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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爱莫能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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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息:“你想的都是国家大事,我想的不过是儿女常情。我尽心待人,不得回报,反得伤心。我可以穷追猛打,也可以抽身而退。我已尽了力,就退避三舍,此乃我给命运留的余地。日后的合合聚聚就不再我手里了。”

他狐疑地看着我,我笑道:“你又胡思乱想!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喜欢他?因为我看见他在餐馆和两个陪酒的女子在一起。她们把手放在他肩上,我就再也不和他说话了。。。。。。”

他大笑起来:“你善妒如此!”

我长叹:“我乃天下嫉妒第一人!皆因我对所爱者苛求无度!其实爱意善变,心不恒一。追求爱意者,有的人遍寻无得。有的人方觉得了如意佳侣,却突然被人抛弃,伤心难捱,有的人,动情之后,一日猛觉心中爱恋,荡然无存,只好又一次寻觅探究,常又一次失望而返。。。。。。爱意无常,可友情更易常驻。人们对知音之人心厚认可,可对所爱之人却毫不宽容!正此时,我深慨爱意的短暂沉重和混乱伤感,只愿我所得到友情能长久些,不然的话,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你倒是先把城墙竖了起来。”这么厉害!

我忙道:“你如此玩世不恭!觉得大家都心有所图。”我忽生异感,看着他说:“你是在忧虑。。。。。。”我不敢说下去,他在忧虑爹!他在担心权利旁落无归!他已长大成人,想独掌朝纲,但爹在朝身为太傅,是众臣之首,他在想着如何把权柄夺回来。。。。。。这就是功高盖主,这就兽尽弓藏!

难道我家,倾覆之灾,就在眼前?!我一身冷汗,手脚冰冷,但脸上不敢露出惊恐。

他淡然一笑说:“知天意的人,告诉我,我在忧虑何事?”

我仔细挑选句子:“你在忧虑你没有亲信,你想有一群支持你的新人。”努力不让我的声音打颤。

他莫测高深地看着我:“倒是十分对。可如何能让我不伤旧人而得新人呢?”

不伤旧人?方才他说的赏和惩。。。。。。至少他还是存了对爹的保护之心,现在不想赶尽杀绝。。。。。。

我拼命地思索,怎样才能让他给爹一个和平的分散权利的过程。。。。。。代替爹的人最好是新人而不是政敌,让爹安然退休。。。。

新人?怎么才能让新人上来?!我忙笑:“你现在怎么选拔人才的?”

中国古代,凡是高门权贵之子弟都可以做官,到了隋朝才有了科举制度,平民方进入了朝庭为官。我来后,发现科举还没有兴起,依然是世族的天下。

他冷漠地说:“自然是由旧人举荐,我任用了他们,他们不感激我,只会感激荐他'·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们的人。我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我想着那些我读过的书,全都忘得干净!只好用些片段加上些编造。我说道:“日后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每年开次考场,考时务策,就是让人写有关当时国家政治生活方面的政治论文,叫试策。有识之士得以畅所欲言,你从中选拔,可以随心所欲。”

他轻笑:“倒是有趣。那当下如何?”

我大概其地说:“我曾记得谁(武则天?),在京城建了一个大信箱,当然原来那是为了告密所用,但也可以暂借此法立刻笼络民间精英。只要是有才有德之人,都可投书自荐。可出两种题目,一种是朝廷所遇的问题,容他们提出建议。另一种是让他们自报种种治国倡议,并叙述他们认为可以行施的步骤。广开言路,必有所获。你若世事繁忙,就要求文章简洁易懂,短小精悍,此所谓文案,我从来不会写。如你有了兴趣,你再令其人详述。这样,许多没有靠山的人就能向你直接展示才华,你选择了他们,他们即使日后加入了党派,也要永远记得是你的提拔,这样对你的忠心就多些吧。”武则天因为玩不转李氏众臣,以此选拔了大量的优秀人才。还有谁。。。。。。实在记不清楚了。

他思索了好久说:“如果我这样挑选了我的新人,倒是能集思广益,也不受任何一方所限,用人唯贤。。。。。。可绕过了重臣和世族,会惹多少人的怨恨。。。。。。”

我不说话了,这种事是有风险,他如果玩不定,被人暗杀了都有可能。

他大概想到了这一点,轻哼了一下:“别的人,大约不敢行此先例。。。。。。”

别的我不知道,但听他这话,他是属于逆反型人物了,他人不敢的,他就敢了。但他可别真让什么保守党给杀了,皇家争斗我不懂,但我爹帮了他这么多年,他完了,我爹也一样没好处。。。。。。我闭了眼睛感觉了一下,脱口而出说:“没人敢动你。”说完我吓得直眨眼睛,怎么能这么对他说话?像哥们儿了。

他笑了:“难得欢语解我忧怀。。。。。。”我又吓出一身冷汗,这是要调情啊!快谈政事!

