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恶魔弟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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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
江德卿惨叫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登时倒地。他表哥大吃一惊,急忙跟着去扶。店内人顿时吵嚷起来。
谁吓也没我吓得严重,我只顾出气,谁知道居然把人打得喷血,眼前立刻一黑,腿脚一软,一头撞到桌角。头部的剧痛制止了我的晕倒,我跌跌撞撞地向外逃,有人拉我,我就乱打,不敢停留。
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没命地顺着街乱跑,撞着人撞着货栏,有人叫骂我也听不见,只是使劲地往前跑。
有人紧紧地抓住我,我拼命地挣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使劲往外涌,惊恐地叫:“放开我,放开我!”
有人在叫:“槐!槐!是我!我是棣!你怎么了?怎么了?”我停止挣扎,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依稀认出抓住我的人,颤抖的手死命地抓住他的袖子,说:“棣…我打死人了…他被我杀死了…
他吐了好多血,棣…我该怎么办?”
棣也吃了一惊,“你杀谁了?”
我哭着说:“江德卿,我打得他吐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把他打死了。”
棣登时眉毛立起,怒道:“江德卿?!他还敢来洛阳?打死了最好,省得我动手!”
我连吓带跑了这一大截路,早已累得心口怦怦直跳,连气也喘不上,身子发沉发软,这时候再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棣怀里。
醒过来时已经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口干舌燥,摸着黑下了床准备到桌边打着火倒点水。
“槐,你干什么?”棣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棣,原来你在啊,干什么不点灯,吓得我这一大跳。”
“槐,你说什么?”棣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慌。
我下了床,伸出手,顺着他的声音摸过去。一双手立时扶住我的身子,棣惶惶地说:“槐,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吓我!”
他的声音充满着惊慌和惶恐,他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害怕?以至声音都发了抖?
我顺着他的手摸到他的脸上,摸到一手泪,“棣,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谁欺负你了?”
棣的眼泪流得更凶,突然猛地一推我,转身跑掉:“林大夫?你快来看我哥,你快来看他怎么了?”
我纳闷地摸摸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啊?棣怎么这么激动?
脚步声传来,林医官走过来,棣的声音抖得厉害,连声问:“林大夫,你快看看,我哥的眼睛…”
我的心一沉:难道不是因为天黑才看不见的吗?
林大夫喝斥棣:“出去!没见我在为你哥医治嘛,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我的心里一阵阵地发冷,慌忙伸出手去,“棣!别走!别离开我!”
棣的手抓住我乱伸的手,身子也贴了过来,搂着我轻轻地说:“槐,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林大夫此时也不好再掉让棣出去的话,只好给我检查眼睛,检查来检查去检查不出什么原因。
我哭了起来,“林医官,我是不是瞎了?”
林大夫叹口气说:“目前你是看不到东西了,不过用药调理以后应该能看到,毕竟你的眼睛没有受损,可能是之前撞到什么地方影响了眼睛。”
我哭得倒在棣怀里,棣气坏了,说:“哥,你别害怕,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这个大夫是庸医,什么也不会,他治不好,不等于别人治不好,对了,爷爷不是神医吗?咱们回家找他去治。”
林大夫被棣的话气得半死,我连哭连替棣给他道歉:“呜呜,林医官,我弟弟,呜呜,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呜呜,他只是呜呜担心我呜呜。”
我一直是个好学生,夫子们都很喜欢我,林医官其实被气得要死,此时也只得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勉强说:“没关系,他也是担心你的眼睛,那个,你们还是回家另请高明吧。”摔响的门暴露了他的怒气。
第二十章
我们早就请好了假,此时叫了车就可以直接走。棣让我好好坐着,他去门房处叫人帮忙找车。
我坐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四周一片寂静,又不敢乱动,怕碰着什么,心里害怕得受不了,赶紧上了床,紧紧地用被子包住自己,想着棣怎么还不回来。
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好久,才听到棣的脚步声和喘气的声音。
还没等我起来,棣便跳上我的床,抱着我。
我听他的呼吸紊乱,问他怎么了?他喘着气说:“我刚才在门房外边看到江德卿,他没有死,槐,你不用害怕了。”
江德卿没有死?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他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棣像是听到我心里想说的话,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一见到他就冲过去打他,没想到他旁边那个人好厉害,我打不过,只好逃了。哼,那家伙轻功不如我,让我三转两转地给甩了。”
江德卿没有死,我舒了口长气,真是吓死我了。刚才棣出去时我还在胡思乱想,不知道失手伤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判罚,想着若是让我那古板严正的父亲知道会不会亲手送我去监牢。这下我可放心了。
安心地在棣怀里躺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问:“棣,你说你打不过江德卿旁边的那个人?”
