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宠倾天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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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熙见此,急怒攻心,一口郁血几乎要冲口而出。
反了,这些人都反了!见到圣上,居然敢不行一个礼,全然无视他的存在!先是冯跋,再是慕容云和桀栩,他们是不是以为他再无能力奈何他们?
两道白影穿梭在一堆灰烬里,一脸焦虑和不安。
没有尸体,没有活人,将军府里的人一个都没找到!两人对视一眼,均暗松了一口气。
冯跋的实力他们再清楚不过,杨曦在他身边定是安全的,只是,高手如云的混战中,伤害总难免,他们如此着急的赶回来,就是怕她在混战中受到伤害。
找了半天最终仍是无果,两人出了将军府,一跃上马,拉上马缰就要离开。
“皇叔好大的架子!”慕容熙此时也忍耐不住,对着慕容云咬牙切齿道。
侍卫们一听,想上前拦下慕容云等人,又不知是否拦得住,再者圣上也没有命令,所以,没人敢动一下。
慕容云此时才回头,冷冷看了慕容熙一眼。“圣上还待如何?”
慕容熙一怔,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我说过,要你照顾好我的家人,但……你没做到。”慕容云语气虽平静,言语里的杀气却满腾。
“安宁郡主毒害真的皇后和皇儿,朕只是要抓拿她归案。”抗旨,便该要就地处决!
慕容云眯缝着双眼,话便是从牙缝里出来的:“若她受到一丝伤害,我要你整个慕容家族陪葬!”
言毕,马鞭一扬,迎风而去。
身后,桀栩淡淡看了慕容熙一眼,那眼神虽清冷,却也是盛满了浓浓的杀意。用力握了握拳,平静的神色下包裹着的狂怒躯体与骏马一同狂奔,瞬间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他们身后那队人马也随后跟上。
所有的人,都当他不存在!
慕容熙心底一凉,除了愤怒,余下的都是深深的震惊。
他居然说要整个慕容家族陪葬!难道他忘了,他自己也姓慕容吗?
不!他不姓慕容!他是汉人,他叫高云!慕容一姓根本就是先帝赐给他的!他,不是慕容家族的人!
慕容云,他以为他总会给自己一点面子,总会对他这个圣上有几分顾虑,然而,他没有,一丝也没有!
他到底凭什么,凭什么!
噗地一声,慕容熙这会真真切切的吐了一口浊血。
一旁的侍卫看到,立即拥簇了过来。
“不好,圣上受伤了!”
“快,送圣上回宫!”
“撤退,撤退!”
数千人护着慕容熙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赶回,这个将军府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待!
连西凉圣僧都死在冯跋的手里,他们这些人,在他面前根本连蝼蚁都算不上。谁都害怕这个比阎王还要可怖的将军忽然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一把饮月刀无情的砍掉自己的脑袋。
黄衣圣僧那颗脑袋在一场大火里早已变成灰,一代高人,就这么萧肃地死去。。。。。。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袭荒凉。
慕容熙急怒攻心,气血翻涌,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侍卫的拥簇下回宫休养。
回头看了眼那一地的荒芜,眼角渐渐潮润了起来。
曾经,他们把酒言欢,潇洒舞剑,如今,却成了一朝不能并存的死敌。然而,他不后悔,绝不后悔!
他如何爱着你,朕便如何恨着你!朕与你无法并存,至死方休!
寒风拂过,霜雪之冬,才刚刚开始。。。。。。
☆、第077章 避世小村
杨曦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胸口痛,连呼吸都疼,往日里打个针都疼得掉眼泪的她哪受的了这般折腾,连止疼药都没有的年代,受个伤生个病简直要比生孩子还要受罪。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轮又一轮,偶尔醒来也只觉得头疼,胸口疼,连眼睛耳朵都疼,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真实,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以及从小腹间那只大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流。
再然后,便真的是神志不清,昏死过去了。
数声鸡啼扰断了她的清梦,揉了揉苦涩的眼,她以手肘轻轻撑起身子。
清幽茅舍,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陈设布置,干净而清爽。
这是哪?
她缓缓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胸口竟然不怎么疼了,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冯跋呢?
在她最后的记忆里,冯跋抱着她从密道里逃走,一整夜,她只看到他胸前厚厚的血迹,如何都抹不掉。。。。。。
他还好吗?
