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红颜宫心计:玉倾宫-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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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来朝我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我亦是报以一笑,道:“为何方才我并无看见佛姑?”
她淡淡的笑了笑,手中的佛珠不停转动,道:“施主潜心祈福,自然是看不到其他了。”
第七章 正是新承恩泽时(17)
我羞赧一笑,道:“那真是对不住了。不知佛姑法号如何?”
“出家人早已心淡,贫尼法号静熙。”
我心中一惊,原来她就是元熙公主!
“施主聪慧机敏,想必已经猜中贫尼从前的身份,只是如今贫尼已经皈依佛门,前尘往事再追忆也不过云烟假象,并无意义。”
我愣了愣,原本在来之前对元熙公主也有种种猜想,如今见到真人反倒觉得一切浑然天成,本就该这样,淡然如水,清澄如露,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人说元熙公主命苦,驸马战死,唯一的儿子又早夭,做了寡妇皈依佛门,明明还是风华绝代,却只能青灯佛卷相伴了残生。
可是现在看来,元熙公主早已心如止水,日日夜夜,年年岁岁,对她不过弹指光阴,坦然面对生老病死,一面清淡的面孔,一颗宁静的心。
“静熙师姑如今过得清淡,远离尘嚣,看破红尘,竟叫我生出几丝羡慕。”我说的是实话,能够放下一切,确实不是说一说便能做到的。想来元熙公主也是在经历无数沧桑才能安于如今。
她依旧保持微笑,却没有半点虚伪,“玉华容心如明镜,红尘漫漫,前途茫茫,自以为人定胜天,却不知冥冥中自有定数。只是此刻玉华容心中所牵挂的,所难割舍的,不是几眼几语便可了结。后宫素来冤气聚集,贫尼只祝福玉华容了。”
其实我并不明白她说什么,但感觉她并无恶意。
“多谢静熙师姑了。只是不知静熙师姑为何会来祈福殿?”
“原本裕嫔小主曾说要来祈福殿,贫尼与她倒也几分交情,便在此等候。只是日渐当头,恐怕裕嫔小主也不会来了。不知玉华容来时可有见到裕嫔小主?”
不想她与裕嫔却有几分交情,可惜今日裕嫔是注定不能出现了。
我摇摇头,“并没有看见裕嫔姐姐,裕嫔姐姐先我一步走了,却不知是不是来此。”
“罢了罢了,今日佛课尚未完成,贫尼也就不奉陪了。”她微微施礼,便离开了。
我看着元熙公主离开,突然明白裕嫔为什么总来这里了。
纵然是此刻我满身罪孽,也能在此处寻到意思宁静。
是夜。
我正熟睡之中,听到外头有人敲门,而后便听到声音。
“奴婢斗胆打扰皇上和玉华容休息,华婕妤腹痛难耐,还请皇上速去霓裳殿!”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昀筝的,似是十分焦急。
琉婴腹痛难耐?我心下一惊,立即起了身。
再看旻昕也起了身,黑夜里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摸着黑把灯给点了,才看清他是皱着眉头,亦是担忧模样。
他看了我一眼,又道:“怎么回事儿?给朕说清楚!”
我将外套取了来,为他更衣穿戴好,又自己穿好衣裳,才与他一同推开房门。只见昀筝跪在地板上,昏暗的光线照不清她的面庞。
“回皇上,华婕妤早已经睡下,可是后来却又醒了过来,醒过来后满身是汗,又一直喊着肚子疼,奴婢们给华婕妤煎了安胎药,却不定用,华婕妤还是疼。然后奴婢们实在不知怎么办,便来请皇上了。”
第七章 正是新承恩泽时(18)
旻昕眉头又皱了几分,道:“怎么会这样!这些日子来不是都好好的吗!有没去请太医?”说着也一面往霓裳殿走去。
“回皇上,已经派人去了,只是太医院离这儿甚远,只怕得过会儿……”
“你们是怎么照顾华婕妤的!她腹痛就应该马上找太医!”旻昕怒斥,竟是有些动怒了。
昀筝立即惶恐的跪下,道:“奴婢罪该万死。”
姒真也跟了来,递给我一件披风,我朝她会意一笑,便将披风披在旻昕身上,道:“夜露深重,皇上也得仔细身子。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快先去霓裳殿看看清楚华婕妤的状况才是。”
旻昕也不多说,只拂袖而去。
我亦是只能紧跟其后。
到了霓裳殿,还未踏入,就听到琉婴的呻吟。我心中一沉,又揪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注意着琉婴还有霓裳殿的动静,最害怕的就是琉婴的孩子不能……如今已经有五六月的身子了,只希望这只是一次比较严重胎动罢了。
琉婴见我们来了,便挣扎着起身,“皇上……”旻昕赶紧将她扶着,道:“你身体不适就不要起来了,快躺下。”
琉婴笑了笑,额角有许多细细密密的汗水。
“琉婴……你……”几日不见,一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我竟是无从开口。
琉婴这才转过头来,见到我似乎有些讶异,脱口而出:“怎么你也来了?”
