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教主-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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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人在身体浸入水中时,正好是神经由紧绷到放松的过渡,最容易忽略外在变化。
岳鼎未料到会被人刺杀,自然也落入了算计,对方的潜行技术十分高明,连对杀气最敏感的菩提功都没有反应,等到察觉时,剑尖距离距离只剩咫尺,根本来不及闪躲。
在这生死一瞬,他浸入水中的双掌陡然发力,浴桶豁然爆裂,里面的热水尽数从缺口处溅射出去,宛如冲破大坝的洪水,而且一分为二,一者向着剑锋,一者向着刺客本体。
这水原本热气腾腾,冲出浴桶时就成了冰凉的冷水,等到缠上剑锋时,尽数化作冰块。
却是岳鼎使用了玄天指的法门,凝水成冰,以此来冻住剑锋,迟滞敌人的刺杀。
与此同时,另外一部分水流则化成了冰锥、冰刀、冰针等凶器,尽数袭向刺客。
这两方面的行动,缺了哪一边都是死路一条。
若只攻向本体,那么以刺客的剑速,完全能在自己中招前,先一步刺杀掉岳鼎再后退。
若只冰封剑刃,那么只能延缓速度,而无法阻止这一剑的力道。
可当两者结合在一起之后,刺客便陷入了两难之境,撤招就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而且也变相提醒了岳鼎,有了警觉之后,将来再难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撤招,他自己也要遭到冰器的袭击,有生命危险。
思绪百转间,刺客做出了决定。
不撤招,继续刺杀,但是将全部凝聚在剑锋上的真气撤回三成,化作护体真气。
汹涌而来的冰器撞在护体真气上,令他的身体受到了冲击,寒气也趁隙入侵了少许,但他的剑路却未有一丝变化,依然笔直如脱弦之弩。
他的剑就像是破冰船一样斩开冰层,刺向岳鼎的眼珠,如此一来,就可避免横练功夫的麻烦,武者哪怕将硬气功练进了腑脏,全身浑如钢铁,可这一双眼睛永远是柔弱的要害部位。
剑锋撞上了以阴阳双功凝聚而成的护体真气,被抵消了剑尖上吞吐的剑芒,但剑锋随即就爆发出强烈的穿透劲力,强行刺透了护体真气。
岳鼎冷眼觑着越来越靠近,几乎要覆盖半边视界的剑刃,面无惧色。
眼见他要被一剑贯脑,就在剑尖抵达眼眸之际,他将眼睛一闭,被消去大半力道的剑锋就此悬停在半空中,难以寸入。
“什!”
刺客膛目看去,发现岳鼎居然用眼睑夹住了他的剑刃!
未等他二度催力,一道冰寒指气从下往上冲来,叮当一声正中剑身,被倒弹而回。
目标的实力远超评估!
心知大好机会已被错过,刺客当机立断,砸下一颗烟雾弹,毫无迟疑的抽身而退,砸破窗棂而逃。
岳鼎的反应同样迅速,浑身一振,各处毛孔发劲,将身上的水珠尽数弹开,恢复干燥,接着张手扯过一件袍子披在身上,运起一苇渡江穿了出去。
两人在黑暗中你追我赶,刺客的轻功本不及岳鼎高明,然而身为拿钱买命的职业者,他所擅长的便是“一击不中,遁走千里”,这逃跑潜藏的手段着实厉害,穿梭在房檐屋瓴之间,毫无迟缓,并能不停寻找可以遮掩视线的障碍物。
一苇渡江于直线追赶上,自是肉身境无敌,可对于腾挪闪避却非所长,岳鼎干脆换上了神行百变,反而追踪起来更顺畅一些,可惜最后仍是跟丢了。
他叹了一口气,但并不觉得懊恼,纵身返回房间,就看见了正在焦急等候的三人。
“师尊,发生了什么?”
