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红颜宫心计:玉倾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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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真听着,不免有些惊讶,道:“小主如何连拂尘的生辰都记得,还要庆生?”
我还未说话,便闻拂柳得意道:“我们家小姐性子好着呢,从不把我们当下人看,素日里只当我们是姐妹,莫说拂尘了,但凡是小姐知道的,她便都会记下,而且年年都会庆生,相赠厚礼。”拂柳笑颜如花,我见亦是开心。
“那小主真真是体贴下人了,原来总管是真真对我好,叫我跟了小主。”小鱼子欢喜道。
我听他一连两个“真真”又将“奴才”二字改成了“我”,想必是与我等不会生分,只觉心中放松许多,道:“那总管是不是真真对你好,我便不知道,只是你家原住何处,生辰又是何时?”
说到此处,小鱼子竟流露出些伤感,我心中暗叫糟糕,宫中内监大都是流浪孤儿,想来小鱼子虽迟入宫,但未必不是如此。
只听小鱼子道:“我自小便是孤儿,如何知道自己家住何处,生辰几时?”
我不禁生了些凉意与怜悯,又急忙堆了笑容道:“无妨无妨,日后,琢玉小筑便是你的家,我们便是你的家人,若是说生辰,恰好拂尘生辰又快到了,你便与她同生辰,可好?”
说着,小鱼子瞧了瞧拂尘,双颊微红,低头道:“只怕是拂尘姑娘要嫌弃我了……”
拂尘只是微微一笑,上前道:“你莫要这么说,连小姐都开口了,我又怎么会嫌弃呢。况且日后我们同在屋檐下,自要互相照料的。而我本亦是孤女,若不是当初小姐心善央老爷收留我,只怕此刻我早就无命在此了。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生分话呢?”
我大喜道:“如此便好了,倒不若别叫‘小鱼子’,改作‘小尘子’,与拂尘有一字相照。而拂尘又比你长些,你叫她声姐姐也不亏的。”
小尘子大喜,笑道:“多谢小主,多谢拂尘姐姐!”
“呵呵,这下可好,‘小鱼子’作‘小尘子’,陌生人作姐弟,倒叫这琢玉小筑在这春日里愈发的暖了起来。”拂袖笑道,便走道姒真面前,亲昵地问道:“不知姒真姐姐生辰几时呢?”
姒真微微一愣,似是陷入回忆,沉吟一番,缓缓道:“是己亥年腊月十七。”
我浅笑道:“原是如此,只可惜姒真你生辰已过,来年我必为你好好庆生。”我不禁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双十年华,眉眼间却染了风霜,听那人道,她六岁入宫,十几年来,想来在这朱墙之后,便是早修成人精了。
不禁心中发冷,深宫,真是吃人的地方。
第一章 春意盎然美人娇(6)
第一日过得着实匆忙,虽说琢玉小筑不大,且有姒真打理,但毕竟拂尘、拂柳、拂袖都是初入宫的,当初秋容姑姑也有教导她们不少,她们本也是资质过人学得极快,但毕竟是新人,总归有不周到的。
我亦觉奇累,早早便歇息了。
次日清晨,待醒时,已是日初上梢。
姒真进阁来替我梳洗,为我盘起发髻。我望着铜镜中映出的容颜,不禁一怔,这张俏生生的面庞,他日风霜历经,可还有如此芳华?不禁自嘲,这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貌了。
姒真手艺十分精巧,盘得十分利索,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盘好了一个简单却又不失精巧的玉容髻,发间缀着我从家里带来的玉雕双蝶簪及几颗错落有致的珊瑚珠,不觉几分贵气但又不失平稳轻灵。
而后姒真又为我挑了件淡黄点翠宽袖衣,浅兰色流苏碧罗裙,一对双玉珠耳坠,配了我平日带贯的红线玉佩,素净中有带几丝俏色。
我不禁赞姒真的心思。
如今我尚是才人,在宫中品级尚低,如此装束简约中透着别样风致。如此便现我低调些许,但又不折损了我的身份。当真是细致入微。
我满意地起身对姒真道:“姒真你果然是聪慧谨慎!”
姒真微微福身,道:“只是奴婢妄自揣测小主意思罢了。”
我见她与我有些生分,心知毕竟相见不过一日,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用过早膳,我便朝姒真道:“今日事务并不如昨日繁多,你与我到这琼华宫中走动走动。”姒真领了命,我思量一番便又转向拂尘道:“若有其它宫里贵人来此,你且招呼着将我准备的礼物送出。”
拂尘自知其中道理,点头。
踏出小筑,姒真问道:“小主要先往何处去?”
