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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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修远望天,暗自叹了口气,这一下午自己算是搁进去了,指不定待会儿还得搭进去点什么呢。从经验上讲,只要是太后一开“唱”,自己就没有囫囵个走出慈宁宫的时候。
果然,在太后痛说家史之后,新一轮批斗拉开了序幕。这一次的主题是——论无子嗣的现状下之忧患意识与进取精神。
最终,本就无心辩论一味敷衍的皇帝节节败退,在太后的争胜追击之下,勉强同意会考虑每夜让嫔妃侍寝,争取早日得子,一定在二十五岁之前立储。得到皇帝保证的太后心满意足地去用晚膳,姬修远愁眉苦脸地想对策。正低着头向大殿外走,没防备长公主从旁绕过来拦住了去路。
“大姐?”
“我,我……”
姬修远蹙眉,等待下文。
没有下文。
姬修远绕过“拦路虎”继续向外走,前路再一次被拦住。
“大姐?”
“我,我,我想……”
仍旧没有下文。
姬修远大踏步走出去,脚步急促。他很饿,他很渴,而且他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应付太后、应付那几个妃子、应付虽然被禁足却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皇后,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那些宫外热议话题之猜想什么的和他没有一文钱的关系,都是太后娘整出来的。眉越拧越紧,长叹一声,这还不够他烦的吗,还要再加一个和顾海楼纠缠不清的大姐,自己这日子可……他猛然顿住脚步,回头望过去,长公主仍旧立在大殿门口,姬修远心中立时明镜一般,了然了。
因为姬修远准了长公主去天牢探望顾海楼,顾锦年的心一直揪着。两个人见了面,如果说得好,那说不定能再续旧情,若是顾海楼依然闷声不吭,或长公主粘火就着,那只怕这两人今生就再也无缘共度了。
顾锦年的心神不宁便没留意周遭的声音,殿门被人轻声打开又合上,一双素面厚底靴子在穿着者的刻意小心下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几何可以忽略不计。
人,已经站在顾锦年身后半尺,突然大声说道:“我来啦。”
顾锦年瞬时回头,看清楚身后的人是姬修桓才捂着狂跳的心口喘了口气。她倒是安心了,现在又改成姬修桓受惊了,惊恐地瞪大眼睛,伸出食指,姬修桓哆哆嗦嗦地说:“你、你的脸、脸……”
顾锦年恍然,自己没有遮面纱。这月余的日子里,凤栖宫就只有她和香茗,她也就不再刻意遮掩面容,不想今日倒是让姬修桓撞个正着。顾锦年笑笑,“我的脸好了,也不知怎么就好了。”
姬修桓被眼前的笑颜迷住,一时回不得神,痴痴望着说:“这样的样貌她们哪一个也比不上啊,皇兄若是见了你怕就不会宠幸那几个了。”随着他口中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姬修桓发现自己面前那动人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正自怔愣,见顾锦年又笑了,比刚刚的笑容还要甜美、还要动人。他迷迷糊糊地听见顾锦年柔声说:“皇上宠幸别的妃子也属应当,哪里就会因为我而弃了她们?”
“不是,不是,”姬修桓摆手拦住皇后的话,要做一个澄清,“不是别宫的娘娘,而是两个选侍、三个御前尚仪还有一个凤仪,没有一个嫔妃。”
“他什么时候有的御前尚仪?”在顾锦年的印象里,姬修远的身边一直只有常宁一人随侍他左右。
“前几日刚从各尚宫局选的。”姬修桓秉承着他对顾锦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贯作风。他看到自己的嫂子又笑了,不过,这一次他感觉到这个笑容与前两次的不同,前面自己看到她的笑容都感觉到如沐春风,这一次,这一次,这一次的风……有点大。
四十八章 天上人间的初体验
初更。北风呼啸,狂吼的烈风将御书房中数扇朱红色的大窗吹得噼啪作响,其中的一扇禁不住狂风的袭击,自动打开了。常宁慌忙缩着脖子去关窗,没想到关起来这扇,旁边的那一扇又敞开了,他又匆匆跑过去关那一扇,刚刚关好,这边一扇又开了,来回了数次,所有的窗子才总算都被他关严了,御书房的大门却又被吹开了,他口中低声咒骂着猫着腰跑去关门,却不知道被什么给绊倒了,挣着爬起来,还想再骂两句,冷不防觉得眼前仿佛飘过一个灰色鬼影,常宁顿觉身上一阵恶寒,哭丧着脸说:“会飞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话音刚落,他的人便化作一道完美的弧线摔出了门去。御书房的门随即关闭。
一个黑衣黑裤黑面纱的人站在了皇帝的御书案前,露在黑色布巾外的两只眼睛闪着精光,直盯着对面低头沉思的姬修远。
“带来了什么消息?”姬修远头也不抬地问。
“洛元帅依然按兵不动,不过……”黑衣人沉吟半晌,“放了几个鞑靼人入关,随后又派了他一个手下与这几人一同上路,我一路跟了他们来。这几个鞑靼人身份不明,不过从他们一路的言行看,都是极精明的,其中一个叫哈麻的尤甚。”
“洛元帅派了他手下的哪一个人?”