“没事,是薨牙盟的刺客,以前惹下的小麻烦,没想到现在找上门来了,但不必太担心,回到悬命峰后,就算他们暗杀手段再高明也无可奈何。”
“薨牙盟……”梦芸念叨了两遍,双目一亮,“我听过这个暗杀组织的名声,据说他们有个规矩,一旦暗杀失败,暗杀对象就可以自动花钱赎命,而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接下来相同目标的任务。”
岳鼎无所谓道:“没必要,区区一个薨牙盟,还不值得我向他们屈服,若有能耐的话,尽管派刺客来,权当是一种磨炼了,正好能督促我加速修炼。”
他并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不放在眼里,除非薨牙盟将他视作大敌,派出天人境强者来刺杀,那么他除了躲在悬命峰,还真没其他办法。
但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跟他结仇的并不是薨牙盟,而是莽州岩家,他们顶多是薨牙盟的客人,有时候也会派弟子加入薨牙盟作为入世修行,除此以外,跟薨牙盟毫无关系。
岳鼎对于薨牙盟来说,不过是无数暗杀对象中毫不起眼的一个,没有特殊对待的必要,因此会按照正常规矩进行。
薨牙盟刺杀目标前,会先衡量目标的实力水准,然后派出自认为足以完成任务的人员,一般都是高出一个境界,毕竟他们做的是暗杀,而非明斗,哪怕平级也占有很大的胜算,高出一级的话,成功刺杀的几率在八成以上。
倘若雇主肯出大价钱,那么倒是可以进行调整,比如连家堡的那一次暗杀,刺客的水准明显超出了刺杀目标的难度。
可就算如此,他们的人员还没充沛到对一名连先天期都不到的肉身境武者,还能派出天人境强者进行暗杀的程度,这对于天人境强者而言,也是不屑于去干的活。
刚刚刺杀岳鼎的刺客,也不过是七重筑基期的高手,想来就算薨牙盟再怎么消息灵通,也不可能打听到他在摩诃寺时突破了境界的情报。
就算对方这一趟回去将情报上传,修改刺杀他的难度,可这一来一回又是许多时间,对于每日实力都在飞速提升的岳鼎来讲,这段时间差就是他的依仗。
岳鼎要留给薨牙盟一个印象,无论他们怎么提高难度,都会发现他的实力总是要比估算的更高一些。
第五章 莽州岩家
莽州岩家,家主的书房,只有真正能对岩家事务说上话的人才有资格进入这个房间。
岩磐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同辈中排行老三,一双手上满是老茧,要知道到了他这层境界的先天武者,早就返璞归真,让跟沙石一样粗糙的手恢复成婴儿般的细腻,然而他的手依旧粗糙得好似大旱三年后开裂的田地。
他开口道:“根据传讯镜发过来的消息,薨牙盟已经找到了凶兽的位置,并确认了他现在的身份。”
一旁的岩礁泼冷水道:“但是刺杀失败了不是吗?”
他跟岩磐都是下一届家主有力的竞争者,自然要在每件事上挑刺,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刁难对方,更重要的是给支持者们表现出一个态度。
岩磐面色不改:“本来请薨牙盟出手,就并非真得交由他们诛杀凶手,仅仅是要利用薨牙盟的情报网,为我们找出杀人凶手的位置,现在已经完成了预定中的目的,接下来就是由我们亲自派人来完成复仇。”
岳鼎当初留下的迷惑手段还是起了不少的效果,至少岩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调查到他的行踪,不得已雇请了薨牙盟的刺客出手,利用他们几乎遍布半个狱洲的情报网。
饶是如此,也费了近两个月才找到踪迹,这还是岳鼎没有改名换姓,隐藏身份,反而高调的在隐高镇宣扬名声的结果。
岩礁冷笑道:“他们可是在狱洲的西南方,而我们莽州则是在东南方,正好处在两个极端,我们派人横跨狱洲,就是为了刺杀一个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伤害岩家利益的人?”
岩磐斩钉截铁道:“他的确不可能有机会伤害到岩家的利益,但是杀了他,却能为岩家获得利益,若我们对一个刺杀了岩家天才的凶手采取绥靖政策,任凭他逍遥法外,岂非令那些想要投靠岩家的人才心寒,其他的方家、洪家等也会以此为由来嘲笑我们软弱无能,唯有展现出强硬的态度,以雷霆手段教训那些侵犯了我们岩家利益的人,才会竖立起威严,令他人不敢小觑我岩家。”
岩礁阴阳怪气道:“你以为我们会被人嘲笑是谁造成的?何况什么叫岩家的天才?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见过世态炎凉,‘死掉的天才不是天才,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称为天才’,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说到底你儿子会身死人手,还不是技不如人导致的下场,白白浪费了家族这些年来花在他身上的心血,光是给他服用的天材地宝,算起来怕是不下三百万两,如今全部付诸东流,说一句活该不为过吧?”
