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待成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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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才睡啊,叔叔阿姨呢?没打扰到他们吧。〃季宁看了一眼电话上显示的时间,11:30。
〃没,我妈打麻将还没回来呢,我爸还在工作。对了,你那边还好吧?〃
〃还好,我妈今天还问你呢,不过只是问问,我看她应该没看出什么吧。〃嘴上这么说着,季宁的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他这一个星期都没敢在他妈耳朵边提陈俊两个字,就怕她老人家又记起那天的事,但她今天突然问起,弄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那就好。〃那边松了口气的样子。
接着电话两边陷入了小小的沉默,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亟待排解。
〃我想你了。〃久久那边才又传来声音。
〃学校里不都见的着么?〃季宁嘴上笑着他,心里却泛起丝丝甜蜜。牵挂着的人也牵挂着你,最简单平凡的幸福,却不是每个人都求得来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季宁故意装作不懂。
那边笑着轻轻骂了句什么,季宁没有答他,放松了身体靠进沙发里,他把电话紧紧贴在耳边,就像靠在他的身边,那些烦恼都烟消云散。
〃陈俊。〃他叫了他一声。
〃什么?〃
〃陈俊。。。〃又叫了一声,他只是想叫他的名字。
那边的人似乎也明白了。他叫一声,那边就轻轻的应一声,交换着只有两个人才懂的信息。
。。。。。。。。。。。。。。。。
〃猪。〃他在笑,等他呆呆的再应一声。
〃你竟然爱上一只猪?!〃他也在笑,调侃的语气中带点惊讶和惋惜,同样的当他陈俊可不会上两次。
〃我是大慈大悲,可怜你没人爱。。。陈俊!〃季宁正说着突然叫了出来,声音竟中参杂了一丝惊恐。
〃怎么了!〃陈俊也紧张起来,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已经在计算着从这里冲到季宁家的最短时间。
〃没,没什么。我再打给你。〃季宁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匆匆挂掉电话。
陈俊呆呆的站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盲音,不安和不祥的预感潮水一样涌来。。。
季宁静静的站在母亲的房门前,他只感觉一阵阵的凉气从背后冒上来,手心里全是冷汗。刚才在和陈俊通话的时候话筒里突然传来喀嗒的一声,那小小的一声却是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慌乱之中叫了陈俊的名字,他慌了,因为他的家的电话是有分机的,而那台分机正是在母亲的卧室中,那嗒的一声似乎是电话挂断的声音,但是为了不让陈俊担心,他最终什么都没说。现在,他只希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深深吸了一口气,季宁轻轻的推开房门。
房间里和刚才一样的黑暗,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朦朦胧胧中季宁看清了床上的身影。
母亲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手垂在身体的一边,手中握着电话的分机,在寂静的夜中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嘟嘟的盲音。
一切都不是幻觉,他甚至能感觉到母亲紧握住电话的手上苍白的指节和周身散发着的绝望和愤怒的气息。。。
〃妈。。。〃
〃别叫我妈!!!〃疯狂尖厉的声音划破了一室的寂静。
那天,陈俊一直等到夜里三点钟也没有等到季宁的电话。。。
天才一亮,陈俊就往季宁家打了电话,电话是季母的接的,可他才叫了声阿姨电话就被挂断了。出事了!陈俊直觉的想到。
连外衣都没穿,陈俊拔腿就往季宁家跑。回想昨晚季宁惊惶的声音,陈俊的一颗心就像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敲了半天的门,隔着铁防盗门的木门才缓缓的打开。露出的是季母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和着眼里通红的血丝,不见以往那种成功女性的庄重和冷静。
〃你还来干什么!!!〃一见门外站的人,季母赤红的双目中爆发出无边的恨意。