“他的干儿子——崔尚天。”
“崔尚天?”姬修远嗤笑,“朕一直叫他刀疤脸来着。那刀疤还是鞑靼人给他留的记号呢,他倒是不计前嫌。”
“他们昨日进京了,住在京城最著名的那家。”
“哪家?”姬修远终于抬头,蹙眉问。
“就那家。”
“那家是哪家?”
“那家就是那家啊。”
姬修远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斥道:“你弄一身黑,装鬼隐也就装了,朕不拆穿你,可是你居然还装神秘!你是神寂!不是你弟神秘!”
神寂扒下遮面的黑巾,满面委屈地道:“不过是玩一下,至于吗,皇上最近可是越来越没有娱乐精神了,脾气也越来越大。”
姬修远叹了口气,最近自己的心情确实不好。皇后对他一直冷言冷语加冷眼,他都快冻上了。正被勾起了心事,但闻神寂又说:“皇上抑郁呢?咱上那家散散心顺道查探查探去?”
姬修远不置可否的起身,遂与神寂夜行出宫。
站在一个格外庄重的府邸外,姬修远疑惑地问:“朕观这府邸赭色重门,气势不凡,却是何处?那几个鞑靼人又怎么会得知此处?莫非此间的主人与他们勾结着不成?”
已经换回一身白衣的神寂悠然一笑,“皇上,里面气势更加不凡,至于此间主人是否与他们勾结着,这个,嘿嘿,未必。”
姬修远怀着满心疑惑看神寂一步步踏上这座府门前高高的十几级台阶,叩门、听不太清他与那门房说了什么,便见那两扇厚重的大门被徐徐打开,看神寂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姬修远带着些许好奇的心情踏入了这座外表肃穆庄严的府邸。
穿过了空荡荡、冷清清的前院,走在连接前后院的回廊上,姬修远隐隐听到有欢乐的笑闹声和依依呀呀的弹唱声由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半月门中溢出来,他竟有些兴奋地期盼着。前面领路的是一个白净文弱的青年男子,人长得极普通,却给人一种很干净清新的感觉。来到半月门前,那男人轻轻拍了三下门板,里面一个沉闷的声音问:“暗号?”
青年男子气定神闲地道:“萝卜开门。”
半月门应声而开,青年男子躬身有请身后的姬修远和神寂。门两侧竟恍似两重天地、另个世间。姬修远静静观察着周遭的一切,自己的左、右、前方,三面都是两层的楼阁,红木的雕花门窗和锦缎的门帘,每间屋的门楣上都挂有匾额,上面的字各不相同,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为各个房间起的名字。姬修远刚刚听到的笑声和乐声就是从这些各不相同的房间内传出来的。迎面一位美貌的年轻女子摆着细腰款款而来,人未到香先至,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香气险些将姬修远撞个跟头。这女子咯咯咯地笑着,捏着手中丝绢的手帕一抖一摆,亮出声音,“哎哟哟,我说今儿一天啊,我这左眼皮儿就一个劲儿的跳是为什么呢,原来是有位贵人光临啊。”
姬修远见这女子虽身姿轻盈,但那张脸上却是浓妆艳抹,而且由头到脚挂满了金银饰物,让人一眼望过去只见花花绿绿一片,难见其真容如何。他微微侧头,“这到底是何处?”
女子耳朵尖,竟听到了他问神寂的话,笑道:“哎呦呦,瞧我,看见您这样既尊贵又英俊的公子爷竟连介绍都忘了,着实该打。”她眼波流转,一个媚眼抛过去,娇嗔道:“小白哥,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和你带来的这位哥儿先透个底呢?”
