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玉米粥-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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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东风被接到了北京,住在离J大不远的一栋两室的房子里。定期到医院做治疗。房子自然是孟彦隋的,孟彦隋只说是朋友的,交一点水电费就行了。
孟彦隋将姚东风的血液报告拿到全国各大医院配型,各个医院的要求不一样,收的押金多则二三十万,少则十几万。这样配了一圈下来,光押金就交了两三百万。再加上相关人等的打点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孟彦隋并不是要插队,只是摆明了说在他这里不要有人来插他的队。上海的几家医院表示最快的话两个月以内会有消息。
姚青考完了试,学校也就放假了。姚青一家子这个年肯定是要在北京过的了。
刘何洋临回家之前带着尤咏来看过一次姚东风。买了一些补品。可惜这个病根本就不能吃什么补品,倒真是浪费了。
张敏慧直夸尤咏漂亮。人都走了还念叨着。
“何洋的女朋友真漂亮,人也大方,青儿,你啥时候给妈也找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姚青没敢接话茬,张敏慧还以为儿子是臊着了,“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结婚生子,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我这辈子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姚青听了母亲这话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难受得紧。借口看看父亲躲到了房间里。
“爸,您还没睡哪。”
“青儿,你来,爸正好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有一个姓杨的律师来找过我,要买咱们家的菜谱。现在我已经把菜谱传给了你,就是你的了。”姚东风握住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咱们姚家不是什么大家大业,也没有什么祖宗规矩,就这一条,从老一辈传下来的,我早就说了并不希望你做什么大厨,但是这手艺不能断,至少在我这一辈上没有断。我希望在你手上也不要断。我这几天想清楚了,其实菜谱留着也就是个形式。现在我有了这个病,将来就是你的赘脚,爸爸可不想这样。就算你再吃苦受累,恐怕也补不上爸爸这个窟窿。如果人家价钱合适,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青儿,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吗?”
姚青伏在姚东风床边,挨着父亲的手,一阵鼻酸。
晚上在床上姚青翻来覆去,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姚青是想把菜谱按照拍卖行的价钱抵押给孟彦隋,等自己以后有钱了再赎回来。反正孟彦隋对菜谱又不感兴趣,而且他有钱,最主要的是他应该会愿意。可随即又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了。这么做怎么样都是讹人的感觉。还不如直接借钱呢。何必用菜谱做幌子。等自己有钱要到哪天,之前少他的钱都还没有还呢。
手机响了。
孟彦隋打来的。到年底了,孟彦隋最近忙得连顿饭都没能好好吃。胃隐隐又有了想造反的趋势。
心上想的人已经好多天没有见着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眼。
“我在楼下。方便吗?”
“……”
“和你说说你爸配型的事。”
“哦。”
孟彦隋沉浸商海多年,总是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达成目的的。
三十七章
原来光配型就配了十几家医院;虽然押金的钱后面还会退回来;但是没有孟彦隋先垫付的话;现在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机会呢。
“谢谢你。”姚青端坐着;望着车前的中控台上的高尔夫球形香薰。
孟彦隋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你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算稳定吧……你呢?”很忙吧,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什么?”
“……身体怎么样?”
“胃真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没按时进餐?再忙也要吃饭;明明知道自己胃有毛病还不好好爱护……你笑什么?”姚青有些不高兴地把脸偏到一边。
“这么霸道;还不让人笑了。晚饭还没吃呢;能不能陪陪我。要是心情好了说不定能多吃一点。”
姚青歪着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灯光,又转过脸来;目光落在孟彦隋摆在自己座位边的那只手上,孟彦隋现在反而不会有什么小动作了;“我穿着拖鞋呢。”
“那跟我回去给我做好吃的;好不好?”孟彦隋低声请求;声音温柔。
姚青垂着眼许久才点了点头,“那你晚点要送我回来,我刚和我妈说是住在附近的同学找我说点事……还有,不许有什么别的,别的事情。”
又回到尚臣这里。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却像过了很久。[·]
就着冰箱里的材料,姚青想做一点很快就能吃到嘴上又很好消化的。
“想不想吃鱼丸面?”姚青探过身子问外面的人。
“只要是你做的。”孟彦隋这句话让姚青很快地又退回厨房去了。
孟彦隋将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拿过一个围裙带上,“我来给你打下手。”
姚青一转身,看到孟彦隋穿衬衫打领带戴着围裙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到底还是忍住了,“真想帮忙就把这个土豆削了吧。”
姚青将一条青鱼在案板上摆好,对准了鱼头一刀切,然后上下两刀唰唰将鱼骨剃掉,手法忒干净利落。
“刀工也是你爸教的?”虽说姚青给自己做了一段时间的私人厨师,但是孟彦隋还真的没有仔细看过姚青到底是怎么做菜的。
“也不算吧,自己练的,久了就好了。”
“很小就学这个,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其实我很喜欢做菜的。有时候自己研究着做出来新的菜式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个扬名立万的名厨?”
