会赚很多。”
韩阳低下头,表情淡淡的,心里却一个劲儿翻腾,这事是李忆临死前交代的,如果Lee疯了,那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克制他──城西斗兽场,去找七爷──李忆最後一句话。
後来他才知道,这个七爷,二十几年前,是Lee的老大,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少有为,曾经只差一步就统一了K国地下世界,可不知中间出了什麽纰漏,突然停下脚步,一夜间解散势力,将最有利可图的一块交给Lee,带著得力部下从此消失。
两年之後,城西斗兽场建成,由一个被人叫做“七爷”的人经营,全然非法的勾当却进行的井然有序,也堪称热火朝天,而无论警察还是政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有人都猜到这个七爷身份并不一般,可却不知他就是曾经K国地下呼风唤雨的冷血大人物,毕竟那个时候,他并不叫做“七爷”,至於叫什麽,历时太久,早没人记得。
韩阳见到那人时才知道,尽管被叫做“爷”,可事实那男人并不老,至少,看上去并不老,与俊相仿的面相,单眼睑半睁不睁犹如一只正午慵懒的猫,眼角却藏著让人不敢直视的犀利,薄唇两片微微抿起,话不多,开口的时候声音低沈,调子很慢,有著与脸孔年纪不相仿的深沈老练,下颚如同刀削,堪称完美,是一副美人长相,而那张美丽的脸上,却有著比男人还男人的表情,让人难有非分之想。
尽管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年纪,那人作风却异常老派,一身宽松的绸缎唐装,桌边立著镶金手杖,指头上一只翠玉扳指,掌心团著两只磨得!亮的核桃。
这样的人,十年前应该正直青春年少,满身干劲,却为何拖著一干部下到这种荒凉的地方隐埋自己呢?韩阳不懂,却也懒得打听,毕竟那是别人的事,这次他是真的学乖,不再管三管四。
那叫七爷的男人听了他的陈述,在听到Lee的时候,始终半眯的眼睛睁开,认真看了他几秒,而後又眯回去,宽大的红木桌後摆摆不停揉著核桃手,懒洋洋的开口,──行了,你就是想让我出面阻止Lee小子,呵,小子,你当真好大胆啊。
对面的男人一脸慵懒笑意,可韩阳能清楚感觉到杀气像针尖似的,携著冷的感觉落在皮肤上,刺得疼,本能的心里害怕,却还是犹自上前一步,认真而不卑地回答──我的话有一定要保护的东西,虽然也可以说,为了保护把命豁出去都行的话,但是,如果可能,我还是想妥善处理这件事,要活下来,继续做之前没做完的事。
七爷听了,鲜有表情的脸上露出有趣的神态,挑挑嘴角──我凭什麽帮你?小子你要知道,我在这里十年了,像你这麽求过我的人不少,但是没一个能说动我的,你凭什麽?
凭我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决心──他这麽回答,波澜不惊却异常坚定。
七爷又挑起眼皮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听恩宏说你很能打啊,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帮我赚一个数儿,我就答应你,赚一笔我就帮你解决一部分,全赚满,我就帮你解决了死神,你一场不输的话,这三个月我的人会替你守在那个人身边,保住他的命。
对於他很大声说出──我不想杀死神──七爷竟然皱起眉──你不杀他,等他杀你想保护的人?
我只是想找到他,然後告诉他一些我想说的话而已。
对於这话,七爷的反应是冷笑──找他?比杀他还难──说完,在手底下那张纸写著的一串数字後面又加了个0,一直站在旁边冷著脸的恩宏瞥了一眼那张纸,一脸吃惊。
“到了。”恩宏把车停好,推了推仍旧在出神的韩阳,“先去中央领地图,吃过饭我送你去外围。”
韩阳下车,仰头看那宛若钢筋铁堡的建筑,通体浑黑,滴水不漏,像是炼狱囚牢,不知那个男人为何将自己住的地方建成这样,明明是个保养很好的人,却像虐待著自己似的,住这种仿佛不见天日的漆黑建筑。
“别担心,我会陪著你的。”恩宏从口袋里抽出足以挡住半张脸的太阳镜戴上,又戴好帽子,才牵住韩阳的手,“我在这里不能太招摇,走吧。”
韩阳点点头,跟著恩宏往前走,在踏入那扇仿佛通向地狱的黑色大门前,忍不住向後回头,透过婆娑树影,深深看了一眼飘摇的明媚阳光,将那温暖深深刻印在脑海,如同最後一眼,而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进黑暗。
D13 无差别竞技
D13 无差别竞技
黑色建筑的正中央,是一个如同广场般宽阔的地方,周围是累高的看台,中间一片平坦,高高的铁质围栏圈出一块足球场大小的场地,场地正上方的灯光和巨大显示屏在白天的时候通常一片安静,到了夜晚,这里灯光流转的繁华与喧嚣,人间没有几处可与之媲美。
女人站在看台後面一排控制室中的一个,透过单侧反光玻璃往外看,居高临下的感受著传说中的终极斗兽场难得一见的安静肃杀。
“还特别用了这麽多石头,你真有心。”女人撑起身体,手臂环在胸前,啧啧摇头。
突然正对面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人拖著一个穿白色运动衫的青年走进来,後者手里拿著一张花花绿绿的彩色纸,女人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深吸了口气。
“喂,好歹那也是我儿子,你差不多点。”
在她身後不远处的办公桌边,一直低头在纸上沙沙写著什麽的男人,头也没抬,手中的笔更是没停下,“你什麽时候生了个儿子?”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你不知道很正常,我认识你的时候,小阳少说也有七岁了。”
男人撇撇嘴,“连自己儿子有几岁也记不清楚吗?”
“我只是不记得我是什麽时候认识了你而已。”女人再俯身,用手撑著窗台,盯著斗兽场中央牵著手的两个人看,“我儿子名草有主,告诉你家恩宏小子,别打我儿主意。”
“既然这麽护著他,怎麽不直接带他来找我,还要恩宏带他过来?你也知道,如果你出面,只要一句话,我一定会出手。”
“谢谢七爷这麽赏脸,不过”女人耸耸肩,只是在看著斗兽场中央穿著运动装的青年时,露出温柔而自豪的笑脸,“我儿子想保护的那个人,他希望能用自己的手去完成,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虽然这两年多我儿子成长了许多,不过,要在那个世界混,他还是缺了点什麽,这些东西,没办法教的,要让他自己去找到才行,还有就是……你也知道啦,死神的事情……我没办法插手……Lee小子放死神出来,那意思我们都懂,那个人必须死,连你我都不能插手,唉……也不知道他怎麽对自己的……侄子能那麽狠。”
七爷匆匆瞥了她一眼,抬抬嘴角,“这麽看,你还真有点当妈的样子,不过,普通的妈,也不会像你这样吧。”
“谁知道呢,不过”女人转身靠在窗台上,正面对七爷,“我儿子的话,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打上来的,毕竟,他是那家夥一手调教出来的,打0线的话,绝对没理由输。”
“他真是你儿子麽?”七爷微微抬头,从来不苟言笑的脸露出狐疑的神情,“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找我拼命的,为了我让他去打0线这件事。”
女人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个女人脸桃花眼的家夥都能从0线打上来把小To抢走,我儿子可比他中用多了。”
七爷突然停下一直写字的笔,女人斜睨了他一眼,“说起来,他们又换地方了,这次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结果……”
七爷埋下头去重新开始写,只是速度比刚刚慢了些,好像漫不经心的应著,“然後?”
女人就著窗台捻灭了烟,对他这种态度显然不满,“什麽然後?”
“然後你见到他了?”听出女人话语里的不悦,七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