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爱瘾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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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萧回过头来,极度仇视的目光逼回了郑唐衣的最后半句话。
“我会牢牢看守住我身边所剩无几的重要的人…郑唐衣,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另外,桂小娇绝对不能白死,总有一天我会让郑茵芪和苏子乔付出代价的。就算你有本事把她们藏到国外去,贪婪如她,说不定有一天被你庞大的产业所诱惑,甚至等不到继承遗产就先把你做掉了。纵容,从来就不是爱的表现,你只不过是想从愧疚中找出一些麻醉让自己心安理得点罢了。这道理从我懂事起爸爸就教过我了。后会无期,你好自为之——”白皑萧丢下最后一句话,甩开门离开。
他回到院子,走进另一间房舍。自从桂小娇出事,桂老三被送进了疗养院后,他们的房子就一直是空空的。郑唐衣没有派人修整过这边,于是一切都还维持着爆炸后的原样。
白皑萧打算整理一下桂老三的遗物,这是他能为这对可怜的父女唯一能做的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线索瓶颈
除了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和一床几乎从古墓里翻出来的床褥,白皑萧找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居家用品的完整东西。这里的一切无不在用极度惨淡的状态诠释着家徒四壁这个词。他忙活了一个下午,把所有能找出来的东西都打包,打算在今晚回魂夜放到院子里一起焚掉。
有习俗说,捎给死人的东西一定要在上面写上对方的名字,否则还没等过奈何桥就被其它小鬼抢走了。于是白皑萧一样样得分拣着,偶尔还能找到些桂小娇的东西——比如这个遗落在瘸腿桌案下面的笔记本。
白皑萧伸手来回摩挲着,这应该是小娇退学前的作业本吧。封面是老式的印花,本角贴着干净的透明胶。他轻轻翻开,却被眼前的内容惊住了。
这不是什么作业,甚至可以说——这只几乎是一个崭新的本子。只有第一页和第二页寥寥无几得登记了一些像是流水账目的东西。
令白皑萧震惊的不是桂小娇会记账,而是——那上面的笔迹分明是父亲白谨谦的。
熟悉的蓝黑墨迹仿佛从那支被父亲视若珍宝的钢笔里慢慢游走出来,父亲的字向来遒劲又内敛,毫不张狂。但在这个本子上,几乎呈现出了草长莺飞的毛躁。白皑萧仔细的辨别那龙飞凤舞的连笔,似乎是一些奇怪的名字。
阿龙,大侃,章骰子还是股子?这些都是人名么?看起来倒像是外号混号。每个人后面都写着些或大或小的数字,几乎都是5的倍数。大到三五十,小到五个十个,最后一个最大…五百整,后面就再也没有了…。
这是什么东西?白皑萧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名单的第一行似乎受了潮湿,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白皑萧通过浅淡的水印轮廓好不容易辨认出来,这应该是一个日期。大概是父亲给学生批改卷子的得分吧。好几个只得五分的是不是成绩太差了…白皑萧正想撕掉,忽然犹豫了一下。父亲其他遗物都被郑唐衣带走了,这本从天而降的本子,应该是他现在拥有的最后一样属于父亲的东西吧。
“阿亮,那个负责照顾桂三祥的护理工人叫什么名字来着?”郑唐衣敲击着车窗,最后望了一眼德馨疗养院的大门。
“李丽。”
“她应该还在警察局录口供吧?带我去找她——”
“恩,我跟警局王队长打过招呼了。”阿亮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打直接往警察局方向开过去。
这种事情必须要考虑周全,备案到位。否则一个小姑娘怎么肯无缘无故上你的车对你知无不言呢。
“郑先生认为这件事跟她有关系?”
“不是认为,而是确定。”郑唐衣猛吸了一口烟:“能够在安桥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得接近桂三祥并为他下药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她才二十岁,卫校毕业一年多。父母工薪背景清白,动机上说不通吧。”阿亮透过车前镜看到郑唐衣紧锁的眉头。
“杀人若无动机,最好的解释不就是胁迫么?”郑唐衣弹掉烟灰:“甚至于我相信这个女孩都并不知晓自己要给桂三祥下的究竟是什么药,她有父母有弟弟有男朋友,软肋太多了。”
“郑先生就没有怀疑过安桥么?”阿亮口中的安桥是郑唐衣派去对桂三祥监控保护的人。
“一步步来吧,抽丝剥茧总要从最好下手的地方开始。”郑唐衣说:“另外,我觉得还有必要再去见一次周咨桓…”
“他不是个数学老师么?”阿亮惊奇道:“难道也会跟这些事有关?”