我忙笑道:“我在仙境听诗言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讲的就是通过科举,寒民出身的人一步为臣。”

他叹道:“多少世代官宦会从此没落。。。。。。”

我隐约想起这就是历史上世族豪门衰落的原因之一,大势所趋。

他几乎是自语着说:“也好。。。。。。”

他微转了头,看着我微笑道:“那么就把你仙境所听,用在这里吧,不仅在京城可建这么一个百集之箱,在主要城池均可箱。还可分立农商兵政,刑法礼教等多种类别的命题,看看有多少人能朝为布衣,夕成朝廷所用之臣。”

我微笑:“正是正是,你的新人,将纷纷来投。”

他看着我语意深长地说:“启用新人,那些旧人就可以少担些重任。”

我赶快又笑着说:“就是就是!”只要是和平演变,别用个借口把我们家都杀了就行!忽想到别让他对我爹太无情,就说道:“新旧之争,自古有之。有的人把亲信组成了一个秘书处,留在身边,凌驾在其他部门之上。有的人把亲信安排在部门的实权之位,让他们打出自己的天地。反正新旧同在,打成一片,老板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同在同在!你让旧人不死,也是对新人的一种束约。

他看着我,又是那种深不见底的目光,我坦然迎着他,假装无邪。

他终于一笑说:“与你相谈,倒常有所获。”

我又赔笑说:“我只是引玉的砖头,你心中宏图大略,早有计较。”

他站起来,说道:“日后再与欢语相谈吧。”

我甜笑着:“好。”别再多说话了!

他方要走,可又看着我说:“你所说之人,要不要。。。。。。”

我叹息:“他对我无情,我不强求。”

他笑起来说:“你倒是胆小如鼠。”哈哈而去。我喘了口气,才发觉冷汗把我的腋下湿透了。

我们都明白他是什么人。他不点破,我不明说。两个人假装是普通的朋友,聊聊天。我觉得他现在接受这种关系,虽然他知道这是假的。

官非

我心惊肉跳地回了家。爹,丽娘和哥哥都在大厅焦急地等着我。我见了他们,把我所感到的皇上对爹的心思和我对皇上说的话讲了一遍,大家脸色阴沉。

爹长叹一声说:“位极人臣,就必有此险。我初入仕途,原只想为国效力,服务万民。皇上自幼聪明仁达,我当初担承了先皇的嘱托,这十年来助皇上渐掌政事要领。我不理军权,太后之兄一直握着重兵。按理说,我只司文政,该不会太惹皇上忧忌。可近年来,我也发现我每日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与人的争斗上,所行之事常先顾忌人际后果,又要兼顾皇上的好恶,的确也已深陷政事操纵的漩涡,让我深感疲乏不堪。我也曾想过告退,但我年纪尚轻,无故而辞,更惹嫌疑。现在皇上想统领群臣,忌讳我十年的经营,也是常情。若他能以新臣分散我的权利,容我渐退,保此全身,这也是我家之幸。”

我们大家都静静的。爹又说道:“我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姊妹,这些年,我不经营亲友,到今天,我家虽是名门,可人员单薄,早无家族之累。只愿有朝一日,我能隐退乡间,读诗饮酒,漫游名山大川,轻轻松松了此余生。”

我隐约记得历史上这种辅佐年幼皇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皇上一旦成人,先要除去的就是摄政王顾命大臣之类的人,要不然,就是自己被除去。爹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平素不营私张扬,可谓十分小心翼翼,可到头来,还是惹皇上猜忌,当官有什么好处。

丽娘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感慨道:“老爷,只要您安安生生的,比什么都强。”

我担忧地说:“爹,您一露退意,人们会不会就趁机倾轧、寻仇陷害?”