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竹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了。一农妇打扮的大嫂正捧着一盘热水进门,见她醒来,立马笑道:“夫人您醒了?那正好,过来洗把脸吧。”
“谢谢!”杨曦也不见外,过去把该洗的地方都洗了一遍,末了,才问:“这是哪?你有见过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男子和我一起吗?他穿着一身淡绿衣裳。。。。。。”
“夫人是要找您的夫君吗?”大嫂憨厚的笑道:“恩公在隔壁房里睡着呢,我带您去。”
“有劳。”虽然她那声“夫君”让她觉得有一丝尴尬,但,昨夜他想必是抱着她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那他们被误会成夫妻也就很正常了。此时,最重要的是要见到他。
刚出门,便遇到正要进门的苻卿。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苻卿打发了大嫂,与杨曦一同进了另一间房门。
床上,冯跋睡得很安稳,一身染满血迹的脏衣服已经被换掉。
“他。。。。。。怎么样?”不敢大声说话,怕扰了他的清梦。
“我跟他下了点迷~药,应该要到晌午才会醒过来。”苻卿回身关了门,见她脸上闪过疑惑的神色,他笑道:“他一整夜为你度气,直到天亮也不肯歇息,琢磨着他的伤,我只好在他茶水里做了点手脚。”
闻言,她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这个男人,叫她如何是好?“他的伤是不是很重?”
“心脉受了点损伤,只要调养得当,很快便可复原。”
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却听得心惊胆颤。伤了内脏,那得要多久才能完全好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五脏六腑!
下意识的步到床边坐下,她的目光久久不能从他脸上移开。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一整夜的给她运功疗伤,这个人。。。。。。简直是不要命了。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这份情,她如何偿还的了?
“我要回一趟皇城,他就拜托你了。”苻卿深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道:“只要不与人拼命,会好起来的。”
“好。”不管将来如何,先让他好起来再说。
苻卿没再说什么,留了几颗药丸给她,吩咐她按时服用后便离开了。他说了,很快会回来。
杨曦看着冯跋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伸出手想轻抚他睡梦中仍轻蹙的眉心,手伸到半空却硬生生的停住了。不该碰的不要碰,不该动的情也不能动!她是有婚配的人,她不能违背了与慕容云的承诺!
可,他的眉毛如此让人心疼,他的鼻梁如此好看,他的嘴唇如此性感。。。。。。
狠狠捏了捏掌心,她蓦地站了起来,落荒而逃。
再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妖孽,真真的妖孽!
这是个偏僻的村庄,村民大都是战争时在屠城中侥幸活过来的难民。他们都叫冯跋恩公,因为村子是他花钱建立的,村民都是他在死神手里救出来的,在这里,他就仿佛是个天神一般受尽了村民的爱戴和敬重。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们感恩戴德,从来不过问或打听他的事。
恩公来了,大伙高兴的不行,送鸡送鸭的有,献出美酒佳肴的有,连青菜地瓜也不断的有人往梅大娘家里送过来,更有一堆妙龄少女借着送礼的名誉,四处张望想再睹恩公的俊颜,看到她这位“娘子”,羡慕嫉妒之余也巴巴的讨好着,就盼着她能做主把自己纳了过去,作妾作婢也无妨,只要能跟在恩公身边,做牛做马都是情愿的。
杨曦在一堆“礼物”中挑了一只肥美的母鸡,从一堆莺莺燕燕中艰难的逃脱后,迅速躲进了厨房。
桃花啊,到哪都是一堆堆,该死的色胚!一股怨气得不到发泄,一刀便把鸡头给剁了!直到意识到手里的鸡停止了挣扎,她才蓦然回神,看到那只无头母鸡不禁吓得尖叫了一声,一手便把那尸体甩飞了出去。
老天,她居然。。。。。。居然把它给砍头了!呜,好残忍。。。。。。
梅大娘进门时正好看到她吓白了一张脸把鸡甩出去的情形,便一边笑着一边把鸡捡了回来,“这些粗重活还是我来做吧,娘子您去多陪陪恩公,恩公醒来了看不到娘子会焦急的。”
“呃,我。。。。。。我想亲手做给他吃。”她才不要回去陪冯跋!回了那房间,门一关,对着他那张让她不断流哈喇子的俊颜,又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了。“我。。。。。。我可以学的。”
梅大娘也不执拗,只道她是爱夫心切,“那。。。。。。我来帮娘子吧。”
一看她那双纤纤玉手便知道她从来没做过这些粗活,这忙她要是不帮,恩公醒来后肯定要怪她了。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往日里对谁都冷冰冰无情无欲的恩公,昨夜抱着她时眼里的焦虑和关切。。。。。。
娘子真是幸运,能得恩公如此眷顾,反观院外仍不死心在探头探脑的少女们——
她笑着摇了摇头,专心干活去了。
☆、第078章 相公?娘子?