“我找他只是想跟他谈谈,我不想让小萧卷入当年的事情…”郑唐衣道:“小萧的画比以前进步了更多,下个月你派人再去他们店里收购两幅。价钱提高但不要给得太离谱,别露出马脚。”
“郑先生既然这么关心小萧少爷,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谈谈把他留在身边呢?”
“他不会原谅郑茵芪的,强留在身边也只会让仇恨毁了他的心性…更重要的是,离开我忘记我,也许他的人生能更阳光。”郑唐衣把烟掐灭,一缕淡淡的烟尘恍惚过他的眼前。
由于警察局门前不好停车,于是阿亮把车子停在正对大门的马路对面。三分钟前他又跟王队长通过了电话,警局已经录完口供,这就要把李丽送出来。
“出来了,”郑唐衣指着马路对岸的红衣女孩,她扎着马尾,眼神单纯怯懦。旁边的女警用手指了指郑唐衣这个方向,女孩点点头往这边走来。
“阿亮,去迎她一下。她要是不敢上车就到前面的咖啡厅去,别把小姑娘给吓坏了。”
“明白。”阿亮往前跑了两步,一边回答一边冲女孩李丽招招手。
接下来的一幕,让郑唐衣和阿亮几乎停止了心跳。一辆急速的轿车飞驰而过,直接将走在马路中央的女孩撞飞上了天——
警察局门口的肇事逃逸几乎让整个街市上的行人都目瞪口呆得停下脚步,但郑唐衣如何会不明白——对方无论从速度还是时机以及逃跑路线的规划上都无疑在证明着这是一场策划精心的杀人灭口。
李丽被撞出十二米远,拖沓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整个斑马线,当场就没有了呼吸。
郑唐衣攥了攥拳头,转向一脸惋惜又无奈的王队长:“王队长,车牌号查到了么?”
“不行…”王队长摇头:“牌照是伪造的,就连车型漆色也是改造过的。唯一的监控录像里拍下了驾驶位置上一个模糊的侧脸。短发鸭舌帽,还带着墨镜——这样的线索,其实等同于没有。”
“那么,我想看一看李丽的口供。”郑唐衣明知这样的要求是十分不合规矩的,但还是抱着一试的心态询问道。
“抱歉,这个是严令禁止的。”王队长拒绝道:“但是我们警方会尽力跟进这起恶性案。不过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或者是知情者李丽被人杀害,让整个事件愈发棘手。所以如果郑先生想到什么线索,请尽快与警方合作。”
“我明白,多谢了王队长。”郑唐衣与他握手离开,吩咐阿亮道:“我们走吧——”
“李丽的事情要告诉小萧少爷么?”阿亮的车掉头往清水镇老城区走。
“当然不用,我说过不想让他再插手这件事。”郑唐衣靠在车座后背闭目养神。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火难来袭
“这是怎么回事?”车子开不进老城区,阿亮望着外面成群结队看热闹的人站在道路中央向着一个浓烟滚滚的地方指指点点。
阿亮按了几下喇叭,人群慵懒得挪动几步,完全没有给出有效缝隙。
“算了,下车吧。”郑唐衣解开安全带,走出车门。
东部的一条老街上,滚滚浓烟拔地升腾,明火乱窜。围观的人们一脸同情得议论纷纷。
“有人报火警了没?怎么还没到——”
“报了报了,只是这火啊才十分钟的时间就窜成这样,估计是可燃物堆积太多了。”
“那可不是,青朗画室啊,里面最多的不就是书啊画的,这玩意都是一点就着。”
“青朗——”郑唐衣和阿亮对视一眼,脸色顿时煞白,拨开人群就往着火的地方飞奔。
青朗画室,正是周咨桓开在老街的那个小店。
此时周围已经被自发的民众拉起的警戒,几个社区干部指手画脚得指挥行人避开,远处的救火车鸣笛已经渐渐清晰。只是明火的夸张程度远远超过郑唐衣的想象,噼啪作响的木质家具爆发出毁灭的力量,硕大的匾额咔嚓一声砸在郑唐衣面前。
“喂!你——退后啊!”一个老干部吹着哨子把郑唐衣往后拽。
这个时间,白皑萧不是应该在看店么?
