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传奇-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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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军、第二军驻地、支援远征军的地底通道工地相继沦陷。按照灵吸怪早已制订好的计划,地城之心在控制了通道工地后仍然用极慢的速度开工,以诱使远征军继续待在莱顿城那个注定要被包围的死地。在估计远征军已经陷入重重包围后,地城之心停止了通道工程,断绝远征军的最后希望。这一系列计划完成的非常成功,完全和原先设想的一致。
除了一些非常偏远的地区,地底的大型居留区中只有明斯顿和刻尔沁还没有受到地城之心的统治,但这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地脉灵石的产地已经被地城之心控制,数以十万计的劳工正在日夜不停地开采挖掘。一旦拥有了足够的数量,地城之心又可以开始疯狂地复制扩张。
地底所有种族已经无处可逃,要么受到控制,要么就流落到偏僻荒凉的地方苟安一时,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
因斯特护送着蒙塔尼亚克进入地底通道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地底的局势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年轻的牛头人此时对自己的逃归还感到庆幸不已,他憧憬着回到伙伴们身边,根本不知道这只是另一系列冒险的开始。
经过进入通道前的一场恶战,整个队伍只剩下了十几名牛头人和个位数的穴居人法师,如果不是蒙塔尼亚克和因斯特这两个首要人物还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全军覆灭了。
除了刚进通道时的一些没有布置完全的陷阱,因斯特一行没有遇到任何埋伏。显然特曼人也是匆匆忙忙地赶先了一步,并没有做好全面的伏击准备。蒙塔尼亚克的箭伤在治疗魔法的帮助下恢复地很快,但现在还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从严密的包围中逃亡出来的队伍已经深入地底很远,行进在幽深黑暗的通道中,他们逐渐放下心来。现在的环境已经是他们最熟悉的类型,这里是他们的天地,利用天然的地理条件,他们不畏惧任何特曼军队的追击。
尽管如此,幸存下来的远征军将士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牛头人战士护卫四周,穴居人法师居中警惕,而因斯特亲自承担保护蒙塔尼亚克的工作。实际上,这一路因斯特都是背着蒙塔尼亚克走的,穴居人魔导师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而且过量活动还可能引起伤口破裂。而以因斯特的体质他当然是最好的负载人选。
担任前锋的牛头人战士发出了警戒信号,因斯特几乎同时听到了黑暗的通道中传来的咝咝声。
“好像是蛇蜥。”蒙塔尼亚克说道,“放我下来,这些东西会主动攻击我们的。”
战士们迅速地排列成防守阵势,牛头人将穴居人法师牢牢地守护在后面。
地底的蛇蜥是种很麻烦的生物,它们没有足以形成文明的智能,但捕猎和潜藏方面的狡猾几乎可以称为天才。加上它们一般成群出没,地底各种族都对他们头痛万分。
蛇蜥可以非常安静地潜伏行进,如果能够听到它们的声音,那只能说明它们正处于暴走的状态,而且距离非常近。此时所有在地底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如何应付,如果实力足够最好就地防守。如果实力差的话,那就只能分头逃跑,然后寄期望于能有多少个人逃出去。
因斯特他们显然是实力足够的那种人。
因斯特苦笑道:“不知道是谁招惹了蛇蜥,看来我们跟着倒了霉。”
第一只蛇蜥很快出现在牛头人的视野中,它大概有三米多长,外形几乎和蛇一模一样,但是有四截粗短的腿。它的头总是高高昂起的,三角形的蛇头上嵌着两支暗绿色的小眼,鲜红的舌头在不停地吞吐着,不时发出咝咝的怪叫声,好像用指甲在岩石上抠动似的声音。
“是灰蛇蜥,没有毒。”有牛头人喊道,大家都松了口气。
灰蛇蜥是蛇蜥一族中最面的一种,除了潜藏能力好一些没有什么突出特点,而处于愤怒状态的灰蛇蜥,显然无法构成很大的威胁。