我微微一愣,一是分不清她这话什么意思。
琉婴似乎也注意到自己失言,忙道:“不,我是说,这夜那么深,你身子不好,怎么还跑来呢!”
我朝她浅浅一笑,“莫要再说我了,你到底感觉怎么样了?”
琉婴笑了笑,摇摇头,微微靠在旻昕的怀里,道:“嫔妾也不知道,只是今夜腹痛,安胎药也不见效,不过方才已经好了许多。唉,都是这些宫人们小题大做了,竟然把皇上还有子衿妹妹都给招来了。”
旻昕看到她的样子,渐渐松了眉头,道:“你呀,总是这个样子。当初有了身子都不自知,还要衿儿来提醒。现在已经五六月了,凡事都不得马虎,朕还想抱个孩子呢。”
琉婴脸上微红,半敛双眼,道:“嫔妾知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你这霓裳殿里的宫人们,竟是这样不会照顾人,连太医都没请,朕明日就把她们都给换了!”
琉婴这下脸色是变了,“皇上,不是她们的错!是嫔妾不让她们去请的,是嫔妾嫌麻烦……”
“皇上,霓裳殿里的宫人都是琉婴姐姐交好的,熟悉的,倘若换了,只怕更是照顾不周啊。”我也帮琉婴说话。
旻昕这才摇摇头,“也罢,朕就谅了他们这会儿。”
琉婴又露出微笑,道:“夜已经深了,皇上明日还要上朝,子衿也要去给皇后请安,都先回去吧。”
旻昕摇摇头,道:“朕在这里陪你。”然后又转过头向我道:“衿儿回去吧,朕今夜就在霓裳殿歇着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我点点头,虽然我与琉婴交好,但是看着他们俩你侬我侬,委实难受。
“那嫔妾就先行告退了。”我福身道,然后转身走。
“等等。”旻昕道。
我疑惑的转过身,只见旻昕上前来,将身上的披风去下,为我系上,而后微笑道:“夜露深重,你也得仔细身子。”
看他面目温情,我也不禁笑了笑,“多谢皇上。”
第七章 正是新承恩泽时(19)
而后,我便退出了霓裳殿。
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沉闷。或许是真的被琉婴吓到了,或许是……我本不该怀疑她的,虽然我觉得她今夜看起来并不像身体不适。
我摇摇头,慢慢朝前走去。
来时没有注意,这才发现,今夜月朗星稀,一轮满月高挂空中,皎洁明亮,倒是难得的美景。一轮玉盘空中悬,一双倩影梦中圆。哪看离人孤寂泪,拂袖信步叹月明。
琼华宫里有一处诗意亭,我素来少在里头独坐,因为那儿并无多景致,只是此刻却叫我舍不得离开。
我朝姒真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凉亭里坐坐。”
姒真似乎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便点点头,道:“小主早些回来便是。”
我朝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而后便看着她离去。
孤影对月望愁离。不知为何此刻心境有些悲凉,或许古来文人墨客喜欢对月吟诗也因这更深露重月满人缺,更添几分凉意,这才能诗性打发,留下千古佳作。
最近旻昕总是歇在我这里,一月来仅仅有七八天是去云妃、如修仪、华婕妤处,那些曾经有些得宠,而非盛宠的,如今都把我看作眼中钉肉中刺,明着挑衅也好,暗中相对也罢,我也只能见招拆招,尽量应付。早在入宫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如今真的有些疲倦。宫里争斗本是我逃不开的,倘若当初陵国未灭,或许我会好些过吧。
我微微叹息,也罢也罢,如今我只能尽量看着眼前的路,不要让旻昕红颜未老恩先断。
良久,我起身准备回琢玉小筑,却听见远处有些声响。看样子,应该是西侧的临梅居。那是被贬的林采女,也就是曾经的纯选侍所居住的地方。
我心中暗惊,此刻已经子时了,不知是谁在这深夜,又在作甚。
虽然我知道我应该离开,可是我又想去看看。
我悄悄走去,尽量不发出声响,月色明朗,撒了一地银霜,正好照亮眼前的路,碧瓦飞甍,临梅居锁着,但我知道,这声响不是临梅居里面发出的,而是在它周围。我顺着临梅居的墙摸黑走去。忽而看见月光下出现一个身影,那人一袭轻薄长衣,并未梳髻,手里抱着一大壶的什么东西,然后朝琼华宫墙角各处倾倒,她身边还放着许多。
那些液体有些粘稠,在月光下闪着莹莹光芒。
我心下一动,我知道那是什么,是油!她要放火!