〃阿姨,让我见见季宁好么?〃现在陈俊已经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已经知道自己和季宁的事了,没有时间惊讶和担心,他现在只想确定心爱的人是否平安无事。
〃你还有脸来!!你这个变态!!神经病,滚!!快给我滚啊!!!〃季母一路骂着一路就要把门关上。
〃阿姨,求你让我见见季宁!!!〃生怕门就这样关上,陈俊竟把双手穿过防盗门狭窄的铁杆死死撑住即将被关上的门。
〃滚啊!!你给我滚!!〃季母死命的推着门,奈何力气还是比不过年轻力壮的陈俊。陈俊也不好受,狭窄的铁条紧紧卡在他的手臂上磨出道到红痕,但他不愿松手。
〃季宁!季宁!!〃陈俊不顾季母在自己手臂上又抓又打,只是焦急的叫着季宁的名字拼命向屋里张望。那么大的动静季宁怎么可能听不到,如果听到了他怎么不出来见见自己?他不会不见自己的,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陈俊越想越心急。
〃陈俊,陈俊!!!〃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屋里也传来拍打房门的声音,焦急而无措。
季母又急又怒的回头看了一眼,又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听到季宁的声音,陈俊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看来他只是被关了起来。
〃妈,你放我出来啊,我求你了!!〃听到门口母亲和陈俊的纠缠,季宁心急如焚,无奈房门被母亲从外面锁死了。
门外的争执还在继续着,母亲的怒骂,陈俊的哀求和坚持都像刀一样一下下割在他的心上,季宁伏在门上,眼眶热的发疼!这个白痴,他就不会先顺着母亲的意么!但是,如果懂得委曲求全的话,那也不是他的陈俊了。
啊!!外面突然传来陈俊痛苦的叫声。季宁拍在门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退后了两步,抬起脚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照着锁眼的位置踢了上去。
嗙!!一声巨响夹着木头碎裂的劈啪声。
〃妈!!〃破门而出的季宁第一眼就看到了母亲手上那个沾了血的锥子和陈俊伤痕累累的却依然抵在门上的手臂。
两个人都被季宁的行为震住了,停止了纠缠,怔怔的看着他。
一把夺过染血的锥子甩的远远的,不理一旁呆若木鸡的母亲,季宁紧紧抓住了陈俊的手。
看到彼此都还平安,两人都松了口气。
〃季宁。。。〃陈俊刚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季宁摇摇头止住了。
〃你回去。。。〃注视着他,季宁轻轻把他的双手从防盗门的铁栏间小心的推出去。
〃季宁。。。〃陈俊有点疑惑,看着季宁的手就要退了回去,连忙又把他的手抓回手中。他什么都不怕,他只怕他不再坚持。
〃你还想干什么!!!没听见叫你走啊!!〃季母这时才如梦初醒的冲过来要掰开两人紧握的手。
〃相信我。〃季宁怕母亲再伤到陈俊那已经可以说是血肉模糊的手臂,忙把他的手推了出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顾陈俊哀求的目光,轻轻和上了门。
门外,陈俊背靠着墙缓缓的滑坐到了地上。门内,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暴然响起。
对面的门偷偷打开了一逢,好事者探头看了眼,却只看见地上少年通红的眼中野兽般的光芒,吓得手一抖忙关上了门。
季宁,季宁!让我们一起面对不好么?陈俊痛苦的埋下头,喉咙里的呜咽一点点散出来,寂静陈旧的楼道里,冬日的晨光从镂空的墙花中透进来,一束束光下可以看见纷飞的轻尘,宁静而寂寞。
陈俊失魂落魄的的坐在季宁家楼下的花坛边上。刚刚坐在他家门口已经引起好几家人的侧目了,人言可畏,他不能再给季宁添麻烦了。
十一月的天,就算是出着太阳也没有多少暖意了。陈俊早上跑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坐了一个早上他已经是浑身冰凉了,但这都比不上心中的寒意来的凶猛。
他的一生太过顺利,无悠的生活,开明的父母,真心的知己,还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感情。所以他以为以后的事也会顺利,所以他们总是想船到桥头必然直,但是他们忘了他们那条船承载的是太过特殊的感情,在一些人眼中那是比毒品还可怕的存在,不幸的是,季宁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其实,这又哪能怪她?哪一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走上这条路,被人用有色歧视的眼光看待?她含辛茹苦独自一人抚养季宁,这个成气的孩子是她的骄傲和一生的希望,但现在这份骄傲和希望却被在她看来如此龌龊和不堪的事实打碎,你叫她如何面对?