我喜上眉梢,笑道:“自然是朝霓裳殿去了。”那是琉婴住处,此刻我竟是迫不及待见到她。
到了霓裳殿,恰见琉婴在用早膳,不禁发笑,还未入门便道:“嫔妾给华小媛请安。”
琉婴微微一愣,见是我,竟笑着起身迎出门来,伸手扶着我,“妹妹你来了。瞧你,莫不是当了华小媛便不是你姐姐了?”
我亦是掩嘴遮笑,“妹妹怎敢于姐姐生分,不过白玩笑一句罢了。”
琉婴亦知晓,便拉着我欢愉的入了屋内。
霓裳殿与琢玉小筑虽相距不过十几步,但隔了两扇门却犹如变了一个世界。与琢玉小筑那精致清新相比,霓裳殿中处处精巧,华美许多,但其中不失清丽,而苑中栽种着几株桃树将殿环绕,而中还引了流水,漩成一处小潭,便如诗仙太白云:桃花潭水。
入了屋内,屋内通透,四周格花木窗皆开着,隐隐拉了飘渺轻纱,微风起伴着桃花几瓣,水汽氤氲,恍如仙境。
刚要坐下,却听身畔的丫鬟道:“原是苏姑娘呢!”
听着声音几分熟悉,侧目原是琉婴陆府内的丫鬟,“萝绮?许久不见,真是愈发清秀了呢!恩,还长高了不少。”萝绮本是琉婴几个丫鬟中年岁最小的,倒也是最机灵的一个,琉婴素来喜爱她,将她带入宫中也不足为奇。我与她曾有几面之缘,她与我倒也几分投缘,也见她甚是喜欢我的。
琉婴撇了她一眼,只道:“真没个规矩的,怕是平日太娇惯你了,也不知哪个是主子了。还不去沏茶来。”
琉婴语中并无半分责骂,萝绮只吐吐舌头,转过了秀山屏风去了。
我不禁笑道:“终究是十二三的丫头,何必那般拘泥呢。”
琉婴不置可否,只道:“你也该是用过早膳的。”
我点点头,调笑道:“倒是姐姐你,已到这时辰,姐姐素来比我勤快,不想也是贪睡的。若是其他贵人请安得早些,也不知多尴尬了呢。”
说到此处,琉婴面上竟冷了冷。
我瞧见便知有事,便问道:“怎么,才一日便出了事儿?”
琉婴倒也不怎么,只叫身畔名唤昀筝的丫鬟将用过的膳食收下,道:“也无妨大事的,不过是昨日昭宁阁的谢美人不请自来,数落了萝绮一番。”
“哦?有这事儿?她难道不知道萝绮是姐姐的心腹丫鬟?”
琉婴冷冷一笑,“瞧她那样便知道她是明白的,不过是抓了萝绮新入宫来,不识得她而未行礼的事儿,朝我示威来了。”
我微微吃惊,此刻众人初入皇宫,凡有些心思的都知尚未侍寝该安分守己些,如今一日未过便有人寻来。
“谢美人不过从六品,而姐姐位居正六品,怎么说也是高了半级,她竟如此放肆?”
琉婴亦不禁愤愤道:“谢家名门虎将,她是谢家独女,便是谢渊的掌上明珠,在谢府怕是骄纵惯了的。如今仅被封了个从六品的美人,连个封号都没有,自然心中不大爽快。”
“再不爽快也不该将姐姐身边的人来出气!”我亦是不悦,“不过谢美人初入宫便如此不知进退,想来日子也过不得好的。”
琉婴点点头,“我亦不愿为这等人物伤脑经。且不说她了,倒是舒柳,她居于灵犀宫……也不知如何。”
我心知她是指薇昭媛,心中也几分担忧,便道;“想来两日后便会在凤栖宫内相见。如今姐姐贵为一宫之主,不可擅自离开了,况且那处主人毕竟是……”
“哇,不想陆姐姐这处这般热闹呢!”
我话尚未说完,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欢愉的声响,看去原是纯选侍。
“苏姐姐好!”她一个苏姐姐叫得极甜,再看她一张清纯秀丽的面庞,只觉得方才喝了盏蜜茶,不禁莞尔。
“纯妹妹来了啊。”琉婴面带笑意,似于纯选侍熟识般,“妹妹起得这般早,跑来本宫这儿也不知会声,倒叫本宫什么也没准备,怠慢了妹妹。”
我听琉婴言语又似不喜纯选侍,心中自有较量,到底这林若环也是因着她才入了宫,想来琉婴素来疑心重,必是觉得被人利用了一般,也难免心中不悦。
再看纯选侍,似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径直坐在了琉婴身侧,道:“陆姐姐说得什么话,若是怕姐姐怠慢,妹妹也不来了。倒是苏姐姐,看样子苏姐姐与陆姐姐是旧识了。”
琉婴不答,只喊昀筝去取些甜点来。
纯选侍一见甜点,竟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还口齿不清道:“姐姐这处的点心真好吃!竟比我家中的好吃几百倍呢!”