灰蛇蜥悍不畏死地一跃而起,意图攻击牛头人的要害。牛头人战士们抡起大斧,将它分成两段击退回去。
精英牛头人战士对付没有毒的蛇蜥太轻松了,但是发了疯的灰蛇蜥一条接一条地冲上来,似乎根本不在乎伤亡似的。通道里很快铺满了蛇蜥的断肢残腿。
蒙塔尼亚克首先发现不对劲,对蛇蜥这种狡猾的生物来说,愤怒中攻击牛头人或许有可能,但维持这么长时间就奇怪了。
魔导师不顾伤势开始用魔法探察周围的情况。在地底环境中,土系的探察术非常有效果,蒙塔尼亚克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异常。
“潜藏蛇蜥!”蒙塔尼亚克喊叫的同时施展了土系的固化术,魔导师的实力不同凡响,这个法术是瞬发的。
当真是千钧一发,一只体型略小的蛇蜥刚从土里冒出头来,固化术就收紧了它身周的土壤,将这只意图偷袭的蛇蜥的下半身留在了土里。
因斯特快步上前,战魂挥处蛇头飞了出去,半截冒血的身躯还插在地里扭动不休。
其他法师这才反应过来,固化术的光芒连连闪动,将附近的通道的土质变成岩石一样坚固。
蛇蜥偷袭攻势失败后,灰蛇蜥也主动退了回去。这次两种蛇蜥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即使老道的远征军战士们也几乎着了道。
大群的蛇蜥去而复返,此时它们中间已经夹杂了全身赤红、体长足有四米的一些大家伙。
“赤蛇蜥!”有牛头人惊叫道。
赤蛇蜥是地底最难对付的生物之一,它的凶名和恐爪怪、石化蜥蜴几乎起肩。它最出名的还不是力量和速度,尽管它的这些能力在蛇蜥家族中也是拔尖的,成就它凶名的是其毒液,一种几乎没有救治药物的火性毒素。
因斯特这回站到了最前线,他的身上黄光连连闪动,这是加持护体石肤的迹象。这里面不仅有因斯特自己施展的,更多地是蒙塔尼亚克和其他穴居人法师的手笔。
一般说来重复施加护体石肤是没有多少额外加成的,但因斯特偏偏能够不受这个限制,而且他本身的土系体质能够维持护体石肤长时间生效。现在的因斯特,毫不夸张地说已经具备了全钢甲的防护力。
蒙塔尼亚克还额外扔了几个土盾在因斯特身上。这样,虽然因斯特的护甲早已残破不堪,但他的物理防御力高得惊人。赤蛇蜥毕竟不是魔法师,它的毒液必须咬噬出一个伤口来才能发挥作用,用物理防御惊人的因斯特去对付它们正好。
因斯特旋风般杀入蛇蜥群中,他对灰蛇蜥不闻不问,单单挑着赤蛇蜥猛砍。
赤蛇蜥就比较郁闷了,它们的攻击力破不了因斯特的防,只能给牛头人的身上添上一道道百痕,和沾满毒液的口水,但一点实际杀伤力都没有。可是牛头人的大斧子可是实实在在地砍了过来,碰到一点就是非死即伤。
赤蛇蜥数量有限,在相对狭窄的通道中被因斯特一人完全遏制住了。而灰蛇蜥也不是普通牛头人战士的对手,加上穴居人法师在后面不停地放冷箭,战况很快呈现一面倒。
在丢下十几具尸体后,蛇蜥识趣地撤退了。因斯特等人没有追赶,他们知道蛇蜥在尝到苦头以后,是不会再来攻击自己了,它们知道从经验教训中总结规律。下次这群蛇蜥闻到他们的气味都会退避三舍。
战斗结束,蒙塔尼亚克却显得更加紧张了,他已经开始准备大型的法术。
“惊动蛇蜥群的人,你可以出来了。”魔导师说道。
一个身影出现在通道的一头,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现的,就好像他原本就待在那个位置。牛头人战士们都吃了一惊,他们能看出来这个人并没有借助魔法的帮助,而是完完全全靠身法达成了这样的效果。
具有这样的身手,如果在战斗中施展出来自己是什么下场。几乎每一个牛头人都在这么想。
“果然不愧是魔导师,这样都能发现我。”
大家已经看清,对面是一个剑士打扮的人类,他的装备非常普通,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但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长剑一样,散发出不寻常的气势。
因斯特观察了剑士一会儿,这个人穿着特曼人中常见的棉布剑士服,按照他的身手和气势,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剑圣加西亚?”因斯特问道,特曼的这个强者一直没有和他打过照面,但因斯特对这个特曼的第一剑士闻名已久。
“是我没错。”
“你没有和维尔茨一起行动,否则我们不可能到达这里。”因斯特坦然说道。
“你们能从维尔茨和那帮帕丁神会的家伙手里逃出来倒是让我很意外,他们人品不怎样,实力还是不错的。”加西亚淡笑着说道。
蒙塔尼亚克接过话头,“这次会面也是一个意外吗?”