“那倒没有。小的时候想过长大要开家很大的菜馆,因为我爸这么多年都守着蓝天,我以前觉得爸也太不思进取了。现在倒是比较能理解了。”说着话姚青已经将鱼肉从搅拌机里倒出来了,“你的土豆怎么还没有削?”
光顾着说话了,孟彦隋从刀架上取出一把细长的,在手里颠了颠,又换过一个大一点的刀,手法生疏地削起来。
“你可以用削皮器的。我把水烧开了你能将这个土豆削好就算你……呀!”姚青刚要点火,一眼瞧见孟彦隋手上的红色液体,可是人还跟无知无觉一样继续削呢,“还削什么?手都破了。”
姚青一把将刀和土豆夺掉,扔到水槽里,把孟彦隋破的那只手指头用手紧紧按住,后悔的口气,“早知道不让你弄了。”将孟彦隋拉到外面的餐桌坐好,命令道:“按着。”一溜烟跑到书房将保健箱抱出来。可是到了桌前一看,孟彦隋根本没有好好按,正盯着出血的手指头看,血在桌面上已经滴了一片了。
“孟彦隋!”到底想干吗?姚青将孟彦隋那根手指直接塞进了嘴里,故意用劲一吸,一股子血腥味。但是孟彦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姚青一手将保健箱打开,取出碘伏,纱布,医用胶带,仔细将伤口消了毒,裹上纱布,缠好。
孟彦隋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着急的人。
“看什么看?”姚青凶巴巴的。
“好霸道,还不许人看的吗?好看。”孟彦隋最后两个字像咬在舌尖,慢慢轻吐出来。
“我去做饭。”姚青起身去了厨房,可耳边分明红了。
将土豆蒸熟拍成泥,和鱼肉混到一起,加一个鸡蛋,用料拌好,捏成丸状下到滚水里煮熟,加面和一点青菜,鱼丸面很快便做好了。
白色的丸子,绿色的青菜,有些浓稠的面汤。
“吃吧。”
幸而刚才伤在左手,要不然连饭也没办法吃了。
“好吃。”
“好吃也不要多吃。”
“不多吃一点,下次就没得吃了。”
“……”
正沉默着,姚青手机响了。
“又是那个姓杨的律师。”姚青自然没有存这个人的号,但是一看就知道了,停了几天又打过来,看来真是很想买啊。
“手机给我。”孟彦隋接过手机,“喂,杨律师?”
“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现在菜谱已经转给我了。”
“我姓孟,有事到中锐地产来找我就行了,孟彦隋,我会吩咐前台的,只要报我的名字就会有人带你上去。”
“记住,以后不要再打到姚青这里。”孟彦隋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接着吃面。
“孟彦隋?”
“嗯?”
“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姚青犹豫着。
“有什么不能说的。”
“要不然就将那个菜谱先抵押给你,你看行不行?后面如果钱退回来了,你再把菜谱,嗯,还给我。我们家这些年还是有一些积蓄的,等做完了手术,医药费还可以报一部分,差你的钱只能到时候再还你。”主要还是不想欠他太多。可是这么做就有些强人所难似的。
“不好。”
嗯?姚青没想到孟彦隋竟是不同意的。顿时有些窘迫。“不需要这么做。如果你是怕我担心你没钱还的话,只要给我立个契盖个章就行了。菜谱是你家祖传的东西,永远都要在你手里。”只要有我在一天。
“可以。”姚青直点头,这样自然没有问题。
“好,等我吃完。”孟彦隋心情很好。
孟彦隋吃完饭回房间去了,姚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以为他是去拿纸笔的。孟彦隋换了身家居的衣服下来,却是空着两手。
在姚青身边坐下来,面对小东西疑惑的目光也不解释。
两人对视一会,姚青觉得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
“不说要立字据盖戳的吗?”心里隐隐有些恼怒起来。
“白纸黑字有什么用,不守承诺的人到处都是。那样盖的戳没有用。”
“那你想盖什么样的?”
