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暴君的孽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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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就被一名低着脑袋疾步而行的小太监撞的朝后踉跄了几步。宫女微皱了眉,目光落向越过自己的那名小太监,抱怨道:“这位公公怎么回事?都不看路走的?”
小太监听得身后传来的轻责声,并未停下脚步说些什么,而是加快了步履,继续朝前方而去。
拐至一条小道上,云嫔正携着侍婢缓缓与他相向而行。小太监仍是低着头,并不打算与她请安。
可刚越过那女子几步,却被身后一道轻傲的声音唤住了,“你等下。”
小太监顿住了步子,咬了咬牙,行至了云嫔身旁,朝她施了个礼。
云嫔将低垂着头的小太监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紧不慢道:“抬起头来。”
小太监微微皱了皱眉,缓缓抬起了头。云嫔看得他的模样,眼梢轻轻一挑,看了看十指的丹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从未见过?”
“回娘娘,奴才是药坊里专门为各宫娘娘煎药的,平日里娘娘自是见不到。”小太监再次低下了头,恭敬的开口应道。
“你说谎!”云嫔美目一瞪,嗓音微微尖厉了几分,“若你是煮药的,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身上为何一点药材味都没有?”
小太监眉目一凛,忙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娘娘息怒,奴才确是药坊的。但由于奴才粗手笨脚,上面只吩咐奴才负责洗刷药罐,并不能直接接触到药材。”
云嫔神色轻佻不屑的斜了眼跪伏在地,吓的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得意的笑了笑,而后迈开步子朝前踏去。
待云嫔走远,小太监缓缓起身,神色淡漠的瞥了眼她远去的背影,随即转身,继续疾步朝浣衣局的方向而去。
清浅提着水桶来到了一口井边,将栓着缰绳的木桶朝下抛去,她不经意的扫了眼四周。却发现在石窗后有名小太监,正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
她微微一楞,朝他投去了莫名的目光,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苏清浅,快把水提过来!”不远处,秀禾催促的嗓音瞬间飘至她耳际。
“噢,来了!”清浅忙将打上来的水倒入了桶中,摇摇晃晃的提起,朝前院走去。
近段时日以来,宫中送来浆洗的衣物与平日相比,更加多了。清浅几乎每日都要忙到夜里,才算完成一天的任务。
这日夜里,她刚躺下,就听得窗外似乎有不寻常的动静。她警惕的望了眼四周,似乎其他三名宫女都睡的很熟,并未听到有何响动。
清浅皱了皱眉,那窗外的响动仍在继续。她悄悄的爬了起身,套上外袍与绣鞋,轻轻的拉开了木门,朝外踏去。
目光缓缓将四周打量了一遍,似乎并无其他人或物,可那窗口的声响又是何故。
清浅心怀疑虑的转身,朝房内踏去,刚迈出一步,她的口鼻便猛的教人掩上,随即被拖至了院落的拐角处。
她惊的心脏乱跳,却也不敢大声呼喊。直到身后的人缓缓在她耳际吐出几个字,“莫要叫喊,我知道海若给了你一样东西。”
清浅心中瞬间明白,此人应是本该和海若接应的人。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来人才将掩在她口鼻的手,放了开来。
她缓缓转身,乘着月光打量着眼前人,竟是那日在石窗前鬼鬼祟祟的小太监。
而这名小太监,正是许言。
许言缓缓将她打量了一番,毫不避讳的问道:“军报在哪?”