“可以说是的。不过我虽然没有什么义务给特曼王家服务,但既然遇到了你们,也缺乏一个不动手的理由。所以,你们最好做好准备,我不习惯给一个魔导师留下太多时间,即使是一个受了伤的魔导师。”
蒙塔尼亚克和因斯特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一场恶战逃不过了。
“战就战,来吧。”因斯特当先一步踏出,其他牛头人紧紧跟在他的侧背。十几名牛头人在通道中排出一个三角阵型,向对面的敌人发起了集体冲撞。
即使加西亚是剑圣级别,面对一群牛头人的集体冲撞也微微变了脸色。在狭窄的通道中,这种战术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剑圣毕竟是剑圣。加西亚突然一分为二,两个加西亚各自挥舞着长剑迎向牛头人群。
“影剑术?”牛头人们心中猜测,但他们冲撞没有停,在他们的想法中两个身影不管哪个是人类剑圣的真身,总之全部撞翻就是。
两个加西亚竟然都是实体,在各自击倒了一名牛头人后,两个加西亚都被牛头人撞击地飞了出去。
倒下的两个牛头人正是紧跟着因斯特的两个,后续的牛头人被倒下的战友挡了一下,而且看见敌人被撞飞也有点松懈,原本严密的阵型出现了破绽——现在只有因斯特一人冲在前面!
漆黑的通道中闪起了一道恢宏的剑光。几乎从空气中猛然冒出来的加西亚,一剑直取因斯特。
生死一瞬间,因斯特几乎没有犹豫,他连人带斧投入了灿烂的剑光之中。
剑光突然止熄了。
因斯特的肩头几乎被刺穿,但这并不是致命伤。牛头人的战斗意识发挥了作用,他知道在刚才的情况下退缩闪避都是找死,只有凶猛地进攻才有一线生机。
因斯特根本不把这样的伤势放在心上,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同。加西亚的剑上似乎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伤口的自动恢复。
土元素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赶往伤口减缓血流和修补肌体,但另一种力量就在不停地破坏和捣乱。因斯特的伤口就好像有两军交战一样,翻开的肌肉在不停地扭动变形,流淌的鲜血也时大时小,样子非常诡异。
因斯特吃了苦头,这种痛苦让坚忍的牛头人面色也发白了,一时间甚至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加西亚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进攻,他反而收了剑,负手而立。
终于土元素在无穷地后援下压服了那股异力,因斯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愈合着,血流也止住了。
“怎么不打了?”缓过劲的因斯特问道。
“现在我有不打的理由了,你认识海克德尔吧?”加西亚说道。
“海克德尔?没错,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因斯特把当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般。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身体的状况肯定和海克德尔的复生术有关。可惜你也不知道海克德尔在哪里,我到地底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找他。”
“这就不打了?”因斯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和海克德尔的关系是那么薄弱,似乎根本够不上这个可怕对手放弃立场的理由。
“我说过,我只是需要一个不出手的理由。何况,你现在已然可以算是我和海克德尔的同类。”
“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明白的。另外你还需要感谢一个人,否则刚才那一剑我会插在你的额头上。”
“谁?”
“南希,我的一个弟子。她和我提过你。”加西亚说道。
“好了,既然架不打了,咱们又都有各自的目标,就此别过。”话声还未消散,加西亚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让因斯特张开口的问题又缩了回去。
他好不容易想起南希是那个和卡恩、朗斯洛在一起的金发女剑士,刚想问问他们的消息,结果加西亚就这么走了。
“好险。”蒙塔尼亚克说道,“幸亏你和他有点关系。”魔导师知道,刚才加西亚确实手下留情了,否则因斯特一死,剩下的牛头人战士根本无法抵挡他,就算自己可以用土遁逃走,但其他人肯定全得交待在这里。
将受伤的两个牛头人救起,因斯特发现他们都没有受重伤,之所以倒地不起也是因为那种奇怪的力量。
“一种诅咒,不过好像能够自动消散。”蒙塔尼亚克查看过后下了结论。
因斯特一听诅咒就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