爹苦笑:“我平素还是与人为善多些,最忌讳我的人是皇上,最不喜我的当是太后及其外戚贾成章一派。只要我退下来,皇上心中少了顾忌,也许能念我这么多年辅佐之劳,还会有些袒护之心。”

丽娘说道:“老爷,我护着您!咱们的孩儿也学武。实在不行,咱们浪迹江湖,离他们远远的。”

爹轻叹:“清儿从小只读医书,洁儿。。。。。。你如今又只想传武艺。。。。。。可叹我诗书传家无望了。。。。。。”

我忙笑道:“我读我读,我前两日还读了诗经,什么来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爹叹息:“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我皱眉疑道:“不是一样的吗?”

大家都笑了,可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减轻。我才真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含义。

也许是因为在车中睡了觉,晚上我就觉得头胀鼻塞,眼睛疼起来。杏花叹息说原来的小姐根本不病,身体还是一样的,怎么我动不动就着凉受风?看来气血循环才是健康之径。她建议我开始习武,我忙摇手:“我可记不住那些动作,只想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不想吃苦。”

虽然这次风寒没闹得我去黑色走廊,我也难受了七八天。正是过年的时候,府中的热闹我都没凑上。隐约只听着鼓乐声声,笑语袅袅。我躺在床上喝点粥,吃点咸菜,睡睡觉。十来天后,等我能出屋时,年也过了。

这期间,有一天,哥哥来给我号脉,似乎无意说道:“审言来了。”我靠着枕头,闭眼不说话。

哥哥号了脉说:“妹妹快好了。”他等了会儿,又说:“他问起了你,我能不能。。。。。。”

我依然闭着眼说:“就说我死了!”

他苦笑:“妹妹,可否见他一面?”

我心中的痛又重来,忙说道:“别想了!不可能。”

哥哥长叹道:“毕竟是我们负了他。。。。。。”

我打断:“我没负他!能给他还账的女子很多,我无才无能,不必费心。”

哥哥无奈,起身走了出去。我隐隐听到他在外面和人说话,明白谢审言就在我的屋外的厅里。我一阵怒气,他干吗又来打扰?!当初既然告别了,既然能和别人在一起,就别再来招惹我!

丽娘的肚子到了八九个月也不是很显露。她简直象上了发条一样,天天满院子地乱走,指东指西,安排各种事宜。时近二月龙抬头,算是初春,丽娘总指挥人们打扫这打扫那,恨不能把所有的屋子都翻修一边。我知道这是生产前的疯症,就常和她开玩笑。她在府中没有别的女伴,就老让我去她的屋中,给我看她准备的各色婴儿衣装,我心中微苦。

一天,我和丽娘正在她屋中说着她生产该做的一些准备,有人奔进屋中,报说我府那逃走的奴仆被官府捕获,为辩护自己的逃脱,他向衙门陈述董太傅之女董玉洁无端虐待下人仆从,手段残忍,他若不逃,性命难保。如果官府不信,可查对谢御史之子谢审言,盖其被判官奴期间,落入董玉洁之手,被日夜鞭打用刑,几近死去。官府查对了官籍记录,证实谢审言确是被我府所买。官府已向谢府求证,谢府家人代替主人回复说谢公子的确曾身受苦刑,伤痕遍体。

官府顾及太傅声誉,先传信府中,言说:逃奴弃府,属无户籍之人,加之又首原主人之短,本可判虚言惑众,严惩不怠。但他的供中牵涉了谢御史的公子曾被施刑,而谢府家人证实了逃奴所言。毕竟谢御史如今是朝中要臣,对他的儿子的遭遇,也该有个交代。可否请我府中人出面澄清一下事实,也好洗去我府,也就是董玉洁,虐待奴仆包括前犯官之子的嫌疑。开堂之日定在了三日之后,届时府中任何一人都可前往,与逃奴和谢府的家人对证一番!

这请求,表面恭敬,实际让我府无处可躲。

晚上,我和爹,丽娘,哥哥聚到大厅。我们先静坐了一会儿,习惯一下这让人羞愧的话题。

爹先开了口:“此事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分明是想弄得路人皆知,毁去洁儿的声誉。更要紧的是,让大家都明白,我府曾趁人之危,对谢御史之子下了毒手。其中含义。。。。。。”爹叹了气。爹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更不能挑起皇上和朝堂众臣对他的不满。

哥哥沉思道:“必是那贾功唯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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