“教我藏了起来。”清浅冷静沉稳的开口。
“交给我。”
清浅微眯了眼眸,看着眼前神色略显急切的男人,一字一顿道:“交给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许言微微皱了眉,眸色深凝了几许。
“替我制造出宫的机会。今日,我先给你一半,若他日你助我出了宫,在帝都城外十里的如意酒楼。我会将另一半交与你。”
许言微垂了眼眸,稍稍思虑了一番,随即应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言而有信,若到时你不肯将另一半交与我,莫怪我无情。”
“那是当然,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一张军报,去赔上自己的性命。”清浅唇角微扬,神色笃定的开口。
“行,那便一言为定。”
正文 157157。置诸死地
她微扬了小脸,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不远处那负手而立的男人,砂石硌磨伤口的疼痛,她已木然的感受不到。
他眸中的冷寒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漠然到极致的肃杀之气。
那一身白衣似雪,衣摆轻扬间,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如画之熙。有的,只是灼眼到刺痛的漠离与萧寒。
眸光轻轻转向远处的三名暗卫,他们似乎已暗中封锁了这条小道,不让任何外人接近。
将视线拉回身前,她瞥向了立于连澈两旁的温玉与池宋。这两个平日里他最亲信的人,此刻又是作何想法辶。
温玉只是静静的凝着她,眸中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池宋则是微微皱着眉,眸色复杂。
清浅一动不动的将小手撑于地面,手臂间已开始有些许的微酸,那一道道从眉间掠过的春风,已不再轻暖。唯有那身后的柳枝仍是独自倾散出微摆之音。
见连澈迟迟不肯动手,温玉上前一步,掀了衣摆跪下,“皇上,此女留不得。且不说她通敌判国。已是死一万次也无法赎罪。单凭她利用九王爷对她的怜惜之心来挑拨皇上与九王爷之间的关系,已属大逆不道。九王爷竟还将自己的贴身腰牌给了她,这是很严重的事。像这种对国不忠,对君不忠,对家人不孝的人,不应当存在。澌”
在温玉言语间,清浅已支着微微僵硬的身子,站了起身。目光落向眼前的雪衣男子,他眸中的寒戾之气,已更甚方才。
微风轻撩间,她看到那一直负于身后的白色衣袖,终是缓缓扬起,而后猛的朝下一挥。
她今日必死无疑。
清浅倔强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轻扬的垂柳在他身后盈盈而逸,他手腕挥垂而下的力道,却不似这般盈逸。
那是绝然而坚定的弧度,就如他曾做的每个决定一样,思虑过后,是果绝。
视线突然一阵静凝,她身子轻轻一颤。胸口猛的传来了一阵冰凉之感,随之而来的,是长剑入身的钝哑声。
池宋将剑身抽离的瞬间,清浅只觉胸口有湿热正不断的倾涌而出,那粉色衣裙,片刻功夫就教鲜血染成了冶艳的红色。
而身前那一身雪衣的男人,眸中也沾染上了颜色。不知是眼眸中透出的血色,还是教她一身红彤的衣裙映衬出的明艳色彩。
身子开始渐渐变冷,疼痛也开始越来越清晰,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她缓缓的微顷了腰身,靠上了柳树。
冰凉的指尖探上腰间的平安符,她摘了下来,用尽全身力气将之扯开,颤抖的将里面的两张棕色牛皮纸取了出来,攥于掌心,她厌弃的朝连澈甩了出去,冷冷开口,“这是你要找的军报!”
在她决定将假军报给接应人时,她便把两张真的军报全部缝合于了平安符中。
两张棕色的纸笺缓缓飘扬至了连澈脚下,他俯下身子,将之拾起,展开于掌中,却是一副略显莫名的神情。
清浅微眯了眸子,颤抖着喘了几口气。忍住连呼吸都在疼痛的痛楚。她从怀中摸出了另一张军报,再次朝他甩了出去。
这张沾染了血迹的军报,在风中缓缓倾展了开来,轻轻飘至了连澈身前。
“皇上,你大可放心,奴婢给接应人的,是这张假军报的另一半。”清浅不屑的望着不远处的男人,嗓音中满是寒凉与冷漠。
此刻,在看到地上这张假军报时,皇帝此刻的情绪无人得知,但他周身倾散而出的暴戾与嗜血之气,却是已燃到了极致。
清浅软软的靠于柳树上,已痛的阖上了眼。什么都不必再想了,她只用静待死亡。
身上忽的触上一道温热,连澈已疾步闪至了她身前,将她拥在怀中,指尖迅速的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封住止血。他接过了池宋递来的护心丹。
指尖捻着丹药送至清浅唇边,她却倔强的不肯张开嘴,尽管浑身的力道都似已耗尽,她却仍是紧咬着牙关,不愿接受他的一切。
连澈见怀中女子如此倔强,他眉目一凛,将丹药放入了自己嘴里。低头咬上她的唇。
清浅皱了皱眉,唇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本能的张开了嘴,他瞬间挑开了她的唇齿,将丹药送进了她嘴里。
直到确认她将丹药咽下,他才带着甜腥之气,离开了她的唇。
将怀中女子抱起,连澈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
由于清浅的伤口不可颠簸,马车行的并不快,平躺在马车上,疼痛让她额际铺满了细密的汗珠。
连澈静静的坐于她身旁,替她抚去额间的汗珠。清浅皱了皱眉,阖着眼开口道:“我想要自由。”
那抚在她额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身旁女子却是不安的动了动脑袋,继续道:“他是个坏人,是混蛋。让我坐牢,还送我进浣衣局!”