“是啊,他好厉害,掌中都带风,要不是江德卿叫他手下留情,我可能现在都无法回来。槐,他是谁啊?”
我说:“他是江德卿的表哥,棣,咱们快走,藏起来,不然就坏了。那家伙可能快找过来了。”
棣说:“不会的,我把他甩掉了。”
我坐起来拉他,“傻子,他不会问人啊,一问就问到了。快走。”
我这么一说,棣也想到这个可能性,立刻把我扶下床,往门外走去。
一出门,感觉棣的身体一僵,我推他,“快走啊,再不走他们就找来了。”
只听一人冷笑道:“想走吗?来不及了,我已经找来了。”
正是江德卿表哥的声音。
棣立刻挡在我身前,怒道:“你想怎么样?”
江德卿的表哥冷笑两声,没有回答。过了一会,说:“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还是挺赏心悦目,怪不得我表弟对你们念念不忘。”
棣气坏了,骂道:“你敢再说一遍?!”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举动,棣一下子松开我的手,冲了过去,风声响起,和他交起了手。
我看不见他们动手的情景,想起棣说打不过江德卿表哥的话,急道:“棣,快停手,有话好好说。”
棣一边打一边说:“咱们和他没有话说,打完了再说。哎哟。”不知哪里挨了一下。
我更是急,生怕他受伤,伸着手往前走,叫道:“快停下快停下,你打不过他。哎哟——”
这次呼痛的是我,我光顾着急了,忘了门口有几级台阶,一脚踏实空,直直地摔了下去,我下意识地伸手扶地,手腕一阵巨痛,疼得叫了起来。
棣急忙赶过来,捧着我受伤的手腕,带着哭腔问:“槐,你怎样?摔得痛不痛?”
我的手腕疼得钻心,一阵比一阵疼,强忍着,“没关系,还可以,棣,不要打了,你打不过他,会受伤的。”
江德卿的表哥笑道:“就是,还是你哥有先见之明。”
棣怒道:“你不就是内力比我强么?如果不是你有内力,你能打得过我吗?”
江德卿的表哥嘲笑地说:“你招术精妙有什么用?没有内力相辅只是花架子,一点用也没有。”
棣更加生气,说:“槐,借我一点内力。”我疼得冷汗都流下来了,说:“不要再打了好不好?我好疼…”
棣使劲喘着气,好一会才说:“好吧,我扶你回屋。”
我回到床上坐下,捂着手腕疼得光掉眼泪,棣抱着我干着急没有办法。
脚步声响,棣怒道:“喂!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江德卿的表哥说:“方槐打伤了我表弟,我得把他带到衙门里去。”
第 21 章
觉察出我的害怕,棣火冒三丈,紧紧搂了我,冲江德卿的表哥就骂:“你那表弟又没被我哥打死,你这么在乎做什么?他害得我哥这么惨,我还没找他算帐你反倒找上门来了,江德卿当初轻薄我哥我还没出完气他就跑了,这时候人呢?怎么不敢出来了?”
江德卿的表哥笑了,说:“要是我表弟被你哥打死了,我这会可不是在我好好给你们说话,而是让你们一个一个给阎王问安了。你还敢在这胡说八道?”
棣怒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叫你江德卿的表哥吧?!”
江德卿的表哥笑道:“那你就叫我表哥也成。”
“呸!”棣啐了一口,然后柔声问我:“槐,你的手疼不疼?”
