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暴君的孽宠-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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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既探得了你的藏身之所,亦利用你的党羽不得不为之的向朕投诚之心将你反捕,且顺势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般坐享渔翁之利的举动,朕何乐而不为。”他眸色淡淡的瞥了眼连曦,言语中满是笃定沉然之气。
看向靠坐于龙椅上的男人,连曦只觉胸口翻滚的气血瞬间涌上喉间,强压下突突而作的隐痛,他稳住颤抖的身子,略显艰涩的开口,“七弟,你赢了。此刻我就在你的面前,用我的命去换她与腹中孩子的命,可好?”
眼下,他大势已去。在带至帝都的死士藏身之所被跟踪赵芊的暗卫探知后,他所有的亲卫死士皆被连澈在一月内派兵逐一围剿,几乎已全军覆没。
在到来宫门的沿途,连澈早已设下埋伏,亦断定他会为了夏竹烟而亲自前来。一切,皆因他已无计可施。
在方才与禁军的打斗中,显然这男人已下了令。杀光所有的残余死士,只独独留下他的性命。
如此,在禁军猛烈的强攻之下,他虽说浑身已无一处完好,但这条命却还足以苟延残喘,支撑着他来到连澈面前。
并未应他的话语,连澈只是忽的站起身来。目光缓缓掠过被捆绑在木桩之上的竹烟,他眼梢一挑,瞥向了正与自己对视的连曦。
轻扬下颌,他眸光微敛,嗓音亦是沉幽寒漠了几分,“可惜,朕不认为六哥还有任何可以拿来交换,亦或是谈判的筹码。此时,就连你的命,朕都可以随时收走。”
话音刚落,他手腕便猛地一挥。瞬间,竹烟连同木桩一道,被高高的悬挂了起来。
这般突如其来的景象,让在场之人皆无法揣测出这年轻的帝王接下来会如何处置这二人。
而方才发生的一切,亦是让大家都明了,夏竹烟腹中孩子的父亲,便是连曦。
立于连澈身旁不远处的清浅眉间轻凝,将目光落向了木桩之上的竹烟。
这女子正隐隐颤抖着肩头,她紧阖着双眸,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已被咬破且渗出妍艳之色的红唇,看上去格外突兀打眼。
从方才被带至此处起,清浅便发现她一直双眼紧阖。哪怕此刻那层层弥散的血腥之气在沁着丝丝幽冷的初春,依旧这般浓烈刺鼻。哪怕那个愿舍弃性命为她而来的男人,已被禁军重重包围。
她亦是不曾张开过眼眸。
眸光轻转,清浅看向了数米之外的连曦。将他纳入视线的一瞬,她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了那日在未崖县意气风发,欲夺皇权的六王爷。
而此刻,这男人赤色的眼瞳与脖颈上隐隐而突的青筋,皆彰显着他已压抑隐忍到极致。
但唇齿轻动间,他却又字字清晰的吐着讨好祈求般的言语,“七弟料事如神,心中必定已有计较。罪臣当日为谋皇位,不惜串谋幽黎国君宿冷离,向其借兵策动叛军谋反。且伪造遗诏,以为得天下人之拥。罪臣自知其罪当诛…”
“依苍玄律法,裕宁王爷认为逆贼连曦其罪当如何论处?”龙椅前负手而立的男人漠然的打断了他的话语,眼梢缓缓挑向了正一步步朝自己而来的连彦。
清浅一顿,随即顺着男人眼梢轻扬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连彦已缓步朝此处踏来。
男人身着一袭墨绿锦袍,虽是许久未见,但那温淡如玉的模样,一如从前。只是他轻凝的眉间,竟是隐隐透着些许疲累之态。
看着他正给连澈行礼的背影,清浅忆起了这男人方才经过自己身旁时,那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与竹烟同行启程前往未崖县的那夜,她曾与赶来阻止自己的连彦避开众人单独谈话。至今为止,他们当夜的谈话内容,她都未向第三个人提起过。
那一夜,她将此行前往未崖县的目的全数告知了他。并请求这个男人暗中帮助自己调查跟踪竹烟。只因她并不完全信任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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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0。最终章——守你百岁无忧(2)
思及此处,清浅心中忽的一凛。眼下连彦在这种场合出现,莫不是与那日夜袭未崖县时,竹烟失踪一事有关?
