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罗杰历险记-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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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和罗杰面面相觑,探险的热情一下子凉了许多。当克罗斯比飞临月亮山去请他们来帮忙的时候,他们对他表示热烈的欢迎,并同意了他的请求。因为这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次真正的探险的好机会,还可以从愉猎者手中挽救那些濒临绝境的野生动物。另外,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他们的工作的一部分。他们的父亲约翰·亨特从事野生动物的买卖。他把野生动物卖给动物园,它们在那里得到精心的照顾,可以给成千上万的人提供知识和娱乐。他教导孩子们要热爱野生动物。在兄弟俩刚开始学习捕捉野兽的探险中,总是他带着他们一道进行。要是野生动物都给偷猎匪徒杀死了的话,那他们那些活捉的本领还有什么用?
就这样,当他们与30个黑人队员一起在月亮山把一伙偷猎匪徒从藏身处赶跑了之后,克罗斯比就来请他们帮忙对付扎沃的偷猎匪徒。他们与纽约附近的动物农场的父亲通了电话,征得他的同意。现在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承担了力不能及的事情。
克罗斯比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我希望我没吓着你们。”他说。
“吓着了我们?当然不!”哈尔坚定他说。
“你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呃,顺着公路是600英里,我们那些吉普和兰德罗夫越野车都不是高速车,不过明天中午之前他们到得了这里。”
“你们来帮我的忙,我真是感激不尽。”
“先别谢吧!你先看看我们能干些什么事吧——如果有事的话。”
“到了,”克罗斯比指着雪山拐弯处过去的地方说,“那就是扎沃!”
真是一派秀丽的景色,森林、草原、平缓的小山岗、银色的河流、宁静的湖泊、明媚的阳光、朦胧的树影,明明是个和平的乐园,谁会相信这块美丽的土地竟是野生动物的死亡之谷。
罗杰叫了起来,“伙计,太美了!”他对美丽的景色有敏锐的鉴赏力。他哥哥说得有点不一样:“看起来真有点像仙境。”
“真是仙境,”克罗斯比说,“如果我们能赶走那些偷猎匪徒的话。这儿本来会成为动物的安全的避难所、参观者的大公园,而现在这儿是一个死亡的陷阱。你们看到河流变宽的那个地方了吗?河在那儿几乎变成了湖。我们在那里有一个水下观察室,可以走到水下的房间里,透过舷窗看到鳄鱼在水中游泳,河马在水底行走。但是最近,偷猎者屠杀了几十头河马,所以现在只能看到一大堆腐烂的尸体。这些腐烂的尸体污染了河流,冒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一些小河马还活着,饿得难受,它们拱着死去的妈妈要奶吃。这罪它们用不着受很久——鳄鱼会把它们咬死吃掉。”
哈尔问道:“偷猎者把河马杀了又让它们腐烂掉,这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哈,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河马的脑袋被他们砍走了——一个河马头值2000元。河马的皮也被一条一条地剥掉了。”
“他们要河马皮做什么用?”
“做鞭子。河马皮很厚,他们把这些皮搁在阴凉处,几个星期之后,阴干了的河马皮就硬得像木头似的。再把这些皮锯成一根根的皮条,约三英尺长。这可以用来做手仗。但一般是用船运往南部非洲,布尔人把一根根的皮棍子的边缘修整齐,弄得像刀一样锋利,作鞭子用,他们把这叫做‘斯牙母博克斯’。这种鞭子打在身上就跟刀子割似的。牛很怕这种鞭子。当然,人也怕。如果一个老板手里拿着根‘斯牙母博克斯’,你千万不要惹他,好多人就是死在河马皮做成的鞭子之下的。”
“在我看来,这是地地道道的残忍,”哈尔说,“杀掉一头河马,为的是得到一件杀人的工具。”
“这是一种卑鄙残忍的买卖,也是大买卖。当然,自古以来就有偷猎的事,但在这之前还是小买卖。一个本地人,想弄点肉,就出去打死一只羚羊。但现在是有组织的大规模的偷猎。他们现在想得到的不是晚饭的一盘肉,而是数以百万计的美元。也不是这里那里一两个单独干的偷猎者,现在是一支偷猎大军,由一个叫‘黑胡子’的家伙指挥的偷猎大军。人们叫他黑胡子,因为他长着黑胡子,也因为他的确像原来故事里头那个海盗黑胡子,只不过他抢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象牙、象尾巴、角、皮等等。而且他的残忍和杀性比起海盗黑胡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是黑胡子?”