辱及爱子,岩磐强忍住怒火,饶是他向来脾气温厚,也变得阴沉起来:“死的不是你儿子,你自然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四弟你扪心自问,倘若死的是你的孩子,你还能秉持现在这样绝不复仇的态度吗?”
“当然,若复仇对家族弊大于利,我自然要以大局为重,舍小家,为大家嘛!怎么能不知轻重,任由感情用事。”岩礁面不红耳不赤的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忽而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就补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为一个注定不可能给家族带来任何利益的死人复仇,若是轻轻松松能办到也就算了,用以震慑宵小之辈,也算一件好事,可若反过来,还要家族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只为出一口气,这种只顾一己私情的计划我是坚决反对的。”
岩磐不再与他纠缠,转头询问另外一名最具话语权,却一直沉默着当旁观者的人物:“大哥你怎么看?”
“四弟说的不错,一切当以大局为重,我们各自的私人行动,决不能以损害家族的利益为代价,”岩砦出口的话听上去像是赞同岩礁,可中途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我们也要体会一下老三的心情,痛失爱子,还是死在一个不知哪个旮旯角落里冒出来的乡巴佬手中,无论如何肯定会心有不甘,对岩家来说,也相当于失去了一颗未来之星,这种举动无疑是扇我们岩家的脸面,若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却也难免让人小瞧我岩家。”
岩礁心道难不成你想两面讨好,做个墙头草不成?
他连忙逼问道:“大哥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便保留意见,一切听从大哥的决定。”
这番话,却是直接将岩砦推到了台面上,若是他表示赞成,那么一旦引来负面的结果,他也要承担责任,若是他表示反对,势必要与岩磐产生矛盾,可谓一石二鸟之计,无论如何都是不讨好。
然而,岩砦只是微微一笑,似是对被算计毫无察觉,开口道:“于公理上,我应该反对老三,于私情上,我又很想支持老三快意恩仇。既然如此,不妨折中一下,家族对此事不反对也不支持,一切复仇行动由老三独自承担,视作个人行为,与家族无关,不过在一些便利的地方,尽可能的给予帮助,大家看这样如何?”
岩礁心知没能算计到大哥,不过这么一来,就相当于将岩磐推到火架上烤,成功了是家族赚面子,失败了则彰显出他的无能,而且不管结果如何,他们的公共利益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既是如此,自然要表示赞同。
剩下一些站墙头的中立人员,见到两位大佬发话,大势所趋,便纷纷表明支持的态度。
岩磐见状,知道再也不能达到期望中的结果,好在他对这种结果也是早有预料,并不发怒,借坡下驴道:“既是如此,我希望家族多派几名好手过去,即便不用参与仇杀,也要将凶手的情报全部调查清楚才是,切不可再犯轻敌的错误。何况,既然要做,就要做一批大的,仅仅杀一人怎么够,只有将他满门上下屠尽,才能起到震慑宵小的效果,让人不敢再与我岩家作对。”
……
岳鼎一行人终于返回了隐高镇,不过越是靠近,越是觉得人数变得密集起来,到了镇上后,更是觉得恍如节日般热闹,虽然跟当初三公大会时接踵摩肩的境况相比还有些差距,但已经超出一般的集市。
而且师徒两人还发现,才出去了半个月,镇上就多了两家小客栈和不少临时张罗的饭摊,不仅如此,一路上还瞧见许多匠人在热火朝天的干活,要将隐高镇的建筑范围向外扩张出去,从房子的规模来看,至少也是酒楼或客栈的类型。
全镇充满了朝气蓬勃的气息,仿佛初生的朝阳,一扫往日的宁静安详,身在人群中,仿佛也受到感染,整个人变得活跃起来。
最为惹眼的情景,在于到处可以看到习武之人在切磋比划着,并展开激烈的讨论,为争论第几招的正确姿势而大喷口水。
潘氏姐弟好奇的四处张望着,潘美称赞道:“真是人烟鼎沸之地,明明同样是一个镇,人流量至少是咱家乡的五倍,而且随处可见人们在讨论武学,有着浓厚的尚武精神,难怪你要将山门建立在这里,人气旺盛是一个门派兴盛的基本因素之一。”
岳鼎不好开口解释误会,他心中稍稍想到了一种可能,便没有急着赶回悬命峰,反而找了一家路边的临时饭摊,坐下休息,打听其他客人的闲聊,印证心中猜测。
第六章 弈天馆弟子
“大哥啊,早上的八仙剑法,我还有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