行礼过后,只见他朝连澈躬身一揖,“皇上,按苍玄律法,连曦所犯之罪,应将梓墨王府及连曦生母谢氏一族满门抄斩。且要废除端贵妃谢茗冉之封号,再将其棺椁,驱出皇陵。”
将周遭在场之人环顾了一番,他目光淡淡掠过不远处的一抹身影,随即看向了身前眸色清冷的男人,“且如今尚有一人,亦是死罪。”
连澈微扬下颌,将视线轻轻挑向了远处,“据实上奏。”
连彦眸光轻转,看向了一旁的清浅,扬声道:“苏清浅,当日你与夏竹烟一道出宫后,在邻近未崖县的山岭上,是何时发现她失踪的?橼”
被忽然点名的清浅微微一惊,随即应道:“当晚我与芙映筹备好一切欲进入未崖县时,已是亥时三刻。而在这之前,夏竹烟便已不见了踪影。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我并不清楚。”
听得她所言,连彦微微颔首,朝连澈再次施了一记礼,“在皇上亲征攻打连曦叛军之时,臣曾亲率精兵前往未崖县调查。”
“而同样也在亥时三刻,臣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发现了夏竹烟被宿冷离的精兵所擒。这宿冷离向来心狠手辣,臣倒是颇为好奇,她究竟是如何逃出敌营,甚至还能前往皇上的营帐通风报信的。掬”
一席语毕,他还未等在场之人完全明白这番话中的含义,便轻轻一笑,转而看向了竹烟,“皇上向来英明,必然会在攻下未崖县前派人调查。但这城中宿冷离埋伏的五千精兵是何等神通,竟是瞒过了皇上所派暗卫的调查,潜伏在未崖县内的密林之中。甚至对皇上攻城的时辰,也是掌握的分毫不差。”
若是仔细分析,便不难发现。连彦此番话语,正是不着痕迹的道出了夏竹烟怕是早已与宿冷离串谋,而向皇帝通风报信亦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但裕宁王爷连彦在与幽黎国开战之即,理应驻守帝都,他又怎会亲自前往未崖县。想来这其中的缘由,必定与苏清浅有关。
若是按此推断,皇帝严惩连彦一系列的举动,甚至是迫使他上交军权,便也就顺理成章了。
倘若夏竹烟果真做了此等不可饶恕之事,甚至是腹中怀有了连曦的孩子。那连澈会当如何处置?目光掠过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男人,清浅将视线投向了那女子。
此时,她已不再似之前那般淡然从容,那张开的双眸正死死的盯着连澈。而微微收缩的眼瞳中,则满是惊疑与不可置信之色。
女子苍白的容颜上,那蕴着红彤之艳的唇正微微张阖着,她似乎是想要开口说话,可良久后,她竟是未能发出半点声响。
见得此情景,清浅不禁大惊,她不能开口说话,莫不是教人点了哑穴?
而此刻,教禁军钳制住的连曦忽然激动的挣扎了起来,眉目一凛,他嘶吼道:“连澈!之前一切与宿冷离合谋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
“其间自然也包括在花榕府时,你被宿冷离与谷云天围攻一事。你的行踪,正是我透露给他们的。也就是在那时,我与宿冷离私下达成了协议。他助我谋取皇位,待我坐稳之时,便会将青阳府划分给幽黎国,并派兵助他攻下红云国,将其纳入幽黎板块,以强大国力。”
“这所有的一切都与夏竹烟无关,放了她!即便是后来我强要了她,让她有了我的孩子。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相伴你左右,且无论是在多么凶险的时刻,都不曾离弃于你。而你我也都明了,她心中从来没有过旁人,自始自终都只有你!”
此刻,他翻腾如海的心绪,让其每道出一个字,都带着压抑许久后的急切与激狂。嗓音中,除了铿锵竟还透着微微的颤抖。
看着眼前躁动不安的男人,连澈沉了眉目,开口道:“连曦,恐怕当时就连你都不曾知道宿冷离的真实身份。你处心积虑在朝中经营势力多年,一向行事谨慎。又怎会与那当时已一无所有的颜銘达成共识。”
“想来这其中必然少不了引荐之人。而这个人,便是当初在茶馆被乔装改扮的宿冷离掳走的夏竹烟!你认为朕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吗?”
听完连澈的一番话语,在场之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当日夏竹烟的失踪竟是宿冷离所为。而让众人更没料到的是,她早在未崖县一战前,便与宿冷离有所串谋。
与连曦对话的整个过程中,连澈甚至都未曾看过竹烟一眼。而这女子也终是垂下了头,神色悲戚的无声呜咽了起来。
清浅眸光轻转,看向了男人精致的侧脸。那下颌轻扬的弧度,竟是透出了几分冷硬寒凉之气,而他微咪的凤眸中,更是映射着冰冷如雪的星芒。
她从未见过这男人如此决绝凛寒的一面。
稳住身形,连曦将四周似在等待皇帝一声令下的禁军环顾了一番。咬牙笑道:“既然你早已知晓,如今却费尽心思引我至此,想必绝不会是单纯想看我如何落魄消亡。你究竟想如何?”