见眼前女子似开始有了呓语,连澈大掌握上了她的小手,轻轻安抚着。掌心传来的微砺与干燥的触感,让他不由的将目光落向了被自己裹于掌心的那只小手。
他的妃嫔全是十指芊芊,丹寇尽染。而眼前这双手,却是又红又肿,手背上尽是浅疤与粗痕,而那十指间,也都是微肿粗胖,甚无形状。
连澈轻皱了眉,却将那只小手握的更紧了。
直到午夜时分,马车才缓缓行至了重华殿的门口,连澈轻轻抱起了早已昏睡过去的清浅,大步跨至了内殿,将她平躺于了龙塌上。
他随即转身,去殿外传了太医。
张太医接到旨意,小心翼翼的提着药箱,进入了内殿。瞥了眼床榻上的女子,他心中微微一惊。
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子和皇帝是什么关系,可她却能睡在这龙塌上,想必也是皇帝颇为重视的人。
缓缓行至龙塌前,在医女的辅助下,他将清浅的伤势细细检查了一番。随即朝立于一旁的连澈躬身一揖,“皇上,这位姑娘的伤口虽然颇深,但并未伤及心脉,不会危及性命,但失血过多,确是要好好调养。”
正文 158158。我喜欢你
重华殿。
连澈下朝回来后便直接去了内殿,龙塌上的女子,仍在昏睡。命人将所有的窗帘都拉满,他让宫女点上了烛火。
径自坐于床榻旁,他眉目沉凝的翻看着手中的奏折。
昏暗的房间中,轻柔的火光许许跳跃,将朝堂上所有的焦躁与烦闷褪却,他让心慢慢沉淀。
一人一物,一个女子辶。
周遭安静至极,连澈虽凝着手中奏折,却也在倾听自己的心。
稍稍一动,胸口便有剧烈的疼痛传来。清浅微蹙了眉,自己这是已死了么,可疼痛怎会如此清晰。
缓缓张开酸胀的眼眸,映入视线的明黄帐幔由模糊一点点转为清明。幽暗的光线映衬着橘色的烛火,柔和而又轻暖澌。
目光缓缓移向床榻旁静坐的男人,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奏折。望向他沉静的侧脸,清浅迟疑了片刻,终是伸出了小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察觉到衣袖上轻微的牵动,连澈侧过脸,瞥了眼床榻上已苏醒的女子。他立刻放下了手中奏折,起身朝殿外踏去。
片刻后,他与一直候在殿外的张太医一道跨了进来。
替清浅诊脉完毕,张太医朝坐于不远处的连澈一揖,“皇上,清浅姑娘虽失血过多,但幸亏有及时服用护心丹药,伤势已无碍。只需在悉心调养一两月,便能康复。姑娘身子偏弱,需好好调理,日后更要多加小心。至于姑娘的手,臣已用最好的玉肌膏给她擦拭,不出一月,便能恢复原样。”
“嗯,有劳张太医了。”连澈微扬了唇角,淡淡开口。
张太医忙低头一揖,“这是臣应当做的。”
连澈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下,张太医跪下朝他一拜,随即起身,提着药箱,向殿外踏去。
刚跨出殿门,池宋便将他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张太医是个明白人。”
张太医眉间轻轻一扬,心领神会的朝他一揖,“多些池总管提点,臣自当明了。”
池宋微微颔首,淡淡的笑了笑,“张太医慢走。”
连澈从椅子上起身,缓缓踏至了龙塌前。负手而立,垂首静凝着床上的女子。她如今伤势颇重,似乎也碰不得,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浅由于刚才方便太医的诊脉与查看,已被医女扶坐了起来。看了眼一直深凝自己,却沉默不语的男人,她兀自打破了宁静,“如今我身上血腥气浓重,并不适合呆在此处,皇上还是将我送回去吧。”她淡淡的道着言语,不徐不急,就似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
连澈轻眯了眼眸,微凝着嗓音反问,“你还能回哪里?慎行司?还是浣衣局?”
听得他的言语,清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只觉喉咙一紧,猛的咳了几声。
这一咳,牵动了伤口的疼痛,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变的痛楚而揪心。
连澈一惊,忙一步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