“我要知道就好了。他是个神秘的人,我认为他不是本地土著居民,我们作过种种猜测,但总是不得要领。说不定你们能戳穿这个谜。我们曾经想过,会不会是蒙巴萨的某个商人?我们知道那里有大量的河马头、象牙、犀牛角、值钱的豹子皮、猎豹皮、猴子皮、大蟒皮,都是从蒙巴萨运往世界各地去的。有人在从事这非法的买卖,大发横财。说不定不是个商人,而可能是个军人,军人才知道如何管理这支偷猎大军。这一切仅仅是猜测而已。他是谁?不知道。没抓住他之前,这一切都还可能继续下去。”
2、毒箭
现在,飞机正朝着这块多事的乐土滑下去。这是一架鹳式飞机——德国造的四人小飞机,双驾驶座——一根操纵杆紧握在驾驶员克罗斯比队长的手里,另一根则在哈尔的身前不停地动来动去,他坐的是副驾驶的位置。
哈尔很想握住另一根操纵杆,但他没有把握是否驾得好这玩意儿。他曾经驾驶他父亲的“内伏恩”飞过长岛,但那完全是另外一种玩意儿。你瞧,仪表板上每个仪表装的好像都不是地方,而且用的都是“米”、“千米”、“摄氏度”以及其他的欧洲符号,还是用的德文。另外,每一架飞机驾驶起来都跟另一架不一样,这一架飞得稳稳当当的像匹辕马,而另一架却颠簸得像一匹横冲直撞的野马。他希望有一天能让他驾驶这架飞机,当然,他得在克罗斯比的指导之下好好练习。
“那座尖尖的小山上,有一座亭子,那是公园守备瞭望哨,它的前部有一台望远镜,全天都有队员值班,搜寻偷猎匪徒。”
“从那儿可以看多远?”
“不怎么远。几英里之内,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再远就被山岗和森林挡住了。要观察到整个8000平方英里的公园,就得设上百个这样的观察哨,就得有上百个哨兵,这当然办不到。所以我们只好靠这个活动观察哨。”
“你是指这架飞机?”
“是的。但只有我一个人会开,我又不能一天到晚老呆在天上——我还有其他事情。我要是发现了偷猎匪徒并确定了方位,就立刻飞回营地,把所有没有出外勤的队员召集起来,坐车赶往那个地方。如果只有一两个匪徒的话,我们也许可以把他们抓起来;但如果是一大帮的话,我们只死一两个人,其他人能活着返回营地就算幸运的了。喏,现在你们可以看到我们的营地了——就在瞭望哨的那一边。”
哈尔已经看到,五英里之外,有一簇茅草盖的小屋,那就是有名的凯坦尼狩猎旅店了。从欧洲和美国来的游客都要在这儿呆上几天,体验完全置身于野兽之中的惊险味儿。哈尔发现整个营地(也就是旅店)周围既无围墙也无篱笆,他感到十分惊奇。
“你们如何把野兽挡在营外?”
克罗斯比哈哈大笑:“我们不挡。我们不可能建起一堵足够坚固或是足够高的墙。豹子和狮子一下就可以跃过一般的墙头;大象可以推倒大树——它当然也就推得倒一堵墙;犀牛对任何挡住它的路的东西都十分恼火,它会对着墙直冲过去,把墙撞穿一个洞;野牛的脑袋硬得就像古代攻城用的攻城槌,它们可以把载重卡车撞得稀巴烂。一群乱窜的野牛要是心血来潮,想看看墙那一边有些什么东西的话,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墙撞垮。是的,墙毫无作用。至于篱笆,一夜之间就给你踩个稀巴烂。”
“那么,你们让野兽一直进到营地里来?”
“对。它们白天很少来,但每天夜里都有野兽光临。我们告诫客人们:日落之后就呆在自己的小房里;千万不要在月光下散步。同时,晚上还要把窗户关好,不然豹子会爬进来。大象会来找水喝,有一头狡猾的老家伙已经学会打开园子里的水龙头——但它从来不费心再把龙头关上,它痛饮一场之后就扬长而去,还得我去把龙头关上。”
罗杰锐利的目光一直在扫视着地面。
“说到篱笆,那一边好像有一道——左边。那会是什么?”