琉婴只道:“纯选侍慢些吃,别噎着了。这厨子是宫里的,想来也是宫中能人多,你若喜欢,待日后便向皇上讨个厨子来。”
说道此处,我见纯选侍眼眸微微一滞,接着笑道:“姐姐说得什么话,妹妹那里那么大面子。”
许是见琉婴对自己不太待见,纯选侍也不再自讨没趣,只道临梅居中尚有好些事情未打点清楚,便告辞了。这一来一去我也大约知道了这个纯选侍,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纯选侍方走,便听琉婴冷声道:“日后这几样糕点都别做了,”又指着那些剩下的,“把这些个全都倒去喂狗!”
我替琉婴倒了杯茶,道:“姐姐何必动气,这等人,犯不着。”
只听琉婴冷笑道:“这纯选侍,当日一声‘陆姐姐’叫得真是好!我与她并不认识,若不是当时我余光别见她眼角一丝精光,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只怕叫她那清纯模样骗过了!还是纯选侍呢,我看不过是仗着自己年纪小些装纯呢!”
我听琉婴此话甚是直白,不禁道:“姐姐也别说了,这人不可貌相,你我亦是知晓。如今已身处宫中,这等话若是叫旁人听了,便以为是姐姐你心胸狭隘了。既是知道纯选侍如此,我们留个心,别被她算计便是。”
琉婴点点头,道:“倒是我嘴快了。也罢,如今也就这么个光景,日后日子还长了。”末了,她又咬牙切齿低声道:“我此生最恨的便是被人利用。”
我心知她心有心结,也不好多说,只得撇开话题。渐渐地,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两人闲聊几句,我见日渐正午,便要回,琉婴亦知宫中素来忌讳后妃拉帮结派,况且我们毫无根基,琉婴也不作挽留。
第一章 春意盎然美人娇(7)
今日乃入宫第三日,照着以往旧例,便是新批贵人们入宫住三日后便要向皇后请安,而此次皇后更是在太清湖旁的百花阁设宴,共赏春日百花,清水初暖之景。
说得好听,倒地不过是各路嫔妃相见一番,皇后等几位手持权利的嫔妃们心中留下一二。
早在入宫之前我便清楚,如今宫中暗流分三股势力,一是当今皇后江如仪,毕竟她位处中宫,况且与旻昕相待还算和睦,相敬如宾之下,中宫的权利终究不可小觑。二是贤妃季蓉儿,她是唯一一个位列四妃,算来除了皇后,也属她位分最高,况且她诞有一子,又在旻昕尚为太子时便立侍左右,也算是个劳苦功高的,只可惜季家早年获罪,她是罪臣之女,又庶出,便是无缘后位。再则便是云裳夫人郭娴悦,较前两位,这位云裳夫人虽位低几级但却最得旻昕宠爱,况且她又是太后郭玉兰的嫡亲侄女,在宫中自是荣耀无限,而这云裳夫人手腕自是不错,否则又如何能一连三年宠冠六宫?
这三人自势成来便相互争斗不休,宫中暗波汹涌。
且看旻昕必是知晓,但若非这三女子相互牵制,才不至于后宫势力滔天。
今日百花阁设宴,不仅是三大后妃挑选人才之时,亦是新入的贵人们决定跟从何主的契机。
而我,心中亦是了然。
皇后定在巳时近午时至百花阁相聚。
是辰时,我便命姒真替我梳妆。今日与众嫔妃第一次相见,自是要十分谨慎小心,而这后宫容颜之上之处,衣饰着装更是马虎不得。
姒真瞧着我,竟不知如何下手。
我心道虽然姒真已是宫中老人,但毕竟这事儿于每个嫔妃来说都是重要之时,她与我相处三日,自是还无法完全了解我的心意。
我见她有些无措,并不怪罪,只道:“此时若锋芒毕露之人,必成后宫之矢,纵使是有再好的靠山,也难有好日子过。我且观望。”
姒真心了,便认真替我梳妆起来。
姒真替我梳了个聚云髻,简约大方,配上珍司房新呈上来的芙蓉青云珍珠花钿,配上碧细掐丝海棠华胜,青藤草虫碧玉细钗,画了浅黛色却月眉,取了翠金丝坠玉耳环,颈上亦换了玉琢芙蓉金蕊碧石链。
再是淡紫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腰细汀纹烟罗软纱,配上玉石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