艳阳高照,多日来的雾气被和风一吹而散,寒冬腊月里难得的好天气。
杨曦在河边洗刷完一上午在灶房折腾出来的尘灰,回来时正好看到梅大娘十七八岁的儿子梅夫在屋前小竹林里练剑,粗壮的身子敏捷矫健,竟有两分冯跋练剑时的神韵。
她靠在绿竹边,不知不觉的看得入了神。看着他,就仿佛看到年少的冯跋,他少年时可像现在这般冷若冰霜?
梅夫看到她,立即收了剑招,脸微微热了热,快步迎了过来,“我娘让我来找您用午膳,我看您在河边忙得欢快,就没打扰。。。。。。”
她微笑颔首,跟随在他身后。到了房舍前才突然想起苻卿说过冯跋晌午时分会醒来,看看头顶丽阳,该是时候了。忙活了一上午,竟把这事给忘了。
脚下一顿,她道:“我要去看看。。。。。。我相公。。。。。。”脸微微红了红,“麻烦你跟大娘说一声,我马上便过来。”
梅夫颔首,径自去了。
她轻轻呼了两口气,才勉强把不规律的心跳安抚下来。相公。。。。。。这称呼。。。。。。
他不以真实身份示人,自然是不想把这一方乐土变成下一个战场,所以,不能叫他名字便只能依着大家的猜测叫他相公,她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
一个称呼而已,纠结什么?
这么想着,整个人便轻松了。咬了咬唇,她转身,瞬即,笑意僵在脸上——
仍是那一抹淡绿,神仙姿态不减分毫,只是那张脸略显几分苍白。杨曦一愣,脸颊顿时飞红。他站在这里多久了?方才她与梅夫说的话他可有听到?“你。。。。。。”
一时语顿,竟不知该说什么。偷偷瞄了他一眼,不见他神色有何异样,一颗乱蹦的心才稍稍平静了点。
“胸口还疼吗?”
呃?!
她抬头,对上那双清幽的眼眸,思绪有半刻反应不过来。“我。。。。。。不。。。。。。不疼。”
他没说话,走到她身边时轻轻搂了她的腰,往客厅走去。
仿佛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默不作声却不容拒绝的举动,她只是身子僵了僵,便迈步与他同行。
“你的伤。。。。。。”昨晚他吐了不少血,想必内伤不轻,想到这,她又微微揪心了起来。
“没事。”心里一暖,他的眼眸微微清亮着。
“可是。。。。。。”
“恩公,您醒了?”那厢,梅大娘见冯跋拥着杨曦慢慢走来,立马热情的招呼了上去。“来来来,快来用膳,您睡了这一宿,一定饿坏了。”
伺候两人入座后,扭头便又朝梅夫道:“快去把恩公的饭菜取来。”
梅夫应了一声,转身入了灶房,不一会便端出来一碗热乎乎的鸡汤,恭恭敬敬的放在冯跋面前。“恩公请用。”
冯跋瞟了那鸡汤一眼,上方飘着一团油腻腻的东西,他眼脸微垂,长指不动声色的往外一送。。。。。。
“这汤可是夫人亲自熬的,恩公您要多喝两碗。”梅大娘笑吟吟的道。
指尖的力道蓦地一顿,长指一勾,热腾腾的鸡汤便又回到他面前,那双淡漠的眼眸里微微闪过一丝温润。他取过汤勺,勺起一团黄橙橙的东西便往嘴里送去。
“当心烫!”一旁的杨曦见状,忙把那碗汤抢了过来,顺便给了一记白眼,“上面那层油还没去掉呢,你急什么啊?”
说罢,拿起汤勺小心翼翼的把汤面上那层厚厚的油腻挑了出来,末了,一张小嘴还凑到碗边细心地吹了一会,才又把汤送回到他面前。“现在可以喝了。”
他接过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也不管身边是否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