“我想要那种盖在我心里的。能让我不用患得患失的,可以心安的。”
什么意思?姚青完全搞不懂。
孟彦隋握起姚青一只手,轻触自己的唇,用唇形说:盖在这就行了。
这哪是什么盖戳,这是变相的要让姚青承认感情。哪个人能随便地到别人的心里盖一个印呢?哪个人会让随便一个人到自己的心里盖个印呢?
姚青觉得自己的手都是火烫的,被孟彦隋的唇烧到了。用力要把手挣开,以为孟彦隋根本不会松手。没想到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姚青对自己有情,孟彦隋怎会不知。只是姚青不愿意从自己的束缚里跳出来,不管是传统观念,还是碍于父母。或者从另一方面来说,孟彦隋叹气,也可以说姚青对自己的感情还没有那么多,多到可以令他做到不顾一切。
“哪怕看在我为你父亲做这些的份上。”孟彦隋低声说。
现在也许只是还差一个借口而已。
姚青低着头,半响。抬起来,委屈地看着孟彦隋。孟彦隋,你干嘛非得这样逼我?从知道孟彦隋对自己有情到被当面告白,姚青一直都是混乱紧张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更别提后面被孟彦隋强吻时的那种心颤的震撼。对于孟彦隋的感情,姚青一直都是逃避的。明明知道不应该的,可是不由自主地就想去关心他,就会担心他。后来连床都上了,醒了以后发狠咬完那一口以后,心里不知怎么的,反而松了一口气。
为了父亲?姚青想就算是为了父亲吧,孟彦隋做了这么多,现在也确实没有钱还给人家,难道要耍赖不成。盖这个章只是和抵押菜谱一样的功效,就是这样。
人很多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有了借口就不是在自欺欺人了。
孟彦隋默默地等着。终于姚青抬起手,两手拽着孟彦隋的领子,一个用力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眼睛瞪着眼睛,心里像揣了几十只兔子,乱蹦乱跳地,慢慢将唇盖了上去。刚触到就被孟彦隋一口咬住,然而也只是咬着,而已。
“盖了章了。”孟彦隋贴着姚青的唇说,嘴角儿弯弯的。姚青的脸已经红透了。
三十八章
血液净化中心在急救中心的四楼。
姚青陪着姚东风进了治疗室;看着护士准备来给打针了,这才退了出来。在更衣室坐了一会;还要再等几个小时;太闷了就到楼下透透气。
下到大厅电梯门刚打开;迎面进来一个人,姚青也没在意。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姚青!”张照原一看,这不是姚青嘛。
“张大队长!”居然在这碰到熟人。
“他不是张大队长,他是我小舅舅。”张照原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的;孟嘉乐小脑袋靠在小舅舅脖子里,话说得有些无力。
可能是夜晚睡觉冻着了,孟嘉乐在少年宫发起烧来;老师赶紧地给张照原打电话;张照原请了一个临时的假去接了孩子来医院挂水。
二楼输液室。
“小朋友好乖的。”护士姐姐给扎好了针;直夸孟嘉乐勇敢。
“因为我是男孩子嘛,男人要有泪不轻弹。”孟嘉乐靠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的,但是话却说得一本正经。
“哦?上星期也不知道是谁被爸爸说了两句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了。”张照原忒不厚道地吐槽自己的小外甥。护士姐姐和姚青听着都笑了。
“那是因为我的小心脏实在承受不了被自己最尊敬的人误解的伤痛,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孟嘉乐小朋友说完,调整了下胳膊的位置,望了顿时眼睛一亮的护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