我把头埋在他肩上,闷声道:“疼,疼得受不了。”
棣说:“你忍一会,我去把林大夫给叫过来帮你看一看。”我拉着他的袖子说:“我和你一起去。”
棣说:“带了你走不快,你等我一会,我施展轻功很快就回来。你不要怕,我马上就回来的。”然后冲江德卿的表哥喝道:“喂!我要去找大夫,你快出去!”
江德卿的表哥说:“我帮你守着你哥,你快去快回。”
“去你的,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没准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把我哥掳走了,我到时去哪找你们。”
“喝!你还挺聪明的嘛。那你说怎么办?”
棣小声问我:“槐,你现在眼睛不方便,能不能点中他穴道?”
我说:“当然不行了。”
棣小声说:“你真笨,你比爷爷差远了。”
我气得一脚踢开他。
棣说:“喂!江混蛋的表哥,你和我一起去,把那个林大夫找来。”
“你怎么这么叫我?”江德卿表哥很不满。
“那我叫你什么?我问你你又不说,我只能叫你江混蛋的表哥了。”棣骂了人还理直气壮。
我虽然看不见,可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有些害怕,拉了拉棣的衣服,小声说:“你别这样,小心他打咱们。”
棣说:“他敢?!”
我几乎能听见空气中哔哔啪啪的声音了。江德卿的表哥突然笑起来,我都想象得出他笑得如何轻佻。只听他说:“有意思,弟弟比当哥哥的还要好玩。好!我便陪你走一趟。方槐,我把你弟弟拉走,你不会怕我把他拐走吧?”
我立刻想到这个可能性,也顾不上害怕了,一下子把棣拉到身后,怒道:“你敢?!”
“哈哈哈哈——”江德卿的表哥放声大笑,笑声中夹着棣不耐烦的声音:“别笑啦,笑得比乌鸦叫还难听,快点走,我哥手还疼着呢。”
笑声和棣骂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再听不到声音,心中的慌乱和惶恐无限扩大,急忙摸索着走到门口。也能感觉到风轻轻地吹过院外的树,却看不到平时见惯了的景色,阳光洒在身上,无法温暖心底那一阵阵的冰凉:我看不见了,我瞎了。
江德卿的表哥还要抓我去衙门,我该怎么办?手腕传来的剧痛让我无法再想下去,我倚着门慢慢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下去,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棣和江德卿的表哥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我缩成一团。棣大为心疼,赶紧过来扶起我,说:“槐,对不起,林大夫死活不过来,我刚才把他惹恼了,现在怎么办啊?你的手腕还疼不疼?”
我干脆说不出话来了,手腕肿得连自己摸着都害怕,疼死我了。
江德卿的表哥在一边看热闹,此时说:“让我来帮你看看,可能是扭着哪了。”
棣十分对他十分的反感,说:“你看?你会吗?”
江德卿的表哥笑道:“不让看?哈哈,不看就不看,反正疼得又不是我。”
棣还想说什么,我用那只好手捂住他的嘴,江德卿的表哥说得没错,反正疼得又不是棣,万一他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受罪的还不是我?
江德卿的表哥走过来,抓着我的手看了一会,轻轻揉揉按按,嘴里说:“没关系,骨头错位了。”
棣说:“是不是真的啊,你懂接骨吗?别出丑啊你。”
江德卿的表哥只是笑,突然我手腕一阵剧疼,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手腕被他狠狠地一转,那疼痛闪电雷劈一般,直从手腕处传到了心里,我实在承受不住,软倒在地上。
疼得我哭也哭不出来,躺在地上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怎么还不死啊,死了就不受这种罪了。
我心里居然还能分心想别的。
感觉有人扑过来抱着我,我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半天动不了。
最初的疼劲过后,我恢复了一点意识,也能听到周围发生的动静了。
棣正和江德卿的表哥大吵,问他对我干了些什么,骂他若是我有什么不好一定要宰了他。
江德卿的表哥只是笑,然后说:“好了,你哥的脸色缓过来了,没事了。都告诉你刚才我只是把他的手骨复位,现在问问你哥,问他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我虚弱地点点头,还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江德卿的表哥又说:“以后几天小心别碰着,找个大夫给你上个夹板,养上一两个月就没事了。”
我发誓以后再见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