但是,难道我们就有错么?我们就爱错了么?为什么这世界容得下朝三暮四、虚情假意的男欢女爱,却容不下一段真心一片真情?陈俊在心中反复的问着,却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们没错,那错的是谁?
〃俊俊。〃一只手温柔的的抚上他的头顶。
〃妈。〃陈俊抬起头看见自己的母亲正怜爱的看着自己,突然鼻头一酸,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再独立在坚强,他也还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大孩子,他也有无助茫然的时候。
〃来,先跟妈回去。〃陈妈妈什么也没多问,把拿来的外衣给儿子披上,轻轻拉起了他,不忍去看透过白色的长袖渗出的斑斑血痕。看孩子一宿没睡,一大早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现在又坐在这里,大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疼,却是帮不上忙,这也是他们迟早要面对的。
陈俊默默的点点头,他不能再让妈妈为他担心,他已经欠她太多了。
〃你爸还有一个星期才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想办法吧。〃陈妈妈牵着儿子冰凉的手,心中一阵阵发紧。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季宁撑不下去了,她的儿子也就完了。
季宁,算阿姨求你了!千万别丢下我家陈俊啊!!陈妈妈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季宁靠坐在窗前冷眼看着这个母亲请来的,据说是有多年经验的心理医生。这个家伙已经是第四次来了,每一次都将他的耐心挑战到极限,保守落后、言之无物、狗屁不通!!!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混到现在的。上一次竟然干脆拿了A片来叫他看,这一次还一本正经的来问他观后感。
〃你为什么就不看看,也许你看了就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对女性有反应的。〃医生失望的看着季宁桌上原封不动的光碟,心中涌起无以仑比的挫败感。
我什么时候说对女人没反应了,又不是性无能!季宁在心中嗤笑了一下,伸出手随便的翻了一下医生带来的几本心理方面的书,果然!最年轻的那本的出版日期都快赶上他的年纪了。
〃难道你不知道早在1991年,世界卫生组织就已经把同性恋从精神病的范畴里面删除了吗?而我国医学界也在几年前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习惯性的用食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季宁提出自己的疑问,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人。
〃但是你不觉得很变态么?〃医生终于计穷但仍不放弃。是非对错他不管,主要是要对得起出钱的人,再说了,在他看来,这就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搞的玩意儿。
〃何为变态?你倒给我解释解释!!〃季宁再好的脾气也不是这样给人糟蹋的。现在他只恨自己没有陈俊的好文采好口才,要不非说得这无知的家伙哑口无言不可。
又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看着医生忿忿的离去,季宁疲惫的叹了口气。十天,一个半星期,他没见过除了医生和母亲外的第三个人,也没有被允许踏出过家门一步,他透过窗口眺望着一街之隔的那幢高楼,第十一层,他能清楚的看到那扇熟悉的窗子,浅蓝色的窗帘日夜都开着。
相信我。就着冬日凝结在窗子上的水气,季宁在玻璃上写下大大的三个字。
走进客厅,季宁看见母亲木然的坐在沙发上,她的伤心、她的失望,化成了一片浓浓的散不去的哀愁,重重的压迫在季宁的心上,让他胸口一阵阵发紧。
看见儿子走过来,季妈妈空洞的眼神亮了起来,闪到着隐隐的期待但更多的还是担忧,想要听他说什么但又更怕听见他说什么,二十年了,她才发现其实她并不懂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妈,对不起。。。〃下定最后的决心,季宁跪在母亲跟前。
〃小俊,你爸说明天就到了。〃陈妈妈担心的看着儿子。广州的生意一直谈不拢,丈夫的归期一延再延,守着越来越浮燥的儿子,陈妈妈有点心惊胆颤,生怕他一个冲动就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十天了,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透过手中的高倍数的望远镜看着远处居民楼中的那个窗子。长时间的用眼让儿子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珠中布满了血丝,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