四下的气氛,分外森冷压抑,就仿若箭欲离弦般绷到了极致。一阵微风而过,将连澈的衣袖轻卷得盈盈摆动了几许。
男人凤眸微凝,薄唇轻启,“朕可以考虑放过夏竹烟或是她腹中的孩子。不过在此之前,得看你是否能给出朕想要的东西。”
眸色瞬间凌厉了几分,他继续道:“据实道出你与宿冷离的计划,若是有半点虚假。朕不保证下一刻将会有何事发生。”他低沉深凝的嗓音,宛若来自空幽鬼魅的地狱般,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看向被绑于木桩上的女子,连曦眸中一闪而过的柔情与坚定,就如刹那芳华般绚烂耀眼。
忽的仰起头,他竟是带着微喘的气息咳笑了几声,随即开口道:“自我从花榕府回帝都后,便料到你已洞察出将你行踪之秘暴露给宿冷离的人是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命大,那样被围剿都没死掉。”
“从你下旨剥我实权,在府中闭门思过后。我便断定,这一切不过是你想扳倒我的前奏。我毕竟是六王爷,而你当时亦无证据证明就是我将你的行踪泄漏的。”
“为了暂时让你放下戒心,我便顺了你意,劫法场救了绾苓。在被你发配去守皇陵之前,我便已与宿冷离暗中达成了协议。他会助我逃出生天,谋夺苍玄江山。”
唇角轻扬,连曦嗤笑了几许,“你知道吗?宿冷离之前与我合作,其中的另一个条件便是想要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便是苏清浅。”
言语中,他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轻轻掠过了站在一旁的清浅,心中冷哼。
连澈,即便你赢了天下,坐拥江山又如何?你虽贵为九五之尊,却注定要孤独终生。我也要你尝尝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相惜一辈子的痛苦!
眸光转向脸色愈发阴沉冷鹜的男人,他轻笑,“只是没想到,月风国到了紧要关头,那宇文浩凌竟是反悔不肯出兵。以至于我们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
猛然间,连澈轻抬手腕,修长的指间竟是嵌着数枚闪着寒光的银针。而他的目光,亦是凉漠萧冷到极致,且透着一抹浓重的杀戮之气。
眼梢微挑,他睇了眼连曦,冷冷开口,“夏竹烟潜入皇宫时,所谓的将你们的计划全盘道出,实则也在你们三人的计划当中,是不是?”
看着眼前神色阴鹜的男人,连曦拧了眉,沉声道:“不是。”
顷刻间,只见连澈手腕轻轻一挥,那嵌在指间的数枚银针竟是射向了竹烟高高隆起的肚腹。
与此同时,那女子的身子猛地一抖,小脸倏地苍白了几分。而她的腰腹处,亦是反射性的收缩了几许。除了满脸痛苦的神色,以及那剧烈颤抖的双腿。便只能听到她憋屈沙哑到几乎撕裂的嗓音。
见得此番情景,连曦再也压抑不住翻滚的情绪。紧咬着牙,他意欲冲上前去。却瞬间教禁军的长矛死死的按压在地。
那从上而下的巨大力量,让他的双腿只能屈膝而立。此时,就连一旁的九王爷连彦与池宋,温玉等人都未曾料到皇帝会有这番举动。
几人皆屏息而望,不敢言语,只是相互传递了一记眼色。他们都明白,皇帝已暴怒到了极致。
连澈收了势,蔑视着眼前已然卑微的男人,嗓音亦寒彻入骨,“莫要挑战朕的耐心。朕再问你最后一次,夏竹烟潜入皇宫,也在你们三人的计划之中,是不是?”
谁也不曾想到,连澈竟会将银针毫不犹豫的射向竹烟。而方才那一次,他亦是用了十足的力道,就连一般练武之人都难以招架得住。又何况是怀有身孕的娇弱女子。而她腹中的孩子,亦是岌岌可危。
强忍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连曦扯着嗓子大吼道:“是!竹烟之所以潜入皇宫引苏清浅出宫,只因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而苏清浅亦从未泄漏过你的任何计划。”
“即便是她在一心为了助你,夜闯未崖县被宿冷离挟持后,都未曾透露过你的计划。而为了刺杀宿冷离,她甚至是不惜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