那人似乎注意到我了,转身就要逃走,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她轻呼,那油一个不慎倒在她的身上,湿了一身。
借着月光,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玲珑的无关,白皙的皮肤,是林采女!
“林采女,你深夜在此倒油,莫非想要放火?”我冷声道。
林采女皱皱眉头,却死咬着双唇不说话。
我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林采女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已经被禁足了,如今怕是翻墙出的临梅居,现在又在这里鬼鬼祟祟想要放火,当真是不要命了。”说着,我放开她的手,反正她逃不开,那油渍就是证据。
第七章 正是新承恩泽时(20)
林采女连忙跪下,脸色慌张,道:“玉华容,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连累到你的!”
我不知她葫芦里买着什么药,只说道:“林采女这是什么话!你想要烧琼华宫,此刻琼华宫里有皇上,还有怀有身孕的华婕妤,还有许多睡梦中的人,你这样放火烧到我琢玉小筑也就算了,惊扰了皇上和华婕妤才是要事。况且你放火,本就是死罪。”
林采女俨然已经有了泪花,微微抽噎,道:“我自然是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就这样一辈子被锁着,我要争口气,博这一次。我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有让琼华宫起火,这些日子皇上都在琼华宫,只要我能救皇上,我就有转机,就算救不到,皇上见我如此,一定也会解了我的禁足的……”
我不禁心惊,不想这林采女为了获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大胆!你这是自寻死路!倘若事情败露,只怕受牵连的不止一人!”
林采女慌忙摇头,朝我磕头,道:“只要玉华容不说出去,我就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要争的……”
“为何你一定要争宠?纵然一生被禁锢在临梅居里,待到二十五岁,你未获宠依旧有机会出宫,宫外总归比宫里自在些的。”我道。
林采女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入宫就是为了得宠,只有这样,我娘才能过上好日子……我本是庶出,母亲是小家的小姐,也是庶出,当初父亲不过是见娘年轻貌美才纳作妾,后来又有了新欢,自然将母亲抛开了。而母亲身子一直不好,又不该争斗,我们母女只能任由那些女人欺负……只有得宠了,娘在林家的地位才能提高,我不能让娘再这样下去了……前些日子我想办法探听了一些消息,九姨娘居然掌掴了我娘!而我娘都吐血了,父亲却看也不看一眼……”
听了林采女的话,我不知她是为了打动我而编排的话,还是真的,只是看她很认真的模样,或许是真的吧。
我思前想后,如今我正是要栽培自己的势力,助她一臂之力也不是不可,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比较好。
“这么说来,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很小心,亦是有心理准备,怎么会在凤冕那日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回想起来,当初林采女呈上的前两件都不甚讨喜,但是问题最严重的还是最后那块绣品,我不相信林采女当真不认得莹蕊,至少不会拿别人的绣品充当自己的。
林采女露出一丝冷笑,“那还不得拜如今的华婕妤所赐。”
我心中大吃一惊,问道:“这话如何说?”
“当初我是被人陷害,想必玉华容心中也有数,我再蠢也该知道莹蕊和欣德太妃的关系,不会这么傻。华婕妤买通了我的宫人,将我的绣品调了包,这才有了这回事儿。”她顿了顿,抬头看着我,露出意思嘲讽,“想必玉华容也不知道吧?”
没错,我不知道。我没有想到,琉婴居然也会陷害人,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