“小白鸽?”姬修远哑然,失笑,指着神寂道:“他不是小白鸽,他是信鸽。”
神寂面不改色地掸掸衣袖,对姬修远说:“爷,这位是廖老板。这里都是廖老板在经营打理。”
“这里究竟是哪里?”姬修远被神寂卖关子的毛病弄得有些恼怒。
“哎呦呦,公子爷还不知道呢?那就容我慢慢道来。我呢,不是老板,我□花,就是个管事,我们真正的大老板可是从不在这里露面的。至于,这里是哪里……”廖老板咯咯咯笑着,一抖手,手中的手绢拂过姬修远的脸,“是天上人间。”
姬修远总算知道答案了,天上人间,嗯,他早有耳闻,是京中最有名的妓院,也是最高规格的妓院,更是最保密的妓院。天上人间的保密包括了在此间消费金额的保密和对客人身份的保密,当然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不在乎花多少银子,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乎不让别人知道自己能花得起这么多银子,因此,这些客人的身份也是必须要保密的。
廖老板笑得花枝乱颤,“小白哥,咱们还是快些带这位公子爷进去吧。让这位爷享受一下什么叫低调的奢华和非一般的体验。”又一摆手绢,人已经贴在了姬修远的身侧,“公子爷,怎么称呼您啊?”
“呃……囧。”
“囧?”廖老板抿嘴一乐,心中明镜儿一般,来这里用假名假姓的客人不少,用假名假姓的原因也无非两种:其一,是家里的老婆掌权,家教太严;其二,是朝中的那些御史大夫们,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正义使者、道德卫士的模样,他们在朝中的名声尤其毁不起。她上下打量着姬修远,心中暗自猜想,这位啊,兴许两者皆是。她故意打趣道:“这个姓氏可真不多见,到让我这个每日都接客待人的人长见识了,只不知公子爷名讳为何?”
“呃……人。”
神寂从旁一挑大拇指,满面赞许之色,“爷,天下最有自知之明者非爷莫属。”
“咳咳,”姬修远侧头问:“廖老板,不知咱们是要进去哪个房间?”
“哎呦呦,囧爷这样既富贵又尊贵的人自然是要进咱们这里的顶级客房啦,咱在这里上二楼左转第一间就是了。”
片刻即到,姬修远站在廖老板口中的顶级客房门前,抬头看匾,见上书几个大字——帝王套。三人进入房间,内里富丽堂皇,各类摆件不是古董就是做工极奇巧精致的金银玉器。迎面一副画吸引了姬修远的目光,画的是一位细眉女子侧睡在一片花丛中。这幅画之所以吸引姬修远,是因为画画的人和为画题字的人他都认识,而且,很熟,虽然他们都没有在这幅画上落款,但是姬修远还是轻易就认出来了。“展落墨和顾海楼。”
“哎呦呦,果然书画双绝的名声最大,是个人就知道他们呢。”
姬修远奇道:“这两人的作品怎么会被挂在了这里?据我所知,他们的画和字都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廖老板故作神秘地凑近姬修远的耳边,狡黠一笑,“他们俩啊,都是我的老相好。”
姬修远也自知不可能从这女人的嘴里问出什么实话,故也笑笑作罢,心里却记下了这一个疑点。接下来,便和寻常的妓院没什么两样了,点一席酒菜、挑选几个陪酒的姑娘,再听听小曲儿,吟几首歪诗,要说不同之处也是有的,那就是一个字——贵!
神寂左拥右抱与姑娘们快速的打成一片,姬修远独自低头喝闷酒不言不语,看似心情不佳,实则是在支愣着耳朵听神寂套姑娘们的话。渐渐,姬修远的唇畔浮起了笑意;渐渐,神寂的笑容开始干涩。看神寂吃瘪是最能让姬修远最开心愉悦的事,近半个时辰里,神寂没有从这几位姑娘口中问出来一句有用的。这里果然是最保密的,姬修远心想。
粉衣女子注意到了姬修远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冲他娇媚一笑,“公子爷,怎么独自一人饮酒?是在嫌弃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吗?”
姬修远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苦涩,勉强笑了笑,“心中有事,冷落姑娘了。”
粉衣女子坐到他的身侧,为他斟满酒,“公子爷,奴家叫悄悄,若是公子爷不嫌弃就让悄悄为您分忧吧。”
“哎……”姬修远一口饮尽杯中酒,隐忍道:“你不懂。”
悄悄人如其名,确实长的很俏,尤其是在下巴上接近下唇处的一点朱砂痣更是增加了俏皮。她的笑容也很俏,说话的声音轻灵悦耳,听得人忍不住想要捏