队长朝左边看了一眼,立刻把飞机转了个向,直朝那道看起来像道篱笆的东西飞去。
“你的眼神不错,”队长对罗杰说,“你可以当一名很好的守备队员。那是一条陷阱线。”
“陷阱线?”
“偷猎匪徒设下的一个挨着一个、连成一气的陷阱。”
“但看上去像是一道栅栏或是树篱笆。”
“的确像。偷猎匪徒用一丛一丛的蒺藜堆成一道篱笆。这一道似乎有一英里长。但你们瞧,篱笆当中留着一个个的空,在这每一个空的地方,他们就设下一个机关。”
“这是什么意思?”
“呃,比如说,你是只野兽,你来到这道篱笆跟前,想过去,但篱笆太宽,跳不过去;你也不想钻过去,不想让那些三英寸长、尖利如针的刺扎在身上,所以你就沿着篱笆跑,希望能找条路穿过去。你看到了一个洞口,于是朝里钻,突然你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头穿过去了,可是脖子却给铁丝死死地勒住了,你越使劲挣,它勒得越紧。你挣扎,扭动着身子,铁丝就越勒越深,直到勒出血来,被血腥味引来的食肉兽就会把你活生生地吃掉。”
“如果我被吃掉,那偷猎者不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吗?”
“啊,不,他们会得到的。如果你是一头大象,他们要的是你的牙,或许还要你的脚,用作废纸篓,也可能还要你的尾巴,卖去当拂尘。其他野兽是不会吃这些部分的。这样,野兽得美餐一顿,偷猎匪徒得其他部分,双方都心满意足。”
现在他们正朝着蒺藜篱笆急速下降。
“你想干什么?”哈尔问道。
“我想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老巢已经被发现了。有时候这样来一下也可以使他们滚蛋。当然,也可能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们可能有很多人,他们也知道我们的人少得可怜。但是他们不知道,明天,我们就要增加30个人了——你们的人。我们明天到这儿来,全体出动,要出其不意,打他们个灵魂出窍。嗯,现在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陷阱线。”
飞机往下滑了一点,篱笆的一端正好在飞机下方。兄弟俩朝下一看,发现几乎每一个洞口都夹住了一只野兽。有的静静地吊在那里,毫无声息;有的还在拼命挣扎,透过飞机的轰鸣还可以听到它们的嘶叫声。成群的鬣狗、豺、野狗正在大亨口福。可以听得到鬣狗奇怪的“笑”声、野狗的狂吠、豺的叫声,偶尔还听到豹子和狮子的吼声。
为了让兄弟俩看得更清楚,队长把速度降到每小时30英里,鹳式飞机放下襟翼后,以这种缓慢速度可以飞得相当好,虽然它平常的速度可达每小时140英里。
可以看到偷猎匪徒在树林里搭的临时小棚了,克罗斯比从50英尺的空中仔细地审视着偷猎者的营地。“比我想的要大。”他说道。
突然,树林里冲出了一群人,手里都拿着弓和梭镖,一排镖和箭射向了小飞机。
如果这是一架普通的飞机,这些雨点般射在机身底部的镖和箭一点用也没有。但鹳式飞机的机舱是一个密闭的有机玻璃罩,舱罩在机身底部甚至还向内弯进少许,这是为了方便机内人员,可以直接观察地面情况。这对于增大能见度无疑是很理想的,但就是易于遭到地面炮火的攻击。
克罗斯比的手握着操纵杆,因此他的肘部刚好搁在有机玻璃罩的突出部上。突然,他轻轻的“唉唷”了一声,手臂猛地朝里一缩。他把刚才外侧的手臂垂了下来,而改用另一只手握着操纵杆,他是不想让哈尔看到那只手臂的情况。他猛地加大油门,把飞机拉了起来,远远离开地面的射击,然后拉平,直朝凯坦尼狩猎旅店飞去。
3、与死神赛跑
哈尔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坐在队长后面的罗杰看到一支黑箭射中了队长手臂肘弯上去一点的地方,箭头射穿了手臂,在另一侧露了出来。
“哈尔,你看!他的手臂……”罗杰喊道。
哈尔朝前弯下身子,看到了队长想藏住的手臂及黑箭。
“现在还不要紧,”克罗斯比说,“关键是在我昏倒之前把你们送到营地。”
“你认为这是毒箭?”
“可能。”
哈尔仔细地看着箭头,看看上边是否有黑色的胶状物,那就是用剧毒的箭毒木苷树熬出来的毒药。
“上面除了你的血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在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