“小萧!小萧——”郑唐衣推开旁人,疯了一样往里闯。
“郑先生!你冷静点啊——眼看就要烧塌了!”阿亮抱住他的腰,死命地把他往后拖。
“白皑萧!你快出来啊!”郑唐衣吼道破音,却在火势蔓延的声波里显得苍白而无力。
“你喊的那个不在里面。”旁边一个垂头丧气的大婶冲郑唐衣道。她是隔壁洗衣店的老板娘,眼看着自家的店铺也遭了秧,心情实在低落到极点。但好在人都安全,望着汹涌而来的天灾人祸倒也想得开了,好心提醒郑唐衣道:“是周老师在里面,他刚刚过来看到着火了,自己冲了进去,简直是作孽啊——”
郑唐衣听了这话,一把推开阿亮,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
“郑先生!不要——”
“我必须去,周咨桓现在是小萧唯一的亲人!”郑唐衣留下最后一句话,从噼啪掉落的房梁中间穿了过去。
白皑萧赶到现场的时候消防队已经扑灭了明火,他不可思议得望着眼前的废墟,仿佛是走在一场没能及时醒来的噩梦里。
“周老师!”白皑萧看到白大褂们将周咨桓抬上担架,他的烧伤到底有多严重他无法判断。只能从一个角度看到他浑身焦黑的皮肤已经完全失去了原始形态,医生们手忙脚乱争先夺秒得准备氧气输液等急救措施,她们把白皑萧拦在圈外一步也不许靠近。接着就把伤者送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郑唐衣坐在地上,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处理他手背上的烧伤。此时他的面目熏得焦黑,双目流泪,向来整齐的发型弄得一团糟。衬衫上到处都是火星迸溅的灼烧痕。
“你为什么会在这?”白皑萧走到他眼前,他的眼神又绝又冷,上前推开包扎的护士拎起郑唐衣的领口:“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再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一定宰了你!”
“小萧少爷你冷静点!”阿亮扑上去,将白皑萧从郑唐衣的身上扯下:“要不是郑先生不顾自己性命危险冲进去救人,周咨桓根本都撑不到消防队到场!”
“你不要再跟我玩这样的花招了!”白皑萧吼道:“先害人再救人这种事已经是被玩烂的伎俩了!”
郑唐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站起身来:“这个给你…我顺便救出来的。”他从旁边的水桶里捞出一只乌龟。
“茉莉…”白皑萧心里一悸,小乌龟似乎也受到了点惊吓,缩着头偶尔露出四肢摆动几下。
“小萧,我承认是想要来找周咨桓谈谈的。我晚上有事要赶回A市,所以只能利用这个下午去找他。我猜测他还没放学,于是想要去学校等他。只是路过这里正巧看到了火灾。”郑唐衣解释道。
“周老师也是的,什么东西能比性命重要哟…”洗衣店的老板娘在一旁咂咂嘴。
“对了大婶,你说他是着火后自己冲进去的?”白皑萧问:“今天上午我在看店,后来有事急急忙忙离开,确定关了店门。周老师应该在学校上课,为什么会在下午突然跑回这边?”
“这种事我哪里晓得…”老板娘换了一副嘴脸:“我说小萧啊,你临走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关什么炉子蜡烛之类的…这邻里街坊的我们都是小本经营养家糊口,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是你们的画室先着火…”她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郑唐衣道:“你放心,只要确认着火原因是画室起燃,你所有的损失我会一力赔偿。”
“郑唐衣,既然不是你放的火你干嘛要赔偿?”白皑萧哼了一声。
“白皑萧,难道是我放的火我就应该要赔偿么?”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一个字。周老师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白皑萧狠狠道。
“你打算怎样不放过我?”郑唐衣冷笑着走近他面前:“你孑然一身,可打可杀么?你心如磐石,不爱不恨么?你有没有真正审视过自己的能力,你站在街道边上,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当你去发传单,去拉保险的时候,你看看从你身边经过的人有几个会正面看你一眼?你本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可以选择去上学去打工去学画,去过最平淡的一生。你有什么资格说要为你身边的人报仇,你知道这世界上的危险可以分成多少种类么?你知道有人要杀死你的时候理由和态度都可以非常牵强么?你看看你自己,你凭什么跟我叫嚣,凭我对瑾谦的感情?凭你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